练守纱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的手下果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抹光芒突地窜人她的眼底。“我去帮他们。”
神君恋却用力把她拉了回来。“纱姐姐,你别跑去送死呀,有我大哥他们就行了。虽然他们的身手不够俐落,不过还是很狡猾的,你就别去了。”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才说完,她已加入战局。
神君曜一看到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跑进来做什么?马上给我出去。”
练守纱瞟了他一眼,全然没把他的话听在耳里。“你不是老是怀疑我吗?既然如此,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只能这么做了,”
锐利的刀锋在夜里反射出了刺眼的光芒,照得神君曜一张脸更显阴沉。
“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帮得了什么忙?想要活命就马上给我滚开,刀剑无眼,要是待会儿伤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练守纱不怒反笑,“你这个笑话真是太可笑了。”
话不过刚说完,几个黑衣人突地将目标转向一旁护着神门二老的神君恋,跟着放出袖里的针;眼看着那袖里的针就要射出,练守纱连忙扑了过去。
“小心!”
数根银针迅速射入练守纱的手臂里,她痛呼了声,踉跄翻落至地面,黑衣人见她中针,彼此相视一眼便纷纷翻出高墙,消失了踪影。 “该死!”
神君曜低咒了声想要追出去,却让其父神定谊给阻止。“穷寇莫追,守纱的伤要紧。”
见她受伤,神君恋早巳红着眼眶扑了过来。“纱姐姐,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都怪我。”
练守纱白着张脸摇摇头。“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只是在没人看到的刹那,一抹轻笑爬上了练守纱的唇角。
事实的真相到底为何,只怕已是昭然若揭。
点点雨丝在初秋的午后不断的飘落。
练守纱坐在亭子里欣赏着雨景,优闲的啜饮着泛着香气的热茶,想起这一次计谋成功,得意的神色便忍不住爬上她眼底。
受了伤的手臂已被仔细的包扎,她不得不承认神君颀有极为顶尖的医术,虽然那针上的毒已让她事先服下的解药化去,但威力还是不容人小觑,那神君颀却能在如此短促的时间里,逼出她体内残留的余毒。
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她已接近痊愈的阶段。
她又啜了口香茗,笑得既满足又愉悦。
没想到她这一招苦肉汁使得还真是对极了,如今几乎神门上下所有的人全把她当成了宝,对她细心呵护得简直可以说是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而她也同时成功的取得了他们的信任,所以她受这点伤可真是太值得。
想着想着,得意的笑又爬上了她美美的唇角。
其实她本来没打算用这招的,但那神君曜早看穿了她的伪装,所以她想顺利留在神门同时要取得他们的信任可说是不可能。逼不得已,她只能选择这个方法;不过事实证明,她还真是押对了宝。
她伸手抚了抚包着纱布的伤口,在脑海里计划下一个步骤。
那神君曜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几天竟又如先前一般紧盯着她,像是盘算、计划着什么,让她不由自主的开始紧张起来,但她自认——切天衣无缝、毫无破绽,他应该瞧不出什么,可还是忘不了他那一双如刀般犀利有神的黑眸。
“实在太可怕,不能大意。”她下意识的喃喃自语着,全然未觉身后一道身影正以极其轻缓的步伐靠近她。
“什么不能大意?”
半带点揶揄似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毫无防备的练守纱惊呼了声,猛地转过头,就见神君曜一脸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吓着你了?”
练守纱惊魂未定的抚着胸口,恼怒的瞪着他唇边那抹可恶的笑。
“废话,你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当然吓到我了,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还是你又看不惯我,所以想再来戏弄我?”
神君曜挑起眉,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很有意思。
“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何必如此生气?还是因为你觉得心虚?”
他的话有如青天霹雳,狠狠地打得练守纱措手不及。
“你到底在说什么?”回过神来,她气炸了。“我为什么要觉得心虚?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
神君曜突地转移话题。“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练守纱谨慎的望着他,心中升起了丝狐疑。“你问我这个做什么?”她沉下一张脸。“我的伤好不好不关你的事吧,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
神君曜似笑非笑的瞅箸她。“四弟说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咬了咬唇,勉强忍着怒气“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还问我做什么?如果没事了,请你离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怎么,下逐客令了?”
他的话虽说得云淡风清,练守纱却听得怒气冲天。
“这里可是你的地方,不是我的,我哪有什么资格下逐客令;还有,我实在不懂你来这里和我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突地凑近她,低头拿起她一绺发丝置于鼻间嗅闻着。
“你当真不明白我来这里的目的?”
练守纱被他的举动吓住了。“你做什么?”她连忙抽回自己的头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真是受够你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干脆直说好了。”
她的拒绝神君曜非但不以为意,反倒更加暧昧的环住她纤细的腰。
“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睁大你的双眼看看吧,你就会看到我那颗赤诚的心,它正因你而跳动。”
练守纱呆愣的眨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你……”
之前他不是一直都很排斥她,还恨不得能在众人的面前揭穿她虚偏的面具,怎么不过几天的时间,他的排斥就变成喜欢。
练守纱仰超头望着他,眼底慢慢注入了然于心的神色。
“你玩够了吗?”被羞辱的恼恨盈满她的心口。“这样戏弄我很好玩吗?别骗我了,你页以为我会相信你那些花言巧语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她气坏了,气得怒火中烧。
游戏结束,神君曜环起手臂,冷冷的眸子淡淡的瞅着她。
“我没有心情和你耗下去,我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练守纱咬牙切齿,大眼里闪着两簇怒火。“我不懂你的意思,很抱歉,我身体不舒服,想回房休息。”
神君曜突地用力捏住她的手臂,疼得她抽气出声。
“不把话说清楚,你休想离开。”
“放开我。”练守纱愤怒的低叫着,脸色一阵惨白。“放开我,你这个野蛮人、魔鬼,难道你就只会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吗?”
他不以为然的冷哼,“没有人会认为你是个弱女子。”
练守纱愤怒的倒抽了口气,“放开我,你弄痛我的手了,该死的,好歹我也救了你七妹,你就非要这样以暴力的手段伤害我吗?”
神君曜唇边的笑好冷。“你真的救了恋儿吗?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只怕那一场戏是你事先设计好的吧!”
练守纱蓦地一震,只能震惊的瞪着他。“你说什么?”
他冷笑,“怎么,被我说中了?”
无数的可能闪进练守纱的脑海里,她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对他的指控作出辩驳,因为她不明白他是如何看穿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咬牙否认,死不承认。“那一夜的一切不是我策划的,我也的确救了你七妹,你不要故意抹黑我。”
他嘲弄的瞅着她,“是不是,你心知肚明。”
惧意褪去,猛烈的怒火晕红了她愤怒的双颊。
“神君曜,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对你已经够忍让了,你却得寸进尺的欺负我,你真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
“我从来不以为你是个好欺负的人。”
他声音里明显的嘲讽更加激怒了练守纱。“你现在就是。为了救你七妹,我险些丧命,而你居然该死的以为那一切都是我设计出来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
他挑了挑眉,淡淡的瞅着她。“难道是我误会你了?”
“正是!”她气急败坏的指责,脸色早已涨红成一片。“你不仅误会我,而且还刻意污蔑,你这是把我的好意丢在地上践踏。”
神君曜放声大笑。“老实说,你实在很会演戏。”
练守纱全身僵硬的瞪着他,一双小手因愤怒而紧握着。
“很荣幸可以让你这么高兴,虽然我根本不想理会你的指控,但我还是必须要说,你还是放弃吧,你整不倒我的,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人。”
神君曜缓慢的扬起唇角。“你的意思是……你默认了?”
练守纱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强忍下胸口那亟欲窜升的怒火。
“很抱歉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也不想懂,跟你这种人说话也是浪费时间,怒我无法奉陪。”
话声甫落,她立刻沉着脸转身离去。
而天边,细雨依旧持续下着。
第四章
温暖的朝阳洒落在湖面,透着粼邻波光。
虽是秋天,大地依旧晴空万里、秋风怡人,暖暖的阳光当头洒下,晕红了花儿娇艳的面容。
练守纱与神君恋驻足在小桥上,笑脸盈盈。
阵阵微凉的秋风自远处拂来,吹皱了雪白的衣袂与及地罗裙,两张同样拥有着天仙绝色的美丽容颜正巧笑情兮的倚在桥上逗弄着池里的鱼儿;秋风拂过鬓边发丝,衬着娇容,那画面美得仿如一幅匠心独具的画。
“纱姐姐,你瞧,那鱼儿好漂亮哦!”神君恋笑嘻嘻的指着池里的鱼儿。顾盼之间,天真里又带着点淘气娇憨的神色,让她在此刻看来显得娇俏可人。
练守纱晕红的粉颊透着淡淡绯丽的秋色,美目盼兮。
“嗯,真的好漂亮哦!它身上的颜色也好鲜艳呢厂她惊呼着,柔嫩的唇跟着往两旁扬起,拉开了个迷人的弧度。
“我说这鱼儿可真是太幸福了,天天都可以在水里游来游去、无忧无虑,哪像我们,烦恼可是一重多过一重。”
神君峦说得语重心长,不禁让练守纱纳闷的抬起眼。
“恋妹妹,你怎么突然说出如此悲观的话呢?发生什么事了?”
古灵精怪的神君恋转了转眼珠子,意有所指的道:“难道纱姐姐没有烦恼吗?每次看到你和大哥斗嘴,我就烦恼得不得了。”
一提起他,练守纱当场沉下脸。“别在我面前提到他。”想起数天前那一场争执,她到现在都还恼火得想一剑杀了他
她不得不怀疑他是存心和她过不去的,每次看见她,他总会拿话激她,每每都让她气得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碎尸万段,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何凡事总是针对她,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
神君恋故意叹了口气,心理则是笑翻了。
“你们何不各让一步呢?没必要把对方看成眼中钉嘛!”
“我才没有!”想起他,她一把火又窜了上来。“是他把我看成眼中钉,不是我,你没看他每次都用那种令人讨厌的语气跟我说话吗?好像我跟他有仇似的,笑话,天知道每次都是他来招惹我,我可从来没去招惹他,你怎么不去对他说?”
神君恋呵呵娇笑。“我大哥那个人就是这样,你就别在意。”
“我怎么能不在意?”她握紧拳头,先前赏花赏鱼的兴致全没了。“你大哥实在欺人太甚,他根本不把我当一回事。你要我怎么做?”
神君恋假意皱眉,认真的思索着。“这个啊……”
秋风徐吹,园里的花儿摇曳生姿,扬起绚丽的花舞。
练守纱哼了声,不想让不愉快的回忆坏了高昂的兴致。
“算了,我才不奢望他能给我好脸色看,我也不期望能和他和平相处,反正我待在这里的时间也不长了。”最后这句话她说得意有所指。
神君恋一听,一张精致的小脸当场全皱在一块。
“纱姐姐,你要离开这里了吗?咱们已经结拜为姐妹了那,这里可是你的家,既然是你的家,你不待在这儿要上哪儿?”
“上……”她停顿了一会儿,语带玄机的道:“自然是回去属于我的地方。”事情结束后,她自然是回圣火教去。
名义上,或许她是与神君恋结拜成了姐妹,但说到底她是为了取得神门人的信任才这么做的,一旦任务完成后,她自然得离开这里重回圣火教,毕竟圣火教才是她生长的地方,她也有义务回去担起一切,扛起肩上的重担。
神君恋静默半晌,古灵精怪的美眸又骨碌碌的转动了起来。
“哎呀,纱姐姐,先不说这个好不好?咱们到那儿去逛逛吧,可不是我自夸,咱们神门可是又大又漂亮的呢!”
练守纱也乐得转移话题。“那你可得带我好好的参观、参观了。”
“那有什么问题?”神君恋用力的点点头,笑得可得意。“咱们先到那边去,不过得小心点,不能让人发现了,那边种了很多翠绿的细竹与花朵,是神门最美的地方。”
果不其然,一步入拱门内,阵阵扑鼻的芳香立刻盈满鼻间,细如柳丝的青竹出现在眼前,秋风摇曳,美不胜收。
“真是别有洞天!”练守纱不禁看痴了。
神君恋拉着她跑进园内,眼底嘴角全是算计似的窃笑。
“纱姐姐也喜欢这里吧,不过我每次都是偷偷一个人来的。也不晓得为什么,爹娘总是不许我接近这里,每次问他们,他们又不肯告诉我。”
她的话让练守纱迅速回过神来,眼底跟着浮现了抹犀利的神色。
“为什么?这里藏着什么秘密吗?”
“这个啊……”神君恋表面上严肃的皱起眉,心里早笑翻了。“这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吧,不然为什么爹娘总是不准间杂人等进来呢?”
练守纱偏头思忖着,无数的可能跟着闪人了她的脑海里。
如果神君恋说的是真的,那么这里该是个非常重要的地方了,或许里头藏着什么秘密,神门二老才会如此戒备。 “我常常一个人晚上跑到这里来,这些细竹与花朵到了晚上特别的漂亮。”神君恋掩唇窃笑着。
一抹诡谲的光芒闪入练守纱的眼底,照亮了她的双眼。
“不过既然这里是个禁地,我们还是不要随便闯进去的好。”
神君恋假意可惜的叹了口气。“我还其想让纱姐姐看一看那美景呢,因为真是太漂亮了,不过既然纱姐姐都这么说了,那还是算了。”
她拼命忍住笑,将练守纱拉出拱门外,继续道:“咱们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吧,要是让人发现咱们出现在这里,不被扒皮才怪!”
练守纱忍不住频频回首探看,一个计划开始在脑中成形。
既然这里如此神秘,或许她该找个时间好好的一探究竟…
月儿朦胧,乌云飘飘,大地笼罩着诡异的气息。
身穿一袭黑衣的练守纱打算故技重施,就着暗沉的夜色混入白天神君恋所说的地方,准备一探真相。
她俐落的穿梭在楼阁间,一双大眼梭巡着。
本来她没打算这么做的,毕竟神门二老已收她为义女,又待她如亲生女儿,总觉得对他们有一些愧疚,但任务在身,身为圣火教的一份子,她有责任查清一切,更有义务替圣火教灭了神门。
没时间细想,她已快速跃人拱门内,决意探出一切。
一入拱门,突地一片金光闪烁,练守纱转过头,当场惊愕在原地。
只见白天那片翠绿的细竹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像一根根金丝洒落在地面,那花儿的凝露也如同珍珠般洒满整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