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友儿怕鬼。
友儿之前的直觉果然没错,蓝苓确实喜弄各种毒药,而他刚刚手中握着的毒粉便是遇血腐蚀的化尸粉。回想刚刚的一刻真是胆战心惊,如若不是很她之前听雪姿说过经常弄药之人身带药香,时常弄毒之人身有薄荷香气,估计今夜她也不会对那蓝苓有所防范,全身而退。
雪姿身上的薄荷香是因为从小接触毒物练就百毒不侵之体,而那蓝苓身上的薄荷浓香想必雪姿那种从小接触毒的更甚,定然是长年累月亲手弄毒。
不过最令友儿惊讶的还是他处理那五具尸体的情景,她本以为他要用手中的化尸粉将五具尸体化掉,没想到他却提议在树林中挖坑将五尸埋掉,理由简单的很——化尸粉昂贵,那五人不值。就这样大半夜里,不知那蓝苓从哪搞来两只搞头,两人便在树下挖了个大坑埋了尸体。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他会不会有本事真正平息此事?她明日能不能顺利出府?
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友儿,直到她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日清晨,友儿起床梳洗完毕后小心翼翼地摸到前院。
站在院子的一角,路友儿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下人们,甚为惊奇,宫羽落的最宠爱的男姬失踪不见了为什么他们还若无其事?真是太奇怪了,难道那管家蓝苓手段真的如此高超?
路友儿真想抓个人问个究竟,不过却无从下口,她该怎么问?抓人问那个白公子哪去了?这不是**裸地顶了枪口吗?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说曹操,曹操到,友儿正想着蓝苓,就见那蓝苓从厅堂里从容走出。今日的蓝苓又是一身翠绿锦袍,那长发还是并未舒服,就这么飘摇地在身后,却别有一番风韵。
“蓝苓,蓝管家,蓝苓。”友儿在一角小心地叫着,不知为何,自从昨日两人达成最初始的协议后,并半夜齐齐挖抗卖尸后,友儿竟对这神秘莫测的管家有了一丝亲切感。
听到旁边喊叫声,蓝苓笑了一下,从容而来。“路姑娘早。”虽然问候,却丝毫没有恭敬之意。
友儿也不在意,不过却突然有一疑问,“蓝管家,你叫蓝苓为何每日穿绿衣啊?”
蓝苓笑笑,“蓝苓,并非在下名字,而是王爷的赐名。”
友儿想起最初听到蓝苓之名时的想法,蓝苓、兰陵王。以自己的封号赐名,看来这蓝苓才是王爷最爱,但是那五人到底如何处理的友儿却很好奇。
不过相比此事,她更为关心另一件事,“蓝管家,我……我今日可以出府吗?”
蓝苓意味深长地看了友儿一眼,那一眼仿佛要将友儿看透般的犀利,让友儿突然萌生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昨日来府,今日出府,路姑娘,你也太沉不住气了。”
一句话,好像不知情,却又好像什么都知道,将路友儿之后的编的理由全部憋了回去。尴尬地笑笑,粉面上突然一红。
蓝苓看到她那红扑扑的面颊,突然心情大好。
友儿叹一口气便转身回宅院。
“用过早膳了吗?”清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友儿却懒得回答,以为她被刚刚的事打击了一下,“没吃,没胃口。”
蓝苓一挑眉头,“在下刚刚伺候王爷用过早膳,而王爷一会便要去东郊狩猎场,如今也是并未用早膳,不知路姑娘可否陪在下用早膳?”
“抱歉蓝管家,我真的没胃口。”友儿连头都没回,转身便要走。
蓝苓也未阻拦,就这样看着友儿离去,只不过,用一种让友儿正巧听到的小声突然嘟囔了一句,“前门大街有一家早膳店很是不错,可惜了,原本打算带路姑娘出府品尝……”
一阵狂风刮过,路友儿早就用轻功飞了回来,速度之快,就如同闪现一般,“你说什么,出府?”
蓝苓笑了一笑,“让路姑娘失望了,在下说的是带姑娘出府,而不是姑娘独自出去。”
“好啊好啊,一起出去也行。”路友儿大喜过望,高兴得恨不得蹦起来,出去就好,就算是今日打不成目的,探探路也不错,正好打听下京城有何新闻。
蓝苓垂下眼,他是故意的,他很好奇这路友儿到底想出府做什么,不知为何,他就是好奇得紧。
“好啊,我们走吧,现在就走。”说着便要冲向王府大门。
蓝苓倒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声音正好想起,“也好,此时王爷的马队应该正在门外,我们到门口为王爷问个安也好。”
“……”开玩笑,碰到宫羽落不就明摆着告诉他,他们两人要出府吗,一男一女,那宫羽落定然吃醋!只不过不是吃她路友儿的醋,而是吃着貌美管家蓝苓的醋,她还没忘记在昨日餐桌上那宫羽落对蓝苓色迷迷的眼神。
最终两人在宫羽落走后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出了府,向那传说中的早膳店而去。
清晨,京城四个大门同时开启,宫羽落由东门而出直奔东郊狩猎场。
而京城另一面城外,有一人一身素衣干净整洁,牵着白马由南门而入。
入了门此人愣了一下,那面容平淡,双眸却异常幽深,他定定看着皇宫方向,想了一会,而后翻身上马而去,一看便是对京城无比熟悉之人,穿街过巷终在一处大宅前停下,翻身下马,走到前去叩响门扣。
很快便有人前来开门,“少爷,您回来了。”
“恩。”一声应答,将手中缰绳交给开门之人,而随后那大门又重新关闭,在那大门上方有一块大匾,匾上唯两字——蔡府。
97,蔡府
京城蔡府,在守门下人们将蔡家少爷蔡天鹤迎入门内,一片欢声笑语,整个蔡府沉浸在喜庆的氛围里。
蔡家世代为官,却非大官,全是什么京城府尹之类的,并非能力不够,而是这蔡家为书香门第,学不来那学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一向遵从“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信条,以诚信为民为本位百姓做事,缺点就是世代为官,两袖清风,默默无闻,无功无过;优点则是口碑尚好,上到天子,下到百姓,甚至连那朝中拉党结派的权臣,提到蔡家人,也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在这种家族氛围中,家中独子蔡天鹤也没什么在官场称霸的志气,与家族中人一样,只想着在做个稳稳当当的京官,对得起京城百姓,对得起自己良心,白日里处理公事,夜归后乐享天伦,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这蔡天鹤生来容貌俊美身材奇香,自十一岁首次进入京中社交圈后立刻引起天下震惊,尊为天人。
不止如此,蔡天鹤从小便天资聪慧,好学勤奋,文武全才,终在那一十八岁之时夺了南秦国罕见的文武双状元,可惜却招惹了那南秦国小霸王——兰陵王宫羽落。
兰陵王宫羽落自小便不喜女色好男风,自从封王出宫自立府宅后更加变本加厉,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在京中誉为“如兰公子”的蔡天鹤,后者终于不堪骚扰出走京城,跟随南秦国镇国大元帅苑锺程到东北大营轩辕城做了军师,且发誓再不回京为官。
因为此事皇上也很头疼,蔡天鹤为难得人才,却被自己皇弟如此骚扰纠缠,每次他想追究之时,那溺爱宫羽落的太后都百般阻挠,最为严重的一次竟然以死相逼,就在皇上为难之际苑锺程大元帅回京,而与蔡天鹤一见如故成了忘年交,蔡天鹤便追随大元帅而去,这也解了皇上的难题。
虽然皇上惜才,对蔡天鹤极为不舍,但追随大元帅也是个上策,只因这镇国大元帅刚直不阿对南秦国忠心耿耿,不过却终身未婚,传说是因一个女人,这就意味着大元帅后继无人,也意味着随着大元帅的老去,他那些领兵打仗的看家本领也即将带进棺材,这不光是皇上宫羽翰的损失,也是南秦国的损失。
所以,这蔡天鹤追随苑锺程便又解决了一大难题,这蔡家世代忠良,是皇上十分信任了,由蔡天鹤来做苑锺程的衣钵承袭之人再好不过,于是,便有了如今的局面。
蔡府不大,院子虽不简陋也与那奢华无关,院子是祖上留下来的,只不过每一代蔡家人简单修缮罢了,下人也不是很多,也就二十余人。整个府宅平静安逸,处处透出那百年书香门第的沉稳雅致的气息。
“儿啊……儿啊……你可回来了。”蔡老夫人在丫鬟的服侍下匆忙从屋中出来,蔡天鹤是老来子,如今蔡天鹤虽二十余岁,不过母亲却五十有余,与太后不同,蔡老妇人外表非但不年轻,还比实际年龄衰老很多,光看外貌会让人觉得老妇人已过花甲。
蔡天鹤看到日日夜夜思念的母亲也禁不住动容,“母亲大人您慢些,天鹤这不是回来了吗,再说我们母子分开才几个月。”轻柔扶住母亲,将母亲慢慢搀扶回大厅内。
蔡老爷已辞官,此时正坐在厅堂主位上,虽未冲动得起身相迎,其实内心里也十分激动。就算是男人也受不得这种父子分离之苦,自从蔡天鹤到了东北大营轩辕城,一家三口一年才能勉强见上几面,如若碰到那边关战事紧张,甚至一年也见不到一次,想到此,蔡老爷便深深叹息。
他们蔡家书香门第,向来踏踏实实做人做事,怎就如此不幸招惹了那无人敢招惹的小霸王,最终逼得儿子远走他乡呢。
“父亲在上,受儿子一拜。”进了大厅见到蔡老爷,蔡天鹤便行了大礼。
蔡老爷终于是憋不住了,赶忙起身扶起儿子,看到自己这仪表当当知书达理的儿子,他只觉得一片心酸。“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是……这也不是年关,怎么就如此突然回来?”
一句话惹怒了蔡老夫人,“你这个老糊涂,难道儿子回来了你不高兴?”
蔡天鹤笑笑,将母亲扶到椅子上,亲自为父母双亲倒茶,而后便优雅从容走到客位坐下。“是皇上急招儿子回京,却不知何事,今早刚进城门便回到家中,明日便进宫面圣。”
蔡天鹤衣衫虽整洁,其实面容却稍显疲惫,这几日确实在匆忙赶路。
蔡老爷听后点了点头,“也好,在家先休息一日,明日沐浴更衣才可面圣,一会我便差人送信去宫中,禀告皇上你已回京。”
“有劳父亲了。”一回到家,蔡天鹤心情也十分放松,他也想常年陪伴父母,无奈却因为那个变态……
一家人欢聚又聊了一些琐事,蔡天鹤给二老将了很多边关的趣闻,三口人合乐融融直到傍晚。
用过晚膳,蔡天鹤进入自己的书房。
书房整洁如初,看得出是蔡老夫人时常派人打扫。
“见过少爷。”蔡府管家王忠康随后跟了进来。
蔡天鹤笑笑,态度十分随和,完全没有架子,在他的眼中蔡府下人也是他的家人,而同样,下人们也是对这个少爷极为爱戴。
“康叔坐,怎么我这才几个月没回来就生分了?”蔡天鹤微笑着坐在椅子上,伸手示意管家坐在他一旁的椅子上。“康叔,这几个月京城里可有什么变动?”他在轩辕城莫名其妙便接到急召的圣旨,虽也能得到京城的消息,但毕竟路途遥远,而且并无像安插在北方沿线诸多军事大营那样的“鹰使”,自然这消息得到的也不是很及时。
管家坐了下来,“回少爷的话,这几个月朝中只有些许细微变动,已于上次的信件写了,您在轩辕城收到了吗?”
“收到了。”蔡天鹤微笑的点点头,声音轻柔,随即双眉微微一皱。皇上到底找他何事,虽然马上就能见到皇上,但是还必须要知道才是,一来是早有准备,二来皇上未必能说真话,他必须要知道真实情况才能做出做好对策。
京城到轩辕城快把加鞭要六日,这一个来回便要十二天左右,那定然是半个月前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才促使皇上召他回京。“康叔,请您回想一下半个月前京城发生什么事。”
“半个月前?”管家自然了解自己家少爷的脾气秉性,既然他指出了半个月前发生的事,那此事定然对少爷至关重要,于是,管家就仔细回忆筛选半个月前所发生之事,突然,他想到了。“回少爷,半个月前正南王宇文怒涛回京述职,后来没过几天又匆匆赶回阿达城,北漠国骚扰西北边境,您想要的会不会是这件事?”
蔡天鹤双眼一亮,猛地点头,“我觉得皇上急召我回京,应该与此事有关,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管家想了一想,“没了,正南王回了阿达城。”
蔡天鹤沉思起来,宇文怒涛来京城之事他听鹰使汇报了,却一时间没将两件事联系起来,全因那皇上突然让轩辕城发兵北漠国弄得慌乱,此时回想起来应该也定然有联系。
皇上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让轩辕城骚扰北漠国,而后那北漠国又骚扰北城,最终去往阿达城,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
不过转念一想又不对,北漠国之前刚刚参与苍穹国发起的攻打阿达城之战大败,此时与南秦国关系紧张,定不会与皇上联合起来做什么事,那到底是因为何事呢?
鹰使只提了宇文怒涛回京述职,同行的还有清和公主,但是却没提友儿,那友儿会不会同来?这件事暂时先不考虑,还是回到皇上召他回京的目的,到底目的何在?
“哦对了,还有一事,只不过是最近发生的。”管家突然一拍额头想起来。
蔡天鹤打断了自己思路,事情有些复杂,他必须找时间捋顺下思路,“康叔,您说。”
“是,少爷。两日前皇上将一女子送到兰陵王府,听说是要赐婚给兰陵王,而那女子竟然在王府安全度过两日,听说兰陵王并未像以往一样将女子卖掉,应该是接受了这桩婚事。”
蔡天鹤突然心情大好,那一向淡然的面孔突然绽放出无比璀璨的笑容,“康叔,这消息是真的吗?”
管家自然知道其中之事,也替自家少爷高兴,“少爷,是真的。”
蔡天鹤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恨不得跳起来,“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管家也随着站了起来,看着自家少爷一改往日那沉稳老成的样子,像真正少年那样雀跃,由衷地高兴,这件事对于少爷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只要那兰陵王转了性,不好男色,便不会再纠缠了少爷了,少爷便能留在京城与老爷夫人一家团聚了。
“启禀少爷,管家。”礼貌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是府中下人。
“进,何事?”蔡天鹤礼貌的声音响起,他对府中下人都是如此亲切。
那名新来的下人腼腆一笑,“回少爷,是宫中下旨,让您明日进宫。”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
“少爷,如果没什么事我也下去了。”说话的是管家。
“好,我知道了。”管家也离开书房,只余蔡天鹤自己,他缓缓坐下身来陷入沉思,皇上到底急召他回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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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尼玛这么多事怎么起名?
随着太阳的逐渐升起,空气中已无清晨的湿露,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燥热,六月,已是夏季。
路友儿今日一袭粉色装扮,没错,就是从宫中带回来宫女所穿的衣服,因为她发现这衣服低调不显眼,却又不失体面,大为喜爱,因这身衣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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