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紧紧抱住云了良久,他此刻才愿意相信真的她回来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隐患和担心横亘在他们之间,不用担心她的心疾,她恢复了健康,一切都在朝一个良好的方向前行。
门外,彩菜有些偷笑的看着病房内相拥的两人,很明智地选择什么都不做,这两个孩子也受了不少苦了,以后该是苦尽甘来了吧,儿子,你的春天开来已经开始绽放了,她也可以放心了,这个冰山儿子的未来不用自己再操心了,终于有人要了啊。
慢慢松开,手冢按响铃声,唤来了医生和护士,再一次检查了一遍,这一次终于得到了大家都喜闻乐见的消息。
“恭喜了,小云,看来你的心疾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不过长久的疾病你的身体有些虚弱,以后还是要注意,要好好休养,不要操劳。”
“谢谢你,忍足医生。”云眉间的喜悦是显而易见的,终于,终于拜托了病魔,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就去突然的昏倒,不用再每一天都必须吞下那么多的药片,不用在控制自己的运动量,不用再忍受时不时的心悸,她现在是个健康的人了。
心情就像只囚禁了许久的小鸟终于飞向了天空般宽广、愉悦,只有被困过的人才能体会到自由的快乐和无忧。
医生和护士们很快就离开了,留下的手冢终于问到了关键的地方,一个他一直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飘飘,是谁推你的?”其实手冢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一个大概的答案,只是他需要得到证实。
想到这件事,云感觉有些沉重,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是还是有些震惊,没想到害人的竟然是她,一个想不到的人,只是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而且她的精神状况似乎已经变得很偏激了。
“是永井。”
心惊肉跳
天边不知为何出现了一抹艳丽的红色,就如同鲜血般的刺眼、夺目,但是房间内却充满了死一般的寂静,黑暗的阴影笼罩着整个房间,窗边的帘子被轻风吹起,飘忽不定,在此刻显得格外的灵异和恐怖。
“忽忽,忽忽。”寂静的房间里风声格外清晰。
“滴答,滴答。”不知是哪里传来滴水的声音,可是她似乎没有用过水啊。
打开门却不敢入内的永井一动不动的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神空洞,被眼前诡异的画面所惊吓。
颤颤巍巍打开灯,终于一片敞亮,再环视房间,一切正常,永井用力的揉揉眼睛,刚才的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悬在半空中的心稍稍放了下来,都是自己吓自己的,世界上没有什么鬼魂,没有什么迷信,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有些疲惫的坐在床边,虽然总是告诉今天发生的事情其实都是一些巧合,其他人什么也都不知道,但是他们若有似无的视线让自己好担心,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不想让别人知道她那么坏。
心情复杂的用双手捂住脸,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她推了羽宫,而且她看见羽宫没有外伤的,她明明看见的,所以,没关系,什么事情都没有,没关系。
强迫自己相信自己所认为的,她一点都不敢去打探羽宫的消息,她怕,因为她这样的行为会惹人怀疑,她现在除了保护自己什么都不想。
心底却不断传来一丝质疑声:你自己做过的事真的可能没发生过吗,难道别人真的会不知道吗?
不由的,让她想起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
早上她还是一如往常的去学校上课,刚出门,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转头一看,竟然看到一只狗狗被一辆汽车撞倒,全身鲜血,似乎已经没有了生息,猛地她的心一紧,眼前的画面突然变成她把羽宫推出人行道,然后一辆汽车把羽宫撞翻在地,鲜血慢慢地流到了地上,她,想要去救她,不过,不过她的脚竟然自己动了起来,朝着旁边的角落闪去。
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能被人看见,她绝对不可以被别人发现。
“叭,叭”后面的汽车传来一阵阵的喇叭声,让她瞬间醒了过来,刚才自己看到的都不是事实,拍了拍自已僵硬的脸蛋,她知道现在她的脸色一定一片惨白,强装镇定的继续走去学校。
“早,川山。”维持着甜美的笑容和班级里的同学打招呼,大概除了父母意外,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其实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柔弱、善良。
“早。”川山斜着眼睛瞄了一眼永井便又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了。
永井有些反应不过来,以前虽然这位同班同学对自己也是不冷不热的,但也没有今天这么冷淡,而且总觉得她的眼神里多了些轻视。
“丸井,今天你们去看幸村吗?”没有记在心上,反正不算是重要的人。
丸井眉头有些蹙起,因为最近从柳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他也明白其实眼前的人所有的表现都是伪装,她根本就不是大家看到的这样子的一个人,所以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永井就是个讨厌的人。
他对人从来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过部长还要大家都不要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怎么可能呢,在知道她是个坏人之后还能和以前一样对她和颜悦色,特别是她就是个杀人凶手嘛。
冷冷的说了一句,“我们昨天已经去看过部长了。”
“咦,你们怎么不通知我?”永井一听到丸井这么说,声音一下子拔高,有些尖声的质问道,似乎又发现周围异样的视线,假装咳了咳,“我是说,你们以前不是都会告诉我的吗,怎么昨天没有告诉我。”
眯了眯眼睛,丸井有些不耐地说道,“干嘛一定要和你说,你又不是我的谁?”撇了撇嘴,有些不爽的直接把人丢在后面,谁管她什么想法,反正讨厌就是讨厌。
只留下背后有些僵硬的某人,暗自咬牙切齿。
周围的同学似乎对于这种状况很自然的接受,完全没有去猜测为什么平时和永井关系还不错的丸井突然变得这样,或者他们知道了些什么。
永井有些受不了班级里的尴尬、冷场气氛,有些气急败坏的走在走廊上,突然看到一同走来的柳和真田,马上变了脸色,仿佛刚才的乌云一片都只是幻觉,甜甜的上前打招呼。
“真田,柳,好久不见。”
“嗯。”真田和柳依旧冷淡,只是熟悉他们的人都能发现他们的不自然,不过永井可看不出,还天真的以为刚才丸井的情绪失控可能只是因为他最近心情不好呢。
“昨天你们去看幸村了吗,他身体怎么样了,怎么没有叫我一起去呢?”
真田难得在女生面前散发自己的冷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在看到迹部调查到的报告以后对于眼前的人就多了一种厌恶,一个人难道可以为了一份自以为是的感情就轻易将另一个人的生命视如草芥吗,特别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朋友?真是不能容忍。
柳轻轻转头,意识到真田的微忿,想到幸村那冷冷却灿烂地让天地失色的笑容、想到迹部霸道的报仇宣言,转头打断永井自顾自的说话。
“抱歉,我们还有事。”说完拉着真田头也不回的离开。
离开永井的视线范围后,柳叮嘱真田,“真田,你的情绪太明显了。”
马上了解到自己刚才的情绪外露,真田也有些懊恼,“真是太松懈了。”他不该那么明显表达自己的情绪。
“不用生气,虽然警方没有证据,不过光是幸村和迹部那两个人就不可能让她这么平安无事。”柳义正言辞的说道,怕是永井以后很难再在神奈川和东京生活下去了,迹部和幸村对于这件事不可能善罢甘休,况且羽宫对于这两个人都是好重要的吧,虽然已经没有了希望,但是这也算是能为她做的仅有的事情了。
永井再次被丢在了身后,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她终于卸下伪装,满脸不甘、不爽、凶狠的眯着眼睛,要不是这些人是对他来说重要的人,她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的讨好他们。
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窸窣的交谈声,偷偷的靠近,却听到让自己心惊肉跳的内容。
“你知道吗,前一阵子的网球比赛的时候,冰帝的人和青学的人都很不正常啊。”
“咦,真的吗,怎么会啊,他们不是对手吗,怎么不正常了。”
“听说他们认识的一个女生就在进行比赛的那个公园外面被人推到马路上,发生了交通事故,弄得心脏衰竭,现在警方在着手调查这件事呢。”
“那么可怜啊,不过怎么那群人都那么紧张,难道那个女生那么重要。”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不知道吧,那个女生以前是我们学校国小部的,后来去了冰帝,和我们网球部的人似乎关系也不错呢,好像幸村君也很重视她啊,转去冰帝以后,和冰帝的人关系也很好,她好像还是青学部长的女朋友啊。”有些骄傲的告诉对方自己的消息多么灵通。
“真的,青学部长,就是那个手冢国光啊,他虽然很帅,不过很酷,那个女生真厉害,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啊?”
“不知道啊,不过我听说警方已经有了线索,好像有人看到那个推人的人的样子,所以警方正在调查,我看那个人一定会坐牢,这算是故意杀人了吧。”
“应该会吧。”
“咔嚓”永井白着一张脸,头上都是冷汗,怎么可能呢,那个时候明明没有人的,不可能被人知道的,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有些害怕的后退却踩断了地上的树枝,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怕被别人发现自己,她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却没有发现那对交谈中的女生若有所思的眼神。
“迹部,确定那个人已经听到了。”其中一人拨了拨电话说道。
“很好,下一步把她的事继续散播出去,不要让她自己知道。”迹部嘴角一抹冷笑,虽然没有证据把你送进监狱,那就让你曝光在阳光之下,看看到时候你已经无所遁形的时候还能怎么办。
一个人最害怕什么,孤独,寂寞……都不是,她害怕自己一直隐藏着的东西被公之于众,她害怕她所拥有的一切在瞬间成为一场白日梦。
意外的信件
相对于那一厢的精神紧张,这一厢怕是温情满人间了。
阳光头头流进了云住的头等病房,淡淡的橘色在白纱的窗帘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迷人、温暖。
房间内,云靠着软软的枕头坐在病床上,享受着手冢的亲自端茶送水,看着那个有些酷酷的人竟然那么的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云不自觉的视线追随着那道身影,眼底的柔情都能挤出水来,这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以后就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心脏了,可以毫无顾忌的享受人生,更不用担心会在某一天突然回到那个空间。
他,在心里扎了根,所以,她,在这里也扎了根。
“咚咚。”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很快迹部走了进来。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看到云的脸色已经比之前红润了许多,而且似乎也丰腴了一些,迹部也有些放心了,这个女孩子老让自己担心。
看向手冢,发现他的手行动自如,也松了口气,虽然对于那场比赛他并不后悔,但是手冢的手到底和自己撇不开关系,他从来不会推脱自己的责任,所以他希望手冢能去德国进行治疗,他可不想这么个好对手就这样因为身体原因而退出。
不过似乎对方还是有些顾虑,到现在还没有答应哪,眼睛不转的看着两人很融洽的交谈,迹部明白手冢最大的担忧就是羽宫了吧,特别是此刻羽宫刚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他怎么可能能放心离开日本去德国做治疗呢,不过不管怎样,该做的他还是要做的。
压下心底微微的酸涩,他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的确相配,不论是从性格上还是相处上,都完美的配合、互补。
手冢的冷淡和羽宫的温柔,手冢的刚强和羽宫的坚韧,羽宫的存在总能淡化手冢的冰冷,这或许就是情侣间的默契和契合吧,只是他只是个旁观者,也只能是个旁观者。
“羽宫,你大概还不知道那次比赛手冢的手复发了,我希望他去德国治疗。”在思考了良久后,迹部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只是没想到是对着云说得,不过也是,能够影响手冢决定的怕只有羽宫了。
“迹部。”手冢警告道,他不准备把这些告诉飘飘,他也不准备去德国治疗,虽然对于自己很诱人,但是他更希望在这段时间能陪着飘飘做恢复治疗。
“国光,我希望你去德国。”云眼神真挚的看着国光,真的,她希望国光去德国,不仅仅是因为她不希望改变剧情,更是不希望因为自己国光的手就这样废掉。
手冢眼中带些犹豫。
“国光,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我会照顾自己的,而且还有彩菜妈妈和那么多人,不用担心我的。”云试图说服手冢。
“让我再想一下吧。”终于手冢有了些松动,无奈的看了看一脸高兴的飘飘,她真是让人没办法拒绝。
门再次被打开,这次来的是每天都会拿着鲜鱼汤来报道的彩菜,不过这回还多了一些信件。
“小云啊,我帮你把信都带过来了,另外上次说得那件事,北川说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勉强了,等身体好了再说,她不急。”说着从旁边取出一叠信件递给云。
“好的,谢谢彩菜妈妈。”伸手接过,一封封看过地址,大多数都是慰问卡,还有一些广告单,不过其中倒是有一封信引起了云的注意。
拿着这封信看了久久,竟然是从德国寄过来的,是什么呢?有些好奇的拆开信件,认真的读了起来。
神情也从刚开始的莫名到惊喜,终于抬起头,满脸的喜悦让几个人都有些好奇了。
彩菜是最沉不住气的,迫不及待的问道,“小云,有好消息?”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德国那边要办个演奏会,是妈妈以前的朋友,他们邀请我去参加,顺便度假。”
“度假啊,真好,不过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小云的妈妈是谁哦。”彩菜突然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个问题。
“我妈妈是羽宫惠美,她是个钢琴家哦,以前我都跟着爸爸和妈妈东奔西走的,不过也很开心。”云语气里充满了怀念,想来那个时候她其实也是和这一家人一起生活了许久,现在她都有些分不清到底她和羽宫云之间有什么分别了,她变成了她,而她也成为了她。
“羽宫惠美!”迹部突然有些失态,“你是说你妈妈是羽宫惠美,那个日本钢琴女神,那你爸爸就是日本最年轻的外交官羽宫阳平。”
“对啊。”难得看到迹部失态,虽然爸爸和妈妈很有名,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惊讶吧。
“怪不得了,你的钢琴原来是承袭你母亲的。”迹部想到当初那场惊艳的表演,也就多了些了然了,“这样的话,手冢,你应该接受了吧,去德国吧。”既然羽宫也去的话,那么手冢就没有理由推辞了。
“你们先聊吧。”彩菜突然发现这群孩子们已经都有了自己的主见了,也是时候松松手,让他们自己去做决定了,临出门,彩菜加了一句让手冢有些感动的话,“国光,不管怎么样,妈妈都支持你。”
“你有个好母亲。”迹部由衷的说道。
“谢谢,去德国的事情让我再考虑一下。”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大家都听得出来其实手冢已经差不多答应了,只是还需要斟酌一下。
“没关系,也还有一段时间,另外警方没有找到证据,虽然我们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但是除了羽宫的证明之外,没有其他证据,估计不会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