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样的装备落后的中**队,却以不足五万人硬抗帝国十万大军整整两个月而丝毫不落下风,而且还给帝国陆军造成了超过五千人的伤亡,整整五年过去,伊藤茂似乎都还能闻到庙行战场上飘过来的浓冽尸臭。
现在,中**队的武器装备已经得到了极大改善,看来又得有一场恶战了,好在这次是中**队在进攻,而日军是防守方,拥有天然的优势,不过面对装备精良的**,日军的防御策略也必须做出相应的调整了。
“野田君。”伊藤茂招手将通讯兵叫到跟前,吩咐道,“你去告诉井上君,支那军的第一波进攻绝对不能硬扛,让他大胆地让出正面,放支那军进入纵深阵地,等支那军深入之后再利用预先构筑的隐蔽侧射火力大量杀伤他们。”
“哈依!”野田通讯兵重重低头,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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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路,524团1营攻击阵地。
徐十九神情冷峻,刀疤、独只手和独眼龙却是神情振奋,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炮火准备竟也有如此威势,距离最近的海军司令部也在几里开外,却仍能感觉到脚下地面的轻微颤动,可以想见,海军司令部已经被炸得不成样子了。
“死铲,五年前咱们吃够了小日本的炮弹。”刀疤吐了个浓痰,恶狠狠地骂道,“有道是风水轮流转,今天终于轮着小日本挨炸了。”
独眼龙也道:“嘿嘿,小日本这回惨了。”
“你们高兴得太早了。”徐十九却摇了摇头,冷冷地道,“炮击声势虽然不小,可是听得出来,150mm口径的重型榴弹炮最多不会超过四门,其余全都是75mm口径的野炮或者迫击炮,炮火本就不足还要分散使用,能有什么效果?”
刀疤道:“那也比没有强,小日本终归是挨炸了。”
说话间,半小时的炮火准备已经结束,正好10时整。
蹲在街垒后面的韩崇武当即站起身来,先将德式钢盔重重扣在头上,再掏出勃朗宁手枪对着头顶天空叭的一枪,最后厉声怒吼道:“弟兄们,跟老子冲,将狗日的小鬼子统统赶进黄浦江里喂鱼!”话音未落,兜头就往前冲。
“杀,杀光狗日的小鬼子!”
“他奶奶的小鬼子,你曹爷爷来了!”
“小日本,我操你十八辈祖宗,去死吧!”
全营六百多官兵纷纷跳起身来,一边嗷嗷叫嚣着,一边端着刺刀兜头弯腰,跟着营长韩崇武向着前方宝山路口的日军席卷而去。
徐十九带着十九大队也跟着往冲前。
由于十九大队的冲锋序列排在最后,当十九大队的前锋刚冲到昨天从日军手中夺回的山西路口时,韩崇武亲自率领的敢死队居然已经突破了宝山路口的日军封锁,就像是刚冲出牢笼的猛虎,嗷嗷咆哮着继续杀向前方的四川路口。
徐十九见状顿时心头一凛,情形不对,不对!
日军用钢板焊的机枪巢的确已经被战防炮给摧毁了,街垒后面的九二式重机枪也被迫击炮给干掉了,可问题是,日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只一个决死冲锋就突破了日军的防线?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站住,都给老子站住!”徐十九猛然张开双臂,阻住了身后跟进的十九大队官兵,刀疤一个收脚不住,险些将徐十九撞翻在地。
“大队长,怎么不冲了?”独眼龙愕然问。
徐十九却根本顾不上回答,赶紧扯开嗓子向着前方怒吼:“韩营长,回来!1营的弟兄们,前方有陷阱,不能往前冲,不能啊……”
不过很不幸,徐十九的怒吼声完全被1营六百多官兵的怒吼声给掩盖了,根本就没人听到,也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只片刻功夫,1营六百多官兵就已经像潮水般漫过宝山路口,冲进了宝山路、四川路之间那条长长的、弯弯曲曲的巷道。
刀疤用盒子炮顶了顶头顶宽檐帽,焦急地叫道:“大队长,赶紧冲吧!”
“冲你妈的冲,冲上去全都得死!”徐十九神情惨然,又像受伤的野兽哀嚎起来,“谢狗子,你马上带两条老黄牛(马克沁重机枪)抢占宝山路口高点;高疯子收集手榴弹,十颗一捆扔街上,记得做好伪装,快,快去呀!”
刀疤、独只手和独眼龙面面相觑,谢狗子和高疯子却带着人飞一样地去了。
徐十九继续下令:“3中队抢占两侧民房,没老子命令谁也不许开枪,2中队抢占前方宝山路口的日军工事,1中队隐蔽待命,没有命令谁也不准露头!”说罢,徐十九将手中盒子炮往前一引,怒吼,“敢死队,跟老子上!”
几乎是在敢死队冲出宝山路口的同时,前方那条长长的、弯弯曲曲的巷道里骤然间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以及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原本还空无一人的巷道两侧的民房上,骤然间就冒出了大量的鬼子兵,照着下面乱枪齐射、手雷狂扔。
整条巷道顷刻之间就被浓浓的硝烟彻底笼罩。
不等徐十九带着敢死队上前接应,三辆装甲车突然间从打横的宝昌路中冲出来,其中一辆用机枪彻底锁死了韩崇武营的退路,剩下两辆则用机枪火力死死压制着十九大队,不让十九大队冲上去接应韩崇武营。
徐十九躲在一处墙凹内,只见脚边的水泥地面以及眼前的墙面被日军装甲车的轻重机枪打得是火星四溅、碎砖横飞,面对如此猛烈的机枪火力,敢死队根本没法露头,更别说冲上去接应韩崇武营,徐十九不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前方巷道里的枪声、爆炸声持续不到十分钟,便逐渐稀疏下来。
徐十九知道,被日军诱入巷道的韩崇武营已经完了,接下来日军肯定会趁势反扑,当下带着敢死队撤回了宝山路口。
果不其然,敢死队撤回宝山路口没多久,封锁巷道的那辆装甲车便开始掉头,然后三辆装甲车在一个日军小队的的保护下向着宝山路口压了过来,几乎是同时,宝山路的南北两端也各出现了一股日军,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宝山路口的街垒顷刻间变成了狂风飓浪中的孤岛,日军九二步兵炮、75山炮、150mm迫击炮以及50mm掷弹筒榴弹像雨点般落在街垒内外,连续的爆炸之中,临时垒起的沙包纷纷倾翻,就连坚硬的水泥路面都被炸出了一个个大坑。
猛烈的炮击过后,日军的机枪子弹紧接着泼了过来。
浓烈的硝烟之中,只见一道道耀眼的流光在空中穿梭交错,它们撞在墙上地上就是一串火星,打进沙包就是一阵烟尘,若是钻入了人体,立刻就是血花四溅,不断有十九大队官兵中弹,就像是被人锯倒的木头,直挺挺往后倒下。
坚持了不到十分钟,2中队便已经伤亡小半!
“撤,快撤!”徐十九满脸硝烟,仰天怒吼,“撤回山西路口!”
早就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2中队官兵转身就跑,慌乱中,不少新兵忘记了训诫,直着腰就往回跑,结果全被日军打成了血筛子。
日军在轻松夺回宝山路口之后,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以三辆装甲汽车为前导,继续向着山西路口碾压过来,步兵还没上,各种口径、各种类型的炮弹就已经猛砸了过来,山西路口的十九大队阵地顿时间又被炸成了血火浴场。
2中队很快伤亡过半,日军遂即发起了强攻。
巨大的引擎轰鸣声中,三辆维克斯装甲汽车呈品字形,在大约两个小队步兵的保护之下向着山西路口猛扑了过来。
大街左侧的民房内,徐十九正抱枪背靠墙壁蹲在窗沿下。
通过装甲汽车引擎轰鸣声的大小,徐十九可以大略判断出距离的远近,某一刻,徐十九猛然从窗沿后直起身,对着前方砖石碎块伪装下的集束手榴弹扣下了板机,灼热的子弹高速旋转着冲出枪膛,瞬间命中其中一颗手榴弹的弹体。
“轰!”集束手榴弹猛然爆炸,处于前方的那辆维克斯装甲汽车的油箱被炸个正着,汽油四溅下,整辆装甲车顷刻间就被烈焰彻底吞噬,车门开处,几个鬼子惨叫着冲下车来,顷刻间也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人。
下一霎那,3中队一百多官兵纷纷从两侧民房顶上、窗户后面露头,百余枝汉阳造构成了密集的交叉火力,又有手榴弹雨点般落下,猛烈的爆炸中,事先埋设在街上的集束手榴弹也纷纷被引爆,剩下两辆装甲车先后趴了窝,整条大街也变成了修罗血狱。
日军指挥官一看情形不对,赶紧下令撤退,不过这时候再想后撤已晚了,几乎是在日军转身后退的同时,谢狗子埋伏在宝山路口两侧制高点上的两条老黄牛开火了,猛烈的重机枪火力一下就锁死了日军的退路。
徐十九抹了抹脸上的硝烟泥灰,惨然怒吼:“1中队,决死冲锋!”
刀疤从背后锵地抽出大片刀,引刀怒吼道:“1中队的兔崽子们,跟老子上,不管死的活的、投降的不投降的,全杀光、统统杀光……”
第一卷淞沪会战 第13章唯一亮点(上)
惨烈的巷战很快就结束了。
当然,这个与其说是巷战,倒不如说是一边倒的屠杀更来得贴切,就像半个小时前前方巷道中日军对韩崇武营的屠杀,陷入包围的日军并不比**更加顽强,他们就像是落入陷阱的绵羊,很快就被十九大队撕成了碎片。
徐十九一枪击毙一个挣扎着想要拉响手雷的日本兵,一边下令道:“老独,你带2中队打扫战场,老刀,你带1中队抢占宝山路口、加固工事,随时准备日军的反扑,阿龙,你带着3中队重新布置雷场,要伪装,动作要快。”
“是。”刀疤、独只手和独眼龙领命去了。
徐十九纵身跃上一辆报废的鬼子装甲车,一边往盒子炮里压着子弹,一边看着2中队打扫战场,高疯子带着那个掉了魂的学生兵也加入了打扫战场的行列,估计是想让那学生兵感受一下血腥的战场,看看能否唤醒他的神志。
高疯子端着刺刀在前面走,见着日本兵不管死活照着心窝子就是一刺刀,还真让他扎死了好几个装死的日本兵,新兵牛蛋跟在高疯子屁股后面,帮着收集枪支弹药,只片刻,牛蛋左右肩上便已经背了七八枝三八大盖。
走到一处墙角,高疯子抬手又是一刺刀,照着靠在墙上的那个满脸都是血的日本兵的心口上扎了过去,可就在这时候,坐在墙根下的一个鬼子兵却忽然从步枪上卸下刺刀,然后很隐蔽地从下往上、恶狠狠地刺向高疯子的裆部。
“疯子哥小心!”牛蛋一把将高疯子猛然推开。
那鬼子兵一刀刺了个空,手腕一抖又往牛蛋腹部刺来,牛蛋背着七八条三八大盖还有十几条缀满弹盒的武装带,根本腾挪不开,只勉强退了少许,却还是被一刀扎进了腹部,血光崩溅,牛蛋顿时杀猪般惨叫起来。
高疯子躲过一劫,遂即勃然大怒,端起刺刀就往那鬼子兵脑门上扎,可就在这时,靠在墙上好像已经死去多时的日本兵却突然间又活了过来,端起挂着膏药旗的刺刀就照着高疯子的心窝子恶狠狠地刺了过来。
两下里相距极近,又事出突然,饶是高疯子身经百战,也不免有些措手不及,间不容发之际,高疯子勉强侧了下身,带着膏药旗的刺刀便从高疯子的左腋下面刺了个空,高疯子再顺势一挟左臂,两人开始角起力来。
坐在墙根的鬼子兵趁机又用刺刀来扎高疯子。
正与另一个鬼子角力的高疯子根本无法闪避,无奈之下只得扔掉步枪,腾出右手使劲攥住了那鬼子兵的刺刀,锋利的刀锋一下割开皮肉、直达手骨,殷红的血液霎时从高疯子手心沁出,又顺着刺刀淋漓而下,滴落在地。
说来也巧,地面上正好有一面不知道谁遗落的青天白日旗,高疯子的鲜血滴下,顷刻间就将白日染成了红日、凄艳夺目,望着地上这面凄艳夺目的青天红日旗,那个原本神情呆滞的学生兵突然间就像刚从噩梦中惊醒般大声咆哮起来。
这一切说起来似乎很慢,其实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坐在装甲车上正往盒子炮里压子弹的徐十九反应最快,抬手一枪就将那个正与高疯子角力的鬼子兵爆了头,徐十九正欲将坐在地上那个鬼子兵也爆头时,那学生兵却已经抄起一截断砖抢先扑了上去,照着那鬼子兵脑门就是狠狠一板砖。
“啊……噗!”
“啊啊……噗噗!”
“啊啊啊……噗噗噗!”
当附近打扫战场的士兵围上来时,那日本兵的脑瓜子早就被那学生兵砸开了瓢,红的血液白的脑浆溅得那学生兵满脸都是,可那学生兵却全无感觉,一边啊啊啊地惨叫着,一边使劲地用断砖继续蹂躏日本兵的脑瓜。
徐十九推开围着的士兵走进来,高疯子便迎了上来说道:“大队长,这小子的魂已经找回来了,若能让他留下来,倒是块当兵的好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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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嘎,八嘎!”
伊藤茂左右开弓连续扇了井上俊七八个耳光,才终于压下胸中的怒火。
伊藤茂不能不恼火,因为别的大队都打得不错,唯独第3大队吃了败仗,损失了三辆宝贵的从英国进口的维克斯装甲汽车不说,还玉碎了两个小队的步兵,大川内传七刚刚打来电话将伊藤茂骂了个狗血淋头,伊藤茂不寻井上俊的晦气那就有鬼了。
七八个耳光下来井上俊的脸已经肿成猪头,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伊藤茂甩了甩有些生疼的右手,沉声问道:“对面是哪支部队?”
井上俊低着头,老老实实地道:“大队长,对面是上海保安团的一个独立大队。”
“你说什么,保安队?!”伊藤茂闻言一愣,难以置信地道,“什么时候支那政府的保安队也变得如此难缠了?井上君,你的情报确定可靠?”
“绝对可靠,那就是一支保安队。”井上俊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这好像的确不是一般水准的保安队,无论是战术素养,还是武器装备,他们都与普通保安队截然不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支保安队竟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哦?”伊藤茂讶然道,“你也有这种感觉?”
“是的。”井上俊点头道,“大队长你想,我们将对面的支那正规军诱入巷道全歼仅用时不到半小时,可就在这半小时内,对面的支那保安队不仅在宝山路口构筑了隐蔽机枪巢,还在宝山路口与山西路口间的大街上埋设了地雷,而且还做了伪装!”
“不错。”伊藤茂深以为然道,“对面的支那保安队由进攻骤然转为防守,竟能在仓促之间布设雷场,足见这支部队拥有良好的军事素养,尤其是还能在大街两侧设下伏兵,足见对方的指挥官拥有极高的战术指挥能力。”
“大队长,这很像我们的一个老对手。”
“你是说十九路军?可是在昭和八年的闽变后,十九路军不是已经被支那领袖蒋给肢解并且整编成中央军了吗?”
“大队长,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井上俊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对面的支那保安队跟当年一二八事变中的十九路军非常像,他们装备虽然不如支那中央军,可他们的战术却比支那中央军灵活得多,也难以对付得多。”
伊藤茂道:“若真如此,就有一场恶战了。”
井上俊道:“大队长,要不要再发动一次进攻,把宝山路口夺回来?”
“不,不必了。”伊藤茂摇头道,“不管对面的支那保安队是不是当年的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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