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说道:“娘,老鼠!”
姚谨忙说道:“大郎,巧儿说了有老鼠,你赶紧去把老鼠打死再回来!快去快去!”
李子轶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惹恼了妻子了,他赶紧停下来,笑呵呵的说道:“巧儿你听,没有声音了,老鼠跑了!赶紧睡觉吧!”他嘴上说得好,一只手却仍然扣在姚谨的乳上不放……姚谨拿他没有办法,只得又讲了两个故事,总算把巧儿哄睡了。
李子轶急不可耐的扯下了姚谨的亵裤,伸手就在她的桃源密处摸了一把,随即他翻身就跨了上来,他紧紧地把姚谨搂在怀里,伸手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问道:“谨娘,你那里湿了,我可进来了……”
虽然是暗夜里,姚谨仍然红了脸,李子轶说完一挺身,姚谨顿时觉得下面被一个巨大的家伙填满了,她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李子轶仿佛得到了鼓励似地,不管不顾的动作起来,饶是铁拐李做的大床很结实,这会儿也吱吱嘎嘎响起来……
正文 回门(1)
转眼就到了姚谨三天回门的日子,这天早上,李杨氏早早就让三郎去集市割了一大刀肥肉。
吃过了早饭,李杨氏便说道:“大郎,这肉给你大舅哥带去,再带一坛娘去年秋天酿的桂花酒,你大舅哥是个好酒的,跟他喝两盅再回来,可不能喝醉了。”
大郎笑道:“不会的娘,有谨娘看着呢,哪里就醉了?那巧儿……”
李杨氏笑道:“巧儿小着呢,怪闹腾人的,还是我看着吧!等以后再去她舅家认门不迟。”
这话正对姚谨的心思,巧儿虽然可爱,却是有些粘人,姚谨不习惯抱孩子,这两日抱着她胳膊都有些发酸,再说了,被娘家嫂子看见巧儿,还不知道说些什么怪话呢!巧儿听见了也不好……
巧儿一听娘要出门,便哭闹要跟着,姚谨便又许了愿说回来给买糕吃,巧儿这才破涕为笑了。刚哄好了巧儿,三郎却说道:“嫂子,求你一件事儿呗?”
三小叔子第一次张口相求,姚谨忙问道:“三弟有什么事儿尽管说,一家人还说什么求不求的。”
“嫂子,我听说你家姚二郎有很多书,能借我两本看吗?”
姚谨一听小叔子要看书,那是好事儿啊!李子轶却说道:“谨娘,别听他鬼扯,走吧,他能看个什么书?”
看书总是好事儿啊!姚谨不知道丈夫为什么这么说,她忙对李子轲笑道:“三弟,借书不是什么大事儿,二郎的书多得是,不知道你想要看什么书?我给你拿几本回来看就是。”姚家的先人曾经是举人,书房里的书虽说不少,只是姚谨看见那些没有标点符号的书就头疼,还真没怎么看过……
李子轲笑道:“我读书不行,也不想考秀才,嫂子只管借几本二郎自己写的书就行,像那本《绣像本李靖与红拂女传》我要看看,最好再借一本《绣像本如意君传》”。
这所谓的绣像本,就是带着人物插画的书,说实话,在姚谨看来,大明朝那书里的人物插画根本没有可欣赏性,那些人物画的明显比例失调,毫无美感可言。
姚谨一听见李子轲这话,心中惊讶,二郎还写书吗?自己怎么不知道?也是,自己娘家哥哥不喜欢读书,嫂子更不关心这事儿,弟弟自己不说,怕是家里人都不知道吧?姚谨没想到弟弟竟然还是个作家!这可真是意外……不对!现在没有作家这个词,应该叫名士才对!嗯,只有名士才能出书呀!
姚谨有些激动,回家一定要好好问问弟弟。却见大郎“啪”的一下给了三郎一个脑崩“你个臭小子,看什么不好,竟敢让你嫂子借《绣像本如意君传》!我看你是欠打了!”三郎只有十四岁,他被大哥打了一下,也不恼,捂着脑袋嬉笑着跑开了。
姚谨有些懵懂,这《绣像本如意君传》怎么了?有什么名堂?此刻有外人,她也不好多问。姚谨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拿着一个小包裹就出来了,里面装的是她在娘家时候做的络子,正好顺路卖了。
李子轶正拎着一坛酒一刀肉等在大门口,他看见姚谨拿着包裹,便问道:“谨娘,你要把络子都卖了?”
姚谨笑道:“给你留了一个同心结,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她说着伸出手,白嫩嫩的手上一个鲜红的同心结非常耀眼。
“喜欢!当然喜欢,只要是谨娘送的,什么样的我都喜欢。”李子轶笑呵呵的接过同心结揣在怀里。他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粗布衣裳,不过却是李杨氏新给他做的,一身新衣裳在身,身侧是潭拓镇最美的新娘子,李子轶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眼角眉梢都满是喜气,尤其是看向姚谨的目光都带着炽烈……
姚谨跟在丈夫的身侧,也不敢多看他,只是问道:“大郎,那《绣像本如意君传》是什么书?你为什么打三郎啊?”
李子轶“嘘”了一下,因为李家的房子是前店后宅型,他们出了门走不远就已经来到了潭拓镇的集市处,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是大街上已经人来人往了,李子轶看看四下没有人注意,这才轻声说道:“这书是写武则天的,说她七十多岁了还性致不减,招薛怀义进宫日夜逞欲恣淫,通宵达旦的故事……”
姚谨顿时红了脸,原来是本带着人物插图的黄书!该死的三郎,原来是故意打趣我!看来大郎打的他轻了!猛然她又一惊,难道自己的弟弟竟然写黄书吗?天哪?他才多大?估计现在还是一个童子鸡,不知道毛没长齐了没?姚谨忙问道:“这书是我弟弟写的吗?”
李子轶笑道:“不是,你别害怕,那本《绣像本李靖与红拂女传》才是你弟弟写的,就跟《西厢记》似地,写的是才子佳人。”
姚谨这才松了一口气,大郎说弟弟的书跟《西厢记》似地,这是抬高自己的弟弟呢!王实甫写的《西厢记》,就算她不是学中文的,也知道些,而弟弟的大名,后世可没听说过,估计他顶多也就是个“扑街”写手……
“大郎,三郎怎么不读书了?家里又不等着他赚钱。”
“他和二郎都不喜欢读书,当初娘为了教他们识字,不知道下了多少工夫。”
姚谨一直都觉得婆婆的气质隐隐跟普通的农妇不太一样,原来她竟然是识文断字的!却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出身,一个普通的杨家丫鬟,未必就识得字吧?姚谨不好直接问,只是装作无意的说道:“我就说婆婆是有些见识的。”
李子轶说道:“谨娘,你大概也听到过一些关于娘的风言风语……娘其实是杨家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后来老太太临终前把娘指给了她儿子做通房,那时候杨员外的夫人生了杨家的大小姐和大少爷,当时还怀着二少爷……杨夫人娘家是北平的大户,杨家之所以生意兴隆,全赖岳家相帮,再说杨员外和他夫人伉俪情深……后来,娘就被杨员外做主嫁给了爹……”
李子轶的语焉不详,姚谨也不追问,婆婆既然能做到杨家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可见还是有些本事的,可是老太太临终的一句话,就让她的身份就有些尴尬了,人家夫妻情深,她插不下去脚,再说人家杨夫人有强势的娘家做靠山,杨员外便是好色也不敢得罪夫人,而婆婆当时的靠山杨老太太已死……这就怨不得她被踢出杨家了,只是丈夫的身世到底怎么样呢?肯定还是有些蹊跷的……
姚谨看着李子轶,见他面沉似水,好似想起他娘的往事不太高兴,姚谨便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忽的又想起丈夫于床第间花样百出,莫不是也看到过那本黄色书跟着学的?姚谨便问道:“大郎,那《绣像本如意君传》好看吗?”
李子轶没想到妻子忽然问起这个,支支吾吾不肯说,姚谨便说道:“你既然不说,我一会儿就跟弟弟借去,就说是你要的!”
李子轶一听就急了“别,谨娘,你可别……谨娘……我就是在书店里租了两天看……你真想知道,我晚上讲给你听……”
姚谨忍着笑答应了,两个人一起去绣庄卖络子,因为姚谨的络子花样多是时人没见过的新样子,经过讨价还价,店家给了一个络子两个大钱的价格,总共五十多个络子,得了一百一十个大钱,减去十个大钱的本钱,姚谨赚了一百个大钱,她默算了一下,这一百个大钱相当于后世的七十多块钱,还真是少了点,李子轶却很高兴,“谨娘,我娘打的络子是两个络子三个大钱,不如你这个值钱呢!”
听大郎这么说,姚谨的心情稍好些,二人出了绣庄,姚谨便说想给小侄子和小侄女买点好吃的,李子轶说道:“前面有一个糕点铺,给他们买点槽子糕吧!”
姚谨点头答应了,一进糕点铺子,就闻到一股子红枣糕的香味儿,姚谨一闻就知道是红枣糕才出炉的味道,她便问道:“这红枣糕怎么卖?”
“十五文一斤。”
姚谨一算,十五文相当于后世的十多块钱,价钱也差不多,她对大明朝的很多物价都不清楚,便又顺嘴问道:“槽子糕多少钱?”
“槽子糕是八文钱一斤。”
李子轶一旁说道:“来一斤槽子糕,再来一斤红枣糕。”他说着掏出一把铜钱来,姚谨道:“我这里有——”
“你的钱留着做私房钱吧!等有急用家里的钱不够再用你的。”
姚谨听丈夫这么说,便也不跟他争,李子轶数出二十三枚大钱递过去,他看见店家称好了红枣糕,一共是五块,他拿着油纸垫着抓起了一块糕,递到姚谨嘴边让她吃,姚谨是很喜欢吃红枣糕,却不知道丈夫怎么看出来了,但是这店里人来人往的,让她怎么张得开嘴啊?这里又不是后世……
李子轶说道:“有我挡着,别人看不见的,等你吃完了咱们再走,快点吃,到了你哥哥家,你哪好意思跟你小侄子抢着吃?”
姚谨听他这么说,便就着丈夫的手,在糕上咬了一口,这味道真是比后世的红枣糕好吃的多,姚谨让丈夫也尝尝,李子轶在姚谨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小口,等到姚谨再让他吃,李子轶笑道:“你吃吧,我一个大男人,不惯吃甜的。”
姚谨不管,一定让丈夫吃,李子轶舍不得吃太多,每次咬一小口,夫妻俩你一口我一口,这一大块红枣糕倒是被姚谨吃了一多半,李子轶看见姚谨吃得腮边还有一个糕点渣,他伸手拿下来就塞到了自己嘴里……
姚谨注意到店家一脸笑意一个劲儿的看他们夫妇,她顿时红了脸,逃也似的出了糕点铺,夫妻俩相携向姚家而去……
正文 回门(2)
距离姚家还有一段距离,李子轶却停下了脚步,姚谨问道:“怎么了大郎?”
李子轶脸色不太好,他冲着前边努了努嘴,姚谨这才注意到一个不远处的路旁,站着一个十七八岁书生模样男子,他虽然长得很英俊,不过脸上好像扑了粉,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柔,不像李子轶看起来那么阳光,此刻那人眼神阴郁,正直盯盯的看着姚谨。
姚谨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这人是谁呀?怎么这么不懂礼貌?莫非是自己这身体以前的熟人?姚谨微楞了片刻,脑海里蓦然蹦出一个名字,白家驹!竟然是他!他在这里干什么?难道是特来等着自己的?
姚谨现在已经结婚了,她可不想跟白家驹再有什么牵扯,朝三暮四这种事儿谁都不能容忍,她可不想失去丈夫的宠爱,姚谨侧头对李子轶嫣然一笑道:“大郎,我们快走吧,大哥说不定在家等急了。”她说着,伸手就挽住了李子轶的胳膊,这行为虽然有些大胆,却无疑是告诉白家驹,你不要再有什么痴心妄想了。
李子轶脸现喜色,刚刚他还有些担心,毕竟自己家世不如白家,相貌也不如这白秀才,学问就更不成了,所以李子轶在白家驹面前,还是有些自卑的,此刻妻子的举动,无疑给了他巨大的鼓励,李子轶把手上的那一刀肉放到了另一只手上拎着,抓住姚谨的手,二人手拉手从白家驹身边走过去了,刚走出几步,就听见白家驹说道:“谨娘,你就这般无情吗?”
白家的大公子白家驹,潭拓镇鲜有人不认识,再加上几个月前那场让人瞩目的退婚以及前因后果,过往的行人大多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都停下脚步看热闹,姚谨脸现冷笑,无情吗?到底谁更无情些?这大马路上你如此作为,分明是故意想污我的名声的!姚谨脚下不停,嘴里说道:“白秀才是有学问的人,请回家好好的读一读前朝的《渔樵记》吧!”
李子轶虽然没有名师指点,杂书却是看了不少,他也知道妻子说的《渔樵记》,这本书是元代的杂剧,写的就是汉代朱买臣和崔氏女马前泼水的故事,这也是“覆水难收”典故的由来。
李子轶琢磨着,妻子这么做是对的,白家驹既然是秀才,谁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做官?这样的人大庭广众下,也不能把他得罪的狠了,说这么一句点醒他,想来那白家驹再不能纠缠不清……
刚到姚家大门口,就看见姚世文迎出来,一见面他就说道:“姐,姐夫,我就知道你们应该到了,快进屋去,哥哥都等急了。”
走到院子中间,姚景辉和姚颖也跑出来迎接,姚颖还小,不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她一见面就问道:“姑姑,我都想你了,你怎么晚上都不回家?”也难怪两个孩子惦记她,姚谨在的时候,隔三差五的给他们几个大钱买零嘴,不像他们的娘一毛不拔,从来也舍不得给孩子买好吃的。
姚景辉比姚谨大两岁,当然更懂事儿一些,他对妹妹说道:“颖儿,你什么都不懂,姑姑成亲了就有自己家了。”姚景辉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又转头对李子轶说道:“是不是啊姑父?我爹爹说了,你若是敢对姑姑不好,他就找你算账去!”
这话让姚谨听了心里暖暖的,可见她虽然成亲了,哥哥还是很惦记她的,生怕她跟丈夫过得不好,闲时肯定当着孩子的面念叨过,所以小侄子才这么说,姚世文心里称赞小侄子这话说得好,正好给姐夫敲敲警钟,却也怕姐夫下不来台,他忙说道:“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小心你爹爹听见了捶你!”
姚谨笑道:“还是我们家景辉、颖儿最想着姑姑了,到底姑姑没白疼你们,不过你们姑父对姑姑好着呢!看看,姑父给你们买了红枣糕和槽子糕,快拿去吃吧!若是吃着觉得好,下次还让姑父给你们买……”两个孩子虽然嘴馋,但是当着姑父的面,也不敢放肆,他们规规矩矩,一直陪着大人来到正屋。
姚谨一进屋就觉得不太对劲,因为大嫂的笑容有点假,她脸又肿了,显然是被哥哥打过……
姚世祥一见妹妹、妹夫进来,他笑呵呵的说道:“大郎、瑾儿,你们怎么才来呀!大郎,赶紧过来,跟哥哥过几招。”
李子轶不由得苦笑,他最怕跟大舅哥过招了,那纯粹是找虐呀!可是他又不敢拒绝,只是求助的目光看向姚谨,姚谨可不喜欢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她希望丈夫跟哥哥多学几手,若是有了什么危险,丈夫也能保护她不是?姚谨便装作没有看见,她把糕点拿出来给小侄子和小侄女吃,一边又和嫂子说了几句家常,也不方便问她的脸怎么了,看见弟弟去了书房,姚谨便紧跟了过去。
姚世文看见姚谨进来了,打趣道:“我看姐姐回来,满脸喜色,想来姐夫对你不错。”
姚谨最喜欢弟弟不是那种酸秀才,她笑道:“那是,你姐夫对我好着呢,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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