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着,明显也是精心打扮过的,看他们的样子,难道,她真的嫁人了?一股焦躁和疼痛攫取了整个心脏,长袖里修长的十指紧握成拳,凉意直达背脊。
“老大,嫂子。。。”下面的人不满辛随的霸道,欲去抢人,却被钿尔拦住,厉喝,“你们先回去等我,记住,不许生事,好好照顾嫱嫱。”
“老大。。。”还欲多言的二当家被钿尔一瞪,识相的撤走。临走前不放心的叮嘱,老大小心,才一步一回头的消失在夜幕里。钿尔往前走了几步,眼睛始终没有从坤啸的身上移开,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他,是爱她的。
“你们走吧。”辛随不耐烦的留下一句,便飞快地消失在大门口。坤啸捂着脸,再也忍不住,顾不得任何,奔向了钿尔的怀抱,紧拥的两人,尝尽了此刻相聚的甜蜜。
钿尔又气又心疼,将她一把横抱,施展轻功飞向夜空。刚起身,深寂的黑幕下,一支飞得极快的利箭,又狠又准的直达毫无戒备的钿尔的背心,他闷哼一声,却没有停下,坤啸吓得一惊,回头望去,隋王府的大门,突然紧闭,一个黑影闪进屋檐之内。她恨恨的收回视线,紧咬下唇,心疼地抹着那些下流的鲜血,泛着黑。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吼,男主控们,乃们稀饭男主么?
哈哈哈哈。。。。
72
72、第七十叶 。。。
次日清晨,皇帝身边的李公公风风火火的赶到了隋王府。一道圣旨打破了隋王府的一往的宁静:因隋王私放坤啸公主,着将隋王软禁,揽月公主代替坤啸公主,前往鞑靼。
“不可能!”隋王的声音响彻整个王府,几乎让宅子抖了三抖。揽月原本苍白的脸颊,此刻因激动稍稍恢复了红润,满怀期冀的望着辛随。而惠妃的脸色则更加难看,盯着自己的孙儿,若有所思。李公公吓得大气不敢出,只得支支吾吾地呻吟,“王爷,这是圣旨,请王爷三思啊。皇上也舍不得公主,可是,这鞑靼驸马,可是惹不起的呀,老奴只是奉旨传个话,还请王爷恕罪啊。。。”
“你回去告诉他,揽月是隋王府的人,不是什么和亲的工具,要去,你让他自己去!”
“王爷。。。”
“滚!”
李公公无奈的叹息,摇着头出了隋王府。惠妃一言不发,看了看辛随,又看了看揽月,无声的走过,脸色却阴郁得让人压抑。宽敞的大厅,只剩下辛随和揽月,辛随冷漠而孤离的背影,让人胆怯,揽月犹豫再三,还是上前,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背,靠在他身上,安安静静地,有泪涌出,辛随感觉到了那股湿润,无声地叹息,远方的天际,越来越暗,似乎有大事要发生了。
本来安静的大厅,却无人知晓还存在着另一番景象。大堂屋顶之上,两个人影晃动,女子鲜艳的红绸妖冶如火,而男子的衣衫雪白无比,交相辉映,引人瞩目。
“走吧,现在也该死心了。再不走,就要被发现了。”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泪珠一直未断的女子,由最开始残忍的笑意,转变成不耐烦的怒气,“别哭了,他要是真喜欢你的话,他会这么上心的对待其他女子吗?别傻了!走!”
白衣男子一把拽起女子的胳膊,将她置入自己的怀中,施展着飘逸如风的轻功,将早已麻木地女子带走,悄无声息,一切像是不曾发生过一般。
辛随掰开揽月的手,转身对她道,“我只能保你一时,却不能保你一世。揽月,你回你母后身边吧,隋王府,早就名存实亡了,我要做的,就是保护好皇祖母,你,我也护不周全了,坤啸,现在也已放心得下了,只有你了。”
“随哥哥,你说什么?”揽月一脸茫然,“你要赶我走吗?揽月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你要赶我走,我不是快嫁给你吗?为什么,随哥哥?”
“你没错,但我不会娶你,就像坤啸说的。”辛随走出了大厅,站在门口,望着天上一群正飞过的大雁,突然想到了辛嫱,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新娘了吗?心中一痛,袖中的双手再次紧握成拳,浓浓的悲戚萦绕,现在,他有多恨自己的无能。
“随哥哥,为什么?是揽月哪里不好吗?你告诉我,我改,我一定让你满意,好吗?求求你,随哥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揽月拽着他的袖袍,泪流满面。
辛随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看着那些大雁飞过的痕迹,心被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突然口中干涩,他抚了抚额,有些累。他累了,看不到她,他就会累。可是,她会累吗?这么多年来,她累过吗?没有他的日子,她睡得着吗?他想笑,却发现,那么苦涩,她,应该恨他还来不及吧,恨他。。。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了,别人的妻。。。
辛随突然发现,这么多年的生活,竟没有了意义。自从失去她,他的生活一团糟。隋王府,是不是早就不存在了。那种从未有过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像是春笋,齐刷刷的冒了出来,一下,他笑了,笑得很开怀,很开心。就连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揽月,也从未见过那么倾国倾城的笑意,顿时呆怔。
。。。。。。。。。。。。。惠妃的寝宫。。。。。。。。。。。。。。。
惠妃的脸色在一秒内,变了两种颜色:黑色和白色,最后阴晴不定的脸上化作了沉默。
辛随面有愧疚,惠妃从小养大教育他,如今,他却要逆她,她能不生气吗?更何况,是要将他的一生霸业,毁于一旦。这是堕落,这是不孝,这是罪该万死,可是,这样的生活,他突然发现,不是他想要的。
“皇祖母,请您原谅孙儿。”他双膝跪地,请求她的原谅。抑或着,知道,她不会原谅他,他伤了她的心,将她一生的寄托打破,瓦解。
“你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你爱去哪去哪,我老了,不中用了,你可以不顾我,你走吧,别再回来了。”惠妃背对着他,紧攥着自己的拐杖,气得直发抖,“我会让人对外宣称,天朝鼎鼎大名的隋王,被烧死在自己的院子里,从此,天下再也没有隋王了。”
“皇祖母。。。”
“你还知道我是你皇祖母!”惠妃隐忍不下,气得脸色铁青,像是沉不住气了,“如今的天朝,已经岌岌可危,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你,可你呢?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你说什么胡话,你当真要气死我,你才开心?”惠妃的脸色煞白,似是上了年纪,不可动气,等稳了稳心神,又和颜悦色道,“随儿,这么些年来,你一直那么懂事出色,我以为我很了解你,现在才知道,我一点都不懂你,你到底为了什么?为何要说出那么混账的话?”
“。。。”辛随沉默了良久,终于抬头坚毅地回答,“皇祖母,给我一个月时间,如果一个月以后,天朝有难,我自会回来救急;如果一个月后,你看不见我,我,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塞巴斯辛随!你当真要气死我,你才甘心吗?祖宗的基业,你就这么儿戏吗?”惠妃终于忍不住了,气得直叫嚣,“你是不是嫌我太老,所以提前气死我?你究竟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这个老太婆,还是你不喜欢揽月?可她,是你护着的?”
“皇祖母,您爱皇爷爷吗?”盛怒之下的惠妃,猛然呆住,不想辛随竟会这么一问,愣愣的看着他,不明所以。但随即那抹疑惑一闪而逝,稍稍叹了口气,“你有喜欢的人了?那为何不告诉祖母,把她娶进来,不就好了吗?你为何要这样?”
“您爱吗?”辛随很固执,坚持再问。
“我。。。”惠妃受他影响,也变得惆怅,像是拨开了N年前的心底的茧子,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我爱。都说皇家从来没有爱情,也不敢有爱。可是,自从我进宫第一眼看到你皇爷爷,我就爱上了他。”如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惠妃的脸颊染上一丝红晕,“我很爱很爱,那个俊朗威武的王,每次一看到他,我就会羞得面红耳赤,小女孩的爱恋,往往最纯真,也没有任何杂质。可是,他却不爱我,他只爱那个贱人,爱得满城皆知,爱得轰轰烈烈。他给了她全部的爱,都不舍得分我一点点,他不知道,我会开心,哪怕是一丁点,我也会开心的。。。后来,那个贱人背叛了他,他居然还放了她,只是,他就不肯再爱,也肯给我一个机会。。。”
辛随安静的听着,神情有些恍然。他不知道她的祖父祖母,竟还有那般的爱情,皇室的爱,最是无情,也最是有情,皇爷爷是一个至情至性的男子,他痴情专一,他觉得爱,就要去爱。那他,也应如此。
“随儿,你告诉祖母,那个女子,究竟是谁?难道是坤啸吗?可,祖母不是答应将坤啸赐予你了吗?”惠妃不依不饶,语气里竟是恳求。
辛随并不答话,只是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对惠妃笑道,“皇祖母,她,您或许不认识,亦或许认识。她,就是当年在您寿诞上无礼的女孩。”
“寿诞?”惠妃陷入迷惘,想了片刻,猛然想到了七年前那个毫无礼数的丫头,可是,她不是被处死了吗?正疑惑,立即想了明白,“你没有。。。”抬头看去,哪里还有辛随的影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就在这时,揽月哭得梨花带雨跑了进来,“皇祖母,随哥哥不见了,皇祖母,怎么办?他去哪里了?呜呜呜。。。”
“别哭了!”惠妃烦躁的一甩袖,揽月吓得立即噤了声,满是水汽的眼眸,不明所以的看着惠妃,而惠妃则气闷地跺了跺拐杖,眼底的怒气,越来越浓。
作者有话要说:好饿啊。。。码了一下午的成果。。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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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一叶 。。。
一觉醒来,辛嫱发现她已在一个极其陌生的地方。华丽的幔纱,金碧辉煌的帷帐,身上盖着的是上好的锻制丝被,就连屋内的摆设,都是焕然一新的家具,名贵得不像话,就算是再不识货的人,也看得出价值不菲。
她翻了个身,立即一声惨叫,惊得身边的人睁开惺忪的睡眼,怔忡地看着她,“怎么了?梦到鬼了?”
“是啊,鬼,好可怕。我还梦到,他和我睡在一张床上。”辛嫱瘪瘪嘴,一跃而起地下了床,心中有些失落,自己居然还睡着了,没有他的日子,她居然会睡着了?一念及他,心中有隐隐作痛,她晃了晃脑袋,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竟然下雨了。
“会冷的,批件衣服上。”一件皮裘披在她的身上,暖意顿时涌了上来。她竟不想脱去。见她没有拂他的好意,他笑笑,愈加放肆地将她搂进怀里,禁锢着不肯放松。
辛嫱一股反感之意,眉头皱得紧紧的,“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死命地挣扎着,却被他按在窗边,把头压得低低地,沙哑的嗓音吹着热气在耳边,“别动,不然,我都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他的热气轻拂着她的颈脖,引起她全身一阵战栗。
“我是你姐姐!你想做什么?”她故作镇定的瞪他,她就不信他一个古人脑袋居然那么先进,连乱…伦这样尺度大的事都做得出来。
夏尔低低地笑出声来,那笑声近得连他的呼吸都如在耳侧,辛嫱缩了缩脖子,把整个人都缩在了披风里,背脊直发凉,他才幽幽地开口,“唉,大哥或许都忘了告诉你,你我,压根不是姐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血缘关系,没有亲密关系,我们,只是陌生人,懂了吗?”
辛嫱怔住,呆呆地看着他,像是在听世界上最不好笑的冷笑话。她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连动的力气都没有,猛然,她想起一件事,猛抬起头紧盯夏尔,脸色泛着白,“你给我下药了?故意让我昏睡的?”
“。。。”夏尔很自然的看着她,笑得很开怀,“你不肯睡,怕你身子吃不消,我自然要想办法。”
辛嫱一下子抿紧双唇,眉头锁紧,一双美目瞪着夏尔,“就算你不把我当姐姐,我也会拿你当弟弟,在我心里,这是不争的事实,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怪你,因为,你有理由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你有资格这样对我!”
“你住口!”夏尔突然变了脸,将她搂得更紧,甚至有些怒意,“你是我姐姐,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姐姐,你凭什么?佟佳辛嫱,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敢动你了吗?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我告诉你,我要让你对他彻底死心,你不是看到了吗?他不要你了,他爱的是别的女人,他根本就不在乎你,懂吗?傻女人?”
“不,不是的,你别说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辛嫱死命的挣扎着,死死地撑着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去。”
“果然你还是喜欢逃避。你这个缩脱乌龟,还是这么胆小懦弱,遇事只会逃避,你就这么点本事吗?对我,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突然这么没用了?嗯,你就这么点能耐吗?还是你在故意装可怜?”
“你滚,滚开!”辛嫱一声怒喝,连手带脚地去踹夏尔,他终于忍不住放开了她,响声太大,以至于吵到了外面的侍卫,门外立即传来了阵阵担惊受怕的询问,“驸马,发生什么事了?要奴才们进来帮忙吗?”
“好好在外面守着,少废话!”夏尔一声怒吼,有些烦躁。而辛嫱则再次愣住,呆怔,“驸马?你是驸马?”
“怎么?吃惊?”夏尔鄙夷地瞪了她一眼,语气里尽是嘲讽,“如果不是托你的福,我怎么会那么好福气,怎么会去鞑靼,怎么会当上驸马?你说,是不是拜你所赐?我是不是应该好好地疼你?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夏尔越来越近地逼视,辛嫱步步紧退,惊恐的眼神怯怯地看着几近疯狂的夏尔,一声也不敢吭。心跳陡然快了好几十拍,正僵持着,门外再次传来报告声,“驸马爷,流沙风的探子来报!”
辛嫱看向门口,再看向夏尔,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紧咬下唇,“你,监视大哥,一直都在监视他?还有我?”
夏尔冷哼一声,没有理会辛嫱的话,便直接朝门口吩咐,“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两个穿着干练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见夏尔就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道,“禀驸马,流沙风大当家昨夜中箭,连夜没赶回去,致使毒箭深入五脏六腑,恐怕凶多吉少。”
辛嫱一闻此言,脸色霎时惨白。流沙风的大当家,不是大哥么?昨夜中箭?他不是去救坤啸了吗?中箭?难道是,是他,是他做的,是他射箭了?思及此,心中一阵绞痛,一张小脸白得吓人,唇瓣也尽失红润,身子像是突然失去了力道,几乎站不稳,晃了几下,幸好扶住了窗边的桅杆,才稳住了身体。
不知何时,屋内早已只剩下他们两人。他看着她,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吓人。辛嫱抬头看他,带着恳求的语气,“带我回去好不好,我想要去看大哥,求你!”
。。。。。。。。。。。。我是心痛的分隔线。。。。。。。。
灯火辉煌的流沙风,到处都洋溢着一股悲凉之意。讽刺的是,就在前日,这里还是喜气洋洋。今日,已到了油尽灯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