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力抗敌！”
紧接着大家都骑马过去领取枪支。
那些枪都是白色的，雪花落在上面，十分冰凉。
我很快也领到了一把枪。
但枪支还没有发完。
头顶上就传来一阵狂风呼啸的声音。
紧接着，天坑洞口的地方，许多小黑点密密麻麻地落下来。他们降落到百米范围内的空中后，就能看清楚那些黑点全部是丧尸。
天坑底下的人举起枪对准那些丧尸瞄准开枪。
突突突突……
这个宁静清澈的世外桃源，在十分钟之后变成了血腥恐怖的战场。
入侵者，这是天坑底下人类对那些丧尸的称呼。
一开始莱奥夫人就向我提到过这三个字，当时她怀疑我是入侵者派来的卧底。
天坑底下，上万的人，骑着飞马朝黑点开枪，火力很足，第一波进来的黑点最终下降到地面，大部分都死掉了。
掉进雪地里后，他们迅速融化，并不能将这个空间弄污浊。
天坑的消化能力罕见，他几乎在一秒之类就可以将一个完整的人彻底溶解掉。
有几个降落到地面后还能动的幸运儿，张牙舞爪地胡乱扑杀，却也迅速被枪打成筛子。
我拿着枪，一直没开枪，这时候看清楚了，那些跳进来的黑点，全部都是黑森林的丧尸，他们的意图仍旧是吃人的元灵。
天坑里的这些人都有极其微弱的元灵，包括文文。
显然当初叶变态杀死文文，夺取文文的元灵，可是他那时候技术不过关，没有将文文的元灵吸干净就将文文扔进了黑森林。
文文残留的一丝元灵让她进入到天坑内部，并且在这里逐渐复原了过来。
这里所有人的元灵应该都很微弱，因为那些丧尸并不能承受太强大的元灵，他们只能承受微弱的元灵。
然后我惊恐地发现，天坑底下的人可能大部分曾经都是丧尸，在上一次战役里面他们战胜了前一批居民，借用那批居民的元灵净化身体。
因为丧尸还在前仆后继地飞进来。
第一批丧尸被消灭之后，很快又密密麻麻地飞进来了第二批。
就好像当初追着幽灵船跑的那许多尸体。
他们数量庞大得惊人。
第二批安全降落到地面的丧尸数量明显多了，不过很快消灭。
而雪花之中，大量的丧尸继续蜂拥进来。
我没有急着开枪抵抗，相反，我骑着马偷偷跟随着文文和灵昊的马后面。
他们两个人都飞得很高，是最高的那批人，我不知道那代表他们安全还是危险。
不过在他们突突突扫射丧尸的时候，我的枪口对准的是灵昊。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枪筒。
我吓得抖了一下，发现是莱奥，他骑在马上，他妻子跟在身边。
莱奥质问我说：“你在干嘛。”
我张张嘴，紧张得说不出话，如果我真的把灵昊打死，恐怕是死罪。
看见我不说话，莱奥知道我想做什么，他一本正经地教训我说：“如果不能抵抗掉入侵者，所有人都会死，包括你，还有你的小情人，都会死，要想把那些入侵者抵御出去，大家得齐心协力，绝对不能内斗。”
他说得很有道理，我头冒冷汗，尴尬地说，我知道啊。
他哼了一声，放开我的枪以后，他又跟我说了一件事，“枪支打不死天坑里面原有的居民。不要做傻事。”
我心想，日了狗了，打不死人，这枪拿来做什么？
表面上还是跟莱奥说：“我知道。”
之后我总感觉莱奥在盯着我，没办法的情况下，我就也和其他人一样，举着枪，瞄准那些丧尸黑点，扣动扳机。
砰！
…
慢慢地天坑底下开始有人被丧尸抓住，丧尸趴在人后背上，骑着飞马，直接戳开人的后脑勺吸食元灵。
飞在最上面那帮人首当其冲。
我开始观察文文周边的情况。
砰砰砰……
我帮文文打死了几头快要靠近她的丧尸。
然而这远远不够。
天坑底下的火力渐渐开始变弱小，越来越多的人被丧尸反杀。
于是飞在最高地方的那批人开始战略性后退。
这种后退，就想多米诺骨牌，一旦推翻了一块，就没办法再重新站立起来。
半空中很快拉开了一条清晰的战线，天坑军队的空间被压缩了一半。
祭祀的队伍骑着飞马在游走扫射，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战士，看样子和天坑的其他居民并不一样。
这让我想到了黑衣胖子。
黑衣胖子手里也有特殊制造的枪。
那些枪支来自于医院的上级政府。
医院被一个更庞大的机构统治着。
我怀疑天坑同样也是那个组织所管辖的，天坑里的世界非常的美，可是细细想来，其实它和医院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是同一个行政级别的区域。
也许天坑级别还要低一点。因为天坑里的人元灵都十分低，以至于没有元灵的丧尸队伍都可以直接入侵这里。
那些丧尸，从来不敢强行攻占医院。
我们的战线内开始有人哭泣尖叫，因为他们的爱人被丧尸吸食掉了元灵。
飞马并不是忠于主人，而是忠于元灵。
我一下子豁然开朗，为什么我找到一匹最笨的飞马？
因为，我的元灵是七级，进入天坑以后，我的元灵被削弱了，导致我还不如原本的居民。
能够让我跨越区域，bug一样存在的脱离酸，并不能作用于元灵一级以下的区域。
丧尸还是不停地涌进来，雪花就好像是巨大的软床，这使得他们可以在雪地里行走，只要不被枪打死，他们就可以朝我们汹涌而来。
祭祀群开始紧张，下令让大家骑马形成阵型，统一开枪。
“第一排！开枪！”
“第二排，第三排，准备！”
“如果不想成为那些腐肉口中的食物，就请你们瞄准一点，团结起来！我们没有退路！”
……
天坑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随着丧尸越来越多的进入，我们的战线不得不一直后撤，空间被挤压，近万人的距离也越来越靠近。
这个时候，以前的宁静生活就好像经不起推敲的玻璃。
一下子就碎裂了。
我骑着马悄悄靠近文文。
这个时候大家也不关心绯闻了，都很紧张地注视着丧尸群。
我能闻到文文身上的香气。
“准备后撤！”祭祀突然大声命令。
不能后退的队伍，接下来有条不紊地开始后撤。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大家不得不放弃飞马，结队躲进天坑底下的十栋核心建筑。
堡垒型的建筑。
这是天坑底下最后的战地，每栋堡垒都有将近一百米高，可以容纳一千人。
等天黑以后，大家会开始疲倦，而丧尸到了那个时候将会更加活跃。
每一次下雪，对于天坑来说都是一次灾难。
我特地和文文走进了同一座堡垒。
大门关上以后，堡垒封闭。
里面只有蜡烛。所有人挤在一起，再也没有私人的空间。
让我感到兴奋的是，我终于和文文住进了同一个房间。
每座堡垒都有一个祭祀。
我们堡垒里的祭祀是个穿着白袍的女人，她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拿着一颗蜡烛，默默地沿着旋转楼梯一直往上，走到堡垒最顶端的地方，静静地看向外面变黑的世界。
丧尸还在不停涌入。
大家都非常疲倦。
不过清醒着的人扛着枪，直觉地走向机枪口，当有丧尸靠近的时候就突突突的开枪。
其实大家都不是战士，每一次枪响，还是会引得大家不约而同地心跳起来。
我绕过人群，始终盯着文文，文文手一直被她老公牵着。
但我始终盯着她。
过了一会儿，祭祀做手势，让大家把蜡烛熄灭，困的人就自己睡一下，清醒着的人请站岗。
堡垒里很黑，但我仍旧能看见文文，我悄悄靠近了她。
我一直想要睡着，但如果睡着了，醒过来可能就死掉了。
我不敢睡，没人敢睡，大家都强撑着清醒。
这时候没人提等级的事情了，不管文文还是灵昊，他们并不比我高贵多少。
文文带了一条毯子，她靠在角落，将毯子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准备睡一会儿。
这时候我终于跨过人群走到了她身边。
；。。。 ； ；
第五十五章 挣扎
漫天清澈的小雨肆意地飘洒着。
乌黑的直长发披在肩头。
下雨了，我奔跑着寻找小扁，光线越来越暗，飞马在夜间如果不找到合适的栖息地，会十分危险，他们如果睡错了地方，有可能被散发着青草香气的泥土分解掉。
我拍了拍白色衬衣的肩膀。
“请问一下你有没有见我的小扁……”
女生扭头回来。
在我拍她之前，她正望着四叶草发呆。
“我已经有老公了，你不要来骚扰我了。”她不耐烦地对我说。
她是文文。
语气判若两人，可是眼睛还是一样，她还记得我，还记得医院的事情。她以为我故意找话题想要和她说话。
我尴尬地抽了抽嘴。
“小…小扁它……它跑不见了……”
“我已经有老公了，被他看见我们这样，会很惨的！”文文身体微微发抖，咬着唇，她望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睛却在说另外的话。
我不好受。
也因为身份的差别，因为马儿的关系，我越来越觉得，她在这里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而我身份卑劣。
我低头抓着衣角，像是十二三岁的孩子，手足无措起来。
眼睛也一下子湿润。
我不能让她看见我哭了。
“我去找小扁。”说完我匆忙转身，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跑进了竹林里面。
慢慢地我放慢脚步。
眼前忽然清晰地看见文文站在我床边，阳光将她照得清澈透明的样子。
那是在医院里的画面，我现在无比眷念，当时的猜疑和恐惧现在没有了，于是剩下依赖的情绪。
我转过身子
看见文文还呆呆站在那里，她的眼睛里也有眼泪。
天色已经很黑了。
我看四周没有别的人，就忍不住朝她跑过去了，我将她抱在怀中，头靠在她肩膀上。
“文文，你还记得我们过去发生的事情吗？”
“不记得。”文文哽咽着说。
但我怀疑她记得，我说：“别骗我了，你明明还记得我。”
“我不记得你。我…我只记得感觉。感觉你很亲近，听见那个女生叫你老公，我很难受，一直哭，一直哭……”
文文手摸在我胸口。
她抬起头看着我。
“你是谁？”
……
“是假的，那个女生，只是个小女孩。只是说说而已，我不是她老公。”我赶紧解释着，像是失去了珍贵的东西，我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了，可是现在，她又被我抱在了怀里。
我想，能这样一直抱着就可以了。
她的身体还是一样的娇软。
“你是来找我的吗？”文文哭着问我。
“嗯，我花了好多力气来找你，我想要带你回去！”
“你爱我吗？”
“我爱你。”
“好暖和。”
文文缩在了我怀里。
我喜欢她了，想要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她，想要保护她。
文文哭着，声音沙哑，慢慢地变成抽泣“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才会接受他的，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可是…可是现在……你该走了。”
她用力推开我，越来越多的担忧，担心我和她这样被灵昊发现了。
我抓着她的手，却并不打算放开，我要她一直在我身边。
文文用力地把我手往下面滑：“你该走了，被发现了，你又要被揍了。”
“我不怕被他揍。”
“我不想看见你被打。”
“你跟我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不行了，现在不行了。”她说着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泪水滑到我掌心，冰凉。
她咬着嘴唇，红里泛白的嘴唇也被泪水打湿了。
我像是蛇一样，侵略地亲过去，含着她的嘴唇。
从前和她亲吻的时候，总觉得她是鬼，总觉得自己是在亲吻空气。
这时候才感觉到她嘴唇的温热，亲到她香甜的舌头。
文文享受了几秒钟，失控了几秒钟，然后她越来越理智。转身背对着我“你该走了，去找你的小扁吧。去找一个新的女生，很快你就可以忘了我的。我得回家了。”
“文文……”
“我已经有老公了，你不要来翻我了，去找别的女生啊……”
我弱弱地说：“我不知道去哪儿找小扁。”
文文回家了一趟，几分钟后骑着她的马出来。
她让我呆在原地别动。
没多久，她就帮我找到了小扁，仿佛这里什么事都难不住她。
她已经擦干了眼泪，脸上挂着明媚温婉的笑容，“以后不要嫌弃你的坐骑，，她跟让你骑，已经是你的幸运，并不是你的马不好，是你自己太差劲，知道吗？”
很多嘲笑声，让我早就知道了这个道理，但从来没有人像文文这样大大方方地戳中我的痛点。
就好像在说，我们身份差别太大了，尽管我对你有特别的感觉，可是…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啊。
我又抽抽嘴，觉得很尴尬，只能若无其事地说：“你的马可以飞得很高？”
“那当然！它第一次带着我飞，就带我飞进了黑森林。我那时候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那么脏的地方。直到我看见你站在船头。那次我还以为你是来接我的真命天子。那时候太小，什么都不懂，就和你现在一样。”
我听着听着又走神了。
等她讲完，安静了好久，我才回神，“文文。”
“你该回去了。”
“我们……”
“我先走了。”
我目送文文回到家，她家里，那个男人在等着她。
灵昊的马也能直接飞到苍穹顶，飞出洞口。
他们是同一个阶级的人。
我失魂落魄地跨到小扁身上，小扁跑得很快，很快就带我回到四合院。
我把它牵进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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