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刘虞想早早结束这正式商议会谈,与刘晔一道回府上准备婚礼之事时,门外一传令官入内,将一份紧急公文送上,刘虞皱眉打开看完后,悖然大怒道:“贼寇可耻,匹夫可恶!”
着主薄念出——
“张纯得辽西部乌桓大王丘力居支持,自号弥天安定王,为三郡乌桓元帅,复引骑兵三千,鲜卑、夫余、秽貊各族亦有人参与其中,劫掠州县,杀我无备官吏者无数。目前分散三路,目标直指青冀。北平太守公孙瓒不管贼人,而令属下一万兵马出兵,直指辽西部乌桓而去。”
刘虞气得浑身抖,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扬声道:“吾常言宽政爱民,异邦百姓亦是常人,怎会不来相投与我汉族共为一家?况塞外地形复杂,草原一望无际,我朝根本没有力量能完全扫灭各族,如今张纯残贼部直接剿灭便是,何必要去触异族边民之患忧?公孙瓒匹夫置吾命于不顾又擅自出兵,目中无人至此,吾怎能容他如些嚣衅!众卿且为我一谋,如今应当如何处置?”
下面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无论掌兵的鲜于银,还是势力最大的文官田裴都是默然不语得刘虞更是怒气难遏,复见到刘晔依旧是平静如水的面容,总算心下一宽,不悦地瞪了几眼平日里话语良多,一到关键时候就装聋作哑的田裴等人。口中问道:“子扬可有良策?”
刘晔起身朗声道:“回州牧大人,晔有一策。确如州牧大人所言,少数民族之事非一时之功能解决,怀柔手断自有利处,然加上铁血威慑却更有效果,晔以为可令公孙大人缓行勿急,再派一能言使者前往辽东,径赴乌桓领处,晓以利害,其未必不会醒悟而收回支援,那张纯便成了无根之木,大人再下令各郡严备,差人送公文于并州使其刺史严加防范,抽调郡兵围剿,贼匪便命不长久,乱势自解!”
刘虞虽然不悦刘晔似乎有意为公孙瓒说好话,可想来确实现今情况用此法正是良策,便将心头不快散去,面上好看了许多,也不看皆是反应过来,纷纷称好的众多属官,便下令道:“此计大善,便依计行事!”
此后又是一阵忙乱,直到晚上这才将此突事件处理妥将,只待观其计日后效果便是。
刘虞也拉着急急赶路过来又参加会议而根本没有休息,现今疲倦之极的刘晔回了府中,两人一起用过饭食后,刘虞叹息道:“晔儿,不想本是招你前来办大喜之事,如今却是遇上诸多烦事。等你与燕儿成婚后我就命蔡邕为郡守,你就到我身边吧!今日情势你亦见了,我属下却是少了像你这般的聪慧能干之人。”
刘晔恭敬地点头应命,想来有田丰帮忙,再加上赵明和齐周这两个可算是他完全心腹之人掌兵,现今各种条令已上正轨,如此必可稳定展下去,他留在刘虞身边亦可全力出谋划策,以求助其扭转命运。
无论他在心底藏着什么事,在代郡如何尽心展,都是为了求得退路,原因便是接触刘虞越多,越是现其心志坚定,认定观念几乎无可动摇,于是在刘虞认他为侄时,便已决定必全力辅佐他的刘晔只得以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和刘虞,以防万一。
刘虞见他表现,心里暗自点头,将某些人告之刘晔在代郡私自经营存着别心的话语抛到九天之外,反而高兴地与刘晔讲起下月的婚礼来。
本身就不好奢华的刘虞计划的从简行事,只邀名士前来观礼自然也让刘晔点头认同,四年时光,已足够让他完全溶入角色,将自己对前世所有怀念,以及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情深埋在心底,平静地接受他选择这条道路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何况刘燕无论性情样貌足够配上他这个前世一事无成的小子,若刘晔还对前世一切念念不忘,那算什么?
有这么一位温柔体贴的好妻子,已是他的幸运了!
这一年来,刘晔却是清楚地明白了这点,故而对于这个本来有所抗拒的婚事现今态度才有如此转变。
……
七月初九,良辰吉日,二十一岁的刘晔在这一日迎娶刘燕。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显然如今刘晔虽不算功成名就,可也算出人头地。至少在幽州“安平君”之名已然传遍,在汉室乍衰,群雄并起的这个时代,自然有更加宽阔的舞台给他绽放光彩。
看着掀开红盖头露出的脉脉含情的眼眸,娇艳动人的面容,在红烛光晕渲染下婉若画中神女下凡一般的刘燕,恍惚间刘晔脑中两张面孔奇迹般地合二为一,再不分彼此……
“燕儿,你字若何?”
刘晔柔声对自己妻子道出了第一句话。
“回夫君,父亲与妾取字晴柔。”
刘燕面颊现起红晕,更添几分柔媚动人。
“这是巧合么?无论性格,面相,亦或名字都有几分相似。晴儿,是你不忍见我孤单,这才托身于她来照顾我么?”
刘晔眼中有股模糊的冲动,终是强忍下来,温柔地说道:“燕儿,为夫不信那一套,从今往后,无人时你便唤直唤我姓名便可,莫要贬低自己,称妾道卑。”
“父亲常言道,德义礼节,妾自以夫君为纲,不敢逾越了。”
刘燕眼中闪过一道好奇的亮光,复又隐没下去道。
刘晔知道此事不用急,也就暂时且放过,淡淡一笑间,放开心扉享受来到这乱世后难得的温馨时刻……
……
不过两月间,刘虞用刘晔之计见效,张纯走投无路,最终自杀。刘虞的政治声望因为也劝服异族而再次大大提升,其治下“民夷感其德化,自异族之辈,皆言按时朝贡,不再扰边,百姓歌悦之。”
刘虞静思确实公孙瓒出了“一点是便按下欲将其拿下的心思。
而刘晔也接到了自己那个神秘的师门“天华门”传来的消息,上面仅是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静待指示!”显然那位才学惊人的“师父”对于“失忆”的刘晔现今成就应是比较意外和满意的。
……
十二月二十七日,幽州州牧府中。
“子扬,你看这三份公文,吾当如何处置?”
刘虞示意书记官将案几上一份诏令,一份请愿书,一份檄文送到刘晔手上。
外界乱世纷扰,可刘晔却在这数月时间里享尽温柔,若不是他心志坚定,从不落下武艺,揣摩请教田丰所得谋略之道。只怕早应了那句名言“温柔乡便是英雄冢”。他于这段时间内在刘虞属吏中也凭他名声魄力积聚了不少盟友,总算不再如以前那般独自默言。
只见三份分别为:董卓令皇帝刘协表刘虞为大司马,位列三公之一的诏文。
袁绍,韩馥等欲拥立德高望重的刘虞为帝,献上的万民意愿书。
曹操所讨伐董卓的檄文,全文:“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弒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奉行!”
【10】戏志才现身幕府 排众议刘晔出兵
益州牧府,刘焉看着眼前檄文,淡淡地对面前一个人说道:“玄德,由得他们打闹去,你自回雒县依旧好生治理地方,吾自会为你表功
原来刘备竟跑到数千里之外的益州来投刘焉!
父!”
刘备心里遗憾非常,面上却不表露半分,依旧以温和诚恳语调应命,然后便带着侍立左右的关羽失望地离开,转而回转雒县无奈继续作他的县令去……
“璋儿,吾已老去,近来更是疾病缠身,我儿且牢记,刘玄德此人不可重用!吾去之后,若其有异心,你自找严颜,张任等将军商议,将其除去!”
刘焉眼中精光一闪,忽然对着侍立一旁的儿子刘璋道。
……
幽州州府,议事厅内。
“朝廷虽乱,然诏文为天子亲书。公自当领大司马之位,不必理会讨伐檄文,毕竟公乃堂堂幽州牧,有护我大汉屏障,边关安宁之责。若响应檄文,岂非不忠不义?”
田裴见到刘晔还未出言,赶紧上前两步请示后,得到刘虞准许将自己看法说出。
事言之有理。”
刘虞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没想到这平日里不见才谋出众的田裴今日却先于刘晔说出这颇合他心意的话语,由不得他不意外而奇怪。
田裴得到夸奖,面上现出得色,冲淡了不少几月来被刘晔分去不少权势并实力渐大感到的不爽快,复又回到位置坐下,目光却赞许地看了一眼身后左边侍立的一位年约三十左右的文士
刘晔亦是颇感意外,他倒有些好奇那人是谁了,居然揣摩透刘虞心意,以前又未见过,显然是刚进田裴幕中为其出谋划策。想到这,他便起身问道:“田从事,未知汝身后是哪位高才,何不介绍一番,让大家都认识认识?”
刘虞亦是明白过来,点头道:“此言正是,吾亦有些好奇。”
田裴一愣,转瞬反应过来,心里暗骂自己沉不住气,如果将人才摆明了,那不是等于要白白送出去么?可现在也只得硬着头皮道:“此人是吾前日所见,观其才学还算入眼,便请他先作个掾曹。其名戏志才便是。”
闻得“戏志才”之名,再看向那位拱手见礼,样貌平凡却双目开合间精光闪烁的灰袍文士,刘晔心里感觉非常奇怪——
“戏志才?我好似记得此人为曹操早期最信任的谋士,他怎么跑到北地来了?”
他当然想不到其中关键,可如今情况,由不得他去高兴又遇上了一位名士,因为人家正与他见解相反,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见到刘虞听闻“戏志才”三字,眉头一皱也不多说,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知晓,然后便转过头来再问道:“子扬,于此事你看法如何?”
看来他是受当时观念影响志才”这般取三字的却属贱民一类,故而不多重视罢了。
戏志才眼中精光一闪,复又隐去,显然他是遇上不少此类情景,知道此世间大多数人都是这种看法,也许只有同为“贱人”之属者不会看不起他吧?
他这番表现亦被刘晔看在眼里,看来以后未必没有机会让其归心,毕竟自己根本没有那般歧视所谓贱民的念头。
而对刘虞,刘晔整肃面容,朗声道:“晔却以为可接册封诏书,更当应讨董檄文!”
一字一句清晰说出后,刘晔看着田裴一众面上露出的不以为然之色,刘虞皱眉思索后,再续道:“如田从事所言,诏书为天子亲下,自当应命谢恩。然董卓豺狼也,其行径与挟帝自立何异?吾等既逢其时,自当应檄文,讨董清君侧,还我大汉一个朗朗乾坤来!”
戏志才目中闪过一道异色,没想到从来到北地后,原以为这位仅二十许的刘晔被赞为“安平君”多是言过其实,浮夸而已,却没想到如今亲见却是名不虚传,他倒有几分后悔未曾直接投入刘晔麾下,反而找了这位权势极大,却是草包一个别驾从事田裴。可如今事已至此,也只得静观变化了。
“如此岂非置皇帝尊严于不顾,同叛逆有何两样?”
田裴见刘晔所说却是要推翻他所说意见,见惯数月如此场景而无力改变的他如何能心甘,急忙问过戏志才,得到提示后大声反问道。
“不错,子扬你却是有欠考虑了。”
刘虞此人对大汉忠心耿耿,故而熟知他的田裴或是刘晔皆是不谈那第二个所谓请愿其为皇帝的万民书。
“公且勿早下结论!如今情况朝廷豺狼当道,小人横行,天子日夜担心,这般岁月还有何皇室尊严可讲?董卓原为西凉刺史,其属下二十万西凉兵皆是久与羌人争战,骁勇非常,联军清君侧却是唯一解决办法,非常时当用非常手断而已。”
刘晔却是寸步不让道。
他这一说,刘虞又深思起来,显然被这番言语触动。田裴如何能心甘?于是便频频问计于戏志才,不时以公孙瓒威胁论等等难,刘晔也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直叫刘虞头痛万分,最终还是偏向刘晔多一点,决定响应檄文出兵!
可接下来的细节又被田裴阻挠,刘晔计划的一万人整个缩水一半,仅有五千人。见到刘虞于兵事内争方面实在没有他对于外族以及政事中的果断坚决,反而易受人意见左右,刘晔心里极不是滋味,想来领兵权的鲜于银与自己交好,他便请命一同带兵前去与群雄会盟,留在州府中以后若是都像今日这般纷扰不休,岂不烦心透顶?
有这般想法,在这个偶然机会下,刘晔从此便走向了离内政,主兵事的正确路线。
刘虞终是心里向着刘晔多一点,见他所言句句有理,终于同意出兵并委他为监军,实际上统领五千兵马,前去酸枣会盟。
仅三日间,一切便整顿完备,于是刘晔别过泪眼相送的刘燕,吩咐他小心行事的刘虞,心中念动间留下李政待在蓟城请刘虞给他封了个记事,反而带着已是校尉却正巧在此机会下请求暂重回他身边作护卫学习的阎方,张飞,众亲卫顺着更见凌厉的寒风,带着五千兵勇南下而去……
【11】诸侯会盟各心思 曹操精明自清醒
公元月3迟接到檄文的刘晔急行军一月时日,这才赶到诸侯会盟大营时结盟议式已过,共举“四世三公”之袁绍为盟主,曹操自请为参谋,孙坚为前锋,袁术督粮草。
稍前时候济北相鲍信,寻思孙坚为前部,怕他夺了头功,暗使其弟鲍忠领兵三千抄小路先到虎牢关下搦战,孰料董卓所差猛将华雄只领五百西凉铁骑便出关迎战,阵前呼喝,将不自量力上前单挑的鲍忠错马一合便斩于马下,俘获将校兵士近千。
以此表功的华雄也从骁骑校尉升为都督,一时尽扫吕布投靠后几无自己表现机会的烦闷,心中对于所谓诸侯联军看得更如土鸡瓦犬之辈。
其时孙坚引麾下四将,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带本部四千兵马到关下骂战,正值华雄于关中休息,副将胡轸冒然领兵五千出城迎战,却被程普不到十合刺死,军马大乱,皆退往关下,幸得关上将士矢石如雨扔下,才让无攻城器械的孙坚退回十里安营,差人往盟中报喜并催欠粮。
刘晔便是在这个时候来到酸枣大营,这时诸侯们才知道未公开表示响应檄文的刘虞亦派出士卒前来。
一番计较安定,被请入议事中军帐的刘晔抬眼望去,便听得——
“来者可是都亭侯刘子扬?”
出声问的却是上安坐一人,观其样貌堂正,话语间自然表露出一股上位威严来,正是袁绍。刘晔差人送上印信只落下自己和鲜于银姓名,却不想袁绍却似知晓他底细。
“正是区区在下,未想袁公知晓刘晔情形。”
刘晔拱手一礼道。
目视左右,一眼就看到位于左边第一位者,面貌顾盼生威,眼中精芒隐现,细眼长须,心下一动刘晔便知其定是曹操,现今三十五岁的他显然经过刺董逃难一事心性已定,知晓收敛自己锋芒,看他频频注目,显然对于刘晔这位未听过姓名之人有几分兴趣。
对于其它人,刘晔亦只是礼貌的扫视一眼,将其形貌记下,便听得袁绍继续说道:“子扬若早来几日,绍必以盟主之位相让!且上座,吾与你介绍诸位认识。”
见到袁绍居然在曹操上边又加了一个位置,示意刘晔坐下后,帐中之人皆是相顾哗然,不明白刘晔仅刚及弱冠,怎会得家世显赫,一向眼高于顶的袁绍如此推崇。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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