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崇。曹操眼中也是闪过一道精光,似乎不经意间再多看了刘晔几眼。
刘晔也不多说,只与亦是见礼过后的鲜于银一道落座,身后张飞,阎方两人侍立,皆是面色严肃,不一言。
“诸公不知,子扬为汉室宗亲,任幽州代郡太守近三年,其间扫平匪患,强郡安民,后出策轻松剿灭二张聚集十万余兵马的叛乱,又任幽州别驾,为刘幽州出谋划策,使幽州大治,人口几乎增加一倍。因功绩得封亭侯之位,数月前子扬更与刘幽州之女成婚,恨吾当时未知其名,亦身在京师,不得送上贺礼。”
显然,打算拥立刘虞为帝的袁绍确实下了不少功夫,至少将刘晔这位左膀右臂摸得一清二楚。
帐中众人一听,这才明白过来,汉末买官只需钱多便成,可封爵却没那么容易,袁绍自身如此家世便只得一个祁乡侯,董卓原先一州刺史,亦只是一乡侯,孙坚破区星贼众后亦才封乌程侯。
想来刘晔宗亲身份再加上实际能力,这才能得此厚封,于是众人再看向他的目光就不似先前那般不屑,多有敬重者。袁绍再以主人身份介绍其它应檄文者——
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冀州刺史韩馥,豫州刺史孔由,兖州刺史刘岱,河内郡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乔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北海太守孔融,广陵太守张,徐州刺史陶谦,上党太守张杨。
演义上多出的马腾,公孙瓒两镇诸侯实际上并无此事,马腾原本就是西凉董卓麾下,公孙瓒亦是在北平不想轻动。
此时虽有复刺史为州牧掌一地军政大权之令。然而朝廷正式下诏也仅是幽州牧刘虞,以及益州牧刘焉二处,故而别州虽依旧称刺史,掌权却与州牧无异,只是这次讨董后,才渐渐皆称州牧无有称刺史者。
刘晔也与众人一一见礼,将这些多者带数万,少者仅有两千的应檄文诸侯记下,复却正巧听得孙坚送上来的杀华雄副将胡轸,战胜一场的捷报并着催粮公文。
袁绍与众人皆是大喜,半晌后,袁绍道:“传令三军大捷消息,再备盛宴为子扬洗尘,并此大捷庆功!公路,文台所要军粮你也需得加紧了!”
“尊盟主之令。”
袁术面上不悦之色一闪而逝后恭敬地领命道。
孰知其不满袁绍这兄长为盟主,自身仅是督粮的他见孙坚如此勇武,心里不想其拿下关隘夺了大功,故而面上应好,私下里却坚定了早就存着的不粮草之念!
见到如此行事的诸侯联军们,刘晔亦只有心中默然,无意抬眼望间,正好与曹操目光对个正着,两人“友好”一笑,复又别过头去,径去参加怕谓“庆功宴”,直闹到深夜方休。
“如此诸侯,若能击败董卓成事那就奇怪了!”
出得宴席帐外望着嘲杂的营地,刘晔不屑地想道。
“子扬在想什么?”
乍逢声音传来,又未听得张飞喝止,显然来者应当认识,刘晔转头望去,居然是曹操。
“无事,若晔未记错,汝可是曹孟德曹公?”
刘晔倒有几分好奇地问道。
“未想到子扬记忆如此惊人,仅凭见礼一语便能记下。操于席间及中军帐却见子扬似乎愁眉不展,可是有甚担心之事?”
曹操身后跟着两位身形魁梧之人,与刘晔带着张飞,阎方却是相映成趣。
有何担心之事?孟德只怕看错了吧!”
刘晔倒是心中一惊,没想到曹操眼光这么毒,倒似一直在注意他表现了。
“哈哈!子扬莫欺我,吾亦有同感,只是此地非说话之处,莫如请子扬移步吾营中,容细谈之?”
曹操抚掌大笑,却是不将刘晔托辞放在心上道。
“如此打扰了,且听孟德有何见教!”
因为身边有张飞跟着,现时算是盟友的曹操也没可能动别样心思对付他,有几分好奇曹操想与他说什么的刘晔,来到曹操属下三千兵马驻扎营房中却听得这般言语,让他不得不感叹曹操之精明。
“子扬可是担心孙文台有败军之险否?”
中军营帐内,刚刚落座后,曹操便冷不丁地问出这句话语。
德此言何以见得?”
刘晔心中惊讶,口中也就直问道。
【12】惜孟德现时有心 众醉惟独二人醒
“檄文,建此大营后到来各路英豪皆是吾亲力接待,故而多知其中故事,子扬想必不晓,孙文台前来当日便与袁公路言语有些冲突,想袁术何人?性子瑕疵必报!如今见文台勇烈,如何能甘心让其夺了头功?帐中吾见其脸色,想必定使其手下不军粮前去,如此一来,再猛烈军士,无军粮亦只有溃散一途罢了!”
曹操也不客套,直接以目紧盯着刘晔说道
真如此?却不知公有何策应对?”
刘晔对于曹操如此精明心下虽有准备却没想到其厉害至此,索性不掩饰惊讶神色,直接问道。
“子扬何必如此惊诧,吾观汝当时神色,想必也猜到几分吧?如今只需明早间吾使族弟曹仁,曹洪带上粮草前去接应文台便是。”
曹操以目示意身后二人后淡淡地说道。
曹仁,曹洪两人对于刘晔却是仅仅拱手一礼,也不开口,想必心里对于曹操这久有名声的“名士”对一个年轻人如此礼遇有些不解。
看得身后张飞圆睁双目,胡须抖动,极为气恼地盯着曹仁两兄弟,想刘晔堂堂一亭侯,曹操虽有名却未得封爵,就是主子都对刘晔礼待有加,你两个小厮还装模作样了?
曹仁,曹洪觉察到张飞那不善的目光注视,亦是不甘示弱地回瞪,一时间空气都似乎充满了火药味。
两位气质不凡,想必武艺精熟,跟随曹公以后必成威名!”
刘晔淡淡一笑回礼后道,如此一来却是不计较这些细节,这才让气氛顿时缓和不少。
曹操眼中闪过一道欣赏的光芒,脸上带着笑意问道:“子扬以为吾策如何?”
“若吾是华雄身边谋士,便会建议今夜前去偷营!”
刘晔面色严肃地一字一句道。
扬且细讲之!”
曹操笑意顿收,眼中精光闪动,肃容问道
就是曹仁,曹洪两个也被刘晔这惊人之语所慑,不由自主地将好奇的目光落到刘晔身上,而张飞则是面露微笑,对于刘晔这位名为主从,实际一直敬他为大哥的兄弟,他当然是信心十足。
“如孟德所讲,既然袁公路一开始便与文台有隙,如今文台拨营前去破敌不过两日时光,便要来催粮,想必其开拔粮晌便已不足!今日虽有一胜,却与主将华雄无干,急于捞回颜面,提升士气的华雄必然会有所动作。文台士兵仅有四千,而虎牢如此重关其中至少有一万士兵,实力对比正面已亏,华雄直接全军出击便胜算极大,此其一;文台粮晌不足,士兵只怕都仅是半饱,虽有今日小胜一阵振动士气,然腹中饥饿又能有多少战力?此其二;再说今日一胜,文台难免会疏于防范,认定刚输过的华雄不敢再轻易出兵,以魄力对无备,此其三也!”
刘晔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娓娓道来,只听得曹操目射奇光,曹仁,曹洪两兄弟面面相觑,再看他时,目中满是惊讶佩服之意。张飞将此景像收于眼底,嘴角微动露出一丝笑意,心里为有刘晔这个兄弟而极为自豪。
“子扬之才胜吾百倍,虽此三败之处多为揣测,然只需其一则文台必败矣!可现今宴席刚散,士兵皆是劳累一日,现正是休息时候,再加上今夜月光不显,此去文台大营需得半日时间,不明道路却是难以行军,惜乎子扬未曾早到一日,吾等也好早作计较。观十余路诸侯,吾以为有真心伐董者仅文台,子扬与操耳!”
曹操面色忧虑,颇为感叹地说道。
看他面色确实出自真心,刘晔心里一动,看来曹操此时对大汉应当还抱有一丝幻想,只是后来孤军追击董卓,诸侯皆是冷眼旁观,他几乎丧命这才完全死心的!
“孟德勿忧,想来是晔多虑了吧!不如今夜吩咐将士早些休息,待明日拂晓便可请命送粮前去以观究竟吧!”
刘晔不无感叹地说道。
“也只得如此,暂听天命罢!子扬刚到,想必营帐亦未布置好,不如便在此处安歇,吾与子扬一见如故,吾二人便把烛夜谈如何?”
曹操以真挚的让人不愿拒绝的语气问道。
“孟德所言正合吾心意,奈何今日刚到此处,晔身为监军,却需得与领军的鲜于将军商议些琐事,莫如来日得空再与公把酒尽兴,如何?”
对于曹操,刘晔却想以客观些的态度,来真正了解一下这位前世在他心中不无敬意的英雄人物。
却是可惜了,现在时候不早,便让吾送子扬回营一程,你亦好早些休息。”
曹操面上露出遗憾之色,起身诚恳道。
“有劳孟德!”
刘晔也不好拒绝曹操一番好意,于是便还礼称谢。
……
第二日一早,刘晔闻得帐外鼓声震天,惊醒后赶紧问身边亲卫是如何情况。
由亲兵前去探问回来后,刘晔亦整理好衣着,这才知晓是集合鼓声,需得诸侯皆往中军帐议事。闻得此事,刘晔便带着明显有些睡眠不足,嘴中嘟囔着“袁绍不知又搞什么”的张飞以及阎方,胡六还有另一名亲卫共四人前往中军营帐。
鲜于银却是如先前两人商议那般自在营中管理兵马,不用前去议事,万事只需听刘晔意见行事即可。
这一入帐,刘晔现自己居然是最后到的,他颇有些尴尬地对袁绍一抱拳道:“愧哉,晔却是不知情况故而来迟,请盟主恕罪。”
“无妨,子扬你刚来不知规矩,吾亦忘却派人提醒,过不在你。”
袁绍面色不大好看,可见得刘晔来,还是挤出几分笑意道。
“谢过盟主。”
刘晔再施一礼然后便坐到昨日安排的曹操上位置,这才现曹操似乎脸色也有几分冷沉,见到他才勉强摆出笑脸打个招呼。
“子扬已至,吾便将刚才情形细述一遍。曹参谋一早便径到吾帐中,主动要押送军粮送往文台前部,可吾等成盟,各有职责,此却是公路负责,吾等插手岂不乱套?孰知孟德竟言公路可能短缺文台军粮,如今更不见得会送上前去,如此文台必有败无胜!如此言语,却于我诸盟友军心士气何利?”
袁绍怒气冲冲地说道,显然对于曹操这位少时旧友,如今不太给面子。
“哼!”
曹操却只是冷哼一声不作言语。
主可知此本就是都亭侯刘大人所语?我家主公一心想防万一,不想盟军前部有亏,这才主动要前去解围!却不想落个里外受气!”
见诸侯皆是奇怪而又不屑地望向曹操,这可恼了性格火暴的曹洪,他猛然一抱拳直言道。
扬,此话却是从你口中说出?”
袁绍听得此语,先不计较曹洪失礼之处,反而认真地问起刘晔来。
“不错!确为吾所讲,诸公且听好了……”
见到这意外事竟轮到自己头上,刘晔洒然一笑,也不回避,就起身朗朗将“三败”之处一一道来,直听得袁术面色大变,口中直呼“造谣,冤枉”,其余包括袁绍在内诸侯皆是相顾失色,未曾细想还有这般顾虑。
“子扬多虑了,公路为吾弟,想他性子还不至于主次不分……”
袁绍踌躇半晌,终是说出了这句话。
“但愿吧……”
刘晔淡然一笑,便要坐下,可正在此时——
只听得外间金鼓之声大作,一小校急急抢进帐来,脸上狼狈万分,口中大呼道:主,帐外来了好多兵马,怕不下两万之数,为一人自称为都督华雄,正在帐外挑战!”
“哄!”
这下中军帐中,人人都是骇然失色,再望向表情淡然的刘晔皆是目光复杂,唯独曹操心中默然长叹……
【13】匹马出营战千军 温酒斩将传美名
正在此时,又有一校官验过身份后进来,手中拿着一纸血红信件跪下禀报道:“我乃孙将军属下,昨夜吾军被华雄偷袭,直杀到方才,孙将军才收拢残兵两千复扎营屯驻五十里外,大将祖茂为救孙将军而戴其束赤帻引开追兵,被华雄斩,如今更是得势不休直接引兵前来!几与吾这传信之人同时到达!”
袁绍听得这般结论之语,再将孙坚所书信报拿来看完,这才完全落实了心里猜测,只是孙坚书中并未提及粮草之事,却是其急忙挥就书信间不能细表而已,故而袁绍也此时不知袁术所为细节,只是再深深看了一眼已淡然坐下的刘晔,有些感叹地教报信小校下去休息,然后传令道:“再探敌军细节报来!”
堂下小校领命再出帐去,需作细细统计再来回报
帐中一下子静了下来,将营外阵阵鼓响,马嘶,箭啸,士兵一的喊杀声听得更见真切,听到西凉悍卒那整齐,气势震天带着浓浓关西口音的叫骂和冲杀声音,诸侯各自心有戚戚,担心不已,袁术额头也落下一滴冷汗,对于“不给他面子”的刘晔和曹操皆是恨之入骨……
过得半刻,那小校再回禀道:“回盟主,华雄将孙将军束赤帻命士兵挑在矛尖耍弄挥舞,嘲笑我等,其间硬攻营一次,被吾等击退,现今退到五百步外大声喝骂挑衅!经过细点,华雄所带军马止有五千,尽是西凉铁骑,先前却是尘烟大起,气势震天故而不得其真数才误以为有两万之数也。”
诸侯听闻仅是五千敌人,先是齐齐大松了一口气,复又各自对视,感到了浓浓的……
“嘭!”
袁绍拍案而起,大怒道:“吾等盟军共计三十万之数,如今被人仅五千兵马欺上门来!说出去有何面目见人!”
见诸侯多是面露愧色,袁绍厉声喝道:“谁敢接战,将小看吾等的华雄拿下?”
袁术表情数变,忽然似是想到什么,脸色一肃便伸出右手在身后比了个手势——
只见他背后转出一员身长八尺,雄壮威猛的骁将来答道:“小将俞涉愿往!”
袁绍大喜道,且去,吾等待你好消息!”
他却知晓其弟袁术手下这位年龄刚过二十的小将却是骁勇之极,为诸将之,没想到一向小器的弟弟却是第一个出头,他如何能不喜?
不过片刻,校官报来:“俞涉与华雄战不三合,被华雄腰斩!”
众人无不大惊,冀州刺史韩馥道:“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袁绍急令出战,潘凤手提大斧上了匹战马,便领三千军士应战,去不多时,飞马来报:“潘凤战不数合,亦被华雄斩了。”
众诸侯这下却是乱了方寸,想各自带来大将自然是勇猛之极,却未想到尽是挡不得华雄几合,可见其勇也!
袁绍此时气愤早就消散,反而有些担心起来,忙道:“可惜吾上将颜良、文丑未至!得一人在此,何惧华雄!”
他却是怕知他底细的韩馥出言要他命将领出战了,想他好容易有两位领军猛将,如今哪里想就此上阵,华雄如此勇猛,万一有个折损,他岂不是心痛死?若实在无人应战,大不了就闭营不战便是……
韩馥见袁绍“睁眼说瞎话”,可他身为袁氏门生,显然不好违了其心意,落他面子,便面色一变后不再言语,默默痛惜失了一员统兵精熟,武力高强的上将。
“久闻都亭侯手下勇将不少,本身实力亦是不弱,不如请刘大人前去一战,将华雄拿下如何?”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