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考虑也罢,反正他顿时心中有了主意,急忙报出。
罢!子龙,汝且随邹太守作战!另围县之军先前已接吾令正往此地赶来,吾付令符于你,即刻去与之交接作罢,便来抵住敌人,不得有误!”
面对危局,公孙瓒显然不能多作考虑,咬咬牙便将赵云这“保镖”先派出去,想着等此难关过去再调回身边。
但公孙瓒不会想到这个问题——他还有这个机会吗?
【17】张飞初战赵子龙 惺惺相惜真英雄
度,力量,角度,借力
赵云眼中一亮,抓住战机手中又迅刺出一枪,将面前骑兵挑下马去!
兵凶战危之时哪容得多想其它?面对刘晔大军的冲击,赵云只得奋力求存,便是有其它计较也需待得后面有机会才行。同时,他这连番挑杀骑兵被刘晔兵士看在眼里,很快便报到张飞手上。
此时大局已定,张飞主部两万人会合原先布置于居庸城四门,见机合并了一起攻击公孙瓒攻城军团,由齐周统领的一万军士后,公孙瓒大部败逃,留下抵挡的两万军士亦被击破,此时便只是少数分散顽抗罢了。
如今遇上敌方有此高手,张飞第一感觉便是恼怒非常,亲自策马前来相看。正将赵云纵横往来,血透征衣,不停收拢被大军分割包围的公孙瓒余部兵卒身影看个清楚,见到赵云如此了得,张飞瞬间便觉手痒之极,且心下有了自认合适计较,也不怕刘晔会怪罪,直接便飞马迎上。
倒令他随身五百亲兵皆是大骇,见劝不住也只得紧跟,将周围不相干军士排开,并持强弩在手,瞄准赵云,万一情况不妙便要箭——他们亲兵惟一职责便是保护主将,遇上见猎心喜的张飞这等主子也只得如此行事,谈不上手断卑劣与否。
乃燕人张翼德是也!敌将通名,某手下不斩无名之将!”
张飞平端丈八蛇矛到达五十步外,却是大喝道。
声音之宏亮直让百步范围内两军将士皆是耳膜生痛,纷纷手上动作稍顿,赵云早见得张飞形貌,先前身处敌对立场,又岂会不知这位刘晔头号大将来历?
“盛名之下无虚士”,赵云现时情况使他只能考虑着如何能生存下去,保得性命回到北平不想现时招来张飞挑战,见自己身后聚拢了不少的兵士皆是眼巴巴地望着他,显然逢此败势他们士气几至崩溃边缘,若无士卒支持,他想突出重围,与方才被冲散的邹丹会合亦属空想。
于是,赵云只得心下警惕,右手长枪斜指青天,左手靠拢合拳稍作一礼,口中朗声回应:“吾乃常山赵子龙是也!却也不惧你,要战便战!”
“赵子龙?汝是为真定赵云?”
听闻此语,张飞停止打马硬冲,手中僵绳强拉,使坐骑前足腾空而立,长嘶一声后这才生生停了下来,语气极为惊讶地问道。
“张将军安知某之名姓?”
赵云见到张飞显露出这一手绝佳的控马技术,身形从始至终皆是稳定之极,顿时再对张飞实力高看一层,口中亦奇怪地反问。
“哈哈!吾主刘子扬念汝久矣!子龙现时可愿降,某可保你前途无量!”
张飞见猜想得到确认,顿时心中再起一股别样情绪,但事分主次,却也先得为刘晔招揽一番人才再说。
军却是让云为难,公孙将军于某有提拔之恩,岂能阵前相叛?”
赵云见张飞脸上那种诚恳表情不似作假,对于刘晔如此看重,他虽不知原因,心中却是极为高兴的,但现时却由不得他任意行事……
你个赵子龙,吾主诚意相请,汝却恃才不允?某便来称称你有多少份量!若是徒有虚名、沽名钓誉之辈,却也休怪俺手下无情!看招!”
张飞听闻赵云直接拒绝,哪里管得许多,心中那好胜性子顿被激起,倒要看看刘晔曾数次称赞的“常山赵子龙”是否人如其名了!
“……”
见张飞面上勃然大怒,飞马挺矛而来,赵云只得收敛心思,紧握九尺长枪,亦策马迎上。
五十步距离在两骑飞奔下迅减少,三十步,十步,两步……
“嗡……”
“当!
此时的张飞是否全无杀意么?不是!赵云呢?面对张飞全力挥后,极度危险的压力,他只提打起百分百心思应对!
在借助马匹巨大冲力后,单挑情况下通常是眼急手快,手持长兵者占优,在抓住了合适时机,一合斩杀实力相当的对手,并非不可能!反过来理解,被数合内斩杀的除却实力确实不济之外,同样综合实力相当,但却是某一方面落了下风而被击杀者也不在少数!
比方说赵云与张飞第一回合交击,张飞丈八蛇丈比赵云手中长枪足足长了一倍,那他便拥有了先制人的机会,于是,在相距两步的时候,他眼中厉色一亲,手上全力便朝赵云腹下刺去!
便如他如言——若是水平不够,战场上杀人本就是常事,那也怨不得他手下无情!
赵云眼中那迎面刺来的矛尖度之快几乎越了正常人反应范围,道道虚影,看不清轨迹如何。但他不是常人,凭着苦练中更不乏实地对战十数年枪法所拥有的直觉,他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手中长枪急点出,枪头一点寒星闪出炫丽的光芒,直直迎上!
丈八蛇矛与九尺长枪各自划破空气所的嗡嗡声响连数十步外的两方亲兵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众人眼中寒星、虚影尽散,只见交马而过后,张飞手中丈八蛇矛被荡起数尺,而赵云长枪斜挑势头亦下压几分。由此可知:在刚才那间不容的刹那,赵云手中手枪准确地点中丈八蛇矛前端,使其改变了方向!
“好!”
两边将士各自哄然叫好,却不知这精彩的交战背后那又蕴含着何等凶险!
“张将军手断高明,云自愧不如,且有军务在身,有缘再会!”
赵云再次拱手作礼,却是直接道出别意,难道他真正认为自己武艺差于张飞么?
收回方才话语。常山赵子龙,果为真英雄,只恨公孙瓒不能重用之!两军交战,某亦不怪你杀我军士,然汝不归降,却也不能怪我不择手断!放汝归阵后,若再有箭雨加身,那亦不怪某未作提醒!”
张飞从自己微麻的虎口便知晓这白面小将极不简单,也知道此种情形下赵云不可能静心与他大战几百回合分出胜负,而他自己也不能不顾大军动向,逞一时之快,于是便拱手作礼,不许弩箭齐下,却教赵云回转,稍后战阵相见。
“张将军为光明之人,刘镇北亦为磊落之主,云服之!”
赵云再作一礼,便引兵回转,带着部曲向南杀去……
【18】刘晔布局万全谋 刘虞毅然让幽州
“子扬,那赵云果真武艺了得,可惜却是个迂腐之人,若他能投降,岂非大妙?可惜却让他逃了!”
战罢归来,张飞将战果报罢,却又说起此事来
早听闻结果的刘晔朗声大笑道:“翼德细想过往,若赵子龙无心向之意,又岂会对你客气相待?以吾观之,子龙非不降,而是不能降!其中必有难言之隐!且想汝阵前相问,便若他赵子龙即刻便愿归降,翼德又会如何看待他?是识时务还是忠心难测?”
是末将有些失妥,亦让其为难了。”
张飞一听刘晔话语,顿时反应过来,脸色极为尴尬的回应道。
亦是为吾打算,想着招揽贤才,本心为好,且此战临敌指挥翼德更见果断精明,吾自记之。”
对于能否得到赵云,在打听清楚刘备并未投奔公孙瓒手下后,刘晔便有了十足把握,初听闻张飞相遇赵云大战,倒令他颇是着急,“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战场上不确定因素亦有许多,无论是张飞还是赵云有所损伤,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幸好很快有回报再来,两人只是交马一合罢了,然后张飞再继续指挥围剿战事,射的一波箭雨亦被赵云用枪拨挡无一建功,这才让他松下一口气,因为有了赵云确切消息刘晔心中颇有几分高兴,令人加紧侦察,看赵云最终去向如何。
……
公元月1孙瓒围攻刘虞的居庸之战结束,此战从刘晔亲自指挥后,由张飞带领的大军以自身伤亡三千的代价击溃公孙瓒四万分散军队,杀敌共计七千,俘虏九千,公孙瓒领一万七千军马退至易京,邹丹在赵云保护下收拢溃兵六千人,并一路收编先前郡县中所留部曲,再退回公孙瓒老巢——北平
公孙瓒南退途中还生一个小插曲,当他带领军队经过蓟县,想将先前破掉刘虞后缴获军资,以及数月来部分迁至军中将领亲属接出,却惊讶地现城门上已飘扬起了极为显眼的大旗,顿时气得再欲吐血,见到城上防备森严,也只得按下心思狼狈退往易京。
同时,他再接到留下断后而被击溃的败兵回报后,细作盘算,很快便知晓了刘晔竟然分兵极广,居庸城四面为三千人一队,而先前围攻他大营的便应是南,东各有五千人左右,其余应有还有一万人马居中接应,如此平均分兵,本就是兵家大忌,那么刘晔为何会如此布置呢?
这个问题,不仅公孙瓒在羞恼之余百思不得其解,便是入得居庸城,喜庆寒喧,一番交接后的第二日,刘晔细说此次战况后,刘虞也皱眉问道:“子扬安知公孙瓒必不出营?此次是否太过冒险了些?”
显然,深受打击的刘虞在见到刘晔镇定非常,更见成熟的行事手断,再加上前夜田丰,戏志才,鲜于银为一干人等暗下前来所说一番话语……
使刘虞心意转动间,想问清楚刘晔究竟本就十拿九稳,还是冒险为之!这两者差别可不止千里……
“吾早有万全打算:先公孙瓒此人性格骄傲自满,偏好多疑,吾分兵相攻,他反而不知吾主军何处,必不能立时决意如何应对,此其一;再者吾虽分兵六处,然则早有严令传下,若逢万一,遇上公孙瓒大部敌人,则立即撤退,再出信号教吾中军知晓。”
“想公孙瓒有骑兵四千,尽挑白马为坐骑,号为‘白马义从’,此队伍虽显精锐,却属他心腹嫡系,轻易舍不得动用。如此一来,逢此情形便有两种可能:一为公孙瓒尽遣白马义从迂回截击,然后大军压上,二为舍不得白马义从有伤亡,则大队急行军追击。”
“若逢第一种情形,则再讯号由于吾知晓,而待命之四千骑兵便可即刻身着轻甲上阵,飞驰援再以步兵配合,所谓白马义从则必为吾所破!若为第二种,两者都是步兵为主,吾军一力撤退,公孙瓒岂有追上之理?故此,吾定下此万全之应对方法,且先派人于西门诱敌,无论公孙瓒如何反应,只要他大军出大营,则营寨必为吾所得。不出,吾则从容领兵将其攻城军团破之,胜势亦定!此即为兵家常言‘以攻为守’由来,主动攻击一方,却是占着先手便宜,仅此而已……”
此时帐中众将皆在,听闻刘虞问起皆是眼中好奇之色极浓,便是张飞,典韦,周方等人在刘晔如此布置时都有不少疑问,但是因为情势紧急,刘晔亦不能细作解释,故而只得凭着对他的信服,众将即刻依命行事。
如今再听闻刘晔如此娓娓道来,顿觉眼前一片开朗,便是张飞轻轻一句话便可道尽他等心思:“公孙贼子遇上刘镇北,那算他倒霉,无论如何反应都脱不出一个
刘虞听闻此话亦是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片刻后却缓缓收敛,面色严肃地起身长叹道:“今天下大乱,汉室倾颓,非有能者不能扶之!我刘伯安才疏学浅,几陷全州百姓于万劫不复之中,愧疚莫名!举贤不避亲,刘子扬才德兼备,却可当此重任,今吾决意以州牧之位让之,子扬可愿受之?”
“大人何出此言?晔年仅二十有四,威望德才皆显不足,怎可担此重任?吾全力辅佐于刘幽州,掌兵肃清一州叛逆即可,州牧之位万万当不得!”
刘晔虽然知道田丰大略打算,可当时并未挑明话题,让两人下不了台,自然是想不到刘虞怎会突然便要让位于他,乍闻之下,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极为不妥,立即便起身语气诚恳地婉拒。
“吾早知子扬政能安邦,更难得是军略极长,如此诸侯混战年月,便需得汝这等英才之人才能担此重任,吾年纪渐长,如今更感心力难支,退位让贤是为正理,汝等以为如何?”
刘虞显然这个念头亦非为别人劝解后所想,实际上他在被围困于此早就有过类似想法,连遗命都已写好,如今得逃大难,想起过往种种,当然有感于心,便是田丰他们不说,只怕他也会有此打算!
“刘镇北才德兼备,我等愿意奉为主公,共扶汉室!”
由鲜于银,张飞,田丰领头,室内所有武将文臣皆是躬身作礼,朗声回应。
“子扬,州牧印绶在此,汝承担一州百姓军士厚望,领之必胜吾良多,莫作小女儿态,推搪不休!”
刘虞从身后一人手中拿过用锦绸包好,四方端正的州牧大印,双手捧之,却是先向长安方向拜了一礼,这才神色庄重的递于刘晔面前。
【19】刘虞满意言训示 刘晔恍接州牧职
“吾心甚乱,且容思之……”
刘晔心思纷乱,哪有先前从容破敌,镇定自如的潇洒模样?此事是真正的出乎他的意外之外,确如先前所言,原本他是打算着尽掌兵权于手,全力辅佐着刘虞这位天下少有的治政之才保一州安宁,有足够实力保全自己一干亲属这便足够了
至于争霸天下,这念头在后来的日子里刘晔不是没想过,但他的心态却停留在依旧有些身处局外的情形中,乍然逢得此事,当然不可能立刻转过念来,更不用说接受了!
“好罢!子扬今日你便好生想想,明日再作决断。”
古时像这般接受极重要职位须三让”之程序——没错,就是程序!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得依照这个规矩走下过场,以示谦德之名。
刘晔不知道有此一节,刘虞却是清楚的,如此一来未必没有最后作一次考较试探意思,而刘晔的反应正好合宜,他心中自然更加满意,心中让位之意完全坚定。现时也就顺势先撇过,今日勉强算得已然“两让”,要决定也不用急在一时,多等一日让刘晔头脑清醒,明确需要承担的责任,也是正理。
……
这天从下午到夜间,刘晔在居庸县府收拾出来的房间内一直闭门不出,将无论劝进还是前来巴结的人全数挡住,而刘晔手下张飞,田丰等亲信则依照先前吩咐收拢兵士打扫战场,处置俘虏等一干后事。
对于是否乘胜追击,从战罢进入居庸城开始,刘晔便有清楚交待——公孙瓒虽然大败,已动筋骨,然其主力未失,不易穷追。再派出大批斥侯探明各地情势,回报后再作计较。
反正现时他进可攻,退可守,暂无后顾之忧穷追公孙瓒,刘晔显然是有自己打算的。
先前刘虞被击败后,公孙瓒大军过处,全数罢免当地官吏,而使自己亲信上任,现今刘晔虽然大胜,但面对数郡内百废待兴情况,却需要细作考虑全局后再作计较。不论其它,先让大军整顿一番自然有百利无一害。
而如今遇上刘虞坚决让位之事,自然又让刘晔方寸大乱,只得先理清此事再说。
“身任州牧?这是我的愿望么?”
待在室内足有四个时辰的刘晔脑海中反复的出现这个问题,而他心中同样也有明确的答案——不是!
但现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