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蛋呵呵一笑，看着风涯道：“小娃娃，难道你了想学吗？”
风涯连连点头，“是呀，我也想学，你教我好吗？”
皮蛋嘿嘿一笑，冲他摆摆手道：“小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刚才不是问我这千羽学了多长时间吗？你倒是猜猜看。”
风涯眨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道：“五年？”他年岁尚小，虽然知道武法不易修习，但对时间的概念却仍是一片模糊，五年对他来说已经够长，但他没想到的是皮蛋给出的答案几乎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五年？哈哈……笑死我了，我的千羽可是用了足足三十年时间才有如此成就呀！“
风涯彻底被这个可怕的时间给吓住了，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连嘴巴都张开了，好一会儿，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看到风涯的反应，孙思崖叹了一口气道：“孩子，你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并且极奇艰难，有些梦想不过是支撑活下去的动力，但一定不要有太多的奢望和太美的期待，否则你的一生必将痛苦无比！“
风涯仍旧那样呆呆的看着皮蛋，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孙思崖在耳畔的话。
“风涯？……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吗？”注意到风涯的失神，孙思崖弯下身来，伸手抚过他的额头，这孩子，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好一会儿，风涯终于眨了眨眼睛，喃喃道：“三……十年……三十年！“
人的一生究竟有多少个三十年？
他不敢想象。
六岁的他在这一刻深深的感到了恐惧。毕竟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太怕在时间中无谓的坚持，他可以等三十年，可是母亲呢？她能再等三十年吗？
所有的武法修习起来的困难程度是差不多的，那也就意味着，他要想足够强大，可能真的需要三十年！
（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儿残酷？会不会觉得把一个孩子置于这样的焦虑中有些不太人道？但这正是我想要解释的，年少的时候我们唯一拥有财富就是时间，每过去一分便丢掉一分，如果你活在焦虑中你的人生必将一团糟糕，如果你的每一分钟都活在欢笑中，那么恭喜你，你的人生没有被浪费……小风涯尚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尚不知道过早的思考并不是一件好事……未来我仍会给他丢去诸多苦难，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我的小说主人公不再像其它绝大多数小说一样，奇遇无数，一路行来几乎顺风顺水逐步登上巅峰，我觉得那不是小说，那是没有新奇的流水帐，真正的小说是要刻画真实的苦难和英雄是怎样崛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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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千羽的由来
同样的技能，一个只需要十年，而另一个却需要三十年……这是怎样的天差地别？风涯在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对武法的理解似乎仍是有些天真，如他这样没有属性的人，练习武法却成为了唯一的途径……
今后的路可能真的需要太长的时间了！
“小子，你想学吗？”看到风涯不说话，皮蛋嬉皮笑脸的问道。
风涯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已经开始感到恐惧了，对未来的恐惧。
“行了，别吓唬他了。”孙思崖拍了拍风涯的肩头，然后看着皮蛋道：“你的千羽依我看好像已经达到了第二层境界了呀……三十年时间突破到双羽也算很是了不起呀！“
风涯这时已经差不多缓过来，拉着孙思崖的手疑道：“老师，你说这双羽又是什么意思呀？”
孙思崖道：“千羽这种速度武法和风影诀一样是分等级的，同样分为十个级别，级别越高相应其速度自然也就越快，它们分别是：独羽、双羽、三羽、倍羽、十羽、百羽、千羽、万羽、鸿羽、帝羽！看你皮蛋叔叔方才的表现，显然已经达到了第二层双羽境界了。”
风涯奇道：“听上去好像它的最高级别是帝羽，那为什么要叫千羽而不叫帝羽呢？”
孙思崖笑道：“这个问题问得好，我需得好好回答你一下，这便如同你的盾骨一样，看上去好像达到金盾之后就是上限了，可其实在金盾之上似乎还有更可怕的防御等级，只是这种等级千年来无人达到罢了，而我们只所以知道其仍有升级空间便是因为曾经有一位达到金盾级别的前辈临逝前写下的遗言中提到过，说他已感知到金盾之后仍有升级空间，只是大限将至未能如愿得以突破，实为生平大憾诸言。“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接着道：”这千羽便是如此，早在被人冠以千羽之名时，人们是不知道在千羽之后仍有三个升级空间，它们分别是万羽、鸿羽和帝羽！因为绝大多数人修红至千羽级别之后便止步不前，直至死去，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以为此武法的最高级别便是千羽，所以千羽之名便被冠之此武法之上并一直延用至今！“
“后来逐有高人渐渐悟出其中关窍，非但突破到了千羽之后的万羽，甚而还有更可怕的鸿羽和帝羽突破！但千羽之名已被沿用太久，人们早已习惯如此称谓，所以便不再改动，一直这样称呼了。“
风涯听得入谜，原来千羽居然还有这样悠久的历史故事，看来留传于世间的第一样武**法都是有着它的传承和过往的，如此来看，武学之博大精深可窥一斑！在他小小的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来——现在看似有尽头和巅峰的武学是否如当年的
千羽一般实则仍有很深的发掘余地，可能每一样功法和武法都是没有所谓和巅峰和尽头呢？
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太过天马行空和大胆，连他自己都有些吓了一跳，不过那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他并没有做更深入的思考。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想法的确是对的……
世上的任何东西都是没有巅峰的。
但如果一直向前，注定要错失掉诸多美景，留下太多遗憾，但可惜他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还不懂……
皮蛋这个时候已经接上了孙思崖的话，“孙子，你很有眼力嘛，怎么看出我已经到了双羽境界的？莫非你对千羽也有了解？”
孙思崖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走吧，时间也不晚了，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风涯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西斜，云层将其轻轻裹着，像是为它披上了一层轻纱，阳光暖暖的透下来，加着林间的风倒还真是别有一番景致与惬意！
距离八谷峰还有差不多三个时辰的路程，看样子在天黑之前他们注定是赶不到了。
向前又行了半柱香功夫，皮蛋一路都在用千羽在枝头窜跃，灵活的像是一只猴子，看来风涯好不称奇。“皮蛋叔叔，你教我千羽好吗？”
皮蛋看着他道：“你确定要学？我之前可是说过的，学成千羽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事情，你做好准备了吗？”
风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我已经想好了，不管要花费多长时间我一定要变强，这样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和娘了！“
皮蛋瞪大眼睛道：“你还有娘？你娘呢？“
孙思崖白了他一眼道：“这叫什么话？难道你是从石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皮蛋不依道：“我从记事起就是一个人，自然是没有娘了！你别不信！“
孙思崖一时语塞，倒没想到他从小就是孤儿，只道：“真是没救了！”
皮蛋嚷道：“什么没救了？你话说清楚！“
孙思崖道：“我说你脑子没救了！“
皮蛋气得哇哇大叫，正要说话，忽然见孙思崖有些警惕的看向远处的一片树林，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一样，倒也吓了一跳，低声道：“怎么了？孙子，你看到什么了？“
孙思崖冲他做了个噤声动作，眼睛仍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的树林，好半晌才道：“好奇怪，那林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你们没有听到吗？”
风涯被他吓得脸色苍白，也不知道老师发现了什么东西。皮蛋却极是兴奋，一边冲着那林间东张西望，一边道：“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我什么也没看到呀！”
孙思崖的眼睛继续盯着那林间，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摇了摇头道：“看样子接下来的行程我们需要加倍小心了！走吧！”一挥马鞭，便又加快了速度。
皮蛋在一下子便从后面追了上来大声道：“喂，孙子，你到底都看到了什么？“
孙思崖冲摆了摆手，“我看到有一个傻帽。”
皮蛋愣了一下，奇道：“傻帽？长啥样？”
孙思崖指着他道：“就跟你差不多。”
皮蛋挠了挠头，思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破口骂道：“你他娘的在骂我！？”立时不依不饶，追上来要与孙思崖理论。风涯被这二人逗得紧张全消，仍不住笑出声来，忽然间竟觉得自己好像不知道多久都没有笑过一样。
是呀，跟在梦璃的身边，她都已经快忘了什么是笑了，那个女人总给他太多的愁容，似乎整个世界都永远在欠着他们什么一样……
风涯沉浸在两人的打骂声中，笑得格外的欢畅，从来都没有这么安详过，而自己这一生又能有多少次这样的安详呢？仰起头看到天空有一只巨鹰在头顶盘旋，或许是在雏鹰觅食，或许是为自己的生存，瞧，这世间的万物都只是那样简单的活着。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接着眼前便探出皮蛋的那张脸来，一下子挡住了他观看天空的视线，“喂，小子，你还要不要学千羽了？”
风涯忙道：“要呀要呀！你愿意教我吗？“
皮蛋笑道：“我既然问你，自然是愿意教你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风涯道：“什么条件？“
皮蛋看着孙思崖道：“这孙子是不是你老师？“风涯点了点头，他接着道：“他都教你什么东西了？“
风涯想了想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皮蛋怒道：“你这孩子太没规矩，我问你什么你只管回答便是，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教过你一样有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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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双师
当着孙思崖的面，风涯倒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凭心而论在幼武堂的这些日子里，他确实没教给自己太多东西，说到这里，他的心里倒有些小小的抱怨了。他看了孙思崖一眼，终于没敢多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呀。”
孙思崖瞪着皮蛋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皮蛋嘿嘿笑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孙思崖愈是有些郁闷了，“你他娘的究竟想要说什么？别卖关子了！”
皮蛋道：“先先我第一眼看到这小子的时候便觉得这小子的身体里有非常不一样的地方，他的体质非常的特别，由此我敢断定这孩子如果有正确的老师做指点的话一定能够有所建树，可惜跟错了人才会一直这样沉寂，施不出一点儿能耐来，你自己说说这算不算是你的失职？”
孙思崖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孩子最大的特点就是拥有盾骨和反骨，通身没有一点儿属性，你让我有什么办法？“
皮蛋‘哦’了一声，继而大声尖叫道：“盾骨？！……你……你说这小子身上拥有盾骨？！”
孙思崖翻了翻白眼道：“就知道你会这么大惊小怪，我都已经习惯了，毕竟盾骨这种体质世间少有，百年能遇见一个就算不错了，可是光有一身打不坏的骨骼可没办法适应这个江湖。你刚才说要风涯答应你一个条件才肯教他千羽，现在不妨说来听听。”
皮蛋嘿嘿坏笑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让他拜我为师，怎么样？！”
孙思崖听得此言差点儿被呛道，白他一眼道：“你既然要教他千羽，他自然便是你的徒弟，这算是哪门子的条件？“
皮蛋瞪大了眼睛道：“是这样的吗？那我若教了他，你岂不是他的老师了？这样好的徒弟你愿意放弃？“
孙思崖道：“这可真是荒唐了，世人都知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怎么你做了他的师父，我便做不了呢？“
皮蛋眼睛瞪得更大了：“有这样的道理？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便好说多了，我原本以为你不乐意我抢了你徒弟，现在看来，好像根本就不算是什么问题嘛，这个徒弟那我就收下了！”
拐来折去一番，却原来竟是这样的‘条件’，实在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皮蛋傻起来还真是有些无可救药了！
风涯喜出望外，忙道：“那你什么时候教我千羽？”
皮蛋瞪大了眼睛，“你这小娃娃还真是够心急呀，好像还没有拜师就想学我的武艺？”
风涯一下子从孙思崖怀里跳下马来，弓身就是一连三个响头，“老师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他虽只有六岁，行起事来却已经有了几分果断和坚决，只是这一举动倒是让孙思崖有些不好受起来了，毕竟当着自己这位前任老师的面向别人拜艺，的确对自己来说不是一件太过光彩的事，想想风涯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便也只能苦苦一笑，
不做计较，他却哪里知道风涯的心里已经对他有些失望了，在幼武堂的日子里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获得一丝可以抗衡其它学员的攻击力量。而对于武法，这个老师又很少去教自己，唯一教给自己的就是用以提升盾骨实力的‘金甲’武法，说白了只是最大限度的提升自己的防御力，让自己不容易被别人打死罢了
而那不是他所需要的，现在的他最迫切需要的就是一种可以反击的能力，因为只有那样才会真正给敌人造成震慑！
他已经受够了太多的欺凌，不想要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而眼下有更好的或者更适合自己的老师，他为什么要放弃呢？从这一刻起的风涯脱离了稚嫩，他已经懂得了屈膝和求自己所求，争取自己所想要得到的，和母亲一起流浪的日子虽然凄苦，但因为有母亲在，所以他更多的是依赖，就如同和沈飞雪第一次相遇帝都闹市时的抢糖葫芦行为，他只所以要抢便是因为母亲在身边，就像头顶有一把伞一样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无所顾忌。
但，现在。
一切都不一样了。
虽然只有六岁，但他必须要学会一个人漂泊，没有那把伞，他必须要把自己变成一把伞来！
生活是一个神奇的炼炉，有时间不需要太长时间就可以把一个稚嫩的孩子变成一个老道的‘成人’。
看到风涯的头磕得这么甘脆响亮，皮蛋一下子便喜出望外，嘿嘿笑道：“好！好！我有徒弟了，我有徒弟了！”说着便一把抱起风涯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沾得风涯满脸都是口水，风涯伸手抹了一把脸，一脸嫌弃的样子。－、－
孙思崖脸上的不喜稍纵即逝，毕竟他也是有些希望这个孩子将来能够有所作为的，拉了一把风涯道：“走吧，天色不早了，我们得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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