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枢一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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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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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方笑的话,沐天娇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方笑,上面的岳肃更是将惊堂木重重一敲,怒声喝道:“方笑,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先前你说,是方彩儿当面授意你刺杀黔国公,可你连方彩儿长什么样子你都不认识,分明是来欺瞒本府。实话告诉你,跪在你旁边的人,根本不是方彩儿,乃是黔国公家的郡主。方笑,本官看你真是活腻歪了,在本府大堂上也敢信口雌黄。来人啊,火链伺候!”

    在岳肃说出沐天娇的身份时,沐天娇翩然起身,铁虬连忙搬过椅子,请郡主落座。

    跪在下面的方笑彻底傻了,没想到堂上的大人还有这么一招,这不是忽悠人么。你们汉人也太狡猾了吧,不带这么玩的。

    但此刻已经晚上,差役将烤的火红的铁器铺到地上,然后将方笑架起。岳肃再上面再次问道:“大胆刺客,本官再问你一遍,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前去刺杀黔国公。又为何诬陷方寨,有何企图?”

    这方笑的嘴也真够硬的,仍是大声喊道:“我确是方寨的族人,受方彩儿的指使,前去刺杀黔国公。她说只要刺死黔国公,就嫁给我……”

    岳肃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一根筋的人,谎言已经被无情的戳破,还敢坚持。岳肃这次真的怒了,大声道:“不受点酷刑,谅你也不会老实交代,把他给我按到火链上。”

    “是!”差役答应一声,将方笑的膝盖按到火链之上。

    “嗤”地一声,泛起一阵青烟,烧焦的味道充斥大堂。伴随这味道的,当然还有方笑的惨叫声。“啊……”

    转眼间,方笑便晕死过去。

    一边坐着的沐天娇在看到火链时,就有些活骨悚然,再看到活生生的人被按在上面,身上不禁生满鸡皮疙瘩。

    “用凉水把他泼醒。”

    差役将方笑架到一边,用凉水泼醒,岳肃再次问道:“大胆刺客,火链的滋味如何,你若是还不招的话,本府还有重刑!”

    方笑在公爵府的时候,已经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现在又受了火链之刑,换做旁人,估计肯定招了。可这小子,好似吃了秤砣铁了心,仍然说道:“我确是方寨的族人,受方彩儿的指使,前去刺杀黔国公。她说只要刺死黔国公,就嫁给我……”

    “好呀……”方笑的回答差点没将岳肃气死,两世审案,从没见过这么钻牛角尖的人。但看方笑现在虚弱的样子,岳肃也怕再动重刑将他打死,反正自己也没指望第一堂就让他开口,强压怒气,说道:“将他押回大牢,小心看管,来日再审。”

    方笑被押下去后,岳肃将方彩儿、方吉、方查唤出,叫差役退下,只留金蝉、铁虬。

    方彩儿转出屏风,来到案前,就给岳肃跪下,“大人明察秋毫,彩儿佩服,还望大人为我方寨申冤。”说完,就一个劲地给岳肃磕头。

    方吉和方查也跟着过去,给岳肃跪下磕头,同样说一些感激涕零的话。

    岳肃让他们起来,赏了座位,说道:“现在已经可以证明,并非方寨谋刺黔国公,其中另有主使。但刺客一口咬定是方寨主使,想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别看他现在不说,不过放心,本官明日定有办法令他开口。”

    “大人能有什么办法?”沐天娇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们沐家已经对他动用许多刑法,将他打的遍体鳞伤,但他还是一口咬定是方寨指使。我就不信,大人难不曾还有办法让他不打自招。”

    “这种狗贼,不打怎能乖乖的招供。”岳肃从容自如地道:“你们沐家之所以拷问不出实话,那是因为一上来就先入为主,刺客说是方寨指使,你们就当是方寨指使。可眼下谎言已经戳破,他再自认是方寨主使,也是无用。至于刑法,呵呵……”

    岳肃露出一副冷酷的笑容,说道:“我不是瞧不起你们黔国公府上的刑法,武人嘛,充其量也就是鞭笞、刑杖、火烙,还能有什么了不得的酷刑。我这里可不同,有许许多多你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刑法。你们听说过刷洗吗?”

    刷洗是锦衣卫惯用的刑法,贵州土人怎能听闻,沐天娇倒是知道,不过却装作一副迷茫的样子,故意问道:“岳大人请指教,何谓刷洗?”

    “刷洗,就是用刑时,把犯人剥光衣服,裸体放在铁床上,用滚开水往身上浇几遍,然後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肉。直到把皮肉刷尽,露出白骨。”

    岳肃说的泰然自若,在场的人,各个是毛骨悚然,都用惊奇的目光看向岳肃,谁也想不到,这位仪表非凡的大人说出这种刑法时还能谈笑风生。沐天娇虽然知道岳肃要说这些,也不禁感到有些渗人。

    不过岳肃的话还没到此为止,他又说道:“除了刷洗之外,还有油煎、脑箍,样样都是非人的刑法,把人手脚放入沸油中烹炸,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经受不住。不过这些在我看来都是一般的刑法,他要是还不招,我还有更狠的。比如在刷洗之后,在他的浑身上下洒上蜂蜜,再抓来上千只蚂蚁放在上面,让他尝尝万蚁食骨的味道。这种痛苦,生不如死,就不信从他的嘴里撬不出实话来。”

    最后这番话一说完,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仿佛正有千万只蚂蚁在自己的身上爬行。沐天娇知道岳肃的计划,倒还好说,方彩儿和方查、方吉的身上都在颤抖,估计心底都在想,你们这些汉人也太残忍了,怎么什么法子都能想得出来。要是受这些酷刑,都宁可一死,哪有问不出来的话。

    岳肃仍然微笑,说道:“这刺客今天受了火链之苦,再行刷洗的话,怕他支持不住,别立刻死了,就明天再动刑拷问吧。各位都回去休息吧,本官还有一些公务需要办理。”

    等到沐天娇、方彩儿等人一一告辞。岳肃马上将金蝉叫到身边,吩咐道:“今夜后衙的明哨尽量减少,多布暗哨,明面上的弟兄,允许他们晚上喝酒,而且必须喝的不醒人事。你带人给我仔细盯着,看方查、方吉他们有何动作。”

    “明白”



………【第十二章 现形】………

    夜半三更,知府后衙的院落里响起阵阵呼噜声,今晚听说是捕快张威的生日,在饭店点了好几个菜,又拿来几坛酒,请同他一起当值的众差役。

    大家一直喝到将近二更,一个个是酩酊大醉,倒下呼呼大睡。

    方查住的那间屋,房门突然打开,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走出,关好房门,朝茅厕那边走去。

    茅厕是在东边墙根下,方查走到茅厕门外时,四下望了一圈,见没有人,跃起勾住房顶,纵身跳出大院。

    他似乎对铜仁的街道很熟悉,撒腿就朝西边街上跑去,穿过几个道口,来到一处较大的府邸。这座院子是通判府,和知府衙门的格局大致一样,衙门后面是住宅。

    方查哐哐砸门,很快出来一个家丁寻问,“是谁呀,大半夜的来通判府砸门!”

    “我有要是求见通判大人,请务必通传,我叫方查。”

    家丁应了一声,进去通传,不一刻便回来开门,说道:“老爷在书房等你,随我来吧。”

    由家丁引路,方查来到通判葛墉的书房。葛墉让家丁退下,单独留方查在房中。

    “方查,你不是在知府衙门里么,怎么突然跑到我这来了,出什么事了?”

    “大人,出大事了。这个岳大人实在狡猾,今天他审问黑子,故意让郡主穿上方彩儿的衣服,和黑子对质。黑子哪知道方彩儿的模样,误把郡主认作方彩儿,结果漏了底细。”方查将白天看到的事情,如实禀报。

    “没想到这个岳肃确实有点本事,竟能从黔国公手里把人要过来,我低估了他。不过这也没什么,黑子对我十分忠心,不论他们怎么拷打,他也会一口咬定是方寨的人,绝不会把我们卖出去。”葛墉十分肯定地道。

    “这哪有准,大人您还是早做决断吧。审完黑子后,岳大人说了,他有好几种叫人生不如死的刑法,就算是铁人,也熬不过去。”当下,方查就将岳肃今天后来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葛墉听罢,沉吟片刻,说道:“这些刑法都是锦衣卫专有的,知府监狱里好像还没有现成的工具……”

    刚说到这,就听外面“哐”地一声,好像是院门被人砸开,跟着是一连串的狗叫。

    “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通判府?难道想造反吗?”

    “它妈的,我家大人是铜仁知府,通判算个鸟,不想死你给老子让开!”

    “汪汪汪……”

    随着狗叫声与急促的脚步声,来人距离书房书房越来越近。葛墉听的清楚,对方人数不少,少说能有几十号。当他一听到“铜仁知府”四个字事,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中计了!

    葛墉看了方查一眼,说道:“你快藏到那边去!”

    “是。”方查是慌了手脚,顺着葛墉手指方向就走,准备转到屏风后面。

    哪曾想,在他转身的那一个,葛墉一个箭步欺了上去,此刻手中已多了把明晃晃的匕首。

    “死去吧,你这个废物!”

    “嗤”地一声,匕首插入方查的后心。

    “你……”方查做梦也想不到,葛墉会来这么一手,只说了一个字,身子就向前栽去。

    葛墉顺势抽出匕首,回手插入自己的心脏。

    “蓬!”身子直接摔倒在地,已是不活了。葛墉明白,方查是中了岳肃的引蛇出洞之计,现在人赃并获,只要在自己的书房将他二人堵住,自己是百口莫辩,何况自己本来就不清白。被抓之后,大堂之上受什么刑法,他再清楚不过,与其受辱,还不如一死了之。

    在他的身子倒地之后没一刻,书房的大门就被踹开,第一个冲进来的是铁虬,在他身后的是岳肃和牵着狼狗的阮傲月。

    岳肃一直认为方吉和方查之中肯定有一个与这次案子的主谋有联系,或许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但他始终做不得准,又怕打草惊蛇,所以才想出这个主意。故意在他们面前揭穿刺客说谎,然后再说自己有法子令刺客招供,如果二人真的和外人私通,肯定会坐不住。

    打更的时候,岳肃找到阮傲月,向她借狗。因为怕对方藏的隐秘,到时失去踪迹,有狗的话,找人方便的多,绝不会让对方溜掉。

    一切都如岳肃所料,金蝉负责跟踪方查,岳肃带着阮傲月、铁虬并五十名差役藏在后面,只要方查行动,立即追击。跟踪到通判府的时候,岳肃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让人用事先准备好的铁锤砸开大门,随即一拥而入。反正在这铜仁府内老子最大,你一个通判算什么。狼狗前边引路,众人直奔葛墉的书房,只是岳肃万没想到,葛墉太过心狠手辣,立即做出反应,先杀方查灭口,再自行了断。

    “死的倒痛快!”铁虬检查了两个人的尸体,确定已经死亡,气的啐了一口。

    岳肃虽然生气,但比铁虬冷静的多,马上喊道:“金蝉,将府内的所有人不论老幼一起绑了,严加审问。然后带人详细搜查!”

    “是!”

    通判府闹出这么大动静,通判衙门的值班差役很快赶到,可一见是知府衙门的,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一个个老老实实的缩回去,生怕沾到自己身上。

    整个晚上,岳肃的人将通判府详详细细的搜查一遍,但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无奈只能暂时查封。葛墉的家人,不管是男女老幼,丫鬟仆人,一概押入监牢。第二天早上开审。

    葛家上下共五十多口,岳肃一一提审,审问时什么诈供、恐吓、动刑,能用的法子基本上全用上了,可始终打不开缺口,没有一个人承认认识方查以及那名刺客。

    提审的犯人多,有好处也有弊处,好处是诈供比较容易,总有经不住说实话的。可弊处也有,那就是万一都不承认的话,总不能全都用大刑吧,大刑下来,非死即残,重伤是难免,老弱妇孺都在里面,怎叫岳肃下的去手。

    审了一日,一点线索也没找到,被审的众人,男的就是不停的磕头,女的则是不停的哭泣,他们知道的倒也如实说,但关键问题是一点也问不出来。不过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找出不少葛墉为官期间贪污受贿、徇私舞弊、草菅人命的证据,就是和本案不挨边。

    将口供和昨夜擒凶的一切记录在案,然后行文巡抚衙门,又将昨晚行动的经过,详述一份,送给郡主沐天娇。

    忙完这些,岳肃突然又想起一个人来——方吉。

    方吉和方查一样,都是老土司的护卫,也是那日的幸存者。对于他能突围回去搬请救命,岳肃一直很纳闷,现在方查已经败露,这小子有没有猫腻,也该审审了。

    “来人啊,给我将方吉提上堂来!”

    方吉和方彩儿,今天都被软禁在后衙的房间内,一步都不许离开,偶尔能听到后衙院子里传来哭声,却都不知出了什么事。两个人也不敢打听,因为今天的公差,对他们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个个是凶神恶煞。

    方吉被带到堂上后,左右差役立即“威武”一声,随后又听差役喝道:“跪下!”

    平时岳肃对他和方查、方彩儿如上宾,说话的时候还有座位,今天怎么来了这阵势,就像审问那个刺客一样。见到岳肃的威仪,方吉也不敢再站着,连忙跪下,战战兢兢地道:“大人,不知你传小人来,有什么事?”

    “啪!”岳肃先将惊堂木重重一敲,喝道:“什么事!还用我来提醒你吗?一望坡老土司被俘而死,只有你和方查幸存,其中缘由,你当本官不清楚么!说,你为什么勾结方查与外人合谋害死老土司?”

    “我害死老土司?不,大人,冤枉呀。我从来没有和外人勾结,老土司对我家有大恩,我怎么可能和人同谋还他。”方吉说完,吓得是一个劲的磕头。

    “看来本府不提醒提醒你,你是说不出实话的。好,那我问你,一望坡那里,道路狭窄,前后都被敌人堵住,你是怎么冲出去的?”岳肃大声质问道。

    “大人,这事说来还真有点奇怪。当时我们被敌人堵住,本是一拥而上,打算强行突围,结果一个冲锋下来,其他人全被截住,只有我那里闪开一个口子,容我冲了过去。我本打算掉头杀回去,却听方查大喊,让我立即回寨搬救兵,这里有他们顶着。我一想也是不错,毕竟寨子离得近,一来一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快马返回寨子,搬请救兵了。”方查老实地答道。

    “哼!”岳肃冷哼一声,说道:“你说的轻巧,你难道不知道骑兵交锋,生死只在眨眼之间,你返回寨子是用不了多长时间,但也足够老土司死上十回。本官在最后问你一次,为什么杀手把所有人都截住,单单给你闪出一条道路,这其中若无私情,谁人相信?你若不老实招供,休怪本府对你动刑了!”

    昨天方吉听到岳肃说的那些刑法时,都是汗毛直竖,要是用在自己身上,还不如立即就死。他赶着磕头,“大人,我真不知这是为什么。那时我也是被敌人的阵势吓破了胆,不知该如何是好,听到方查的喊声,就依命而去,什么也没多想。还望大人明察啊!”



………【第十三章 死结】………

    “啪!”

    岳肃将惊堂木重重一敲,喝道:“狡辩,似你这种无胆匪类,不动用刑法,谅嘴里也没有实话。左右,给我重打五十大板!”

    说完,将火签投到地上。

    火签一落,马上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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