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一下都不行。你说，这日子还能过下去了吗？”
不等赵清远解释，俩人上前架住赵清远的胳膊，苦笑道：“为了生活，我们也只能对不住您了。”
“你们……你们放开我，不能卖呀，卖了这些吃饭的家伙，我们以后还怎么干活儿？停车，都停下来……”赵清远眼珠子通红，喊得嗓子都哑了，可他被两个老伙计给控制住，根本无法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队缓缓驶出公司大门。
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q7缓缓驶来，就停在公司门旁。见到这辆车，赵清远猛地一振双臂，怒喝道：“放手！”
俩老伙计不敢再阻挠了，赶忙松开赵清远，见他大步朝q7走去，又赶忙跟了过去。
“程光喜，是你在背后搞鬼？”赵清远大步走到q7跟前，愤怒的就要砸人家的车玻璃，被俩老伙计急忙拽住。
车窗落下，露出一个中年男子的面容。和赵清远相比，他看上去更像一个成功人士，笔挺的西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握着方向盘的手腕上，露出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
而他，只是大发集团旗下的一名分公司经理，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远非此时的赵清远可比的。
“赵总，我这是在帮你呀。”程光喜呵呵笑道，“你看看你这些器械，都生锈、磨损成什么样了？这要是放在我们大发集团，早淘汰了。我帮你处理了，也好帮你减轻一点压力不是。你不用谢我，谁让咱们是老朋友了呢。哈哈哈！”
“谢你？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赵清远两眼通红，要不是被两个老伙计死死拽住，他早冲上去和程光喜玩命了。
程光喜冷笑道：“赵清远，事到如今，你还有机会了吗？别说老朋友不帮你，眼下，就这块地皮还值点钱，你要是想卖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合理的价格，可你要是再拖下去，不出俩月，你一分钱都捞不着了。”
“我就是一分钱捞不着，也不会卖给你。”赵清远被气得几乎吐血，疯狂的咆哮道，“滚，马上给我滚。”
“不识抬举。”程光喜把刚刚拿出来的烟卷捏得粉碎，冷哼道，“我看你还能撑多久？哼！”
一把碎烟末，扔到赵清远的脸上，程光喜大笑着驾车飞驰离去。他一走，架住赵清远胳膊的俩人也松开手，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低头离去。
留下失魂落魄的赵清远，呆滞的站在空荡荡的公司门口，直到面前多了一对年轻男女，他无神的双眼才微微动了一下，却也只是扫了面前这对男女一眼，就抬起沉重的脚步，蹒跚着转过身，朝公司走去。
“赵伯伯！”苏媛赶忙叫了一声。
赵清远慢慢的转回身，疑惑的看向苏媛：“你是……”
“我叫苏媛，苏明鹤是我父亲。”
“哦，是明鹤兄的女儿。”赵清远自嘲一笑，“怎么，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赵伯伯您误会了，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赵清远很意外，看了眼她身旁的楚凡，迟疑了一下，摆摆手道，“走吧，到我办公室说话。”
说是公司，其实，就是郊区的一个存放大型机械，和一些建筑用材料的场地，占地面积倒是不小，可存放的那些东西，都是些老旧的木头，铁管等东西，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木头腐朽，铁管弯曲上锈，毫无价值。
在场地的最前边，有一溜平房，中间挂着牌子的一间，就是总经理办公室。这一路走来，几乎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在路过打更室门前的时候，有个老眼昏花的老头走出来，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房根底下晒阳。
“大爷，您别冻着了。”赵清远对这老头很关心，可老头根本就没搭理他，他也无可奈何，摇摇头，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去。
苏媛走到门口，却发现楚凡没跟上来，赶忙回头招呼道：“喂，你看什么呢？快点过来。”
“哦，你先跟赵总聊着，我一会儿过去。”楚凡头都没回，转身来到打更老头跟前，呵呵笑道，“大爷，抽烟吗？”
老头眼皮微抬，瞥了他一眼又把眼皮撂下，根本不搭理他。
楚凡也不在意，就挨着老头在房根蹲下去，掏出烟来，给自己来了一根。刚抽两口，老头猛然睁开眼，惊讶道：“蛤蟆叶？你还抽旱烟？”
楚凡抽的烟，是偶然在市场上买的旱烟叶，自己在家没事儿卷了几根。别说，这烟虽然粗糙，还少了香烟中的香料味道，却有一股乡土的辛辣气息。城里人肯定享受不了，但楚凡却挺喜欢这个味儿的。
“大爷你真厉害，一闻就知道是什么烟。”楚凡赶忙拿出一根卷好的旱烟递过去，笑道：“尝尝？”
“你小子一看就没憋着什么好屁，有事儿直说，少跟我兜圈子。”老头毫不客气，翻了翻眼睛，对楚凡递来的烟瞅都没瞅一眼。
楚凡也不介意，呵呵笑道：“其实没啥，就是觉得大爷您不是一般人，可我就好奇了，像您这样的人物，到哪儿不得被人供着，为啥在这儿看门啊？”
老头昏花的老眼猛然爆出一道慑人的寒光，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势，犹如下山的猛虎，带着一股凶残暴虐的气息。
但只是这一瞬间，老头爆发出来的气势瞬间敛去，他又恢复了之前懒洋洋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小子，你看错了，我就是一个打更的老头，不打更干什么去？”不等楚凡再说话，老头不耐烦的摆摆手，“赶紧走，别打扰我晒太阳。”
“呵呵，咱爷俩有缘，肯定还会见面的。”楚凡笑着站起来，转身朝经理室走去。
身后，老头微微睁开眼睛，眼神复杂的看着楚凡。就想不明白了，这小子是怎么看出来的呢？突然，老头的瞳孔猛然收缩，死死盯着地面。
楚凡走过的地方，竟然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周围呈蛛网状龟裂，而这地面，可是铺的水泥板呀……
第126章 神秘的打更老头（2）
“整个川省，我只佩服一个人，那就是你的父亲——苏明鹤。”
赵清远亲自给苏媛倒了杯茶，感慨的说道：“他才是真正的白手起家，而且，做事光明磊落，没赚过一分昧良心的钱。好人呐！”
“赵伯伯过誉了，我爸爸当过兵，性子耿直，这些年也没少得罪人。但他特别跟我提起过您，说您干的工程，质量绝对是川省第一，钱家根本没法比。”
“那有什么用？不还是要破产了吗？”赵清远苦涩一笑。
现如今这社会，不是你干的好就有人用，拼的是人脉资源。像钱家的大发集团，工程质量勉强算过得去，可人家上头有人关照，干什么都顺风顺水。你赵清远干得再好，也不用你，你有什么办法？
“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苏媛放下杯子，淡淡道：“赵伯伯，您公司的情况，您比我更清楚，您觉得，您还能让公司起死回生吗？”
赵清远无奈的叹息一声，他当然比苏媛清楚，可是，这公司是他半生的心血，就这么毁了，他不甘心呐。
“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就是想收购您这家公司，还希望赵伯伯能好好考虑一下。价格方面好商量，我肯定不会让赵伯伯吃亏。”
赵清远一愣：“你要收购我这家公司？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爸爸的意思？”
“赵伯伯可能还不知道，我在广源市，开了一家小规模的建筑公司，却接了个大活儿。所以……”
“哦，我明白了，你想要我公司的开发资质？”赵清远对建筑行业太懂了，马上就猜到苏媛的意图。
苏媛点点头：“没错，因为这个，我伤透了脑筋，半夜打电话给我爸爸，他跟我说了您的事情。所以，我才决定收购您的公司。但我父亲特别交代过，绝对不能在价格上让赵伯伯为难，您说多少就是多少，我保证不还价。”
如果是旁人，赵清远早把人轰出去了。这家公司是他的命根子，他就是烂在手里，也绝对不会卖掉，可是，来的人是苏明鹤的女儿，他不得不考虑一下了。
见赵清远沉默不语，苏媛继续道：“赵伯伯，您不在乎这几个钱，可您手下这帮兄弟，可都跟了您半辈子呀。一旦公司垮了，你让他们一家老小怎么活？你不能让他们在背后戳您的脊梁骨啊。”
苏媛说的都是实情，有钱挣的时候，他们敬着你、恭维你，可当你挣不来钱的时候，谁还当你是老总？谁还跟你客气？
最关键的一点，那些还留下来的人，才是他真正的兄弟、朋友，你垮了可以，可你难道要拖着他们跟你一起遭罪？他们不说，可他们的老婆孩子，难道也对你没有一点怨言？
就在赵清远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的时候，楚凡推门进来了，微微笑道：“赵总，我有个提议，我想你肯定会喜欢。”
“你是……”
“他叫楚凡，是我的……呃，司机。”苏媛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说两人合股。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赵清远知道是两人合股，成功谈成的几率就更低了。
“司机？”赵清远一眼就看出两人关系不简单，楚凡要真是司机的话，能随便插嘴？
赵清远勉强笑了笑：“什么提议，说出来听听。”
楚凡在苏媛身边坐下，说道：“如果，让赵总以公司入股，你觉得怎么样？”
“入股？”赵清远‘噌’地站了起来，震惊的赶忙看向苏媛，问道，“丫头，他说的话，好使吗？”
“呃……好使！”苏媛硬着头皮点点头。可她也是不解的看向楚凡，这入股，可不是两人来之前商量的呀。
事到如今，还用问吗？俩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甚至，这小子就是苏明鹤的女婿。还司机呢，当我这么多年大米饭白吃的呢？
赵清远像打了鸡血一样，颓废之气一扫而空，变得神采奕奕，赶忙给楚凡倒了杯茶水，追问道：“兄弟，你不会是骗我的吧？真要我用公司入股？”
“赵总，您先别激动得太早，我是有条件的。”
赵清远一下子冷静下来，确实，如果没有条件，能让你用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入股？即便是股份占得再低，对他们来说也是亏了。
“直说吧，什么条件？”
“坦白的说，我们要的只是您的企业开发资质，其它的对我们一点用都没有。而要想重新启动一级的企业开发资质，至少要投入两个亿。”楚凡手指轻敲桌面，淡淡笑道，“赵总，您觉得，您占有多少股份合适？”
“要不要股份都无所谓，只要能让我这家公司继续存在就行。”
楚凡摇摇头：“赵总，您觉得，您这家公司还能生存下去了吗？”
赵清远失声道：“你……你要换名字？这不行，绝对不行。”
“赵伯伯！”苏媛在一旁说道，“您这家公司的名字，早就被省政府列入黑名单了，还用您这家公司的名字，我们早晚得和您一样，赔个底朝天。”
不等赵清远拒绝，楚凡笑道：“赵总，其实您的思路转进了一个误区，为什么换了名字，公司就不是您的了呢？凤凰浴火重生，脱胎换骨，这家公司其实也是一个道理，重新换个名字，重新来过。难道，您没有信心，再把新公司搞起来？”
一番话，说得赵清远热血沸腾，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道：“好一个浴火重生，说得太好了，哈哈哈，没想到，我赵清远活了半辈子，竟然还不如你们两个年轻人。今天这一番话，令我茅塞顿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改的好，必须把名字改了。”
“赵总，还有一个小条件，希望您能应允。”
“说吧，我连公司改名都同意了，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赵总麾下的那些员工，我相信肯定都是有真本事的，有多少我们就用多少，但有一个人，你无论如何得交给我。”
赵清远好奇道：“你相中我公司的人了？谁呀？”
“打更的老头！”
“他？”赵清远大吃一惊，说道，“你要他干什么？”
楚凡嘿嘿笑道：“工地正缺一个打更的呢，我看那大爷身体还不错，你公司要是卖了，他去哪儿生活呀？干脆去我工地得了，我替你照顾他。”
“我先替我大爷谢谢你的好意，可是……”赵清远苦笑道，“他的去留，还真不是我能决定的。算了，实话跟你说吧，他叫赵鸿图，是我爹的亲哥哥，和我亲爹也没什么两样。”
楚凡要一个打更老头就已经够让苏媛好奇了，可没想到，这老头竟然是赵清远的亲大伯，她更加无法理解了，好奇的问道：“他是你亲大伯？那他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打更啊？”
赵清远就算再落魄，那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他随便节省下来一些，就足够赡养这位老人了，还至于节省那几个钱，让亲大伯给打更看门？
赵清远苦笑道：“你们不知道，我这位大伯脾气古怪，不喜欢住高楼，也不喜欢和人交往。这里地处偏僻，人又少，是他执意要留在这里的，我也没有办法。”
要是别人，楚凡就算软磨硬泡的，也要把人弄过去，可老头竟然是赵清远的大伯，这就让他无法开口了。
可惜呀，老头至少是地境的高手，这要是招揽回去，哪怕是当祖宗一样供着也不吃亏。试想一下，家里有这样一尊大杀器，谁敢来捣乱？最起码能保证苏媛的安全。
可就在楚凡决定放弃这个想法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推开，老头赵鸿图背着手走进来，没好气的瞪了楚凡一眼：“臭小子，你说实话，是怎么看出来的？”
“嘿嘿，大爷您霸气侧漏，我远远一看就知道，您不是一般人。”楚凡腆着脸把水杯递过去，嘿嘿笑道，“最关键是，这地方马上就要卖了，到时候您去哪儿住啊？我那儿倒是有个好地方，人少清净，空气还好……”
“哼，我老人家现在害怕孤独，人少的地方……哼哼，不去！”
楚凡大喜：“那更好了，我还有个酒吧，您老要是不嫌弃，就去我酒吧得了，那里的酒您随便喝，小妹儿您随便泡，开房的钱我都给您掏了，咋样？”
“滚犊子！”赵鸿图被气乐了，可当他看到赵清远那呆滞的模样，无奈的叹息一声，“清远，干工程你绝对是个人才，可你就不是一个当领导的料。说白了，你不够坏，早晚得被人坑死。”
“大爷……”
赵鸿图摆摆手：“你知道这些年，我救了你多少回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来打料场的主意？你太天真了，要不是我这把老骨头护着，你就算不死也废了，而你这料场里的东西，早被人给偷光了。”
赵清远大吃一惊：“大爷，您说的……是真的？”
“你问他！”赵鸿图指了指楚凡。
楚凡点点头：“赵老爷子不是一般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我才强烈要求把他带上。老爷子，以后，赵总也不需要您守护了，还是跟我走吧，我给你养老送终。”
第127章 卖场地
临近中午，赵清远把公司的人都叫了过来。
“老薛，叫几辆车过来，把这场地里值钱的东西都装上，拉走卖掉。”赵清远吩咐的。
众人被吓一跳，这是要散伙的节奏啊。
“赵总，您这是……”
“别废话了，赶紧干活儿，一样都不许留，能拉走的全都拉走。”赵清远看了看手表，“我还约了程光喜，等我把场地卖了，回来给大家伙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