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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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染情-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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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泼、开朗的宋怜怜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可怜自己少赚了一笔。
  “欠揍呀!打工妹,我的衣服呢?”谁规定失恋才准剪发,她是应工作所需。
  剪的时候心在滴血呀!可是没办法,她的采访对象刚好讨厌女人,她只好为新闻牺牲了。
  宋怜怜拎起包包展示内容物。“四套日常服及内衣裤和卫生棉,我连胸贴都带来了。”
  杵在一旁的胖男人尴尬极了,转身看向窗外。
  “白痴,你带胸贴来干么,是不是想A一包去卖?”打工妹想钱想疯了。
  “嘻嘻嘻!知我者玺玺姐,你这种胸贴很少见,好用又不黏乳……”她才一说到乳字,就有人发出轻咳声。
  “你们聊归聊,请尊重我的隐私权。”这两个女孩不当他是男人吗?
  女人私密用不着说给他听。
  “乳头是人体器官之一,阿胖哥哥别想入非非嘛!”宋怜怜大方地朝他一笑。
  “食色性也,谁叫我是男人。”他无辜地一摆手,不打扰女人间的谈话。
  看看这间病房的装潢算是惊人,五星级饭店都不一定有这样的享受,电视、冰箱、音响和超大屏幕放影机,旁边还有一台能上线的计算机。
  真想也让有钱人来撞一下,住上一天也甘愿。
  突地,尖叫声让他回头。
  “什么?你被囚禁?”
  藏玺玺揉揉耳朵避免耳鸣现象。“小声点,打工妹,我的耳膜很脆弱。”
  “对不起嘛!玺玺姐,人家一时惊喜过度。”她吐吐粉红小舌。
  “惊喜?”她横瞪了一眼。
  宋怜怜连忙改口,“呃,是惊吓啦!谁会笨到绑架没身价的你,你又不是知名人物。”
  为什么不是她?她也想被绑架吶。
  “问得好,我也很纳闷,整日困在床上快烦死了。”好想摆脱植物人生涯──只负责吃和睡。
  “牢头呢?怎么不见人?”她要好好瞻仰瞻仰,顺便请他关照关照未来的打工机会。
  “去和庸医商量出院的事,应该快回来了。”他好像没事人似地老守着她。
  大老板应是日理万机,忙得焦头烂额不见天日才对,可是他似乎很闲,只要一台计算机就能掌控全局,从早到晚盯着她吃药、换药。
  他甚至到浴室洗澡只要三分钟,随便冲冲水就出来,怕她逃掉般地看得死紧,她很怀疑行动不便的脚能走多远,除非她自行敲掉石膏。
  “医院里有庸医?”不解的宋怜怜偏着头问。
  她比比自己的脚。“诊断书上写着轻微扭伤,他却自作主张地上了石膏好赚一笔医疗费用。”
  “玺玺姐,你……你好好笑哦!怎么会遇上乌龙医生?”害她以为伤得很严重。
  “他是秦狮的家庭医生,记恨我出言不逊……”小器的男人,不过和狮王也脱不了关系。
  “秦狮?”
  惊讶声发自小胖洪其国。
  暗自呻吟的藏玺玺怪自己多嘴。“胖子,你可以当作没听到吗?”
  “天吶!光明报之花,你是我们年终奖金加成的希望呀!”要不是她敷了脸怪可怕的,他一定送她个胖哥之吻。
  “嘘!死胖子,你小声点,想害我们被人乱刀砍死呀!”她紧张地瞄瞄门口。
  他捂住笑得阖不拢的嘴。“要得呀!拚命妞,你真有一套。”
  “别拍马屁了,我要你们把我弄出去,远离那头凶狮子。”她可不觉是荣幸。
  “你挖到……呃!能凑成一篇了吗?”他了解隔墙有耳的重要性。
  “你没有眼睛看吗?我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要我去拚命?你的心是被肥油包住了吧!”逃都来不及了还要她自投罗网。
  命太长也不能滥用。
  “意思是不用指望了?背叛新X宗旨的逃兵。”他刻意省略  “闻”字。
  “什么是新X?听来好怪异。”不像是骂人的脏话。
  藏玺玺先耳提面命一番,“打工妹,记住一件事,不要泄露我的身份和职业,尤其是记者两个字绝对不能提,再多的金钱都不许出卖。”
  “为什么?”她是为什么小姐。
  “因为他痛恨记者,想生吞记者,你要另辟财源。”打工妹的心思一向单纯得像张白纸。
  “不能通融一点点吗?他非常非常有钱呢!”她用手指比了个很少的动作。
  “出卖我能让你赚更多的钱就去,逢年过节别忘了到我坟前上香。”她说得很感慨。
  吓了一大跳的宋怜怜吞吞口水。“没那么严重吧!台湾是有法治的国家。”
  看她惊吓的表情,小胖很想笑地加油添醋。“是真的,他是头没人性的狮子,最爱吃小女孩。”
  “你们没骗我?”她半信半疑地来回看着两人。
  “骗你有钱领吗?”洪其国将视线移回一脸绿的女孩。“拚命妞,请想想我的老婆本。”
  “胖子,你在为难我。”他根本不晓得她卡在什么危险的情况中。
  “想想X社的危机,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运气,老早就豁出去了,你不能成全我吗?”他忍着反胃的冲动执起她的手请求。
  “胖子……”唉!新闻,私心;私心,新闻……难以抉择。
  “你想害我一辈子讨不到老婆……神爱世人,愿主赐福给迷途的小羊,上帝会保佑每条受创的灵魂,主的怀抱就是天堂……”
  正当藏玺玺想骂他发神经,怎么突然布起道,见他眼睛直眨地打暗号,她才发现两条人影就在门口,难怪他会改口,好个急智的胖子。
  多年的默契她跟着配合,不打断地听他背诵圣经章节,直到他念了句阿门。
  “感谢你来探望我,所罗门牧师。”这是他们之间通用的秘语。
  “哪里,应该的,玛莉莎姐妹。”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祈福的吻就免了,那张脸……
  “牧师?玛莉莎?”
  秦狮大步地走过来,有意无意地用威猛的身体挤开洪其国,占有性十足地拥着床上人儿的肩,宣示其主权在他,充份地表现出王者的气势。
  他以睥睨的神色扫瞄病房内多余的人类,张狂的表情令人望而生畏,宋怜怜受先前强行灌入的印象影响,对他有几分害怕地退了两步。
  而同样畏惧的洪其国强打精神应视,他现在可是神职人员,怎能轻易退怯,于是用着慈祥目光予以回礼。
  “你是哪个教区的牧师?哪天上上教堂求上帝开释。”他是无神论者,最厌恶神爱世人那一套。
  洪其国脸上笑得平淡,手心直冒汗。“我请调到山区服务,上台北来探望才知道她出车祸了。”
  “是我撞的,我需要告解吗?”他狂妄地一斜睨,态度极为不尊重。
  “这……”背都湿了,好迫人的压力。
  “死狮子,你非吓得我没有朋友是不是?牧师相信神的存在又哪里妨碍到你了?”一见苗头不对,藏玺玺赶紧开口解围。
  洪其国投给她感激的眼神。
  “世上没有神。”至少他没受过庇佑。
  她扶着下巴哈哈笑了两声。“有没有神是可以由你来评定的吗?帮我把面膜洗掉。”
  在几人惊讶的神情下,秦狮当真进浴室端了盆温水出来,轻柔又专注地清洁她脸上的绿泥。
  “玺玺姐,你骗我。”好坏的人哦!为了断她财路,什么谎都敢编。
  “要我请他吼两声,表演生吞人肉吗?”一说完,额头马上挨了一记轻扣。
  “打工妹?”秦狮猜测。
  “不错嘛!家有恶邻都认识。”她用眼神警告宋怜怜,要她节制些。
  她不满地大声平反。“别听玺玺姐胡说,我是最热心助人、服务态度最佳的打工妹,一通电话随传随到,价格超低廉,只收代送物品的十分之一,无形的需要另外计酬……”
  “打、工、妹──你要我收回长期赞助吗?”眼一瞪,藏玺玺的声音压得非常低。
  “这……”有钱的新客源不稳定,而长期雇主……“你的四千五百元,我要回去了。”
  连同提款卡,宋怜怜沮丧地交出扣除工钱的实额。
  “嗯,你搭牧师的车可以省车资。”她提醒快吓傻的洪其国。
  他连忙咳了一声,“呃!顺路、顺路,我送这位小姐妹回去,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完成主赋予你的神圣使命。”
  “我、会、尽、力。”她像要杀人似地咬出四个字。
  第四章
  “什么神圣使命?”
  死胖子、臭胖子,临走还送秋波,丢了个烂摊子让她收尾,嫌她日子过得太轻松,非要她在饥饿的狮子前饱受惊吓?
  她看起来很有肉其实是虚胖,一大堆脂肪并不可口,两道炯炯的瞳光像是探照灯,几乎要让人无所遁形,几乎啦!不包括她。
  所谓一皮天下无难事,一赖到底万佛升天,记者的笔号称天下无敌,写过无数篇流言蜚语,编故事的专长和黄河一般滔滔不绝,保证浊得看不清颜色,浪里找白波是妄想。
  必须先整理一下,虚中带实,实中带虚,有点模棱两可,免得日后印成铅字有扯不完的烂帐。
  是他自己误解非她之过,她说得很清楚,是他听得很模糊,天马行空地自我带入,一切都与她无关,谁叫他想象力过于丰富,把二十五岁的成熟女性看成十七、八岁的少女,娃娃脸是父母基因的问题,怪不得她。
  该怎么开口才不会显得作贼心虚呢?
  她能说“所罗门牧师”口中的神圣使命是刨他的根,挖他的底,倒出所有的粪屎好做堆肥吗?
  那不被拔舌、戳眼才怪,美好的青春年华付之一炬,哀叹一时刨错坟、哭错碑,只把福棺看成寿,一句恭喜万人喊打。
  “需要想那么久吗?你没瞧秦狮子的大眼正瞪着你。”不过是“神圣使命”。
  不想说,会落个天地不容吗?“庸医,你该带他去看眼科,瞳孔放大通常不是好现象。”
  临死前的最后一眼,每个人的眼都睁得大大的好看清楚,黄泉路不好走,小心洼洞。
  “如果我是你,我会记得多买几份重大伤残险,他好像很生气。”以他的眼光来看,算是中辣程度。
  “你看错了,是中风前兆,颜面神经产生抽搐动作,接着是半身不遂。”希望啦!不强求。
  扬起眉,他笑得很狰狞。棈竹蛇口,你够毒,我等着再收一次治疗费用。“
  可怜的秦狮子,瞧他气得由表情十足到面无表情,不知是气疯了还是沉淀发酵,两者都有血流成河的可能性,他该不该冒险留下来观战呢?
  听诊器挂在胸前,一袭专业医生的白袍以及夹在腋下的病历表,即使如此,阮正达实在闲得不像个医生,薪水却是全医院之冠。
  原因无他,因为他是院长兼家庭医生兼手术房的开刀医生,这间医院是秦狮独资创建,由他来挂名,自然享有特权。
  “我比较担心少了手的阁下如何执业,他看来很中意你的手和脚。”她已经够悲惨了,上帝不会在她头上下石头雨──满头包。
  对哦!他的处境堪虑。“秦狮子,上了年纪的人不堪几拳,我有风湿。”
  好歹长他个五、六岁。
  “说完了?”眼角一睨,秦狮说得清淡如风。
  “早就说完了,我是先暖暖场好让你上场,自个兄弟不用言谢。”他讪笑的摸摸鼻子走到一旁。
  “乌龟上岸。”藏玺玺不屑地嗤鼻。
  嗄?“什么意思?”
  “生蛋。”她嘲笑他少了一颗胆。
  小女生越来越悍了,不好惹咯!阮正达不与恶女一般计较。
  窗外的风渐渐停歇,一丝丝的蒙蒙细雨染湿了树叶,藏在叶下的细白小花微微颤抖,怕冷地卷起花瓣裹起小圆球,抵抗骤寒的春雨。
  医院地处郊区十分僻静,幽美的环境林郁苍葱,红白相间的行人道旁开满粉红色的杜鹃花,满枝桠的木棉花不畏风雨盛开着,给人一种沧桑的诗意,视野半蒙地充满遐思。
  颀长的身影伫立在窗前,背着光的正面有着镌刻的五官,刚硬狂肆,属于极度阳刚的男性脸孔,深邃的黑瞳锁住刚敷完脸的女孩,剔透的晶肤充满水的盈光。
  “惜惜,你不想完成‘神圣使命'吗?”这四个字让他很不舒服。
  “呃!我……”她抠抠手指由眼皮下觑他。“神谒的奇迹你大概不想了解。”
  “说说看,我的包容性很大,而且有能力帮你实现神迹。”他指的是金钱。
  哼!暴发户的嘴脸,非让你灰头土脸不可。“牧师帮我申请英国的一座修道院,入院当实习修女……”
  “实习修女?”愕然一讶的阮正达低声一呼。
  “你当什么鬼修女?上帝会收你才怪!我不许。”这答案让秦狮大为光火,挥着拳头一吼。
  她当修女?有没有搞错,她去拆修道院还差不多,他一定义务资助挖土机和火药。
  谁管你许不许。藏玺玺一脸无奈地说道:“所以我敷衍地说会尽力嘛!我哪是当修女的料。”
  “你信教?”她看来并不虔诚。
  “一半一半咯!教人光明、向善的这一面我信,不过要我去相信天地间只有一个真神则过于荒谬。”人太多了,祂管不了。
  “你不会去当修女吧?给我保证。”他以强横的口气要求她承诺。
  “秦先生,当不当修女是我的事,你越墙补墙是不是有点奇怪?”那是她家的墙。
  不是她爱疑神疑鬼,是他的行为太诡异,明明两个毫无关连的陌生人,他却表现得太过亲近,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
  一见钟情是神话,她是长得有模有样,五官端正不缺耳鼻,一般说来是中等美女,还不至于让人一眼惊艳,尤其是削了一头男孩似的短发后。他到底是瞧上她哪一点,非要纳于羽翼之下?
  他的动机极不单纯,眼中纯男性的掠夺欲毫不遮掩,对于意外闯进他私人空间的猎物抱持完全捕获的态度,不容许有脱逃的意念。
  一个男人,一个女孩,千织蛛线结成网,谁该陷在里面?是她还是他?
  或者,两人都该自作自受。
  是她先来招惹他的,为自私的理由,所以活该失去自由?
  藏玺玺真后悔抢下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任务,好奇心真得绝迹在人的潜意识中,绝对不能放出来危害善良人心,像她就不够聪明,人家随便丢个饵就一口咬住不放,造成无穷的后患。
  “别惹我生气,惜惜,我正在积极找寻原谅你的动力。”管他是谁的墙,他高兴倒十卡车的泥沙也没人敢管,除非活腻了。
  她立即一副明了的表情。“喔!我了解了,你要加九二还是九五,台塑和中油在办促销。”
  “你……”打她,不舍;骂她,她不痛不痒。秦狮将怒气转嫁给笑得喘不上气的男人。“阮医生,我们取悦你了吗?”
  “有点风度嘛!虽然你体内残存的人性不多,但好歹还是个人。”兽性部份占据人的本性。
  “很幽默,希望你的门牙也能赞同我与兽同化的人身……惜惜,你在干什么?”挥出的拳头停在半空,秦狮改成握地阻止她扯下三角巾。
  时机没算好,该等他们开战再动作。“你该问问庸医,为何夸大我的伤势。”
  “不关他的事,是我要他吊起你的手臂,免得挫伤的筋骨二度受创。”这点,他坦诚得让人咬牙切齿。
  “多承认些好让我更恨你,这只石膏脚也是你的杰作?”她问得很轻。
  秦狮瞄一瞄她横放在棉被上的白脚。“你安份多了,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秦狂狮,你是个疯子。”一抬脚,她用裹上石膏的脚踢他。
  他不避不闪地在腰际挨了一记,当是搔痒似的无动于衷,以指轻抚她额上淡化的疤。“任性。”
  “你说我任性!我看你才不理智,居然当我是实验室老鼠,又包手来又裹脚,你干脆学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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