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fiona说。
之后，他们询问了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的警察。
“当时这家餐馆除了店员之外就只有那两名死者了。”那个警察说，“所有店员都说，当时只有他们两个在这里就餐。”
“这么说，当时并没有其他顾客？”artie蹙眉，“那么投毒的很可能是餐馆内部人员了？”
“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fiona说，“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吃了哪一种食物才中毒的。”
*
很快，鉴定科就得出了结论。他们餐桌上唯一含有剧毒氰化物的食物是一瓶发酵乳。他们同时认为，毒物可能是用细针头透过铝箔纸注射进去的。
餐馆的店主则表示，那瓶发酵乳不是他们店里出售的。
“那是他们自己带来的。”那个店主说，“我们店里只卖啤酒和果汁。”
他们的库存和进货清单进一步证实了他的说法。
“这不太对劲儿。”fiona喃喃地说道。
如果是报复性投毒，投毒者肯定想亲眼看到受害者的死亡过程。
他们调出了监控录像，反复地看了好几遍，可是她确定这段时间只有受害者出入这家餐馆。橱窗外也没有任何可疑人出没。
警察们调查了发酵乳的生产厂，可是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他们当然可以调查在受害者将发酵乳买到手之前所有可能碰触到发酵乳的人，但是工作量将会巨大得惊人。另外，他们也仔细调查了受害者身边的亲朋好友，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十岁的男孩死在了家中，当时他和他母亲呆在一起。
他母亲递给他一瓶发酵乳让他一边看电视一边喝，但是等到那位可怜的母亲回到客厅时，却震惊地发现她的孩子已经死了。
“我想我们需要帮助。”fox满面愁云地说道。
fiona非常同意他的话——该是通知bau小组的时候了。
第012章 乘车
飞机上，bau小组成员正在仔细研究这次的案子。
“这一次的投毒案非常蹊跷。”man皱眉说。
“投毒者一般分成四种类型。政治恐怖分子和宗教极端分子，敲诈犯，恶作剧者，”reid身体前倾，仰头看着所有人说，“当然了，还有出于私人恩怨的复仇者。”
“但是这一次的案子目前并不符合任何一条。”gideon说，“目前他没有留下任何信息，所以他并不是出于宗教或者政治目的。”
“而且也不像是恶作剧。”elle说，“如果仅仅是恶作剧，他不会使用氰化物这种致死量小又很难搞到的药品。”
“事实上，氰化物不难搞到。”reid忍不住接话说道，“它在工业中被广泛使用，比如在有机合成中用来引入氰基。还有电镀，橡胶，冶炼等等，都要用到氰化物。只要从事这些行业的人就有机会接触它。”
“恶作剧投毒的罪犯通常是年轻人。”hotch说，“他们通常只用毒性较小的药物，杀人往往并不是他们的目的。”
“但是他没有特定的谋杀对象。”jennifer说，“受害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将会杀死什么人。”elle接话道，“他随机地在乳制品中投毒。”
“也就是说，他的目的可能是为了敲诈那家乳制品企业。”man说。
“也许仅仅是为了报复那家企业，或者报复整个社会。”gideon平静地说，“他的作案手法简单而直接，缺乏条理性，所以我更倾向于是一个对社会充满怨恨的人在发泄愤怒。”
“那么这就不仅仅是简单的投毒案，”hotch总结，“这是随机杀人。”
“随机杀人者内心往往充斥了极端想法，他们对现实非常不满，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谋杀游戏当中。”reid环视所有人说道。
“所以在我们抓住他之前，他绝对不会停手。”gideon轻声说道。
*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你们。”fox上尉一脸疲倦地跟hoter和gideon握手，“你们应该已经拿到所有的资料了吧。”
“是的。”hotch回答。
“这么说，你们也知道了我们遇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fox喋喋不休地说，“这个混蛋就是个疯子。你也看到外面那些媒体了，他们把我们这儿围了个水泄不通。现在全城都人心惶惶，还有人说这是一次恐怖主义袭击。”
“这不是恐怖主义。”gideon说，“犯人没有留下任何信息。我们看不出他想要宣扬的政治或者宗教目的。”
“噢，那真让我松了口气。”fox略带讽刺地说，“我们已经让媒体发布公告，把全城那种牌子的发酵乳都撤下了货架。那家公司恐怕要蒙受不小的损失了。”
在他们路过fiona的办公桌时，她刚刚猛地放下了电话。
“上尉，我们刚刚接到了乳制品公司的电话，”她站起来语速飞快地说道，“有人给那家公司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们只要准备好五万美元，他就停止继续投毒。”
“五万美元？”gideon看上去有点惊讶。
“五万美元确实有点少了。”man说，“不明嫌犯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不可能只想要五万美元。”
“也许他只是想收手了。”fox说。
“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放掉这条线索。”hotch严肃地说，“reid，man，你们两个立刻去那家公司看看情况。”
“我也去。”fiona立刻说。她赶紧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司，“我对那片区域很熟悉。”
“去吧。”fox蹙眉回答，“让cooper跟你一起去。”
*
这一次是cooper开车，man坐在了副驾驶席上。
fiona则幸运地和reid一起坐在了后排。
那家公司离警局很远，开车的话至少要花费四十分钟。而开车的人又是性格小心谨慎的allen ；cooper，他几乎每到一个路口都要减缓速度，仔细观察路况后才继续前进。
她靠在窗前，一只手假装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发梢，同时用余光瞥向reid。
reid正若有所思地低着头。
fiona的视线滑过他高挺的鼻梁，刚刚剃过胡须的光洁脸颊，以及微微上翘的嘴角。她再次意识到他其实很英俊。
从fiona的位置能够闻到他身上传来一种好闻的味道，像是刮须水的味。她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屁股，向reid的方向靠近了一点。
这时，reid忽然换了个姿势，用手托住了腮帮，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
fiona最后干脆不再掩饰，而是一直默默地盯着他。
她想象着她凑过去亲吻他的脸颊。
他也许会推开她，也许会转过头来。她想象着reid凝视着她的眼睛，然后主动贴上她的嘴唇。
fiona想得口干舌燥，呼吸不由得急促了一点。
这时，reid忽然扭过头看向她。
“fiona。”他有点沙哑地呼唤她的名字。
fiona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望着他的俊脸，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什么？”
“你收到高中同学聚会的邀请了吗？”fiona听到他这样说道。
“噢，”fiona吞咽了一下唾沫，“我收到了。”
“你会去吗？”reid嘴角翘了起来。
——等下。
fiona微微睁大眼睛，他难道想问她是否愿意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吗？
当然愿意了。她在心里欢快地叫道，一千一百个愿意。
“大多数人参加同学聚会只为两个理由。”man突然插话，“除了彼此炫耀之外，就是寻找上床的机会。”他笑着回头看向reid，“你是为了哪一种？”
reid呆滞地看着他，表情僵硬，“什么？当然哪种也不是。我没想过那些。其实我还没打算去呢。”他说完，耳朵微微地泛红了，他肯定是在琢磨man刚刚说的第二种理由。
fiona不高兴地瞪了一眼man。她忽然想起上次就是这家伙破坏了她的计划，而这一次又是因为他。该死的，他刚才干嘛要说那句话？
“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上床和炫耀才去参加聚会的。”fiona冷淡地说，“难道就不能是为了看看老朋友吗？”
man惊讶地看了一眼fiona，似乎搞不清楚她的火气究竟从何而来。
“是的，你说的都对。”man笑道。
油腔滑调。fiona不满地心想。
她转头看向reid，“你真的不去吗？”
“实际上，我只念过一年高中就毕业了。”reid说，“所以我想他们大概已经不记得我了。”
“只花了一年就念完高中课程的天才？”fiona笑着说，“放心吧，他们肯定对你印象深刻极了。”
“好吧，我想你是对的。”reid喃喃地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对了，”fiona忽然想起那天的电话留言，“alexa是谁？我不太记得她了。”
听到这个名字，man感兴趣地从后视镜看向他们。而reid则摆弄着手指，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似乎那个名字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她曾经是你最好的朋友。”他说，“你不记得她？”
“噢。”fiona眨了一下眼睛，“确实不记得了。”
第013章 笔迹
短暂的沉默后，reid将话题转移到了这次的案子上。
“我听说你们已经调查了那家乳制品公司。”reid说，“你们应该拿到了他们所有曾经被解雇的雇员名单了吧？如果复仇的对象是那家公司，那么不明嫌犯很可能曾经在那家公司工作过。”
“那家公司规模不大。”fiona说，“他们最近一年只解雇了五个人，其中两个人不在里士满。”
“剩下的三个人我们昨天已经审问过了。”cooper接话道，“他们都没有犯罪前科，老实本分，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会投毒的疯子。而且我们也没能发现他们接触购买氰化物的证据。”
“但是我也不觉得那个写信的人就是不明嫌犯。”reid说。
“我同意。”man立刻说道。
“为什么？”fiona目不转睛地看着reid说道。她早就猜到了答案，但是她就是想听听reid怎么说。
“讹诈犯通常会在实施行动之前进行威胁。”man竟然抢在了reid之前回答，“他们会事先留下一些痕迹，证明自己有能力在他们的产品上动手脚。”
哦，算你说得对。fiona蹙眉心想。
她讨厌喜欢炫耀自己聪明才智的男人。当然了，reid除外，谁叫他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很可爱呢？
“然后他们会给公司写信或者打电话，告诉他们如果不付钱就会进行下一步行动。”fiona抢过了man的话头说道，“可是不明嫌犯却直接投了毒。所以他真正想要的是谋杀而不是讹诈。”
man转过头看着fiona，表情中带着惊讶。
“你说得对，女孩。”他笑着说，“你想进fbi当侧写师吗？我觉得你很合适。”
fiona挑起眉，她才不会因为他的称赞而沾沾自喜呢。
“我也这么觉得。”reid突然说。
fiona立刻扭头看向他。
“你有侧写师需要的素质。”reid微笑着说，fiona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一点。
“上次那个案子，你每次都能敏锐地发现问题的关键。”他继续说道。
fiona惊讶地眨了一下眼睛，他竟然一直在注意她说的话吗？
——实际上，记忆力惊人的reid从来不会忘记任何人说过的话。但是fiona并不知道这一点。
“谢谢。”fiona笑着说。她的情绪瞬间高涨了起来。
“但是加入bau需要经过一系列的训练和测试……”reid开始喋喋不休地念叨起了bau的训练项目。他说得既详细又清晰，就像是那些东西已经刻在了他的脑袋里一样。
fiona假装认真听他说话。
她的眼睛就没从他富有光泽的嘴唇上移开过。难道每次他说话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地先用舌尖润湿嘴唇吗？这样简直就是犯规嘛。
“听起来很不错。”fiona最后点头说，“我会考虑一下的。”
*
那家公司的一名经理接待了他们。
“我们的损失已经远远超过五万美金了。”那名经理疲倦地说，“所以我们宁愿支付这笔钱，只要他停止投毒的话。”
“别那么做。”man说，“我们还不能确定这封信是否是投毒者写的。”
“什么意思？”经理惊讶地问。
“就是说，可能有人在浑水摸鱼趁火打劫。”fiona说。
“能给我看看那封信吗？”reid突然说道。
“当然。”那个经理说，“你们可以随便拿去，验验指纹什么的。”
“如果写信的真的是投毒的人，我们估计不可能在上面找到他的指纹。”reid低声念叨着，然后隔着手套将那封信小心翼翼地展开，“我想寻找的东西并不仅仅是指纹。”
“那是什么？”经理好奇地问。
“是笔迹。”reid说，“一个人的笔迹能够透漏很多信息。”
reid专注地盯着那封信。
这期间没有人说话。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我从笔迹和遣词造句中看不出任何愤怒的成分。”reid说，“他的下笔很轻，笔迹很细，这说明他很可能缺乏决断力，是个消极主义者。还有注意这个字母r的写法……”
fiona仔细地盯着那张信纸，终于勉强地跟上了reid的思路。
man一直在点头，他看上去全都听懂了。
可是那个经理却已经开始出神了。他跟不上reid的语速。
“所以说你看出什么了？”经理抱起双臂看向reid。
“所以说，这个写信的人与你们公司无冤无仇，而且他完全不像个投毒谋杀犯。”reid抬起头总结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要把这封信带回去。”cooper说。
*
在回去的路上，fiona一直在和reid讨论笔迹鉴定的问题。
fiona惊讶地发现，reid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个笔迹心理学专家。
难道他就没有不擅长的东西吗？fiona暗自钦佩地心想。由于好胜心旺盛，她很少会这样佩服一个异性。
而reid似乎很乐意跟fiona讨论笔迹鉴定。
他滔滔不绝地从笔迹鉴定学的发展开始讲起，一直讲到现代笔迹鉴定在刑侦中的应用。到了警局之后，他还一脸的意犹未尽，似乎不忍心马上下车。
“他很高兴终于有人愿意听他讲的东西了。”man走在fiona身边忍着笑说，“你还是第一个有耐心听到最后的。”
fiona看着reid修长的背影露出微笑。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刚才其实动机不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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