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在场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是,一直待人疏离,为人冷漠,不喜人靠近的三皇子,竟然不顾及场合,迅速的展开双臂将那突然出现的女子紧紧揽入怀中。
“冰儿,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你这磨人的小妖精,这么久未见,你就不想我吗?到了北都,也不马上现身,就不怕我担心吗?
现身了就想着算帐,我为什么这么做,你难道不清楚吗?”慕白的心太过激情了,他明明知道此时此刻这样做,对他与纳兰冰一点好处都没有,但他仍然控制不住内心的狂热,狠狠搂她入怀。
这一刻从他恢复记忆起便期待着,他等的实在是太久了。
一想到他差一点就失去了她,他就不想再放开她,就怕一松手,两人又要分隔千里,这种满腹相思的等待,实在太折磨人了,每一天,都比一年还要漫长。
“呵呵,我用了早膳,又特意洗了个澡才来的,所以有些晚,你等急了?还是以为我不会来了?
你生是我纳兰冰的人,死是我纳兰冰鬼,投胎转世到了下辈子,你也依旧是我纳兰冰的,我怎么可能不来呢?
我不来,这个结局怎么能圆满?我不来,我的慕白怎么能幸福。”
纳兰冰瞟到沐心言怒红的脸,刚刚还有些不爽的心情,顿时明朗了起来。
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众大臣都在窃窃私语。
沐王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皇上满面的疑惑,皇后则突然心情大好。
沐心言再也呆不住了,她不顾伤势冲了上来,对着慕白满面含泪的道:“相公,你这是在做什么?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你却当众搂着别的女人。
相公,我们的婚事是父皇所赐,其他人都无权干涉,我们还差一拜,继续拜天地吧。
来人,将这个女子给本郡主拉出去。”
殿内的侍卫刚向纳兰冰走去,便被竹桃与清扬等人拦住。
纳兰冰好笑的看着沐心言,其实她昨日便到了北都。她先与竹桃见了面,了解了慕白失踪后的所有情况,于是才决定今日才现身。这个女人不但欺骗慕白,还胆敢对慕白下化功散,甚至桃花村百十口人命也是她一手安排,她已触及了她的底线,她怎么能轻易放过她。
慕白对着侍卫怒斥道:“统统退下。”
他看向沐心言,眼中泛着冷意,极为郑重的道:“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有这种想法都不可以。”
沐心言张大嘴巴看着他,她真怀疑刚刚那句话是她的幻觉,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沐白吗?这几个月来,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对谁,他都是一副谦逊而冷漠的样子。虽然笑着,可那笑容永远没有温暖,并且不达眼底。她还以为,他本身就是这样冷冰冰的一个人。
可是,自从眼前的这个女人踏入这大殿的那一刻,他就变了。
开始是他全身上下冰冷的气息在变暖,然后是他的笑容在变暖,如今他的整颗心都如注了热血般的温暖,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这种温暖从来就不是给她的呢?
“相公!”沐心言再也忍不住对着慕白大叫,“我们继续拜堂吧,父皇与母后以及满朝文武都在这等着呢?至于其他,我们拜完堂再议吧。”
“三皇子,心言说得对,你们继续拜堂吧,其他的,拜完再议。”沐王分析了下眼前的形式,也觉得这样做最为妥当。
“白儿,拜堂。”沐剑狼轻瞟了纳兰冰一眼,冷着脸对慕白说道。
“呵呵!”纳兰冰轻笑出声。
“你这是在嘲笑朕吗?”沐剑狼脸色陡然变冷,寒光怒瞪着纳兰冰。
纳兰冰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大方的点点头,“是的。”
“大胆!”沐王指着纳兰冰大叫道。
纳兰冰白了沐王一眼,嗤笑道:“沐王的胆子不是更大?皇上还没发话呢,你倒是先不乐意了,倒是怒在了皇上前面。
我嘲笑皇上,也是有原因的,而且也是一番好意思。
沐**刚没听到我的话吗?不知道我叫纳兰冰吗?
我想沐王与郡主对我的大名肯定是早有耳闻的。
既然如此,就应该知道我是慕白的结发妻子。
无论在天南,还是在苍北,都是发妻为大,夫君若再娶需要得到发妻的同意,向发妻敬茶、扣头、认亲,她的身份才能被承认。
但很多男人往往忽略了这一点,直接将小妾娶进了门。
107,冰言交锋
无论在天南,还是在苍北,都是发妻为大,夫君若再娶需要得到发妻的同意,妾氏入门也需向发妻敬茶、扣头、认亲,她的身份才能被承认。
但很多男人往往忽略了这一点,直接越过发妻将小妾娶进了门。
听闻苍北先帝独爱皇后独孤氏,所以先帝在位时,便将得发妻首肯才能纳妾一例加入了苍北律法之中,并且特意注明,便是皇帝赐婚,若男方已有结发之妻,也需要发妻首肯,虽然很多发妻迫于被废或者被彻底抛弃的威胁,大多数都会同意,但也是会有例外的。”
她指了指自己,“我就是个例外,我明确的表示,我不同意。
当然,造成今日这样的结果,皇上与沐王也要负上一部分责任。
慕白失忆的时候,沐王你明知道你的女儿巧舌欺骗慕白,却仍是沉默支持,你就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谎言会被戳破吗?有一天,他的发妻会千里迢迢的来这里寻他吗?
至于皇上,您明知沐王与沐心言没有将慕白在天南已有发妻之事告诉他,却将错就错的赐了这婚,有没有些助纣为虐的意思?
一国之法令,一国之君居然公然带头违法,纳兰冰才疏学浅,真不知道应当如何解决,才能即让皇上不失颜面,又能以法振纲纪,也只能一笑而嘲。
当然了,如果皇上一直被蒙在鼓了,全然不知情,那必得另当别论了。”
别人不知道纳兰冰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上官慕白却已默契的猜测到,宠溺的看了看她,轻刮了刮她的鼻头,笑道:“滑头。”
沐剑狼听到那句“一国之法令,一国之君居然公然带头违法”之时,心中便“咯噔”一下,暗思该如果圆场,更暗恼这纳兰冰居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公然让他下不来台,所以当他听到纳兰冰的最后一句话时,便长舒了口气。
于是,想也未想的说道:“朕自然是不知情的,你与白儿应该是在天南成的亲吧?朕以前并不知道白儿是朕的亲生骨肉,自然关注甚少,怎么会知道他是否成了亲呢?
朕是一国之君,怎么会带头违反先皇为母后立的律法。”
沐剑狼暗松口气,这个台阶总算下来了。
纳兰冰眼睛一转,笑看向沐心言,“看来郡主是故意欺君了。
郡主当日救下慕白,发现他失忆,并没有及时将他送回家中,反而因其俊美的外表产生了据为已有之心。
随后更是欺骗慕白,你是他的妻子,并且暗中向他下了化功散,废掉了他的一身武艺。
之后又因清风等人寻到深渊,你害怕慕白未死之事被发现,便连夜带着他去了附近的桃花村,最后又将他骗回苍北。
若是如此,便罢了,一句太过痴情,因情而错,亦算有情可缘。
可你害怕桃花村的人泄露有关慕白之事,在你离开后不久,便屠杀了桃花村百十余口,连几月的婴儿与大腹便便的孕妇都未放过,简直毫无人性,丧尽天良,不配为人。
沐心言,你为霸占人夫,欺骗慕白在先,实为无德。
你为占留慕白,对他下药,实为无耻。
你怕泄露消息,屠杀整个桃花村,实为不义。
回到苍北,你为嫁给慕白,欺骗皇上,实为不忠。
一个无德无耻,不忠不义之人,还妄想嫁给慕白,你当皇上是那么好欺骗的?你当慕白是垃圾桶吗?什么样的垃圾都得收?
皇上,沐心言与沐王欺君妄上,还请皇上解除沐心言与慕白的婚事,再治他们欺君之罪。”
纳兰冰话音刚落,在场众人哗然。
为了一个男人而屠村,哪怕屠的是天南的子民,场上众人也难以接受,大家半信半疑的看着沐心言,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是以乖巧与温良的形象示人,有些人心中还是不大愿意相信她会是这般冷血无情之人。
沐王与皇上也暗自吃惊,就连慕白也难以相信的看着沐心言。
“你,居然屠杀了整个桃花村!”慕白的眼中闪着强烈的怒意,而且,他用的是肯定句。
只要一想到桃花村的村民都是因他而被妄杀,他就没有办法原谅沐心言。
这么久以来,哪怕知道她喂他服用了化功散,知道她并不如外表那样不识心计,却也因她救过他一命,而处处迁就。
甚至就在刚刚,他还因为婚礼的初衷是想将纳兰冰引来而对她有所愧疚,想要弥补。可听了纳兰冰之言,什么感激、愧疚,统统变成了厌恶与愤怒。
“我没有!”沐心言矢口否认,她伤心的看着慕白,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对纳兰冰信任如此,这么严重的指责,他却光凭纳兰冰一面之词,便如此坚定是她做的,她不甘心,她怎么也不甘心,论长相,论家世,论心机,纳兰冰凭什么和她争慕白,凭什么?
难道就因为他们早她一步相识,慕白便如此信任她吗?她不甘心,她怎么也不甘心。
但此刻,她只能暂收起心思,先解决眼前之危,此事涉及欺君,事关重大。
思到此,她忙跪在皇上面前,“父皇,心言绝对没有欺君之意。
前些日子,心言收到消息,纳兰冰意外死于天南,所以心言与父王才没有将慕白有发妻之事上报,还请皇上见谅。
至于纳兰冰所说屠村之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父皇是看着心言长大的,心言平日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杀,怎么会没有人性的屠村呢?还请皇上明察。”
“此言乍一听还有些道理,可根本经不起细细推敲。
前些日子你得到消息?那是何时?那时你们已经回到了苍北吧?
你们在天南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将慕白送回家中?为什么不去寻找他的家人与发妻?清风等到找到你们的草屋之时,你又为何故意装作与慕白亲热,逼走清风?
你根本就是有意欺骗!
你说接到了我的死讯,你可以派人查证?你可有向天南求证?
还是你根本恨不得我死,所以故意传出我的死讯,用来混淆视听,为你的欺君之罪找一个完美的借口?
你所言,相互矛盾,根本无法自圆其说,你真当皇上与众位大臣都是一般妇孺,那么好欺骗吗?
至于屠村之事,你还真不了解我纳兰冰。
108,一黑到底(加更)
至于屠村之事,你还真不了解我纳兰冰。
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之事,在没有证据的时候,我怎么会在皇上面前指证你。”
纳兰冰看着沐心言,眼中满是嘲弄,又道:“来人,将人证带上来。”
纳兰冰言毕,竹静等人便将五花大绑的沐威带了上来。
“大胆,你居然私自抓了本王的人。”沐成铁故意先声夺人,怒瞪着纳兰冰,“来人,将沐威救下。”
虽然表面上他底气十足,可心中却七上八下,他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最清楚,为了慕白而屠村这种事,她干得出来,虽然他也很失望她会这么做,但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屠杀天南的村子,皇上还不至于会对她有什么严厉的惩罚,可是女人名声最为重要,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背负这样的狠辣之名,更不能让慕白毁婚。
“沐王说得对,在我苍北的地盘上,你一个天南的县主,居然敢私自动武,抓沐王府的人,简直未将我苍北放在眼里,众侍卫,救下沐威,拿下纳兰冰。”一直看热闹的皇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她这么做,自然是在向沐王示好,经此一事,沐心言与慕白的婚事只怕成不了了,她自然要送个送水人情。
纳兰冰看着皇后,灿烂一笑,道:“皇后娘娘的这个顺水人情送得真好,纳兰冰在天南的时候就曾听说过苍北耶律皇后的大名。
曾您的亲弟耶律莱曾夸口道,只要我肯嫁他,在苍北必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锦衣玉食,千秋万代,但凡皇上吃的,我必吃得,但凡皇后用的,我必用得。
那时,我还不太相信,如今看来,他倒是言轻了。
太子有您这样一位慧眼如炬,心思缜密,又懂得适时送人情的母后,耶律家想不千秋万代,真的很难。”
“砰!”
纳兰冰言闭,沐剑狼便一拳击在木桌上,整个木桌瞬间塌掉,他脸色铁青,冷冷看了一眼皇后,扔了句,“后宫不得干政,众侍卫退下。”
皇后面色虽然平静,却不再如刚刚那般毫不将纳兰冰放在心上,反而仔细打量,这个女子,当真不简单,短短几句话,不但解了她自己的危机,还将她与整个耶律家推上了风口lang尖,句句直戳皇上的忌讳,她的软肋。
沐心言与沐王对视一眼,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这个女子,比他们所想的,要凛冽与智慧得多。
只有慕白一脸成就感的看着纳兰冰,他的丫头果然厉害,而且几月不见,又长进了不少,小嘴巴好像变得更毒了。
纳兰冰看着慕白一脸得意、陶醉的样子,好像比他自己享誉四国还要高兴,险些破功,笑了出来,没想到她家慕白,也有这么小孩气的时候,她心底一叹,他这表情太可爱了,如果不是场合不适合,她真想狠狠亲两口,嘿嘿,她先忍着,这两口先记账。
她对自己点了点头,嗯,一定要记帐。
随后,她压着沐威来到沐剑狼的面前,道:“沐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对说谎之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你知道什么就全都说出来吧。”
沐威不敢看向沐王与沐心言,他也不想做一个出卖主子的奴才,但是沐衡死得太惨了,这个叫纳兰冰的人,严刑拷打她根本不按牌里出牌,他,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是,是郡――”
沐威话还未说完,两枚暗器便向他偷袭而来。
感觉到了阵阵的阴风,他停住了嘴,就在他以为会死于暗器之时,一旁的纳兰冰只轻轻一挥,便轻松接住了暗器。
开玩笑,和她比出手快吗?他们家的功夫从内力到步伐,甚至是呼吸都以快为基础,在她面前来这手。
她轻笑,手指看似无力的轻轻一弹,那两枚暗器便哪来的,回哪去了。
沐王没有看到纳兰冰出手,可左肋下便突然被他刚刚发出去的两枚暗器打伤,他身子晃了一下,随后暗自闻住,喉头一股腥田涌上,却被他暗暗压下。
他看着对着他似笑,非笑的纳兰冰,心中大骇,此女不但心智非凡,没想到武功如此之高,她出手之快,竟能让人全无察觉,看来今日,心言的麻烦大了。
纳兰冰知道慕白对沐王心存感恩,但没有点破他杀人灭口的举动,只是笑道:“以此之道,还施彼身,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然后戳了戳沐威的后背,“是什么,赶紧说。”
沐威忙点头,于是将慕白是怎么从悬崖上掉下,如何被救,沐心言是如何骗他的,后来又是如何命他杀死桃花村所有人的,一一细细道来。
若纳兰冰之言,大家还半信半疑,此时多半都相信了。纳兰冰毕竟是天南人,她的身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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