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不由分说的拖着刘慈盈离开许久不用的音乐教室,殷遇下意识的低着头,刻意避开旁人的目光。她突然觉得感应力变得十分灵敏,不只可以明白范维的心意,她似乎只要对上谁的目光,认真、专注的探索,就能了解其他人内心深处的想法。
若是在从前,她会觉得开心,灵力终于有强过她宝贝老弟的一日。可是现在她却很慌张,毫无理由的力量增强,其中一定有鬼。
「小遇!你拉着我跑,到底要去哪里?你不是告诉我,你有好多话想问范维?」
力气比不过殷遇,刘慈盈无奈的跟着她跑。实在很怪,为什么看上去纤瘦无比的殷遇,力气竟然如此之大。若要比力气,寻常的成年男子应该不是她的对手,尤其刚刚那么一下,她觉得殷遇似乎又变强了,实在非常不可思议。
「我也不明白,只不过刚才那样,我突然觉得……我能了解范维的想法,堵在胸口的那股闷气不见了,也就不急着追问他了!」提起范维,殷遇俏脸微红的咕咕哝哝。
原来为一个人牵肠挂肚的感觉就叫『恋爱』?她真的很羡慕像老头、何同学那样,不必说出口,就知道对方会和自己生死相随的感情,希望她跟范维也能如此。
「你的力量变强了?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一脸凄风苦雨呀?实在不像你耶!」茫然的眨了眨眼,刘慈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大概她不喜欢这样不开心的殷遇吧?那个漂亮女孩就该没心没肺的呵呵大笑,整个世界就该绕着发光发热的她打转。
「也许吧……」努力的挤出个笑容,殷遇不想让刘慈盈担心。也许一切只是她多想而已,或许什么事都没发生,或许她的力量真的变强,或许她不会消失……但这意味着消失的会变成她的宝贝老弟,殷遇又控制不住的阴郁起来,她不希望他遇上任何麻烦。
「小遇……陪我去医院一趟,我想看看铁年泰……」沉吟了一会儿,刘慈盈下定决心的请求。
殷遇忍不住的瞪大眼睛,要知道眼前这位高中女孩,和他们这些习惯性翘课的家伙们很不一样,刘慈盈竟然要在上课时间里去探病?这实在太不像她了。
「喂喂!你别着急啊!小维他们说了铁年泰在加护病房,你这样跑去也见不到他啊!还是先回去上课吧!」
殷遇柔声安慰刘慈盈,自己胡乱过日子无所谓,反正她的人生完全不能按照正常的路线进行,但是刘慈盈不同,她真的不该被这些事情影响,她喜欢念书、喜欢做学问,刘慈盈就该把时间、精力花在这些东西上头。
「真是搞不懂,为了一个什么武斗王的虚名,竟然把人打成重伤?他们脑子有病啊?」又是忧心,又是生气的跺脚,刘慈盈一向很反对铁年泰去争什么武斗王。正是因为她的关系,所以那个大男孩才不再挑战他的好兄弟。
反正他们毕业后,又回到百家争鸣的阶段,谁有实力就能拿下那个头衔,让范维保有那个传奇的身份也挺不赖。一切算计得这么美好,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打伤了铁年泰,有可能下一回就直接挑战范维了。
「我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会不会……其实武斗王并不是虚名?老头说过,有很多风俗背后都有故事及意义,就像蜂炮及炸寒单那样。现在人只知道刺激、有趣,却不了解背后的含意,会不会武斗王也是那样?」
「这种笨蛋打架争王的事情,哪还有故事?不就是他们幼稚爱打架而已?」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刘慈盈最受不了的就是铁年泰每回谈起武斗王时,那种陶醉、向往的神情。
她完全不了解这有什么好争的?范维当了三年的武斗王,也没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利益?仍然是个笨蛋学生,争夺到头衔后还要时时刻刻担心着别人来挑战,刘慈盈只觉得这种游戏愚蠢至极。
「就是这个意思,他们现在只是打着好玩,会不会连他们都不知道最初的意义,一开始不只这几个学校在竞争吧?为什么打?武斗王是怎么来的?说不定赢得这个头衔,背后真的有庞大的利益,只是小维他们不知道而已!」愈说愈觉得自己有理,殷遇兴奋的说服着刘慈盈,后者半信半疑的回瞪着她。只是若不这么解释,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为了一个虚名,把另一个人打成重伤。
「像这种事,你打算问谁?范维他们自己都不清楚了……」不知不觉间让殷遇说服,刘慈盈开始帮着忙想弄清楚真相,至少不能让铁年泰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打成重伤。
「也是,这种稀奇古怪的『历史』,就算图书馆也查不到解答……」无奈的回答,殷遇长叹口气。这可不是查查资料就能解决的事件。
「其实,如果黄泓亮还在的话,这种事问他最清楚了。」惋惜的点了点头。刘慈盈毕竟跟黄泓尧同班,对方虽然有些阴阳怪气,但终归还是自己的同学,发生这样的以外,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我记得,他老是抱了本厚厚的笔记在那里抄抄写写,里面会不会记录些什么有用的东西?」提起黄泓尧,殷遇也有说不出的难过。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对方的个性也古怪,但他仍然不失为是个好人,就这样无辜的让夜巡冲煞到枉死,就算是命中有此一劫,下场也实在太过凄惨了。
「啊,你提起来,我也记得这个笔记本……好像还留在他社团的置物柜里,他的家人似乎没有来清理。」激动的惊叫一声,刘慈盈想也不想的拖着殷遇离开。虽然不很肯定会有帮助,但总觉得该做些什么,不想让铁年泰的惨事再度上演。
好奇的跟在刘慈盈的身后,殷遇对于校园社团这一块还是一知半解。她的日子已经太过丰富、精彩,因此并没有留心这个部分,再加上『时间关系』,她不见得能真正参与社团举办的各类活动,所以对于这个名词觉得十分新鲜,很想知道所谓的『社团』,暗地里都在搞些什么。
「就是这个!这就是黄泓尧的置物柜,可惜上锁了。」
刘慈盈熟门熟路的闯进一件窄小的储藏室,里头堆满了各类书籍,还有大量的资料影本,黄泓亮尧在这里进行他的研究,而成绩一向优异,偶尔也喜欢阅读些新奇事物的刘慈盈,曾在这里帮忙过。
看了看锁,殷遇细眉些微拧起,下意识用力一扯,结实的金属就这样应声而断。置物柜的门仿佛承受不住压力似的打开,里头对方的书籍、笔记本就这样哔的一声跌了出来。
「小遇……」愕然的瞪着殷遇,刘慈盈知道她的力气很大,但是厉害到完全无视金属制的锁?轻而易举的将它拉断?这实在太超过了一些。
「呵呵……失手啊!」尴尬的呵呵两声蒙混过去,确认刘慈盈将注意力摆在那些笔记本上头后,殷遇微拧起细眉的瞪着自己的手,她竟然无法控制力量?看来能力突然增强真的不是件好事。
「哇……怎么多,不知道从何找起?」随意抽出一本笔记,刘慈盈挥了挥扬起的灰尘,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潦草字迹,无奈的怀疑着她们是否能从中抽丝剥茧的找出答案。
「这样吧!你先回去上课,这里交给我就行了!」笑笑的接过刘慈盈手中的笔记本,殷遇行动力十足的将她推了出去。她可以把时间闲耗、浪费在这些事务上,但刘慈盈可不同。她在教师们眼中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这个记录实在应该保持下去。
「小遇,这怎么行?」
「可以的、可以的,你快回去上课吧!」仿佛要证明自己的实力般,殷遇轻弹了弹手指,跌了一地的书籍、笔记,像有生命似的跳了起来翻动着。
刘慈盈神情复杂的瞧了殷遇一眼,不情不愿的离开。等她的身影消失后,殷遇看了看储藏室内中邪似翻动着的书籍及笔记,无奈的长叹口气,书籍及笔记又像断线般的跌了一地。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希望只是过渡时期,一切朝着圆满的结局方向前进。
◇ ◇ ◇
「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怎么样了?」像阵旋风似的冲进警察局里,何弼学眼中只瞧得见殷坚。虽然美其名曰是被请回警局里喝茶、协助调查,但是那个家伙的嘴巴实在太贱,何弼学担心他得罪人,原本不关他的事情,结果愈描愈黑。
「和那起什么展示厅的爆窃案有关,他们一口咬定是我干的,不然就是在探路的帮凶……」翘着修长的腿,殷遇一脸悠闲的喝着茶。
他实在懒得理会张丰溪,哪有警方办案已经有先入为主的偏见?张丰溪事事针对他针对得太明显,这家伙八成嫉妒他帅,再不然就是暗恋他!
「这肯定是误会!坚哥不会这么做!」想也不想的替殷坚背书。何弼学自己就是人证,那个家伙没工作时,只会跟自己腻在一起,别瞧殷坚帅成这德性,帅跟宅其实完全不冲突哩!
「我们有理由相信,殷先生跟这起爆窃案有关,以殷先生过去的记录……」
「如果说的是那些黑市买家,那不关坚哥的事吧?他只是帮朋友鉴定是真品还是赝品而已!鉴定古文物又不犯法!」
何弼学急忙替殷坚解释,刻意不讲到那些『朋友们』购入古文物的管道。老实说,他们是从哪里弄到那些古文物,殷坚也管不着。这名帅气天师唯一能做的,就是辨识古文物上是否有依附着怨灵,超度怨灵不让他们祸害阳间才是他该管的事情。
「你说的我都知道!殷坚,你很幸运,还找不到证据证明你跟那几件赃物有关!不过这两起古文物的遗失案,你就绝对脱不了关系!」
冷冷的瞪着殷坚,张丰溪将几张照片扔到桌上,想刺激那名斯文、俊秀男子的反应。而好奇不已的何弼学,抢先一步捉住那几张照片仔细的瞧了瞧,跟着圆圆的脸蛋一阵苍白,就连酒窝都吓得躲了起来。
「坚哥……」语气有些颤抖的将照片递给殷坚,何弼学闪闪烁烁的使着眼色。一向处变不惊的殷坚,看见照片后都忍不住的打了好几个寒颤。
「做贼心虚了吧?」瞧见殷坚及何弼学的反应,张丰溪得意的笑了起来。他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没错,殷坚跟这起古文物爆窃案脱不了关系。
「这不是做贼心虚,这叫害怕!你如果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也冷静不起来!」
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殷坚指着照片中躺在棺木里的清代公主还有那尊创世女神的玉雕像。
「喔?你想自白?很好啊!我正在听。」摆了摆手,张丰溪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等着殷坚、何弼学自己吐露实情。
「什么自白?这其中内情太过曲折离奇了,让我来跟你解释、解释!严格说起来,固伦和静公主的尸体、创世女神的玉雕像,这……这都不关坚哥的事,不是他弄丢的!」瞧了瞧殷坚,再看了看张丰溪,何弼学太了解他们家那位人际关系很糟糕的帅气天师,他肯定懒得多做解释,尤其对着他不喜欢的人浪费唇舌。
「这个,那时候的坚哥其实不是坚哥,虽然身体是他,但是灵魂是一个叫做殷司的老鬼,呃……简单说,就是鬼上身嘛!」
何弼学比手划脚的解释,夸张的叙述方式,引来其余警察的注意。说的虽然是事实,可是听起来却太有戏剧效果,会相信的大概脑子进水了。
「鬼上身啊……」语气掩饰不住的冷嘲热讽,张丰溪比了比手势,任由何弼学继续往下说,他想知道这个眼睛大得不成比例的男子,还能怎样掰故事。
「是啊、是啊!就是鬼上身!而且啊……那个固伦和静公主,她是殷司的恋人,所以她不能算是古文物,更不能说她的尸身是被『偷』走的,鬼格格她根本是自己醒来,然后开开心心的跟着殷司私奔!」
说得兴起,何弼学自来熟的勾着张丰溪的肩膀继续嘀嘀咕咕。他可是知名灵异节目制作人啊!发生些神神鬼鬼的怪事很合理。
「私奔啊……」扬了扬眉,张丰溪瞪了那些听上瘾的警察们好几眼,就算何弼学说得再天花乱坠,颠倒黑白,他还是不会放过殷坚,决不让那个男人逍遥法外。
「没错、没错!就是私奔!张警官好英名啊!另外,创世女神像那个更冤枉了。严格说起来,她根本就不是玉雕像嘛!」
「不是玉雕像,难不成是女人?诱拐的罪名更重大啊!你慎重考虑一下,要选哪个罪名!」
「不是!是女神!慎重考虑一下用词啊!」
瞧何弼学脸不红、气不喘的『解说』,张丰溪一把火起的想推开他,不打算跟他再继续纠缠下去。倒是一直像没事人般喝着茶的殷坚,在他伸手的那一刹,阴狠的眼神让张丰溪背脊泛起阵阵寒意,最后还是没有阻止何弼学口沫横飞的往下说。
「创世女神这部分就更精彩了,她不是玉雕像,自然没有偷运古文物的嫌疑,而且她是女娲!女娲耶!她想去哪,谁敢阻拦啊?」圆圆的脸蛋写满诚恳,何弼学正直的望着张丰溪,他句句属实、对得起天地良心啊!
「好!我不管那个什么鬼格格还有女娲跟殷坚是什么关系。在我的资料来看,她们就属于古文物,而且是已经失踪多时的古文物。殷先生又这么不巧被拍到在创世女神像最后出现的地方出现。以殷先生的博学多才,实在很难不怀疑他跟古文物遗失案有关系。」
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张丰溪扔出最后一张照片,得意的瞧着自己的最后一击。在货柜码头上,殷坚的身影被拍得一清二楚,这下子没办法再撇清关系了。
「都说了那个不是殷坚!」
「你刚刚说了,身体是他的,鬼上身嘛!」
「你……那不是他!怎么能算在坚哥头上?」
「那你得找出证据,证明有殷司的存在,用精神分裂是不能脱罪的!」
气鼓鼓的瞪着张丰溪,何弼学有种冲动想挥拳,倒是殷坚冷静的将人揪了回来。跟那个想破案立功的警察没什么好说的,犯不着又多个人沾上牢狱之灾。
「坚哥!」
「听话!我会没事的,我保证!」
◇ ◇ ◇
趴在桌上望着窗外发呆,范维无聊的转着笔。高三生的课程安排,对于他这类确定保送的学生而言,其实没什么吸引力,复习、复习再复习。看着班上其他人埋头苦读,范维突然有种自己并不存在这个空间中的错觉,像是被排挤在这个世界之外,想要寻求认同似的转向殷遇……她比他更加过份,座位上空无一人。
「喂!孟轩,你知道小遇跑去哪?」踢了踢另一头的赖孟轩,范维朝着殷遇空着的座位呶了呶嘴。
那名被打扰到的男子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他看起来像是殷遇的保姆吗?她有手有脚的想去哪就去哪,他哪里管得着?
「唉……有事想和她说,结果反而换她避着我……」无奈的长叹口气,范维打算将前一阵子故意避开殷遇的事情,好好跟她解释清楚。没想到这回轮到对方不见踪影,范维这才尝到让人冷落的滋味有多难受。
「你们俩也太多事了吧?」虽然不想理会,但赖孟轩还是下意识的东张西望,替他的好哥们找人。看这两人的感情像跳探戈似的前进后退,更坚定了赖孟轩独善其身的信念,谈恋爱真的是太过劳累了。
人生就是由这些无法解释的巧合组成,赖孟轩为了替范维寻找殷遇的下落,无奈的抬起头来,就这么刚好的瞧见体专的学生鬼鬼祟祟的翻墙进来。
「范维!」低声的叫唤一声,赖孟轩朝着那些体专的学生消失的方向呶了呶嘴。
扬了扬俊眉,范维机灵的滑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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