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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涛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的目的是什么？
却已听到来自林援朝的解释：“当然，我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
“目前国内还没有此类标准化的软件，但我想可以把一些核心模块标准化，再把一些涉及到企业个性化流程的地方做成可视化编辑的，让企业可以只用一个文员就可自行定制。”
看到赵明涛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明显表现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林援朝从旁边的台阶上拿块冷毛巾抹了一把脸，接着说：“目前这些核心模块我已经做了个雏型，但是否具备通用性，还需要检验，同时，可视化编辑这块我想找个企业一起合作来做，主要是用户界面和易用性方面我还没把握。如果这个东西做出来，你们公司可免费得到一套量身定制的CRM，相信客户关系管理水平提高的重要性，你比我更懂。而这个产品本身的版权要归我，我也会同时申请专利。给你定制的这套产品，你们可以用，但源码我不会给你。”
听他说完，赵明涛也拿过一条毛巾，敷在脸上，头往后仰着，半天没吱声。
林援朝又抛出一句话：“因为涉及到版权，不熟悉的公司我信不过他，别人也不一定信得过我，也怕我泄露他公司的机密。所以才找你商量。”
这一句是拿着两家的交情出来说事儿了，令赵明涛不能不当回事。他拿下脸上的毛巾，沉稳地说：“我要跟这边保健品公司的总经理商量一下才能答复你。”
林援朝听他这么说，知道这事儿一多半是成了，也就不再出声。自行起身，披上浴袍，拿上一杯水，在躺椅上休息。
这个过程中，一惯话多的安峰却异常地安静，连话都没插一句。然而，一进两人的房间，关上门，安峰立马就问开了：“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模块，我怎么不知道？”
“在做课题的同时，我自己就在做了，很多代码是可以现成用的。”
“你为啥要选赵氏来做？你大舅的公司在本市不也有企业吗？”
“这种个人消费品的企业对客户数据和分析要求更高，对CRM要求也就更迫切，我大舅在这边的公司属于制造业，不适用。”
“哎，你开口版权闭口版权的，有了版权你想做什么？”
“我还没深想，只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安峰讥笑道：“就这么个小屁软件，两个人几个月也就做出来了，谁都可以做，有啥大不了的？”
林援朝眼里精光一闪，但笑不语。
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东西，林援朝并没说出来，那就是，他要的是赵氏在个人消费品行业的管理思想，这，才是他的软件以后最有价值的部分。
赵明远毕竟不懂软件这一行，未必能想到，即使想到了，跟他签个保密协议和同业竞争协议也就行了，个人消费品多了去了，只要不把产品给赵氏的同行，就可以。
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确是做不过来，要不要让安峰过来帮忙呢？
正文 迷糊
周二下午1：00，一路哈欠连天的欧阳曼和李晓月刚一进入办公室，就被文案组的主管曾伟名叫住：“哎，你们俩，过来一下。”
毕竟只来过几次，李晓月知道曾大主管还没记住她们的名字，所以，以“哎”代称。赶紧走上去：“主管，您叫我和欧阳曼有什么事？”
曾伟名满意地看了她一眼，至少，从她的话里知道了欧阳曼的名字，走到一个办公卡位前，对她们说：“嗯，你坐这个位置，欧阳曼，你坐旁边这个位置，电脑的初始密码是4个0，你们自己再改。”
又换了一种和蔼的语气：“作为partime的实习生来说，你们这待遇在我们公司还是第一遭呢。”
李晓月立即接上话：“主管，您放心，我们会努力的！”
欧阳曼是个实在孩子，看见主管主动关心，立即问：“主管，您上次让我们看的资料已经看完了，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曾伟名其实从来没指望过这俩啥都不懂的实习生能干啥，只不过是上头安排下来的，他本想着睁只眼闭只眼，忙的时候让她俩打打杂，不忙的时候随她们去，实习期结束，写个好评，这事儿就算完了。
这时听欧阳曼这么一问，再一想这好歹是太子爷的师妹，也不能太不给面子，便随口一说：“哦，上周开会时，不是提到那个儿童补钙产品的电视广告脚本吗？你们有时间就想想吧。还有，我们那新的十二个儿童保健品，下个季度都要逐步面市，都要做电视广告，有时间也想想吧。”
曾伟名只是让她们想，并没有让她们写，也没有要求具体时间，欧阳曼一听就知道这是在敷衍她们，况且，那个补钙的产品，上周会上，从策划到文案都被太子爷批得一塌糊涂。心想：你们都搞不定，我掺和个啥，于是也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两个人坐下来，打开电脑。电脑显然是以前离职员工用过的，虽然系统和应用软件都齐全，但资料却也被清干净了。
欧阳曼见李晓月打开了浏览器，好奇地问她：“现在咱们干啥？主管也没安排啊？”
李晓月白了她一眼：“没安排你就不能自己想啊。我准备先查查国内外同类产品的介绍和广告形式。补钙产品是第一个上市的，先看这方面的。”
欧阳曼“哦”了一下，又不屑地：“切，有什么好查的，老娘以前写那些文案的时候都是信手拈来，哪那么费劲！不过，如果真要做的话，这些个产品资料我还是要好好再研究下。”
李晓月以前看过欧阳曼写的东西，知道她的确来得快，也不愿意看别人的东西，怕局限了自己的思维。
欧阳曼有个习惯，就是午悃。每天一到中午，脑袋就不清醒。这种时候她什么事都做不了，所以一般这时，她要不睡觉，要不看小说，迷糊过这一阵就好。可现在在这办公室内，这两样肯定都不能干。
鼠标无意识在桌面上点来点去，她发现电脑里装有一个绘图软件，便打开玩了起来。这种软件她也没用过，她一边迷糊着，一边漫无目的地把一些图形拉过来，又接在一起，拼成各种姿势的人形。
突然，背后一个恼怒的声音响起：“你在做什么？”却是赵明涛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背后，低着头沉着脸看着她。
正文 急中生智
欧阳曼一惊，赶紧站起来，咽了一口口水，干巴巴地说：“没，没干什么！”
赵明涛瞄了电脑屏幕一眼，语带讥讽地说：“你别告诉我你在设计产品广告？”
欧阳曼这时已彻底清醒了，眼睛看了下电脑上的几个图，心思飞转，口上却说：“呃，主管让我们想想补钙产品的电视广告脚本。我想把我的思路画画，再写脚本。”
“哦，那你说说你这是什么思路？”赵明涛不肯放过她。
李晓月这时也站了起来，她看到欧阳曼双手不自觉地点上太阳穴，做一休“开动脑筋”状。心里不觉得好笑。这小妮子小时候看动画片学来扮可爱，以至于到现在每次只要是需要紧急动脑，她就不自觉地用上这个动作。
欧阳曼大脑飞快地运转着，嘴上却是东拉西扯：“嗯，您知道，现在的保健品广告呢，大多数是一吓、二骗、三诱惑，我在想咱们能不能有点新意思。”
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因为上周的会议上，赵明涛就是批过下面人没创意，做出来的东西跟竞争对手没区别。
赵明涛看到欧阳曼那奇奇怪怪的动作和表情，皱皱眉，不屑地说道：“嗯，然后呢？你的意思是你有了新的创意？你的新意思是什么？”
“我的新意思，就是说我们的产品的电视广告，能不能不要一味地说功效，而是…，”
说到这里，欧阳曼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话也顺溜起来：“而是营造一种温馨的氛围。尤其是儿童保健品，咱们的产品并非首创，功效上面，竞争对手已经说得够多了，家长们可能比我们还清楚，我们的优势不过在品牌而已。”
赵明涛站直了身子，收起那种讥讽的神情，若有所思地紧盯着欧阳曼的眼睛，命令道：“说下去！”
看到赵明涛的变化，欧阳曼心里有了数，欧阳曼指着电脑上的人形的姿势，侃侃而谈：“比如，这个补钙的产品，你看，这里画了一个躺着的小孩，我们把他想象成孩子刚出生时，只能躺着，这里画了一个坐起来的孩子，这里是一个爬行的孩子，再后面是一个站起来的孩子，我还没画完，后面我想是一个在跑在跳的孩子。”
欧阳曼被赵明涛越发灼热的眼光盯得心里有点发毛，不由得停了下来。
赵明涛却一副认真倾听的表情，简洁有力地命令：“继续！”
“这些如果以电视或动画的形式表现出来，就是贯穿了孩子骨骼成长最初的过程，也是妈妈们最关心的，具有孩子成长过程中里程碑意义的关键时期：躺、坐、爬、站、走。再配上阳光、草地等这些温馨的背景，然后在孩子的旁边加上一只小精灵，忽扇着翅膀，在旁边看着、鼓励着孩子，画面里再配上孩子最初的呀呀声、到后来的咯咯笑声，再到最后的欢快的嘻笑声，只需要加一句广告词‘宝宝成长路上，有你有我！’然后打出我们的品牌和产品名称，就可以了！如果觉得不够，还可以在小精灵身上打上我们产品的名称和LOGO。”
这时的欧阳曼似乎也被自己描述的情景打动了，脸上浮起一点红晕，两眼放光，整个人显得大方自信。
正文 竞标方式
赵明涛完全被欧阳曼描述的意境吸引住了，作为一个领导者，他心里已在迅速算计着，如果将这个创意付诸实施，还需要做哪些工作，需要哪些部门配合，需要哪些投入，需要多长时间。以至于欧阳曼说完了，他半天没吭声。
刚刚还自信地侃侃而谈的欧阳曼，看了看一直没吱声的赵明涛一眼，赶紧又加了一句：“当然，这只是初步构想，真正到写脚本，还差得远。”
赵明涛这才回过神来，心里的惊喜翻滚而过：这个产品的广告策划他一直不满意，怎么看都没新意，时间却越来越紧。没想到一个刚来没几天的实习生，居然能有这样的见地和创意！
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缓和了语气问：“你为什么觉得你这个创意能打动人呢？”
欧阳曼轻轻地说：“因为我妈妈对我的成长过程中，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但她却记得我什么时候会坐，什么时候会爬，第一次爬是什么样子，什么时候会走路，我想，天下的妈妈是都一样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对妈妈的崇敬和骄傲。
欧阳曼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着自信的光芒，赵明涛只觉心里莫名地一动。
仿佛为了掩饰什么似的，他把脑袋凑到电脑前，仔细地看起欧阳曼的画来。
仔细一看，他却意外地发现，画里的人形姿势并没有按欧阳曼所说的顺序画，而且，刚才她指的说是在“爬”的那个人形，根本看不出“爬”的意思来。
心里不由怀疑：难道…？难道她刚才根本就是随意在画，而那些所谓的创意，不过是她临场发挥出来的？
想到这种可能，赵明涛不由一震：这么短时间临时发挥出新的创意来，也不是没见过，但要同时结合画面来说，这不能不说很有难度。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小丫头，还真有点料啊！他现在似乎有点明白教授当初为什么推荐这个女生来了。
想到这里，赵明涛心里已有了别的计较。
欧阳曼看到赵明涛仔细地研究她的“大作”，刚才的洋洋得意早转为忐忑不安，生怕这位太子爷看出什么来，正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圆一圆，却见赵明涛伸直了腰，微微一笑：“把你的创意按广告脚本的标准写出来！”说完，径直向曾伟名走去。
习惯了赵明涛一惯的奥特曼脸，第一次见着他这么亲切地笑，欧阳曼显然有点不知所措。
赵明涛径直走到曾伟名面前，右手轻拍着办公桌上方的隔断，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说：“这次的电视广告脚本，我想改变一下以往的操作模式。不要再每个人分配一个产品来写，这次我希望以竞标的方式来做。”
曾伟名有点没明白：“怎么个竞标法？”
“每个人都针对12个产品各写一个脚本，我们会组织评审，凡被采用的，每个中标脚本，额外奖励中标者5000元！”
“至于评审嘛……”说到这里，他侧头向欧阳曼的方向瞄了一眼，以一种决然的语气说：“既然我们的销售对象都是家长，那就请我们公司的妈妈们来做评审！”
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如果这次效果好的话，这批产品的文案你们写作组都可采用这种模式，只是根据文案难度和形式，来制订奖励金额。这个奖励金额从你们组的季度奖中出。”
说到这里，赵明涛转身深深看了一眼欧阳曼，然后对曾伟名说：“她们两个实习生也参加！”
正文 棋子与炮灰
这番话一出，部门里的人心思各异。但所有人的目光却都不约而同地向两个女生若有若无地瞟过去。
欧阳曼丝毫不觉有异，只在心里一阵欢呼！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位师兄今天看着特顺眼。
回过头，她压低了声音，却是兴高采烈地对李晓月说：“这下终于有机会挣钱了，哈哈！我还正愁主管不派活给我们干，那不白来了？我还担心你骂我，拉了你来又没钱收呢。”
李晓月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她：“这是好是坏还说不定呢！”
欧阳曼一凛：“怎么说？”
李晓月皱皱眉：“刚才太子爷跟你的对话，很多人都听见了。大家一定会认为，是你的一番话促成了太子爷的这个决定。”
欧阳曼歪头想了想，还是不明白：“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李晓月冷笑一声：“稍微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原本只是每人做一个产品的，现在突然一下子增加了12倍的工作量，如果能中还好，不能中的话，做的就是无用功！你想想，你如果做了大量的工作，而写的东西却不被采用，你什么心情？”
“其次，奖金金额从小组的季度奖中出，中标的人拿了，其他人的奖金自然就少了。”
“第三，说是竞标，实际是一次真刀真枪的内部考核，如果有人老是一个不中，估计也该走人了。”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如果你或我中标了，对于其他人来说算什么？连一个实习生都不如！还让人家那些一个没中的人，怎么在公司里混？”
“看着吧，如果第一个标你就中了，马上所有人就会同仇敌恺了！就连我也会被你这小傻子连累，被他们所有人顺带恨上。到时候，随便什么人给我们一小鞋穿还不容易？”
最后，李晓月一脸鄙视地看着欧阳曼：“现在是不是还是觉得你那同门师兄特好？”
欧阳曼满脸惊讶：“你是说他是故意的？”
李晓月轻叹一声：“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但起码他是动了要淘汰人出局或是要整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