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支撑不住,从小到大,拜师学艺,行走江湖之间,跟随凌霄乾宦海沉浮二十余载,这期间一幕幕飞速的划过脑海,人生在世四十余年,也不算枉活这一遭,今日算是尽力了,想必老爷和少爷已经去远了吧,想到这唐叔心里已释然了,此时天空已经渐渐翻起了鱼肚白,一缕缕阳光越过那山尖铺洒在地上,唐叔嘴角浮起一丝笑,这天空好美……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侠客行》
可惜了一代名刀客‘快刀唐九‘就此了却了他的一生……
………【第三章 挥泪蛇河】………
自古河北境内多有河道,其中最大的河流当属滦河,其发源自古尔图山北麓,向北流入内蒙古境内,而后朝东南急转进入河北东北部,环绕整个河北境内最后流入渤海,盖因此古时滦河在河北本地也有个不成文的称呼‘蛇河’,且这蛇河水流充足,在流经顺天府这一段因为崇山峻岭地势崎岖,所以水流尤其湍急,因此也有也有‘闪电河’之称。
天色渐渐明朗,自达凌云和凌霄乾告别唐叔朝着十字坡这后山上狂奔已有一个时辰有余,此时两人早已上气不接下气,凌云饶是自小跟随铁扇道人学过几年的功夫,也渐渐被这没命的奔跑所累,更别说在朝为官不会半点拳脚的凌霄乾,但是由于担心唐叔的安危,凌云强忍着周身肌肉的乏力继续拉拽着早已疲惫不堪的父亲向着后山小道上狂奔。
终于凌霄乾难耐浑身酸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道:“云儿,歇息片刻,为父实在是跑不动了。”
凌云眼见父亲凌霄乾如此,也只得停了下来依靠在一棵树上,只是内心焦躁不安,心里暗暗祈祷唐叔可以顺利脱身,但是心里隐隐又觉得有点不对,对方准备万全,自己和父亲怎能如此顺利的逃出那伙人的手掌之中,于是顿起戒备之心,细细打量起这周围的环境,这十字坡后山尽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清晨树林之中还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显得这树林似真似幻,再往前不远便是山崖,紧邻山崖旁边依稀可以辨认得出一条羊肠小道,只是山崖那边传来湍急的水流之声,想必那就是滦河了。
歇了片刻,凌云急忙直起身来道:“父亲,快些走吧,小心被那伙贼人追了上来,也不知唐叔怎样了。”
凌霄乾也不做声,随即艰难的站起来,和凌云朝着前面快速行去,凌云心里一直有个疑团,父亲是当朝二品大员,孝宗皇帝去世前亲任的托孤大臣大学士谢子迁的学生,为官清廉正直,纵使在官场中得罪了不少人,但谁又有这种胆量,敢派人刺杀父亲,于是忍不住回头问道:“父亲,是谁这么大胆,胆敢派人行刺于你。”
凌霄乾听到凌云发问,顿时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栗了一下,随即加快了步伐,自顾自的低头前行,并不作答。
凌云见凌霄乾此状,急急说道:“父亲,时至今日,难道你还不愿意告诉我么,唐叔身陷绿柳镇生死未卜,前路不知是否还有那伙人埋伏,咱两命悬一线,就算是死,你也要让我死得明白。”
凌霄乾摇了摇头,忽然两行热泪流了出来:“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对方势大,自从昨夜那伙人来袭之后,我心中便以有了知晓,此时恐怕在山东老家之中,你母亲与家里一干人等无一幸免,我悔不该当初带你前来,本来抱着必死的决心进京面圣,没想到那贼人如此心狠手辣,全家人受累,”说罢便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
凌云待在原地盯着父亲愣了半晌,而后突然大吼道:“父亲,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我不信,我不信,对方到底是谁,告诉我,快告诉我。”
凌霄乾无奈道:“如若我猜得不错,昨夜那伙人恐怕便是总管太监刘瑾派遣的东厂的高手,至于幕后主使极有可能是……”
话刚说到此处突然被一阵娇笑声打断:“哈哈哈,已经晚了,今天你们就把性命留在这十字坡吧,本姑娘在此早已等候多时了。”只见一个体态曼妙的黑衣女子从不远处的树梢缓缓落下,头戴一顶黑色的轻纱斗篷遮住了脸颊,但是恰巧露出了脖颈间皓如白雪的肌肤。
她缓缓的朝凌霄乾,凌云两父子走过来,盯着凌云看了半晌,一双眸子里射出两道精光犹如天上星星那般明亮,轻叹道:“好生俊俏的小子,怎奈何今日得丧命在此了,能死在本姑娘的手里,算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凌云此时强压住刚才噩耗给自己带来的痛苦,冷冷的说道:“你是何人,识相的赶紧闪开,惹恼了小爷我,定要叫你在这十字坡香消玉殒。”话虽如此,心里却是清楚这一关是过不去了,眼光四处急瞟,慌乱的寻找着逃生之路,凌霄乾却是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哈哈哈,俊俏小子好大的口气,且让你先看看本姑娘的本事再说,”黑衣女子说罢刚要动手,突然从身边凭空冒出来一个面容枯瘦的黑衣老者,脸上的皱纹如同那高低不平的山脊一般堆积在一起,双眼眯成一条缝隙,让人分辨不清是睁着还是闭着,这不正是昨夜击杀了快刀唐九的那黑衣老者么。
黑衣女子被这突然冒出的老者吓了一跳,嗔道:“你这老厮,怎的这般鬼鬼祟祟,方才差点吓死本姑娘,还以为地府里的那黑无常来索命了。”
黑衣老者缓缓道:“紫菱仙子莫怪,待老朽索要来那麒麟玉再动手也不迟。”那黑衣女子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原来这黑衣女子乃是云南五毒教前任教主之女,是江湖上百年难得一出的用毒奇才,只是近年来随着五毒教的衰落也在江湖上渐渐的消身匿迹了。
随即这老头便盯着凌霄乾:“交出麒麟玉,今日且让你死的痛快,要不然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凌霄乾咬了咬牙道:“好,给你麒麟玉,”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暗红色的玉石,透过阳光玉石显得耀耀生辉,细看之下此玉雕琢如麒麟状,且纹饰华丽,身躯犹如狮虎那般挺胸曲腰,双目圆睁好似杀神一般,颈短背阔,巨口大张昂首仰天长啸如夜狼,浑然天成,但是怎生的是一副凶相,不像平时所见的瑞兽麒麟。
老者迟疑了片刻,跨前几步伸出手来,岂料凌霄乾突发变故,急速将手中麒麟玉塞给凌云,大喝一声:“云儿快跑,记得为我和你母亲报仇雪恨。”随即扑上前去紧紧抱住那黑衣老者让他动弹不得。
事出突然,在场之人全都愣住了,迟疑片刻后,只见那黑衣老者不屑的笑道:“不自量力,”旋即抬起手来一掌劈下打在凌霄乾的天灵盖上,凌霄乾瞬时跪在地上,七窍崩血,双眼里满是不甘,但是双手仍旧死死抱住那黑衣老者大腿。
眼前的一切尽好似噩梦一般,凌云大吼一声冲向前去:“狗贼,还我父亲命来,”突然见那紫菱仙子单脚点地,身形微动,便阻挡在凌云前面,凌云看也不看双拳虚抓径直打向紫菱仙子面门而去,一招过去竟然隐隐能听到破空之声,可想而知这一拳的劲力非同小可,说时迟,那时快,紫菱仙子纵身退后半步微微一侧身便躲开了凌云这饱含愤怒的全力一击,接着轻轻一掌朝着凌云小腹拍出,便将凌云打出几丈开外。
凌云躺在地上半晌难以喘气,小腹如同千万条钻心虫吞噬一般,剧痛难忍,这一掌已将他内息打得散乱,再难以提起气来于眼前两人争斗,当下脑子里一片清晰,如果自己今天也死在这里,父母的大仇谁来报,当下艰难的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朝着那边悬崖踉跄而去,紫菱仙子顿觉不对,急速追上来。
似乎老天也对现下发生的一切感到愤怒不已,滦河河水霎时间犹如九天银河一般从上游倾泻下来,河水拍在这荒山悬崖的巨石上,好似千万战鼓轰鸣,搅得众人耳朵生疼,凌云冷眼看着急速赶来的两人,怒吼道:“倘若老天有眼,今天不收我的性命,它日我定要取你们狗命祭奠我父母的在天之灵。”说罢忽的转身跃进这滚滚河水之中不见了踪影。
紫菱仙子眼中霎时闪过一丝不忍,然后慢慢转过身来背对着这滔滔滦河之水在想着些什么,黑衣老者则是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还在发呆的紫菱仙子拂袖离去。
(写了许久,伸个懒腰,终于完成了第三章,虽然不知道拙文会有多少爱好武侠的书友去看,但还是字斟句酌,细细构思,对于看小说我并不陌生,但是对于写作,确实难以下手,文章中有很多不足之处,还望关注此书的武迷们多多指出,定当改正,北漂的思绪在这先谢过了)
………【第四章 峰回路转】………
连绵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空气中满是泥土的清香,已是深秋时节,枯败的落叶在风中摇摇曳曳的飘落下来。
凌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只觉自己嗓子火辣辣的犹如烈火灼烧一般,腹中还时不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体内的真气也不由控制的在奇经八脉之间乱窜,怎奈何受到如此重创,此刻没有半点气力,竟四仰八叉的躺在这稀泥浅滩中动弹不得分毫,但是手中却还紧紧捏着那块麒麟玉,天空中乌云密布,耳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想是自己跳入这滦河之中借着滦河水势被冲到下游某处浅滩上,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回想起先前发生的那一幕幕,顿时又是一股淤血涌上心头,神识又变的恍惚起来,隐约看见几个彪形大汉朝这边走了过来,而后便晕了过去,人事不知。
自那日凌云跳入水中之后,那黑衣老者隐约看出凌云之所以能逃出生天完全是因为紫菱仙子手下留情,凭借紫菱仙子一手冠绝天下的蛊毒功夫以及其出神入化的五毒神掌,就是自己遇见都得避其锋芒,更何况那个毛头小子,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也碍于紫菱仙子恐怖的实力,便强忍着没有发作,随后回到京城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刘瑾,刘瑾大惊,没想到请得江湖上两大高手出马竟然还没有抢来麒麟玉,随即立马打发手下东厂一干高手沿着河流向下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连日来的苦苦搜寻终于有了结果,众人走上前来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凌云,为首的一个汉子用脚踹了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凌云,见他还有一口气,顿时大喜道:“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等兄弟几日来不停的奔波于滦河沿岸,没想到今日刚出得这郭家屯没多远便被我们遇见这小子,赶紧抓了回去交给刘大人领赏。”
语毕,几人正待动手,忽听耳畔如炸雷一般嗡嗡作响,紧接着这天地间传来一声威严无比的声音:“手下留情,”这四个字充斥在河畔之上余音袅袅,久久不绝于耳,东厂几人摇摇晃晃的站也不稳,对于周遭一切事物皆是充耳不闻,为首的那汉子鼓足内力大喝道:“不好,是玄门謦音,大家运气护住耳门,”饶是如此,几人依旧是被这玄门謦音震的面红耳赤,头晕目眩。
也难怪,这玄门謦音和佛门狮子吼,天籁梵音,九幽魔音皆为世间四大音功,没有得天独厚的造化怎能学得来,就算学来没有深厚的内力也使不出来。
正在众人不知所措时,忽见河畔对面不知何时冒出来一个道士打扮的老者,平常那道行高深的道士皆是手执拂尘,仙风道骨,但是此人却手执一把黑色铁质长扇,腰间挂着一个偌大的酒葫芦,白眉长须,头发稍显散乱,此般装束虽说略显邋遢,但是远远看去,仍旧是不怒自威,俨如天神下凡,这便是凌云少时跟随学武拜得的师傅铁扇道人玄机子。
东厂一干人等遥遥看着铁扇道人心里叫苦不迭,刚才那玄门謦音定是这古怪道士所为,莫不是今日出门时招惹了哪位煞星,怎么突然就冒出来这样一个绝顶高手。
铁扇道人站了片刻道:“贫道来也,”忽的身子朝空中一拔几丈高,在空中连连翻身挪移竟是落在这碧波河水之上,紧接着踏波径直朝着东厂众人飞速而来,身形过后,水面荡起圈圈涟漪,只是半盏茶的功夫,铁扇道人便已跨过这千米宽广的河面落在众人眼前。
眼前的一切惊的众人嘴张开半天合不拢来,为首的那汉子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与震惊,上前抱拳道:“小人乃是刘瑾刘大人治下东厂掌班秦康,我们奉刘大人之命在此执行公务,不知阁下是谁?如若没有要事,还请速速离去,我等也好了结了公务速速回去复命”说罢死死盯着铁扇道人,如若觉得不对,凭着自己这边人多,也可以搏他一搏。
世间便是如此,弱肉强食,凭实力说话,若不是折服于铁扇道人的实力,这平时作威作福的东厂众人怎能如此好说话。
铁扇道人笑了笑道:“贫道道号玄机子,路经此地,岂知没了盘缠,腹中空空如也,恰巧看见诸位官爷,故过来讨两个酒水钱,”说罢还拿出腰间的葫芦晃了两晃。
秦康微微觉得玄机子这个名号好生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想想也是,铁扇道人在江湖上走动时他恐怕还没有出生呢,虽然明知铁扇道人嘴里胡诌,但是也不敢发作,转身对着后面一手下大喝道:“没听见道长所说吗,还不赶紧去给道长拿些酒水银子。”
铁扇道人看着眼前几人也觉得好笑,明明知道自己的来意,这几人却还如此虚与委蛇的和他应付着,接着缓缓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凌云,缓缓道:“不用拿了,贫道方才只是和你等说笑,你们快快离去吧,地上这人今天谁都不许带走。”
秦康微微一惊,看来恶斗无可避免,以他为首的几人立马亮出刀剑将铁扇道人围了起来,铁扇道人眉头微微一皱,本来不想大开杀戒的,方才现身之时用出天玄磬音便是个警告,没想到事已至此,不得不结果了这几个人的性命。
秦康轻轻一喝:“上,”围住铁扇道人的几人迅速提刀砍去,铁扇道人看也不看,大袖一拂,一股狂风劲气飞出,竟将为首两人的大刀轻松卸下,紧接着连续隔空劈出两掌,将为首冲来的两人打的口吐鲜血,朝后飞了出去,落在地上不再动弹,竟是已经断了气了,剩余几人被铁扇道人的手段吓破了胆,竟然无一人敢上前,秦康心里暗暗着急,忽的心里一狠,抬手抓起身边的两名手下,用尽全力朝前扔去,铁扇道人也微微一惊,岂料这秦康如此狠毒,这样轻贱自己手下的性命,竟拿自己的手下当做人肉沙包,但是当下也不再犹豫,抬手向上平举轻松卸去了那人肉沙包的劲力,只是这两人落地后早已经脉震断,气息全无,秦康毫不犹豫,继续虚耗内力将其余几人朝着铁扇道人投掷过来,铁扇道人站在原地一步未动,依法炮制,化去所有飞掷过来的人肉沙包,冷冷看着无计可施的秦康,破口骂道:“你这妖孽,心肠如此歹毒,今天非取了你的狗命。”
秦康也不回应,抬手朝铁扇道人的下盘又像刚才那般掷出手中大刀,随即从左侧迂回飞奔而来,手中此刻赫然多了一条银白色的刺头铁链在空中犹如卷蛇一般朝着铁扇道人面门而去,这一切尽收铁扇道人眼底,微微一笑:“雕虫小技。”随即微微抬脚将那飞旋而来的大刀踏在脚下,飞速打开手中那精钢铁扇,在空中舞了几个扇花,竟将秦康的刺头铁链搅得粉碎,而后收起铁扇,挥出两掌,立时化作漫天的掌影,将秦康包在里面无处可躲,一声惨叫过后,秦康倒在地上,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