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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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谋略-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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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一辈子待在西南,别再出来了!”

    一个凌厉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急躁的脚步声传来。

    周子亚、木容清、南宫惠与卫云闻声齐刷刷看去,只见周衍一脸怒气的踱步而来,停在周子亚身旁,一甩衣袖怒喝:“什么阿猫阿狗的,也往家里带!”

    周子亚眸色一动,捏着瓷杯的拳头攥紧,只听见一阵破裂的响声。

    卫云抬头看向周衍,只见他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手指不自觉的紧紧掐在手心,一股恨意油然而生,阿猫阿狗,周老丞相,你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木容清极有眼色,不待周子亚答话已蹭到周衍身旁劝解:“周伯伯!家里好不容这么热闹,你一清早的何必动怒!搞得容清以为自己不招您待见,才一来府上就惹您生气,以后就算想死了周伯伯,都得掂量着能不能到府上来了呢。”

    周衍低头转向木容清,神情果然缓和了几分,满眼宠溺的揉了揉木容清的脑袋:“你个小丫头,一张小嘴最会说话,让我怎么疼爱都不够!我看此番趁着你爹爹来长临,子亚也难得回来,咱们干脆就挑个吉日,把你和子亚的婚事办了如何?”
第26章 问情半含酸
    卫云闻言蓦然抬眼,却恰巧对上周子亚的目光,却见他正灼热地盯着自己,两相对视中间,只觉得一颗心“咚咚”乱跳,不禁慌乱的重新低下头去。

    木容清何等聪明,周衍说话的间隙早已把周子亚和卫云的神情看在眼底,心中略一思索计算,拉着周衍的衣袖撒娇推却道:“周伯伯!我与子亚哥哥的婚事是迟早的事,何必急于一时?容清年纪小,想再在爹身旁多待几年呢!周伯伯别催容清了!”

    周衍冷哼一声,有些自嘲道:“倒反我多事了。”

    木容清小脸一红,羞赧低下头去。

    周衍冷哼一声,一字一顿朗声说道:“周家的儿媳,无论现在或者将来,都只有容清一个,其他不三不四的女人,休想踏进周家的门!”

    周子亚冷清着脸,极其不悦道:“孩儿有些不舒服,先带着卫云姑娘告退了。”

    说罢,向周衍抱拳告辞,伸手挽住卫云的手,跨步就往门外而去。

    木容清一愣,忙劝阻叫道:“子亚哥哥!”

    周衍燥怒厉喝:“给我站住!”

    周子亚夺门而出的背影一顿,转身问周衍道:“父亲有何吩咐?”

    周衍毒镖似的眼神凌厉的刺穿周子亚的双眼,半晌,一字一顿的道:“周家也并非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没的谁都能来,你从哪里带来的野猫野狗,就送回哪里去!”

    话音落毕,房中一片寂静,万籁无声。

    木容清有些怔愣的看着周衍。

    南宫惠神情复杂的在周衍和周子亚中间移动着视线。

    卫云低着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手指掐在掌心捏得生疼。

    周子亚眸色翻滚的看着周衍,僵持了片刻,一把拉住卫云的胳膊就往外拖。

    临出门时听到周衍怒得摔杯的声音:“孽障!孽障!!”

    那日的晨省在周子亚拖着卫云摔门而出后结束,紧接着情娘给卫云房中派来了三四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丫鬟,并嘱咐卫云安心在周家住下去,日后不用晨昏定省了。

    再往后,周衍和周子亚因为卫云闹翻的传闻不到半日就在周家传开;家丁们议论纷纷一番无非都以红颜祸水作为总结陈词,来讲述早晨在“北阁”的一场闹剧。

    卫云自早晨在“北阁”那么一闹,心中倒反觉得轻松了不少,也不管周府上下丫鬟家丁们怪异的目光与指指点点,在出月杀人的目光中,坦然度过了整整一日。

    第二日晌午时分,日上三竿,带着几丝明媚的柔光,直直的照在周府竹林后最东侧卫云的厢房中,将房中卫云与木容清各自异样的表情照耀得格外清晰。

    卫云和木容清刚刚一同吃完了中饭,此刻正盘腿对坐在榻上弄针线活儿。

    出云和出月站在一旁侍奉,手中的托盘中摆着手绷、顶针、丝线等一应刺绣物件,自绷面料、穿针、引线开始,看木容清和卫云一样一样的准备妥帖。

    木容清向出云和出月摆了摆手,屏退左右,低头绣着手中一个鸳鸯戏水图的枕套,心中犹豫片刻,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卫云:“姐姐,你喜欢子亚哥哥么?”

    卫云心中“咯噔”一下,针脚一斜,扎在了手指上,鲜血汩汩而出。

    木容清“啊呀”一声,忙放下自己手中的绣活儿,扯了一段布料包扎住卫云的伤口,急得险些掉泪:“姐姐你怎么回事啊?都怪我不好……明明知道答案的事情……”

    木容清说着,眼睛一红道:“我看得出来,子亚哥哥对你很上心。那种上心……你没有看到那日他得知你被梁风劫去时,那种紧张的神情。他得知你在梁风那里,就奋不顾身的冲往梁府,那种急疯了的神情……真的,这么多年了,我从未见他如此不镇静。”

    卫云心中悸动,低头不语,无法面对木容清如此直白的坦言。

    十年来在凤凰台经历的种种苦难,该怪木容清么?自己在没有见到木容清以前,其实一直都憋着一口气,可偏偏木容清却如此和善,让自己心中不得不增添了几分不忍。

    或许……自己的确有些贪心,也有些小气和私心。

    卫云想着,微微叹息了一声,低头淡然答道:“容清妹妹多虑了。周将军他……带我回来,是因为他可怜我而已。我对周将军感恩戴德,也没有别的心思。”

    话音落毕,卫云的心微微痛了一下。那么,就算放弃他了么?

    木容清低头不语,半晌,不禁黯然摇了摇头:“子亚哥哥那不是可怜,自从十年前情依姐姐出事以后,子亚哥哥就未曾有一日真正开心。周伯伯和子亚哥哥一直都有心结,若非此番碰上姐姐……只怕子亚哥哥一辈子都会笼罩在情依姐姐死去的阴影中。”

    卫云猛地一惊:“你说……谁死掉了?”

    木容清愕然张了张嘴,不想说漏了苏家的事情,手心捏汗,结舌解释:“那个……那件事情……我也是听情娘说的……说……说子亚哥哥十年前去江南办事,带回来一个无家可归的姐姐。后来周伯伯出事,子亚哥哥为救周伯伯去了西北,就把那位姐姐留在了府上;后来那位姐姐在城外溺水死掉了,所以子亚哥哥一直责怪周伯伯。”

    木容清说罢,暗自舒了一口长气,随即叮嘱卫云:“那位姐姐的事情……在周家是个忌讳,姐姐知道就可以了,千万别在周伯伯和子亚哥哥面前说漏了嘴。”

    原来,自己在凤凰台的事情,他真的不知情。

    卫云身体向后一瘫,忽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事中曲折已明白得差不多,卫云却并没有因忽如其来的消息感到喜悦,相反,有一种身体被抽空了的感觉,十年来,自己从未觉得如此轻松,也从未觉得如此沉重。

    “姐姐?!”

    木容清见卫云愣神,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你没事吧?”

    卫云回了神,声音干涩道:“容清,我想……到竹林去,自己静一静。”

    木容清有些担忧的看着卫云,半晌,点了点头劝慰:“另外周伯伯的事,姐姐也别放在心上。他对你有敌意……有多半是心疼我的缘由,希望你不会怨他。”

    卫云心中一动,想说的话强压在了心中。

    告别了木容清,独自来到竹林散步,十年前与他相与的点点滴滴,一一闪现在眼前。

    记得那日初冬,风啸雪飘,自己与他并肩坐在竹林下。

    他抱着自己在怀中,哼着小曲,不知不觉睡着,雪花飘落在他的肩膀,不知多少。

    自己告诉他,待到第二年春,会伴他在林中,看蝴蝶飞舞,听虫鸣鸟叫。

    他吻了吻自己的额头,清冷的面庞上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时光匆匆,一晃,十年过去了。

    卫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不知不觉中到了南阁,时间已到黄昏。

    抬眼看到里面的灯光亮着,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记得那年冬日,周衍出事后,他常常挑灯查阅案件卷宗。自己那时年纪小,踮着脚才能勉强够到桌案,却争着抢着的替他研磨,拿着小笔歪歪斜斜的在卷宗上圈圈点点。

    “卫云姑娘!”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卫云微微一愣,转身看到身着青衫的周子亚,披着一身银色的月光,正立在眼前的兰花院落中,一双眸子漆黑闪亮,满带柔意地看着卫云问道:“找我有事?”
第27章 月影人双对
    卫云张了张嘴,不曾想他其实就一直站在自己身后,怔愣摇了摇头,垂眸看着地上一个冷清的影子逐渐向自己靠近,心砰砰乱跳,手指缠着裙裾茫然不知所措。

    周子亚眼角抹上一丝温柔,轻轻握住卫云颤抖的手指,犹豫的话终于柔声出口:“昨日早晨的事情,父亲话说的难听,我替他赔罪,你……别往心里去。”

    卫云闻言抬眼,看到周子亚眼中的温柔,眼泪却不自觉的涌了上来。

    周子亚低头看着卫云,见那一双如水的双眸垂泪,心中微微一颤,又想到那日在凤凰台救下她的情形,神情恍惚了一下,伸手抚了抚卫云额前的青丝,不禁感慨:“你有时,真像我熟悉的一个小丫头。十年前我们分别,若她现在……也该有你这么高。”

    卫云身体微微一颤,积攒多年的委屈在心底轰得一声炸开,努力控制住情绪,含泪颤声问道:“既然那么想念她,那当初……为什么要与她分开?”

    周子亚踉跄后退,让卫云说中了要害,悔恨的情绪不禁穿破心底,沉寂半晌,终于叹声低语:“西北苦寒,我都不知能否活着回来,总不能带上她,和我一起受罪吧。”

    原来……他不带自己去西北,因为他这样想的。

    卫云眼眶一热,情绪复杂的低下头去,与周子亚的相遇、相识、离别、重逢,一重重一幕幕的在脑海中闪现,倾诉而出的情愫涌在胸口,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卫云眼睛一涩,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颤抖着声音轻问:“你……可曾……想过找她?”

    周子亚闻言一僵,身体忽然一颤,半晌,冷清答道:“找不到了。”

    卫云心中轰的一下炸开,艰难的颤声问道:“为什么?”

    周子亚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她已经死了。”

    卫云心中一痛,疼惜与感动融化成一股暖流堵在胸口,难过的只想掉泪。

    周将军,你可否知道,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情依。

    周子亚缓缓抬头,那个拿着狗尾草戏弄池鱼的身影,便又出现在眼前,无尽的思念在心底蔓延开来,抑制住情绪,对卫云道:“你早些休息吧,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

    说罢,青影一闪,匆匆离开,只留下一地月光。

    卫云呆呆望着他的背影:看来,这么多年,自己错怪他了。

    那晚,卫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恍惚中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卫云屏息细听,声音却越加清晰,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悄然披上外衣,蹑手蹑脚的点上油灯,在房中悄然四顾,不想真的在房间角落看见一个黑衣客,正手脚麻利的翻看自己的妆奁,吓得惊叫一声。

    那黑衣客一惊,影子一掠,破窗而出。

    卫云怔愣中,只听“砰”得一声,那刚刚打开的窗户立刻合上,那黑衣客被拦了回来。

    待看时,房门已猛地打开,只见出月站在门口。

    卫云心中一惊,不曾想出月有如此身手。

    出月冷冷看向卫云,杀人般的目光在卫云身上停留,随即皱了皱眉。

    “嗖!”

    一记飞镖带着锋利的银芒向着出月的眼睛直刺而来。

    出月惊慌中一个闪躲,一个黑影早已破窗而出,那个黑衣客早已在夜色中无影无踪。

    卫云和出月一愣,略带惊诧的面面相觑。

    此时出云也急匆匆的跑到房中,焦急问道:“方才怎么回事?”

    出月低头把玩着那个黑衣客留下的一支梅花形飞镖,沉吟片刻,冷哼一声:“原来是城阳王府的陈冰,偷东西竟偷到我们府上来了。”

    出云一愣,问道:“那城阳王才嫁了女儿,不该正忙着省亲,跑到我们府上干什么?”

    出月冷目一动,抬头看了卫云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出云见一场风波结束,不禁舒了一口气,重新侍奉卫云上床,替卫云掖了掖被角,温言劝慰:“既然没事,云姑娘早些睡吧。出月就这样脾气,姑娘别怪罪她。”

    卫云点了点头:“幸亏今日有她守护,怎么会怪她呢?”

    出云替卫云掖好被角,见卫云并未记恨出月无礼,心中轻松了不少,福礼退了下去。

    翌日清晨,卫云才刚刚睡醒,就看到木容清慌张而来。

    卫云正准备向她福礼,木容清却早已一把拉住卫云道:“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太危险了!择日我挑几个顶事儿的家丁来守着,免得再有相似的事情!”

    卫云摇了摇头劝阻:“情娘前日才派了几个洒扫使役的下手到房中,妹妹不用再派人来的。昨晚只不过来了个小毛贼而已,没什么打紧,不用如此兴师动众的。”

    木容清闻言,不由得面色一紧,正色纠正道:“那可并非什么普通的小毛贼,那是城阳王念顾白府上的第一幕僚,大盛朝一顶一的高手,陈冰。”

    卫云心中一凛,问道:“城阳王念顾白的幕僚?”

    木容清点了点头回答:“不错!”

    卫云心中恍然,原来,昨晚的黑衣客,竟乃城阳王府第一幕僚。

    传闻城阳王府幕僚三千,其第一幕僚出身于大盛朝四门阀之一的陈家,即二皇子南宫裔的母家,整个一门以监察刑部出身居多,素来冷清古怪,最为神秘。

    听说陈冰自幼寄养在南宫裔的母妃陈淑妃宫中,后来被先帝仁孝皇后所生的长阳公主看中领养到自己府上,到公主出嫁城阳王府时继续跟了去,此后一直在城阳王府中。

    只不过……自己与城阳王素无交情,陈冰到自己房中来干什么?

    正想着,只见木容清拉住卫云的手道:“你不知那陈冰,与南宫裔自幼相识,且论亲疏也有些血缘;他们家与我们家素来不合,保不齐对姐姐怎样。”

    木容清说着,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那城阳王念顾白与其王妃长阳公主所生的念家千金念红娇,前些日子才嫁给了南宫裔为正王妃,两家刚刚结成姻亲,得知子亚哥哥对姐姐上心,想图谋什么也未可知,总归小心些为妙。”

    卫云心中一动,点了点头道:“多谢妹妹提点此事,我明白的。”

    木容清莞尔一笑,拉住卫云的手温言劝道:“我去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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