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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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谋略-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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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云心中一动,点了点头道:“多谢妹妹提点此事,我明白的。”

    木容清莞尔一笑,拉住卫云的手温言劝道:“我去周伯伯那里出晨省了,姐姐日后也该跟着我一同晨昏定省才好;既然得在周府长期住下去,姐姐也不能总和周伯伯斗气,毕竟他在府上也算长辈,姐姐想在周家待得顺心,也不能绕开他对不对?”

    卫云轻“哦”了一声,跟木容清客气道谢了一句。

    木容清莞尔一笑,便又拉着卫云寒暄了几句,告辞去了北阁。

    至此,卫云在周府已经待了整整三日。第一日在竹林中无意偷听木容清与出月的对话险些被识破,第二日晨省惹得周衍与周子亚闹了一场弄得整个府上人尽皆知,第三日深夜无端招惹城阳王府第一幕僚到自己房中来偷东西,没有一日不出点事情。

    卫云似乎已经习惯了在周府每日都会发生些什么。

    然而这一日,周府却异常的平静。

    待到第二日,木容清早晨派出月捎话说自己身体有恙,不能去周衍那里出晨省,让卫云自己去,卫云不愿自取其辱,并未动身;约到晌午时分,有家丁来报周衍想见卫云。

    卫云听到消息,压抑着的情绪又开始重新涌动,脑海中开始出现周衍那双毒镖似凌光闪现的眼睛,心中微微默念,周老丞相,你终于是想到要主动见我了。
第28章 妙计增嫌隙
    北阁正厅堂内,周衍一身红衣如血,正背对着卫云,望着陆寅的那副麋鹿图出神。

    卫云向他躬身福道:“卫云见过周老丞相。”

    周衍闻言,缓缓转身,打量了卫云片刻,意味深长的感慨:“果然不该小瞧了你。子亚回京不到几日就把你带回家,现在容清也来替你说话。”

    卫云心中一动,福礼答道:“容清小姐雅量,卫云自愧不如。”

    周衍冷哼一声,向卫云摆了摆手道:“坐吧。”

    卫云向周衍福了礼,双双落座。

    周衍身体向后靠了靠,缓声说道:“你既然到了周家,且容清和子亚都想留你,我便也不会亏待你。但,你想留在周家,有件事情我必须先弄清才行。”

    卫云心中一凛:“什么事情?”

    周衍一双浊眸望着卫云,半晌,伸手到怀中掏出一个纯白色羊脂玉佩——半月形,色泽温润,周围镶着几颗东海夜明珠,正是南宫裔的那个玉佩。

    卫云心中一惊,伸手到胸前,南宫裔的那月牙形羊脂玉佩,果然已不在怀中,手心顿时捏了一把冷汗,那玉佩……也不知何时在哪里给弄丢,让周衍抓住把柄的。

    卫云深吸了一口气,在惊慌片刻后立刻镇静了下来,那玉佩……不止自己有,周家也有一半,或许周衍在拿周家的那一半玉佩吓唬自己也说不准的。

    卫云如此想着,心中便镇静了许多,直直地看着周衍,等待他可能有的任何反应。

    周衍打量了卫云片刻,拍了拍手道:“出云、出月,你们出来!”

    卫云一惊,只见出云和出月神情各异的从外面挪到房中,心中便又一紧,自己有南宫裔玉佩的事情出云是着实知情的,难道……她是周衍布的局?

    卫云心中骤然一凉,已听到周衍的声音:“出月,你来说说玉佩的事情。”

    出月“喏”了一声,抱拳答道:“那晚我与小姐在竹林讲话,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躲着偷听,就追了上去,结果就捡到了这个玉佩!”

    卫云心中一凛,原来,那晚自己竟然将玉佩掉在了竹林。

    周衍点了点头,眼底浮现了一丝冷意,转向卫云,缓声问:“那么,是你的玉佩么?”

    卫云心中“咯噔”一下,沉声答道:“不是我的。”

    周衍挑了挑眉:“哦?出月?”

    出月抬头扫了卫云一眼,冷哼一声道:“那日你刚到府中,出云与你躲着我在房中小声嘀咕,幸亏我多了个心眼,在门外窥探了一会儿,就见到你拿出了玉佩,然后出云竟然指点你竹林西侧的小池塘有活水,可以用来向外面传信,以为我真的不知情?”

    出月说着扬高了声音:“那晚我跟小姐在竹林就碰到有人偷听,又捡到这个玉佩,几件事情接的如此巧合,你仍想辩解你不是南宫裔派来的卧底?!”

    出云听出月一番话,终于忍不住焦急辩解:“云姑娘与淮南王并不相识,你也不能单凭一个玉佩就断然云姑娘是南宫裔派来的卧底,再说你们那晚若在竹林中说些机密的事情,谁碰上能不避讳几分?何况卫云姑娘是少爷带回来的,你让她怎么不避讳。”

    出月冷哼一声,怪声揶揄道:“你别以为你心里的小九九我不知道。那日若非我多了个心眼,在门外听了一听,真也想不到那卧底的玉佩一暴露出来,你竟然会有意指点她池塘的活水可以用来向外面传信,真亏了我家小姐真心待你!”

    卫云心中一凛,听见出云颤声泣道:“好端端讲那些赌气的话!出云在周家侍奉老爷都已经有九年了,你若不相信我,也一并让老爷把我赶出府算了!”

    出月冷哼一声,不屑嗔道:“以为真不会把你赶出去?你一个姑娘都没挣上,以为就凭着自己侍奉了周将军几日,在周府的地位就真不一样了?我家小姐不过给你面子称你一声姐姐,你倒自得,以为情娘谁都学得来的?”

    卫云闻言一愣,却听到周衍凌厉的声音:“卫云,玉佩到底是不是你的?”

    卫云心中一紧,抬眼对上周衍毒镖似的目光,沉声道:“不。”

    周衍冷哼一声:“那玉佩若不是你的,陈冰为什么会深更半夜来周府与你私会?你若非南宫裔派来周家的卧底,一个月前为什么会在凤凰台与南宫裔秘密见面?!”

    卫云微微一征,不曾想所有那些意外和巧合都变成了周衍指控自己的证据,随即无可奈何的扯了扯嘴角:“周老丞相,你说得振振有词,可你凭什么指控那玉佩就是我的?”

    周衍扯了扯嘴角,拍了拍手道:“子亚,你出来吧!”

    卫云心中一惊,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熟悉的青影信步而来。

    卫云怔愣,错愕叫道:“周将军……”

    周子亚神情复杂的看着卫云,与她相识相知的情景一一在脑海中闪现,在燕北王府门口初见时那个熟悉的眼神,在凤凰台如此自然的拿出竹叶青替自己斟酒,为帮自己见到梁风宁可拿贞洁来冒险,以及月影兰香中敞开心扉与她提及情依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难道,都是个计划么?

    周子亚看着卫云,那双如水的清眸依旧含泪看着自己,心中蓦然一痛,半晌,控制着颤抖的声音问道:“你……真的不是南宫裔派来的卧底?”

    卫云心中一痛,泪眼朦胧的颤声反问:“你也不相信我?!”

    周子亚眸中翻滚着痛苦的表情,声音干涩说不出话来,半晌,终于抑制住情绪,一字一顿的颤声问道:“那么,南宫裔的玉佩为什么会在你身上?为什么……陈冰会深更半夜的出现在你房间,为什么……容清和出月被偷听对话那晚会在竹林捡到这个?!”

    周子亚厉声问着,将一段水绿色的绸布扔在卫云面前。

    卫云看着那绸布,不禁愕然哑言,那半截水绿色的绸衫,恰巧与自己最常穿的裙裾的布料完全吻合!整件事情自一个月前南宫裔出现,到前一晚陈冰的出现,每件事情单个拆开看都是意外,合起来却分明指向自己是派来周家的卧底!自己根本有口难辩!

    卫云焦急拉住周子亚的胳膊:“你听我解释……”

    周子亚看到卫云焦急的眼神,不禁踉跄后退几步,一种被骗的感觉深深袭上心来,痛彻心扉,那玉佩……真的是她的么?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计算好的?

    周子亚身体摇晃,一字一顿颤声问:“为什么……帮助南宫裔算计我?”

    卫云心中一痛,急得流泪:“我没有!!”

    周子亚眸中热浪翻滚,半晌,终于狠下心来,闭上眼睛冷声对卫云道:“你没有资格再待在周家,我不想再见到你。”

    卫云身体一虚,怔愣的瘫坐在地上,泪水肆意的在脸上渲染开来。

    周子亚痛苦的仰面长叹一声,匆匆逃离了房间。

    卫云身体一晃,抬眼厉声问周衍:“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周衍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盯着卫云:“我早就说,子亚,绝非你可以肖想的。”

    卫云握紧拳头,死死的瞪着周衍,新仇旧恨平添,堵得胸口难受,心中暗暗发誓,周老丞相,十年前你骗我到凤凰台的事情再到今日的陷害,我会全部查个水落石出。
第29章 落魄归风尘
    四月暮春的下午,周府难得被阴霾笼罩,午后的空中乌云密布,挡住探到竹林中的最后一丝光亮,空气中浸着沉闷的氤氲气息,正如卫云的心情一样黯然。

    出云站在卫云身旁,宽慰的话在心中酝酿半晌,才终于试探开口:“姑娘你已经有一个时辰不说话了,少爷他……一时生气糊涂,才要让你回……那个地方去。”

    出云脸颊微微一红道:“几日后少爷想通了仍会来接你,你可千万别记恨少爷。”

    卫云微微叹息了一声,仰头望着空中阴云,喃喃自语:“但愿如此。”

    出云神情复杂的看了卫云片刻,有一件事憋在心中几日,终于忍不住道:“出云有件事情……虽说难免让姑娘以为有离间之嫌,可也不得不提醒姑娘。”

    卫云心中一动,淡然答道:“姐姐但说无妨。”

    出云低头犹豫片刻,斟酌措辞道:“出月告诉老爷,姑娘是淮南王派来的卧底,此事既非凭出月的才智能想得出,多半也并非她一个丫鬟能做得了主……”

    出云看了卫云一眼,那件事终于说出口:“姑娘,人心隔肚皮,出云劝姑娘日后留些心眼。姑娘心中虽然待见容清小姐,但容清小姐一早就不信任姑娘了。”

    卫云平静听出云一席话,心中五味陈杂:三日来,出云对自己也算掏心掏肺了,自然不会无端离间;但此番出月和周衍陷害自己的事情,却着实不像木容清的作风。

    一则,陷害的事情一旦暴露,木容清以后都无法在周将军面前抬头,依她的个性,不会冒那个风险;二则,像木容清那样的性格,是宁愿看着其他姑娘在她眼皮底下和周将军眉来眼去,也不愿意周将军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与哪个姑娘恩爱缠绵的。

    卫云心中想着,却没有直说,仍拉住出云,柔声谢道:“卫云在府中三日,多谢姐姐来明里暗里相助照拂。若日后妹妹富贵了,必不会忘了姐姐。”

    出云抹泪道:“那么,就此与姑娘告别了。”

    卫云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翩然而来,情娘柔声相劝:“你先回凤凰台去住一段时间,待少爷气消一些,我再去凤凰台接你回来。”

    卫云垂眸点了点头道:“多谢情管家。”

    情娘看着卫云,目光有些疼惜,拍了拍卫云的肩膀以示安慰。

    卫云抬眼对上她的目光,心中不禁一柔:有许多事情,情娘恐怕也一直在自己和周衍中间左右为难,于是微微叹息了一声,与情娘寒暄嘱咐了几句,福礼告辞。

    出了周府,陈武站在周家的马车旁,见到卫云忙作揖劝道:“委屈云姑娘暂时回凤凰台住一段时间,等周将军气消了,陈武再让将军亲自去凤凰台接姑娘回来。”

    卫云低头垂眸,向陈武福礼道谢,上了马车。

    陈武清朗的声音在车厢外传来:“云姑娘,我们上路了?”

    卫云轻“嗯”一声,答道:“上路吧。”

    陈武得令,挥着长鞭吆喝了一声;只听到一声嘶鸣,伴着马蹄声颠簸启程。

    卫云悄然打开车帘,见周府深沉低调的宅门渐渐离去,终于忍不住的黯然心想:此番出府回到凤凰台,要想再回到周府去,只怕,就不再那么容易了罢。

    自他回京到自己去了周家,只有短短两日,一切如梦一场;最终,一场梦结束,也只用了三日的时间,自己终究要回到凤凰台去,面对老鸨的责骂,主顾的纠缠,旁人的指指点点与流言蜚语——毕竟,自己在周家待了整整三日,才回的凤凰台。

    果然,才到了凤凰台,主堂中就围满了指指点点的主顾:“哟!云姑娘回来了?!”“听说被周子亚赎身了,没什么意思就退回来了”“不会吧……?”

    卫云跟在陈武身后,目不斜视的从主堂众人的指指点点中径直穿过,向着脸色青黑盯着自己看的老鸨走去,心中暗自思索该如何回答老鸨自己三日来的行踪。

    然而,陈武却一步抢在了卫云面前:“几日前云姑娘被强匪所持,恰被周将军所救;念着姑娘惊吓有余,在府上修养了几日,现在特意给妈妈送回来。”

    老鸨闻言,脸色更加阴沉,斜倚着身后的一根立柱懒声揶揄:“陈副官倒真稀奇。周将军既然‘救’了云儿,却不把她留在府上,又‘送’回到凤凰台来了?”

    陈武面色一沉:“妈妈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老鸨眉毛一挑道:“陈副官可知道,红牌姑娘最值钱的是什么?”

    老鸨说着瞪了卫云一眼,抱着手臂懒声自答:“其实烟柳巷的规矩,与普通人家嫁娶姑娘没有什么分别。红牌姑娘若非待价而沽,也便不可能变成红牌姑娘。”

    老鸨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卫云一眼,便继续道:“陈副官可知道,咱家养一个姑娘得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琴棋书诗词歌赋,我可把云儿当成亲生闺女在养。好不容易培养的有些出息了,正等着清清白白的卖身,谁知出了这种事情?咱家虽然没什么见识,却也不做那赔钱的买卖。凤凰台小本经营,可容不下你们如此来来回回的折腾。”

    陈武脸色阴郁,却忍住不发作道:“卫云姑娘车马劳顿,妈妈不如先让她回房休息;至于妈妈想要的东西,陈武与妈妈到雅间单独说话,不会亏待了妈妈。”

    老鸨眼中亮光一闪,摇曳着腰肢懒声道:“也罢。”

    陈武点了点头,随着老鸨去了一个雅间。

    卫云低着头,又在主堂中众人的指指点点中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日,老鸨找来了一个有经验的嬷嬷替卫云验身。

    阳光穿透了浅粉色的纱帐,在床榻中投下一片暧昧的光晕,将验身的嬷嬷与半裸着身体的卫云紧紧包裹在帐中,隐隐约约和帐幔外焦急等待的老鸨隔开。

    卫云低头看着守宫砂落在胳膊上逐渐蔓开,半晌后黯然褪去了颜色,只留下一片白皙的玉臂,心中怔愣了片刻,守宫砂,你都在跟我作对么?

    验身的嬷嬷出了帐幔,冲老鸨摇了摇头:“卫云姑娘已经不是雏儿了。”

    老鸨闻言一惊,彻底暴怒,随即找了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儿要让卫云侍奉房事。

    卫云拼死不肯,老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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