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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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谋略-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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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云摇了摇头,头也不抬的淡淡丢了一句:“祯贵妃你不了解么?梁姐姐的事情她不都曾插手,何况珠儿的事情。再者考虑到燕北王,我也不想她牵扯到自己的事情中。”

    玉儿微微一怔:“此事和燕北王有什么关系?”

    卫云心中咯噔一下,不再答话,继续低头剥茧冻僵的冬虫。

    此时忽听得“吱呀”一声,南宫瑾在房门中探了探头:“姑姑你干什么呢?”

    卫云看到南宫瑾,忽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招了招手让他进來。

    南宫瑾來到卫云身旁,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卫云。

    卫云对上南宫瑾的目光,心中忽然一动,拉住他温言嘱咐:“几日后你皇兄生日,姑姑教你的规矩,你可都牢记心间!今年你头一回到宴席上去,千万别乱说话!”

    南宫瑾闻言,不满撇了撇嘴:“姑姑,你也太小心了些!”

    卫云看到南宫瑾眼中的不屑,不禁微微叹息一声,无奈揉了揉他的脑袋。

    阿瑾,你真正不知道姑姑的心思……半年时间的朝夕相伴,姑姑已经几乎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弟弟看待;你毕竟身份特殊,若表现稍不得当,或许就会成南宫裔的眼中钉肉中刺,姑姑实在不愿意你有什么差池,所以才要让你事事谨慎时时留心的啊。

    南宫瑾抬头看着卫云,有些不解她眼中无端而來的伤感,但自知那伤感因方才自己不屑的态度而生,立刻向卫云赔罪了一番,才退出门去,暂且无话。

    六日后,南宫裔的生辰当日。

    几位至亲的藩王已经纷纷赶來长临,在甘泉宫为南宫裔祝寿。

    念红娇今日穿了一件极其艳丽的血红底色金丝牡丹绣花锦袍,配着四个多月的小肚,显得格外雍容华贵;在她身旁,乳母怀里抱着一岁左右的长公主,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新奇的四下看着;诸藩席位上,城阳王念顾白坐在第一个位置上,也显得格外富态。

    念顾白身旁,王妃长阳公主依席而坐,此后才坐着诸位藩王和其亲眷。

    前朝后宫,念家的地位,不言自明。

    在念顾白身旁,紧靠着坐着其王妃长阳公主;长阳公主往下,坐着俞泊玉、南宫惠、柳成桓与南宫明昭;明昭公主再往下,坐着其他几位藩王和其亲眷。

    最末尾的位置,坐着头一回参加宴席的南宫瑾。

    此刻他正百无聊赖的荡着双脚,伸着脑袋四下乱看,看到卫云正瞪眼看着他,忙吓得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正襟危坐起來,眼睛却仍旧止不住的乱转。

    卫云绷着的脸忽然一僵,心中忍不住的偷乐:阿瑾……真拿他洠О旆ā

    若别的王孙子弟身在如此盛宴,只怕早就吓得气都不会乱出一下,可阿瑾那小孩也有些太淘气,一点儿也沉不住气,装也不装得沉稳些,哪里像皇家血脉?

    南宫瑾转着眼珠正襟危坐,看到卫云忍俊不禁的表情,忍不住撇嘴哼了一声:姑姑也真能装,明明暗自偷乐,却一副不高兴的表情!难怪皇兄总说姑姑的心思难猜!

    卫云看到南宫瑾撇嘴,不禁笑出声來,惹得几束目光纷纷投來。

    南宫裔听到卫云的声音,目光也跟着投在卫云身上,不禁微微叹息一声。

    一年多來,那丫头依旧洠в胁岱猓跃勺阱晌坏淖钅

    在藩王席对面,妃嫔席首位坐着的皇贵妃慕云桢已经晋升了两级,往下坐着晋了位的蓝景碧与韩朝云也由婕妤晋升到了昭华;再往下其他的后宫女眷也都跟着多少有些晋位;只有卫云依旧待诏,宁愿坐在妃嫔位最末尾,也不肯侍寝,不肯册封。

    自己……有那么差么?以至于她一直不肯接受自己?

    南宫裔心中想着,有些黯然的低下头去,挫折感油然而生。

    半晌,又叹息了一声,引酒三杯,宴席开始,诸藩开始一一奉酒。

    卫云百无聊赖的看着席间热闹场景,自己在宫中一年多时间,参加的宴席也不算少,宫中宴席说到底无非前朝后宫比拼力量的场所,自己无势,最多是个看客。

    卫云心中想着,又觉得陪看念红娇、柳成桓一行在此耀武扬威着实无聊,随即向身旁侍奉的兰香招了招手,嘱咐她照看南宫瑾,趁着藩王奉酒的乱劲,悄然离席。

    俞泊玉素來滴酒不沾,在座位上一直注视着卫云,看到她离席,也紧跟着离开。

    慕云桢看到俞泊玉离席,心思一动,犹豫片刻,也悄然跟了上去。

    柳成桓刚刚奉酒回座,看到卫、俞、慕先后离席,不禁打趣调侃:“皇兄的那个小妮果然有魅力!只怕她一有个风吹草动,整个大盛朝都得跟着动!”

    南宫明昭冷哼一声,白了柳成桓一眼:“怎么?你也按捺不住了?”

    柳成桓嘻嘻一笑,揽住南宫明昭,低声赔罪哄劝:“公主大人,小王错了!世间再洠в斜裙鞔笕烁绪攘Φ呐肆耍」鞔笕吮鹕⊥跏栈胤讲诺幕埃 

    “贫嘴!”南宫明昭瞪了柳成桓一眼,脸颊一片绯红。

    柳成桓嘿嘿一笑,身体向前一伸,将脸凑到南宫明昭身旁的南宫惠眼前:“惠王爷,你怎么一直不说话?方才给皇兄奉酒你也不去,难道有什么心事?”
第09章 垂泪戏池鱼
    南宫惠淡淡看了柳成桓一眼,又低下头去。

    南宫惠自去年冬日染了风寒,病得一塌糊涂,前段时间一直在蜀南休养,到了今日也仍为痊愈,原本就黯然的眼神,越加少了几分神采。

    脸颊凹陷,身体比往日瘦削了不少,身上那件墨蓝色蜀锦长袍也显得宽松了几分。

    南宫明昭看着南宫惠,不禁多了几分担忧:“惠哥哥,你脸色很差?”

    南宫惠抬眼看了看南宫明昭,又忍不住咳了两声,摆了摆手道:“不碍事。在蜀南待的时间一长,清静惯了,如今到长临,有些不怎么适应而已。”

    南宫明昭眉头一紧,有些忧愁道:“你也该找个人照顾你了!自容婉嫂嫂去世后,你心情就一直很差,到现在也不续弦,妃也不纳,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咳咳咳!”

    南宫惠又咳了几声,面无表情的脸色在南宫明昭提到木容婉时,微微动容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道:“自己清净惯了,也不想再拖累别个。”

    南宫明昭略一皱眉,犹豫开口:“惠哥哥,容婉嫂嫂的死……”

    “那件事情不提也罢!”

    南宫惠摆了摆手打断南宫明昭。

    南宫明昭心中一酸,只见南宫惠低头思索片刻,压在心中多年的话终于说了出來:“明昭,一直以來我都当你是亲妹妹;我和皇上的恩怨,不会怪罪于你。”

    南宫明昭眼眶一湿,眼泪险些掉了下來。

    柳成桓眼珠一转,一把勾上南宫惠的肩膀,一脸奸邪地打趣:“何苦那么沉重?说些有意思的事情如何?再有几日宫中就要添新了,若有皇兄看不上的小妮子,本王可想挑几个带回广陵王府去,到时王兄陪本王來挑挑看,有好的也好带给王兄几个!”

    南宫惠冷哼一声:“你先问问明昭同不同意。”

    柳成桓转向南宫明昭,只见南宫明昭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

    柳成桓嘿嘿一笑,拉住南宫明昭又赔罪了一阵,嘻嘻哈哈的和南宫惠碰了一杯酒。

    正北的席位上,南宫裔看着柳成桓、南宫明昭和南宫惠说话,紧了紧双眸,成桓和周家素來不和,何时开始和南宫惠如此亲密了?对自己來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南宫裔心中想着,兀自端着酒杯喝了一杯酒。

    身旁念红娇不知在想什么;惜倾方才说去找卫云,到现在也洠Щ貋恚荒皆旗鹾陀岵从癫恢谀被裁矗涣苫负椭芗铱冀哟ィ怀】此葡楹偷难缦蹂筛骰承乃肌

    高处不胜寒,看來西梁王风波的平息,才刚刚是个开始。

    甘泉宫外,卫云正漫步在东侧的一个小花园。

    那个花园乃南宫裔去年所修,园中种了些丁香,平日由南宫裔亲自打理;郭子怀怕南宫裔每日浇灌辛苦,让园丁们在花园中间引了一条小渠以利浇灌。

    南宫裔最初为此生气不已,因觉得那水渠修得甚为难看,又让园丁在水渠中栽种了一批荷花以修作荷塘;后來念红娇得知此事,又派人在荷塘中新置了一批锦鲤昭、珊瑚鱼和孔雀鱼,借着去年冬日工匠们翻修御花园的机会,在小渠上新修了一条小的廊桥。

    至此,南宫裔的情绪才渐渐平息。

    现在甘泉宫的小花园已修筑得格外漂亮,而荷池廊桥旁的丁香,南宫裔仍得每日亲自打水浇灌,另外新添了喂鱼、修剪荷花的几项工作。

    卫云自抚养了南宫瑾以后,虽然一直不曾來甘泉宫,却时常听南宫裔讲他打理花园的乐趣,方才离席时忽然心血來潮,就偷跑到小花园來一探究竟。

    晚风轻拂,传來泥土的阵阵幽香。

    卫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想,南宫裔倒的确将小花园照看的不错。

    廊桥旁的丁香才冒了新芽,有些含羞伸展出几枝花骨朵;南宫明昭说自己院中被削倒的那株丁香是他和淑妃娘娘亲手所种;他……果然很钟情于丁香。

    卫云想着,忽的心思一动,踮脚偷蹿到丁香园中,折了一枝才冒芽的新枝,私自藏在怀中,暗想待回到“云水阁”栽培一番,也不会比“云水阁”原來的那株差。

    “噗咚!”忽然听到身旁重物打落在池塘中的声音。

    卫云吓了一跳,惊得循声看去,却见到惜倾正抱着腿坐在莲花池上的廊桥上赏鱼,时不时百无聊赖的将一两颗小石子投在荷花池当中,吓得小鱼儿乱窜。

    卫云见到惜倾,不禁松了一口气,嘴角一抿,心中偷乐:也就她会如此淘气!平日里就总伶牙俐齿的拿自己取乐,不知情的人倒以为她沉稳谨慎。

    卫云看着惜倾的背影,忽然眼珠一转,计上心來,蹑手蹑脚的來到惜倾身后,正准备猛的出声吓她一跳,却见惜倾忽然回了头,不禁呆立在那里。

    惜倾的眼角挂着几滴泪珠,脸上仍有未干的泪痕。

    自相识到现在,卫云从未见到惜倾流泪,想來惜倾也绝非柔弱的性格,平日里虽然嬉闹却得体稳重,不禁有些慌神,柔声问惜倾:“出了什么事情?”

    惜倾看到卫云,忙抹了抹泪:“洠裁础氲揭恍┦虑槎选!

    卫云神情一忧,见她并不想答,也不再多问,坐在她身旁问:“喝酒么?”

    惜倾摇了摇头,忽然话锋一转问卫云:“珠儿找到了么?”

    卫云心中一动,摇了摇头:“洠в小!

    惜倾微微叹息了一声,歪着脑袋问卫云:“你來干什么的?”

    卫云眼珠一转,神秘回答:“來偷东西!”

    惜倾眉毛一挑,有些不屑的看着卫云:“你來偷什么东西?”

    卫云狡黠的眨着眼睛,忽的自怀中掏出那一株丁香,在惜倾眼前一晃:“看!”

    惜倾看到那丁香忽然一惊,瞪圆了眼睛看着卫云:“你也真有胆量!皇上最稀罕他这些丁香了,你竟然不经他允许就偷偷的折断一株,也不怕他罚你!”

    卫云嘟了嘟嘴,扬着脸反驳:“他当初毁了我‘云水阁’的一株丁香,不该陪我?”

    惜倾抿嘴一乐,不由得无奈点了点卫云的额头:“你啊!”

    卫云眉毛一挑,手臂忽的一扬,在惜倾伸手点额的瞬间抓住她假装质问:“该你了!不在皇上身旁侍奉,你來干什么的?该不会又是皇上派你來监视我的吧?”

    惜倾看着卫云,忽然神情一黯,默不作声的转过身去。

    半晌,卫云又听到惜倾低低的抽泣声,终于忍不住问出声來:“你有心事?”

    惜倾擦了擦眼泪,转向卫云:“那你來猜猜,会是什么事情?”

    卫云看着惜倾,一字一顿:“为情所困。”
第10章 黯然叹情困
    惜倾一怔,随即扯了扯嘴角:“好一个为情所困。”

    卫云长叹一声,有些无奈的仰着头感慨:“世间最一个‘情’字难奈它何。梁姐姐那样桀骜不驯,也战胜不了一个‘情’字;慕云祯那样遗世独立,也忘不了一个‘情’字;而你如此心思玲珑,若说真有什么应付不來的,只怕也只有那一个‘情’字了。”

    惜倾低着头,半晌,淡淡问卫云:“那么你呢?你可曾有解?”

    卫云心中蓦然一痛,黯然摇了摇头:“此情,无解。”

    惜倾微微叹息一声:“周子亚的事情……你心里好些了么?”

    卫云心中一动,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其实,我并不介意他娶木容清。”

    惜倾挑了挑眉:“那么你介意什么?无论皇上再怎么安排你,也不可能让他娶你的。”

    卫云心中咯噔一下,被戳中痛点,身体不禁微微一颤。

    惜倾盯着手指看了片刻,低声赔罪:“我不该说那句话的。”

    卫云摇了摇头,抬头缓缓开口:“其实以前,我也曾想着他有朝一日能娶我为妻;但后來再想,就算不娶我也无所谓,只要在他身旁……为妾,为婢,我都不在乎。”

    卫云说着,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在他面前,我几乎到了卑微的地步。所有人都明白我对他的心意,我对他可以自投怀抱,也不计名分,甚至可以为他答应任何事情,可所有的那些事情于他而言,却被看作理所应当。他始终有更重要的事情。”

    惜倾心中五味陈杂,半晌,淡淡开口:“你可知……当初他娶妻时,我竟然一滴眼泪都洠в械簦簿驳脑诖扒白苏桓鐾砩希胱潘捶炕ㄖ虻某【埃胨钠蕖檬鞘兰渥钚腋5钠蘖税眨凰恢睕'有给我任何承诺,可我却一直心甘情愿的等待。”

    惜倾说着,微微顿了一下:“如此,才叫真正的卑微。”

    卫云听着惜倾的话,缓缓抬眼,伸手轻轻握住惜倾的手,相顾无言。

    那一刻,卫云和惜倾似乎都看到了彼此心底最脆弱的一面。

    那种感觉很奇妙,不用详究对方的故事,但却似乎什么都能明白;不用刻意的劝慰,但却似乎已经懂了对方的语言。所谓相知相惜,或许,也只有如此而已。

    有一个瞬间,一阵微风,扬着惜倾的三千青丝,卫云似在其中看到一丝隐隐的白色,顿时有些心疼:惜倾今年已有二十一年华,却不知在宫中得再待多少年。

    卫云心中想着,开口想问惜倾有洠в薪珌沓龉拇蛩悖醇懊媸饔耙簧痢

    惜倾眸色一紧,声音有些颤抖:“我有些事情……你先回甘泉宫,我一会儿就回去。”

    卫云见她神色有些神秘,也不再多问,兀自返回甘泉宫。

    此时,席间诸藩正在将各自的寿礼呈给南宫裔。

    南宫瑾依礼向南宫裔上贡了一幅自己仿写的《兰亭集序》,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规规矩矩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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