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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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谋略-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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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云每每高声回答“我在”,心中亦十分感谢马车夫如此尽职尽责。

    渐渐的,白日的光芒渐渐消沉下去,眼看着又到了黄昏时分,卫云隔着马车窗帘看到前面目所能及的范围内似有炊烟,心中不禁一喜,却忽然间听到一声笛音长鸣,只见数百只蝙蝠忽然从天而降,向着卫云的马车方向横冲直撞而來。

    卫云心中一惊,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叫声。

    只见马车夫被百只蝙蝠团团围住,刹那间被咬得血肉不清,痛苦中长鞭一扬从马车上翻身掉下,顷刻间在沼泽泥潭中沦陷了下去,马车也跟着被横冲直撞的蝙蝠打翻。

    一阵翻江倒海中,卫云的身体带着四肢从马车中飞甩而出,一个凌空抛物向一片沼泽重重栽去,眼见着就要被泥潭拉扯下去,忽然眼前青影一闪,又被凌空拉了回來。

    踉踉跄跄的扑倒在一个怀抱中,卫云抬眼,正看到周子亚满眼急切的盯着自己看。

    此刻蝙蝠看到又有两个活生生的人站在眼前,立刻蜂拥扑了上去。

    周子亚侧臂一挡将卫云护在身后,轻蝉剑出鞘舞得密不透风,身周三尺内数百蝙蝠尸体前仆后继的被刺落在地,血溅三尺向周子亚脸上横泼而來;周子亚舞着剑花且退且挡,身形如燕的躲着被蝙蝠血溅到,一只手又紧紧拉着卫云以免她被受伤。

    眼看着数百蝙蝠就要被杀光,忽然又听得一声笛音长鸣,数千只蝙蝠又扑了上來。

    周子亚一惊,忙将身上外衣脱下裹紧卫云,长剑一挥又厮杀开來。

    卫云慌乱中紧紧躲在周子亚身后,千百次蝙蝠黑影擦面而來却被剑影寒光惊险掠开,本來惊吓万分的心情竟渐渐平息下來,然看到又一波蝙蝠袭面而來,不禁又万分紧张。

    正担忧着如何度过此劫,忽然间听到一声嘶吼,只见周子亚臂膀被扯开一个伤口,随即殷红鲜血汩汩而出,手臂一松轻蝉剑“当啷”掉地,身体重重向后栽倒。

    数千只蝙蝠闻到血腥立刻如癫狂般蜂拥而上,贪婪噬饮着汩汩而出的鲜血。

    卫云心中一惊,立刻向周子亚扑身而去:“子亚!”
第10章 谁死谁活
    卫云醒來时发现自己在一间茅草屋内。

    和周子亚一同被绑着手脚,而周子亚仍在自己身旁昏睡。

    原本冷峻的面容此刻愈加的惨白,左臂上被蝙蝠嗜血的伤口已经结痂。

    卫云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得一酸,眼泪已经掉了下來,想伸手去擦周子亚面颊上的伤口,却怎奈手和脚都被捆绑着,根本动不了半分;于是心疼自己牵累了他,眼泪就愈加汹涌。

    “哼!好一对痴心人儿!”

    伴着一个娇嫩的声音和一串银铃作响的声音,茅草房的门帘忽然也被掀开。

    卫云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着五色织锦彩衣、银饰满身、头戴飘银排帽的异乡女孩正立在眼前;她看样貌也有十二三岁的年纪,但个头儿却极其矮小;黝黑发亮的皮肤中带着红润的朝霞,衬着朱唇贝齿,显得格外明艳。一双杏眼微微上扬,怒中都带着一丝娇娆。

    卫云仔细打量着女孩,眼瞥到她腰间别着的一根长笛,立刻明白那成百上千只蝙蝠从何而來,心中不禁微微一惊:看着一个小不点儿,竟然有如此本事。

    四目相视,女孩眼中尽带怒意,恼声斥责卫云:“原本想一刀杀了你,可我阿爸非要留你!你可知一直以來,但凡敢私闯滇国的汉人,从洠в幸桓瞿艽拥峁钭懦鋈サ模俊

    卫云心中又惊:“你说我们在滇国?!”

    女孩立刻跳脚,手臂一挥从腰间抽出一根马鞭直指卫云:“你果然冲着滇国來的!我说你來别有目的,我阿爸竟然不信!你说!你來滇国到底干什么來的!”

    卫云心中一怔,忽然被女孩一问,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胡材慵告诉自己玉佩中隐藏的秘密,南宫裔把玉佩给自己的事情,卫云不知自己想弄明白的那些事情应该从何而讲,只咬着唇:“我有要事想求见滇王!”

    女孩一阵风卷到卫云身旁,伸手掐住卫云的脖颈:“你说!你见我阿爸干什么?!”

    卫云又吃一惊:“你阿爸就是滇王?!”

    不曾想如此不费气力就能找到滇国,卫云颇感意外,心中尚未做好见到滇王的准备,只觉得咽中一阵恶心,女孩手劲又加了几分:“再不从实招來!找我阿爸干什么!”

    卫云被掐着脖颈险些咽不上气來,极其痛苦的半闭着双眼,却仍旧咬紧牙口:“我所为何事,必须见到滇王亲自告诉他,否则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女孩闻言一恼,手上的力劲更加增了几分:“信不信我杀了你!”

    卫云一阵恶心干呕,咽嗓被卡住难耐的厉害,却强作镇静的扬着嘴角回答:“你既说你阿爸不让你杀了我,又怎么可能动手?否则的话,只怕你阿爸会怪罪于你。”

    女孩跳脚指着卫云:“你!你!你信不信……信不信我杀了你情郎!”

    卫云嘴角的笑意更浓:“若你想杀他,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既然你阿爸不想杀我们,那么自然因我们仍有不被杀的理由;不妨让我和你阿爸会上一面,,”

    “休想!”女孩说着又扑上前去把卫云的脖颈掐得愈紧。

    “咳咳!咳咳!”卫云被女孩掐得喘不上气來,一个劲的直咳,一句“放开”卡在嗓中却怎么也说不出來,昏厥中觉得自己就要断气,却见女孩忽的松开了手。

    拂袖离去,女孩临行前冷看卫云一眼:“你就在这儿待着!”

    卫云错愕,眼看着女孩扬长而去,心中不禁纳罕:她既不杀自己,却又不想让自己见到滇王,到底想干什么呢?想亲自审问自己?那得知自己的目的以后呢?

    不知又隔了多长时间,那女孩又來,一盆水倾头而下泼洒在卫云身上;卫云猝不及防中忽然全身一颤,彻骨的湿冷席卷全身,紧接着一个哆嗦,就听到一阵咳嗽声传來。

    原來周子亚也被一盆冷水倾头浇下,从昏睡中苏醒过來。

    “情依!”

    惊慌中脱口而出是那两个心底的字眼。

    周子亚叫出口时,也不禁吓得瞪圆了眼睛,的确不该在外人面前叫她的名字;一直以來自己从未如此惊慌失措,却在看到她被捆绑着手脚全身虚脱时洠碛傻男木

    上回见她被绑已在两年以前;那时梁王和梁风尚在,自己得知她被绑在梁风府邸时心情也十分紧张,但那时不知她即情依,也洠в邪阉葡蚰瞎岷竽茄耆蝗羰У男那椋嗖恢湎В运淙恍闹薪粽牛床蝗缦衷谝谎目只啪迮隆

    有时甚至自私的想,幸亏南宫裔害她小产,否则她也不会离宫,自己也洠в谢崛绱顺な奔涞慕咏荒枪椒路鹑缫踊绨愀艨俗约汉退木嗬耄阉卫蔚乃诠谒谀瞎嵘砼裕欢约旱比赵诜锘颂ɡ肟本辉氲剑谐蝗眨约夯嵋蛭湍瞎岬亩靼耐床灰眩蛭比铡涫凳亲约呵资职阉频侥瞎嵘砼缘摹

    那依旧是两年前的事情,先帝驾崩那日,甘泉宫门外周陈两家的对峙难分难解。

    周衍开口:“周陈两家就此和解,帝位拱手相让,周家俯首陈臣。”

    南宫裔答:“若周陈两家和解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周子亚问:“什么条件?”

    南公裔答:“以卫云作为人质。”

    ……

    周子亚的思绪拉回,也想不出当初自己是怎么说出那个“好”字的,后來又怎么用苦肉计和一根红叶玉簪彻底让她相信了自己的无可奈何,想來自己那时或许真心以为,美人如画终抵不上万里江山,却不曾想,有朝一日,自己也竟也会为此自责。

    “给你们一个机会,谁活?”

    依旧娇嫩却带着几丝妩媚的声音,那女孩忽然开了口,让周子亚猛的回神。

    卫云也蓦然抬眼,只听见那女孩又问:“看你们如此恩情似水,现在只有一个可以活命的机会,剩下的一个就要被我阿爸亲自杀死,你们俩谁活?谁死?”
第11章 初识滇王
    卫云心中一惊,蓦然看向周子亚,忽然打了个哆嗦。

    因在他的目光中看到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怜惜,有询问,甚至犹豫……周子亚私心想活的,正如自己一样,他,并不想死,那反应出于本能。

    卫云心中骤然一凉,若此时此刻南宫裔陪在身旁,他眼中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就像那日从椒房殿枯井底救出珠儿时的冒险一样;又如那日自己小产时他不假思索的说出那句宁可不要子嗣也要保住云儿性命一样;再如当日西北叛乱他依照自己所求宽恕陈武罪责,南宫裔可以为自己有所牺牲,且牺牲时不带任何犹豫,那便是他让自己心安的原因。

    卫云心中想着,忽然苦涩扯了扯嘴角,原來,他们的区别,在此。

    “哼!柔情蜜意,如此尔尔。”女孩冷冰冰的丢下一句。

    卫云抬眼,对上女孩那双娇媚的眼睛,那眼神中带着几丝不屑,亦带着几分鄙视,随即说出口的是那句隐藏在心底的话:“谁也不死!我们都要活!”

    周子亚一惊,那句话,竟如此神似南宫裔的风格,沉稳中带着一丝霸气,却终究冷冷清清的语气,平平静静的语调,仿佛自己熟识的那样,那是自己对待外人的神情。

    心中无以复加的痛,曾几何时,她会在自己面前用如此清冷的语调说话?

    紧接着一声冷哼:“你们汉人果然贪心!”

    周子亚抬眼,看着眼前娇娆带怒的小姑娘,心中蓦然一动,又想到儿时的卫云,那个仰着小脸瞪圆眼睛问自己为什么下雨不打伞的单纯女孩,那个用银铃般声音问以后能否嫁给自己的率真女孩,终于静静开了口:“你放了她,要杀要剐,我随你。”

    卫云一惊,看向周子亚,只见他正静静看着自己,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不带有半分半毫的犹豫,紧接着那一句话:“救你,出于习惯,不为别的。”

    卫云心中“咯噔”一下,又一份救命的恩情,一而再,再而三,就算自己此生和他有缘无分,可却仍旧欠着他救命的恩情,他……何苦呢?

    “哼!一个想活,一个想死,那我成全你们。”

    话毕,挥臂刀落,女孩早已割断了束缚着卫云手脚的绳索,冷声丢话:“你走吧,放你离开;你的情郎替你受死,若再不离开,小心我一会儿改主意。”

    卫云心中一动:“我不能离开!”

    女孩冷哼一声:“现在倒都开始谦让起來,方才可都不见你们如此痴情。让你走,就别啰嗦,小心一会儿我心意变了,带着你也一同杀掉!带下去!”

    说着只听“嗖”的一声,茅草房内窜出两个黝黑皮肤的壮汉,抓住卫云手脚往肩上腾身一扛,立刻就往茅草房外而去;只听到一声惊呼,卫云眼中的世界早已颠倒,头晕目眩中看着周子亚的身影渐渐淡出自己视线,已被架到茅草房外,女孩“砰”的一声合上门。

    卫云挣扎中想冲回茅草房,可怎奈被抓住手脚。

    心中担忧着周子亚,却又想周子亚武功盖世,断不会轻易被那女孩所伤;几番想挣脱壮汉的捆绑未果,只得转而放弃,但转念一想又想到那日数千只蝙蝠的伎俩,害怕那女孩再用些诡诈伎俩來折磨周子亚,愈加觉得愧意,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來。

    极目望去,发现原來自己所在竟然是个山寨。

    浓密的林木高耸入云,将自己的视线阻挡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几步一隔的有悬空在黑红色湿泥地上的吊脚竹楼,以及竹楼前歪斜着身姿的翠竹,竟洠碛傻挠木病

    卫云被带出茅草房便被眼前的景色惊呆,尚未缓神,只觉得眼前一黑,双眼就已被蒙的严严实实,晕晕乎乎中不知被两个壮汉架着走了多长时间。

    身体一倒,终于又被放下,眼前忽然一亮,正在一间封闭的房间内,四周绿黄色竹板编成的墙壁格外亮眼,脚下踩着的竹板忽闪作响也极其有趣,只是眼前站着的那个男人面色却着实不怎么有趣,,一样黝黑锃亮的皮肤,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眼睛。

    他身着一身五色织锦长卦,袒露着胸前两团紧实黝黑的肌肉,正背手俯着七尺高的强壮身躯,居高临下看着自己;阳光被他挡在身后,投在自己身上黑漆漆的一团阴影。

    卫云心中一颤,不自觉的向后缩了几脚。

    那男人恼问:“你很怕我么?”

    卫云微微吸了一口气,强作镇静的摇了摇头:“不怕。”

    那男人却忽然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白到发亮的牙齿,和眼角密密麻麻的褶皱,让卫云不禁一怔,才惊觉原來他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只是为什么不觉得他老呢?

    哦!洠в型贩ⅲ嗖涣艉耄韵缘媚昵幔涝坪鋈晃约旱姆⑾侄械叫老玻瓉頉'有胡须和头发的人竟然如此有趣,只是他为什么不留头发和胡须呢?

    “说!为什么到这儿來!”

    那男人沙哑的声音让卫云忽然回了神。

    卫云抬眼,看着那男人半晌,一字一顿说的分外清晰:“我要见滇王。”

    那男人扬了扬嘴角,黝黑的皮肤上又横七竖八扯出数百皱褶,饱经沧桑的面容在滑稽中却带着一丝慈祥,让卫云洠碛傻男闹蟹潘闪讼聛恚惶剿担骸拔揖褪堑嵬酢!

    卫云心中一惊,或许來到滇国的路太顺利,以至于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就是滇王?”

    卫云又问了一句,以确信自己洠в刑砘啊

    滇王闻言嘴角却咧的更开,两排齐整如贝的牙齿全部呈现眼前,语调中也带着几丝自嘲的反问:“怎么?不信?很多人却也的确不信。”

    卫云心中犹豫,试探着问:“既然……你说你是滇王,那你可知玉佩的事情?”

    滇王哈哈一笑:“玉佩?南宫裔让你來寻宝的么?”

    卫云心中一紧:“你竟然对皇上直呼其名?”

    滇王又继续大笑:“他父亲南宫栋当年都与本王兄弟相称,彼此直呼其名,何况他刚刚登基不到三年的小儿?我來问你,那两半玉佩可真在你手中?”

    卫云闻言,却不知哪里感觉不对,警惕着不答反问:“你虽然说到玉佩的事情,但你有证据证明你就是滇王么?你若不能,又怎能让我放心告诉你玉佩的下落?”

    滇王笑容一敛:“你不答话,倒先來拷问我的身份?!”

    卫云心思一沉:“不错!请滇王明示!”

    滇王眼睛一眯,脸色阴沉的盯着卫云,卫云亦毫不畏惧的瞪眼对上滇王的目光,一时间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弥漫开來,仿佛在考验究竟谁先败下阵來。

    半晌,滇王忽然又大笑开口:“哈哈哈!你果然够谨慎!就冲着你的谨慎,再加上你个女儿家孤身前往滇国的胆识,本王就让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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