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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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谋略-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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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南宫裔和自己当中,她,终究选择了南宫裔。

    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最后只化作沉甸甸的一句“珍重”,那个早已叫习惯叫顺口的称呼“情依”,却终究洠в性俳校丫辉偈鞘粲谧约旱那橐馈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当年,那个抱着自己脖子瞪圆着眼睛问“我可不可以嫁给你”的烂熳小姑娘,再也不会无止境的静待自己來娶;她如今,成了南宫裔的云儿,而非自己的情依。

    夜月明,子规啼,寨中静谧,如此熟悉的场景。一如当年在周府院中亲手栽种的那片兰草丛前,他颤声回忆着那个心中珍藏着的苏情依;却似那年宫中御花园酒醉微醺时分,他伸手把红叶玉簪插在自己发髻上时的信誓旦旦。然而,物是人非,今日早已不似从前。

    卫云低下头去,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心想,就当自己背弃了他罢。或许……在凤凰台南宫裔听懂自己琴声中怅然思绪的初见那日,自己就早已动了心而不自知。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

    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第 164 章  罂粟风波
    告别了周子亚。

    卫云转身往南宫裔刚去的吊脚竹楼而去。

    在房间的角落中瑟缩着一团身影,罩在脏兮兮的衣衫中;空洞的眼神在看到卫云的瞬间不禁热泪盈眶。那张熟悉的脸颊虽然蒙着斑驳的泥尘,但却依旧那样艳丽,柳眉如黛,粉腮如桃,明眸皓齿,甚至更比以往多增几分娇羞的韵味。

    卫云因激动而不断颤抖着,眼泪也夺眶而出:“珠儿!”

    孟麟竺含泪看着卫云,也哽咽着叫:“小姐!”

    几个月來因洠в兴南⒍P牟灰眩床幌牖嵩诖说丶街槎晃涝菩闹兴挡怀龅囊馔庑老玻惨蛩练⑽匏鸬恼驹谧约好媲岸ざ淅幔

    幸亏,她洠拢∧歉鲈诜锘颂ㄅ惆樽约何迥晗嘁牢樗平忝玫闹槎鶝'事!

    孟麟竺欣慰的笑了开來,抹了把泪:“小姐,珠儿见到你很开心。”

    卫云闻言鼻头一酸,眼泪却愈加汹涌的出声呵斥:“好你个珠儿!两个月杳无音信,你到底去了哪里!就不能写封信告诉我一声么!你不知我会担心么!”

    孟麟竺眸中抹上一丝无奈,极其痛苦的别开头去,怅然开口:“此番,珠儿和王爷若非因为在蜀郡意外碰到皇上,只怕此生都不会想和皇宫中的人联系。”

    卫云哽咽:“珠儿……你,依旧在怪我么?”

    孟麟竺摇头:“小姐,珠儿怎么会怪你呢?珠儿最在乎的,除去王爷,便就是你。”

    卫云闻言拼命摇头,心中愈加不解,拉住孟麟颤声追问:“那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不來消息?你可知我心中有多急?”

    孟麟竺犹豫着低下头去,张了张口,终于:“因为,王爷……他的腿已废掉。”

    卫云一惊,目光才立刻从珠儿身上移开,在房中寻到柳成桓的身影,只见他正坐在屋中另一端的一张藤椅上,左右立着南宫裔和蒙尝颂,身后蒙千黎眼中充满同情。

    卫云的眼睛不自觉移到柳成桓那双腿上,心中千万种情绪在翻滚,洠в邢朊靼椎氖虑橹沼谙氲拿靼祝」植坏谩植坏盟讲乓恢倍疾幌侣恚」植坏谩植坏盟髅骰钭湃床簧有鸥瞎岷湍瞎髡眩'有腿,他怎么生活?!他和珠儿又是怎么熬下來的?!

    柳成桓身体一晃,被卫云目光中的同情刺痛了眼睛,心中生出了几丝恨意。一直以來自己不愿回到广陵去,就是因为害怕如此不堪的目光。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用如此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捏了捏拳,柳成桓恨恨瞪了卫云一眼:“你很同情我么?!”

    卫云一怔,立刻别开脸不去看柳成桓,低声问身旁的孟麟竺:“到底怎么回事?!”

    孟麟竺叹声:“当日,白河一战,王爷摔断了腿;当时因为军中条件所限,医治和调养并不得力,所以留下了病根,一到阴雨时节就旧伤发作,一发作就万蚁钻心的痛。珠儿陪着王爷四处寻医问药,辗转來到蜀郡,原本住在闹市中一家客栈休养。”

    卫云一惊:“客栈可是蜀郡码头下船的第一家?!”

    孟麟竺点了点头:“不错!几日前,王爷旧病再度复发,一个江湖郎中给王爷用了一味止痛药,效果倒十分不错,却不想王爷自此以后依赖上了它,不吃就会有癫症发作,十分难耐;珠儿几经打听,才得知那药材名叫罂粟,生长于滇国一带,所以才來的。”

    卫云恍然,原來,珠儿是为柳成桓寻药來的。

    孟麟竺叹了一声,又继续:“在蜀郡,我们在客栈中意外碰到皇上,得知了姐姐离宫的事情;王爷担心此事恐怕是周家布下的陷阱,所以才修书给亲信,从广陵秘密调动了三千兵马前來护驾。今日,也幸亏南惠王撤兵,否则我们只怕真撑不到明日。”

    卫云暗自心惊,不禁抬眼去看南宫裔,又有些感慨,只怕当日在蜀郡,自己不跟着南宫惠去惠王府,或许就能在客栈中碰到珠儿和南宫裔,也就不会有后來的许多事情。南宫裔孤身犯险只为带自己回宫,而柳成桓不惜暴露行踪也只为南宫裔的安危着想。

    患难见真情,柳成桓,终究是保护着南宫裔的。

    心中想着,又有些不解的问:“那么,你为什么会和王爷他们分开呢?”

    孟麟竺身体一颤,有些羞赧的瞥眼去看柳成桓,又低下头去嗫喏开口:“当日……王爷在客栈中意外碰到皇上,想到许多以前的事情,心中郁闷,多喝了些酒,错把我当成了明昭公主……珠儿怕王爷心中为难,才不告而别,私自來到滇国的。珠儿心想,若他日王爷想回到广陵,那么珠儿就不再回去,只托皇上把药物带回广陵去。”

    孟麟竺说着,微微顿了一下,又叹声继续:“在离开前,珠儿给皇上留了封信,恳求皇上照顾王爷,并拜托皇上千万别告诉王爷我的行踪;因得知皇上也会來滇国,所以和皇上相约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在滇国国境,珠儿倒真的寻到了几株罂粟,可谁想却被千黎公主当作盗宝的贼给抓了來,锁在寨中看押。后面的事情,小姐就都知道的。”

    卫云听罢,心中已经明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珠儿离开柳成桓,是为成全他和南宫明昭;可珠儿又担心着柳成桓的身体,所以又來替他寻找罂粟。珠儿,真爱极了柳成桓。可柳成桓呢?他心中怎么想呢?他又把珠儿当作什么呢?

    想着,抬眼问柳成桓:“王爷,你怎么想?”

    柳成桓微微抬眼,转向孟麟竺:“当日从广陵调兵,是出于不得已;既已离开广陵,本王就不会再回去。怎么?你不辞而别,不愿侍奉本王了么?”

    孟麟竺摇头,眼眶一湿:“不!奴婢愿意!”

    心中一紧,卫云立刻出言阻拦:“王爷,可否容我和你单独聊聊?”

    柳成桓冷笑一声,抬眼看向卫云:“你素來爱管闲事,都在意料中。自然可以。”

    卫云闻言,不禁扯了扯嘴角,却并不反驳柳成桓,转向他身旁的南宫裔:“皇上,可否再给我些时间,跟王爷单独聊几句?”

    南宫裔点头,示意身旁的尝蒙颂离开;尝蒙颂会意,又让尝千黎带着孟麟竺离开,接着自己和南宫裔也离开了竹屋,只留下卫云和柳成桓两个。

    卫云对上柳成桓的目光,正声询问:“王爷,你究竟把珠儿当作什么?”
第 165 章  王爷的尊严
    柳成桓扯了扯嘴角:“当作什么?自然是丫鬟、奴婢。”

    卫云心中不甘,厉声叱问:“柳成桓!珠儿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就洠в幸凰啃亩浚 

    柳成桓闻言,不禁冷声笑问:“心动?我是谁?出了名的风流王爷。我的个性,你会不知道?女人对我來说就像衣服,旧了就扔,再换新的。孟麟竺,一个丫鬟而已,不过逢场作戏。她既然愿意,我又为何拒绝?你看穿了,又何必说穿自寻苦恼?”

    “你!”卫云身体一颤,愤恨指着柳成桓,只觉得委屈堵在胸中,憋闷难耐,竭力抑制着哑音反问,“你……你这样做,对得起明昭么?!”

    身体一颤,柳成桓像被雷电击中了一样,忽然癫笑开來。

    那笑声如此癫狂,仿佛要冲破胸膛炸破山寨似的,淋漓尽致诉着心中不甘,无奈,痛惜和自责:“就凭我现在的样子,怎么能和明昭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卫云愈加愤懑,既替南宫明昭也替珠儿不平,“你现在,把珠儿当作明昭的替代品,用发泄在珠儿身上的情绪,努力抑制你对明昭的感情;可珠儿呢?她也是个人,她就不会心痛?!再说明昭,她寻了你那么长时间!为了寻你把整个白河都翻了个底掉儿,若得知你如此待她,她又会怎样想?!柳成桓,这就是你对她的爱么?!”

    爱……自己对南宫明昭的爱,她又怎会明白?那是自己捧在手心的珍宝啊,不敢亵渎的心中圣物,自己宁愿用生命去呵护的姑娘。可除去现在的做法,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柳成桓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告诉明昭,我已死,让她别再寻我;如有机会,找个如意的郎君,让她改嫁了吧。我不愿,让明昭跟着我受尽冷眼。”

    所以,放弃了么?卫云看着眼前疲惫沧桑的柳成桓,半晌说不出话來。

    恍然间,又想到在凤凰台开始的相识。那个顽劣不羁的橙衣少年,漫不经心间却能替自己解围。他是南宫裔最信任的弟弟,尽心尽力辅佐南宫裔称帝;就算南宫裔在东南叛乱中偏袒念家而害他断了双腿,他却能在南宫裔危急时倾力相救在所不惜。他是南宫明昭口中的青梅竹马和唯一爱恋,看似无情却专情。宁愿背负着风流骂名,府中养着姬妾三千只为替南宫明昭赎罪。他豪情率直不拘小节,高兴时能和丫鬟们挤眉弄眼的**,愤怒中却会跳脚扇你一个耳光。他原本是个只愿醉卧温柔乡却不愿染指帝位的潇洒王爷。

    “那么……你可知明昭心中怎么想?”

    卫云沙哑着声音问出口來,左手明昭,右手珠儿,原本并不知该帮谁。可与其看着三个人都痛苦,不如让珠儿一个人独自痛苦;柳成桓,并非她的良人。

    柳成桓的脸抽搐了一下,苦涩扯了扯嘴角,明昭,自然愿意照顾自己,可自己怎么可能愿意拖累她一生?一个废人而已,剩下的唯一一点尊严,便是不回广陵封地去。

    卫云看着柳成桓,深吸了一口冷气,已明白柳成桓心中所想。

    明昭,珠儿,我已经尽力,也不知现在的结局,是否是对你们最好的结局。

    卫云微微叹了一声:“我扶你出去吧。”

    柳成桓一把推开近身的卫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拒绝。

    那张俊秀的脸忽然变僵,感觉似受到了侵犯,半晌,咬牙开口:“我自己能行。”

    说着双手撑住木椅站了起來,费力去拿椅旁的两根木杖,然后颤巍巍将整个身体架在木杖上面,早已累得满头汗珠,气喘吁吁的挪动着木杖向屋外移去。

    卫云看着柳成桓艰难前行的背影,也终于看清了那双略有萎缩的腿,如两团棉花软绵绵的荡漾在身体下面,忽然心中一酸,自尊如他,骄傲如他……怎会愿意如此颓唐的样子被南宫明昭看到呢?怪不得……怪不得他不捎信给南宫裔。怪不得要躲着南宫明昭。

    卫云捏着拳,悄无声息的跟在柳成桓身后;有那么几回,柳成桓因撑不稳木杖险些被门槛绊倒。卫云急得想上前去扶,却又不敢,原來,手足无措是这样的感觉。

    到了门外,孟麟竺不慌不忙的上前接了柳成桓手中的木杖,搀着他上马坐稳,又不动声色的退到一旁,整个流程如此稔熟,却又那样自然;仿佛再平常不能的一个举动,孟麟竺眼中洠в兴亢恋幕耪啪薪骱托⌒囊硪恚苫敢嗑醯美硭Φ薄

    卫云将孟麟竺和柳成桓的表情各自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感慨,珠儿是懂他的,他也是需要珠儿的;如此隐姓埋名的生活,也不见得会很糟,只是苦了各自的心。

    心中想着,又不禁叹了一声,转向尝千黎问:“公主,方才在房中,珠儿已如实告知事情的前因后果;既然现在误会解除,那么是不是可以让珠儿跟我们一同离开了呢?”

    尝千黎皱眉,又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孟麟竺:“盗宝的事情,现在既然已说明白,本來洠в胁环潘睦碛桑坏幸患虑椋槎媚锊淮鹩θ礇'法离开。”

    卫云心中一奇:“嗯?有什么事情?”

    尝千黎叹声:“其实……我们也是为她着想。那国境采到的罂粟花,珠儿姑娘千万不能带出滇国的。那罂粟花是妖邪蛊物,能够乱人心智却又让人爱不释手,是滇国的禁物。多年以來,滇国子民常有被那毒物所坑害的,阿爸也曾几番下令全境铲除那毒物,怎奈总无法斩草除根。也不知哪个无良庸医,竟然给王爷用了那种毒物,真正黑心!我和阿爸不想此物流传贻害世人,可怎奈珠儿姑娘怎么都不肯放手,所以也一直僵持不下呢。”

    卫云恍然:“所以,这就是王爷说的珠儿不愿离开的原因?”

    尝蒙颂点了点头:“不错!这位姑娘非要带罂粟花离开,怎么劝也不听。”

    卫云叹声:“她那是因为担心王爷……如果不用那药材,王爷日后发病要怎么办呢?”

    蒙千黎抢答:“一个字,忍!忍才能戒!虽然很多人都坚持不下來,可坚持下來就有希望不再依赖它!否则,早晚有一日会被那毒物吞噬掉的!”

    孟麟竺一急:“可万一忍不住呢?”
第 166 章  又送王孙去
    蒙千黎微恼:“那也不能把罂粟带出去!”

    孟麟竺心急跳脚,却听到南宫裔沉声劝慰:“珠儿,你也别急。千黎公主说那毒物自然有她的理由。不如先问问成桓的意见,看看他想怎么办。”

    孟麟竺皱眉,转身看向柳成桓,仿佛又看到柳成桓发病时的癫症,愈加觉得心疼,如果洠в畜克诨航馓弁矗跻⒉∈币趺窗炷兀克鞘菦'有看到王爷发病,以为戒除对那药物的依赖是件轻松的事情,可自己却着实知道此事不易。要戒除,可能么?

    柳成桓看着孟麟竺,自知她心中担忧,亦多了几分感动,别开头去不看她,转向尝千黎说:“既然公主不让带,那么我们也不要。世上有戒不了的东西?我不信。”

    尝千黎不禁鼓掌:“要的就是王爷这种魄力!”

    孟麟竺心中一紧,却见尝千黎转向自己嘱咐:“珠儿姑娘,我看得出你担心王爷。此前帮助子民们戒罂粟,我有些经验,一会儿单独告知于你,待王爷发病时可以用上;另外滇国有另外一种秘密办法可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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