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对慕容博才这种以强横斗气见长的高手,度又快不过人家,即便是度够快,也无力穿透那坚如磐石的气墙,斗技的作用挥不出来,强悍霸道的力量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所以为今之计,余跃要想取胜,除了斗智,只能摒弃斗技,全力挥魔法能力,放手一搏,或可有取胜的可能。
打定主意,余跃猛地一个鹞子翻身,身形一跃,稳稳地落在梅玄霜的身前,这个时候慕容博才的刀因为极力地催火系斗气的缘故,那刀都红得通透,就如一块烧红的火炭,边缘处摩擦着空气,燃起幽幽的火焰,随着剑锋穿梭,像一张火红的旗帜,在空气中招展。
相隔遥遥,炽热的热浪一波一波地席卷过来,炙烤得肌肤一阵阵剧烈疼痛,吱吱作响,几乎要冒出烟来。
梅玄霜低着头,艰难地忍受着烈火的炙烤,却在忽然之间,感觉到那猛烈的炙烤烟消云散,她惊愕地抬起头来,便见余跃伟岸的身躯已经挡在自己身前,一时之间,心里涌起难言的甜蜜,还有些许的苦涩,些许的酸楚,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
慕容博才磅礴的斗气弥漫过来,已经让余跃备受煎熬,然而这却不是慕容博才斗气的最大威力,他的最大威力,在于他的刀与对方相撞的那个时刻,才猛烈地爆出来。
余跃口齿启合,掐诀念咒。
这个时候,慕容博才突然之间感觉到空气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阻力,仿佛稀薄的空气变得厚实起来,厚实得那么坚固,那么让人难以穿越。
然而他还是千难万险跋山涉水地穿越过去了,虽然缓慢,那一剑毫无意外地刺在他心口上,随之,轰然一声,斗气爆裂开来,有如实质一般的火红的气焰猛然向四围膨胀,有如汹涌的海潮一般,抛起余跃和梅玄霜的身体,向后倒飞而出,继而又轰然跌倒在地。
“哎呀”一声娇声呻吟,梅玄霜被摔得全身疼痛,如一滩软泥一般地瘫倒在地,动了两下,却无力得连手都抬不动。
余跃全身的骨头也如散架一般,支不起自己的身体,在地面翻滚挣扎着,半天爬不起来。
与之同时,一道碗口粗细的雷电击在慕容博才的胸口上,轰然一声,直接将他的身体破了一个大洞,从前胸穿到后背,五脏六腑参合着血液花花绿绿地流了出来,惨不忍睹,恶臭的气息在空气里无尽弥漫。
慕容博才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颤巍巍地盯着余跃,久久地不肯倒下。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对方敢敞开着胸膛,明目张胆地让自己刺上一剑,他更是没有想到,对方被自己一剑穿心之后,除了内伤,竟然还能完好无缺。
如果不是轻敌,如果不是为了积蓄力量,使其在最后时刻猛然爆,将敌人彻彻底底地置于死地,那么余跃的雷系魔法即便强横,也绝对不可能穿越他的斗气墙的。
他输了,输在轻敌,也输在太过急功近利。
而余跃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不惜生受他一击,同时予以反击,看似同归于尽,实则绝地反扑。
轰然一声,慕容博才瞪了半天的眼睛,最后还是极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第214章 征服】………
“孩子,”龙绍摸住余跃的头,盯住他双眼,说道,“不要再唉声叹气怨天尤人了,坚强做事,低调做人,长命百岁。”
余跃一愣,双眼紧紧盯着龙绍,瞳孔急收缩:“你好像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龙绍一怔,继而浅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余跃耸了耸肩:“说吧。”
龙绍凑近余跃耳畔,小声说道:“我希望你明天放弃比斗。”
余跃一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侧着脸就那么木然地盯着龙绍,他怎么也想不到,大战在即,如此打消积极性的话语会出自他最信任的朋友之口。
他以为,龙绍应该能了解他的苦楚,懂得他的心声。
龙绍被他盯得有些莫名其妙:“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为你的部下排除异己来了?”余跃仍是紧盯着他,冷冷说道。
“你……”龙绍气得无语,有些无奈地摇头,叹息一声,走到门口,掀开帐幔,探头往外面看了看,继而闭好帐幔,三两步回到床前,理了理声线,压低嗓门,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现在只是一个小队长,你知道为什么这次会有资格越级参加旗长的选拔吗?”
余跃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理所当然地认为长官们如此安排,自有它的道理,也没有深思,而今经龙绍这么一提醒,才隐隐觉得这其中的确有蹊跷。
但究竟有何蹊跷,一时半刻,却也不是他所能揣度的。
余跃干咳一声,扬了扬脖子,故作理直气壮地说道:“人家小兵小卒都有资格参加,我小队长怎么就不能参加?”
“废话!”龙绍使劲瞪了他一眼,却仍是极力地压低着声音,“我是问你为什么?”
余跃低下头去,小作沉思,继而似如梦初醒一般猛然抬头:“开赛之前,罗伦都使在言中说,选拔出来的旗长将会立刻去执行一个艰巨的任务,莫非,这次的破例跟这个任务有关?”
龙绍欣慰地伸出右手摸住余跃的头,立刻被余跃打了开去,只听龙绍笑道:“孩子,你真是太聪明了,在我循循善诱之下,一下子就开窍了。”
“少啰嗦,说正事,”余跃横了他一眼,严肃地说道,“到底是什么任务,九死一生吗?”
“错,是十死无生,”龙绍断然地说道,继而警惕地往门口看了看,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扑满凝重,定定地看着余跃:“这是内部消息,你千万要保密。”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余跃勉强轻笑一下:“快说吧,别吞吞吐吐的,弄得人家心里扑通扑通的。”
龙绍白了他一眼,极力压低声音:“选拔出来的旗长马上要执行的任务是,率领本部几百号骑兵,充当先锋攻打乌伦要塞。”
“切,你吓死我了,太可怕的任务了!”余跃轻抚着胸脯,笑骂道。
龙绍狠狠瞪他一眼,同时将食指竖在嘴边,轻嘘一声:“你小点声,你想害死我啊?”
余跃带着歉意地笑一笑,以示自己乃是无心之失。
龙绍摇了摇头,重重地叹息一声,缓缓说道:“乌伦要塞,是一道天然屏障,易守难攻,前面一条数十丈的狭道,深邃而狭长,就如一个捕猎的天然陷阱,敌军在两边悬崖设伏,一旦有人来犯,他们乱箭齐,滚石齐下,谁也别想安然通过。而且埋伏箭阵滚石还是比较保守的方法,据说在没有人手的情况下,只需派一名守兵,手持大刀站住关口,来一个砍一个,来两个砍一双,真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余跃锁紧了双眉,清秀的脸,逐渐浮上一丝阴云。
未曾留意到他脸色的变化,龙绍却是越说越有兴致,越说越流利,后来竟是有些滔滔不绝了:“加兰帝国与北川帝国从前是以永熙河为界限隔河而治的,开平元年,也就是三十年前,北川君主百里河大肆举兵,杀过永熙河,一路南侵,里应外合,突破乌伦要塞,更一路势如破竹,侵吞了加兰帝国整个北疆地区。当时的加兰君主富察亮因此郁郁而终,临死还在高喊杀回永熙河。而后明宗富察章继位,这位明宗雄才大略,励精图治,文治武功,井然有序,深得民心,在位期间,无日不为完成父愿一雪前耻而殚精竭虑,继位初年便御驾亲征,挥师北伐收复失地,一路高歌猛进,然而杀到这乌伦要塞,却从此止步于此,而后多次亲征,也是不能推进半分,这道天然屏障,足足阻挡了我们三十年啊。”
“为了突破这乌伦要塞,多少名将士卒浴血奋战前赴后继,却寸功未建,甚至一败涂地。我们现在的梅都尉的父亲梅英山将军,一代名将,曾经南征北战,百战百胜,人称不败将军,最终也是过不了乌伦这一关,马革裹尸英魂长眠也就罢了,不败神话一世英名毁于一旦。”龙绍濯濯的眼神,悄然间黯淡下去。
深吸一口气,龙绍继续说道:“梅老将军运筹帷幄骁勇善战,自不必说了,更值得一提的是,他所修炼的是金阶高级功法,修为已至神剑师境界,天下已经鲜有敌手,然而由他亲自率领的五万精兵攻打乌伦要塞,仍是难逃一败,他自己反遭乱箭穿身,饮恨而终。”
余跃目不转睛地看着龙绍,面现惊恐之色。
见他如此神情,龙绍对自己的一番开导之词十分满意,当下笑道:“怎么样,还想去碰一下那块硬石头吗?”
余跃眨一下双眼,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敢情他所惊恐的,并不是他所想象的。
龙绍翻了翻白眼,轻哧道:“当然是博览群书才有博闻广识,谁像你呀,整天不务正业,不求上进,就知浑天度日,结果文也不行,武也……”忽见余跃脸色骤变,情知此言戳中他心伤,立时干咳一声,调转话题,“梅小将军功力不及她父亲,然而论及谋略运筹,不在其下,而且她比她父亲,更是多了几丝邪气和冷血,手段层出不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人送外号‘冷血美人’,就像这次,”龙绍再次紧张地向着门口看了一眼,回头小声说道,“她想以几百号兄弟的性命为诱饵,拿下乌伦要塞。”
“你是说,”余跃平静的内心世界,不由得翻江倒海起来,“那百十号人,名为先锋,实际上是——”
“敢死队!”龙绍点头,一字一顿说道。
………【第215章 精神窥探】………
“为什么现在又不砍人了呢?”余跃已经帮她包扎完毕,秉持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的原则,又卷起了她右腿的裤腿,又是一阵忙碌。
是啊,为什么要说以前砍人呢?
都是这家伙没完没了的说,说得自己头昏脑胀胡言乱语,前言不搭后语,后语也接不上前言。
“呃……”梅玄霜有些结巴,支吾了半天,斜着美目,故作冷漠地说道,“是因为现在我腿瘸,你还有利用价值,等我腿好了,看我不收拾你。”
“还好我还有利用价值。”余跃微笑着说道。
“好好表现吧,或许我一高兴就改主意了。”
余跃默笑不语。
这一番对话,原本是用来转移梅玄霜的注意力的,可没想到到了后来,这一番对话,便将他心里的感觉弄乱了,他心里竟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个想法,想要弄清楚一个问题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了。
看梅玄霜的表情和举止,真的是看不出来,到底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但略微思索之后,他意识到,这个问题,越想越复杂,越想越令人头痛,本来现在就够乱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然后,他就埋着头,默默无声地继续为她换药,包扎伤口。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片刻之后,梅玄霜有些愕然地说道,“你不转移我的注意力,不怕我疼吗?”
嗯?余跃猛地抬起头来,像看怪物一般地看着她。
这这,她居然心明眼亮到这种程度?
梅玄霜看着他,嘴角微翘,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以为自己在主导一场好戏,弄了半天,自己却被她牵着鼻子走,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自己想办法。”余跃没好气地说一声,又自低下头干活。
“呵呵,被人猜穿,就有些气急败坏了,太没有风度了。”梅玄霜有些得意地说道,继而眼珠一转,略显戏谑地说道,“不过你这份好心,倒是难能可贵!”
“过奖。”余跃淡然说道。
“嗯,我看等会儿我来驾车,你也受了伤,好好调息一下,这一路走来,连个安稳觉都没睡好,这会儿没有追兵,你就顺便睡一觉吧。”梅玄霜声音忽地变得温柔。
“求之不得。”余跃眼睛都亮了起来。
“一点都没有风度。”梅玄霜白了他一眼,说道,“就算你再怎么愿意,也应该假装退却一下嘛。”
要命啊,余跃头疼的要死。
他不禁抬起头来,仔仔细细地审视了一番眼前的梅玄霜,他真的有些怀疑,眼前这个梅玄霜,还是那个少言寡语冷若冰霜的梅玄霜吗?
“好吧,我试试,”余跃无可奈何地假装推却道,“我虽然受了伤,也有点犯困,但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我堂堂男儿,怎么能让女孩子驾车呢?所以不管怎么样,还是你休息,我来驾车吧。”
“好啊,”梅玄霜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你这么爱逞英雄,我就成全你,就让你驾车吧。”
这个时候,余跃已经将她的伤包扎完毕,放下了她的裤腿。
梅玄霜便将双腿一收,缩进车厢里,放下车帘,说道:“谢谢你了。”
不是吧,这么赖皮!
余跃几乎要气晕过去,吐息了半天,呼吸才算顺畅,便哭丧着脸跑到前面赶车去了。
一肚子的怒气,无处可泄,只得将气撒在马身上了。
“驾!”余跃将马鞭甩得山响,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在马背上,将那两匹马打得嘻啾啾一顿乱嘶,放开四蹄往前急飞奔。
急行一段时间之后,却忽地只见一个女子斜着身子半躺在路中央,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女子上身穿一件鹅黄的窄袖短衣,外罩一件短袖的褙子,圆领的披肩衬着些许绒毛,下身一条镶绒边的裙子,衬托起来,就像一只黄色的天鹅,静静地在那里释放着它的纯洁和无暇。
她虽然低着眉,但那白皙的肌肤,柳叶弯眉,娇艳的脸蛋,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她的秀美的姿色。
但此刻,女子娇美的面上痛苦地扭曲着,眼神中透着恐惧,看到余跃和马车,不由得又露出几分欣喜:“救命,救命!”
她的鹅黄的裙子里穿了一条紧身的丝裤,将她修长浑圆的腿崩出一道优美的曲线,然而此时从那绷得紧紧的丝裤里渗出道道血迹,将那道优美的风景线又平添了几分凄凉。
余跃很艰难地勒住缰绳,那两匹马齐齐地仰头高嘶,人立而起,继而齐齐地落在地上,险险地就着那女子的腿边站住了脚步。
“姑娘,怎么了?”余跃客气地说道。
女子无尽委屈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忽又低头,揉搓着自己的腿:“我摔伤了,我走不了路。”
美人计!
余跃立刻联想到当初在北川逃亡路上的时候,黑妹就是用这种办法抓住自己的。
“你在哪里摔伤的?”余跃有些质疑地问道。
“就在这里啊。”黄衣女子指了指山上,一脸委屈地说道。
余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路的左侧,是一个陡峭的山坡,从上到下,足有几百米长的距离。
她从上面摔下来,仅仅只是摔伤了腿?
“那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余跃似乎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怎么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我被人追杀。”似乎被问得有些不耐烦,女子的语气有点僵硬。
余跃却仍旧乐此不疲:“为什么会被人追杀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女子终于怒不可遏,杏眼圆睁,说道,“你要救便救,不救便离开,没有必要婆婆妈妈的。”
“你堵在路中间,我怎么过去啊?”余跃一脸无奈地说道。
“那你从我身上碾过去啊。”女子眼中忽地露出一丝仇恨的神色,一闪而逝。
余跃奇迹般地感觉到那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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