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你表现了。”余跃奸笑着说道。
来了,来了!就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生了!
汪古的背心禁不住刷刷流了一通冷汗。
好吧,躲是躲不掉了,那就壮烈一次吧!
想到这里,汪古昂挺胸,目光炯炯,视死如归:“嗯,老大但有吩咐,我是上刀山下油锅,眼睛都不眨一下”继而将脸拧成了苦瓜,“我怎么这么命苦?”
“没有那么严重,”余跃很轻松地挥一挥手,“只是让你去解散曼陀分团而已。”
汪古立时惊叫起来:“就这件事情?”
余跃淡然点头:“就这件事情。”
“哈哈哈,”汪古斜瞄着老鼠眼,“幽怨”地看着余跃,“就这事儿你就直接说嘛,弄得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你看你把人家吓得,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
“哈哈哈,我这不是营造气氛吗?”余跃赔笑一阵,忽又正色说道,“但是你必须按照我的指引去解散。”
“没问题。”汪古拍胸说道,“我从来就是唯你马是瞻的。”
“好,到时候我们就这么办……”
汪古受计之后,兴高采烈地退了出去。
厅中,就只剩下了茉莉与余跃二人。
空气变得微妙,微妙得可以听见二人的心跳声。
“原来,你就是用这种办法引渡林赛出境的。”许久,茉莉幽幽叹息一声,说道,“这样恐怕会将汪古陷于困境啊。”
“不会,”余跃轻笑一下,“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力承担,他一根毛都不会掉。”
茉莉鼻子一酸,眼眶中暗潮汹涌:“可是我更不愿看到你有事……”
她一身清丽的绿裙,动情之下,俏脸微红,杏眼含泪,像是沾上晶莹露珠的莲叶,那么清雅,那么脱俗。
余跃看得怔怔呆,他不禁又想到了第一次看到她的情形,当时她几乎一丝不挂,显得是那么火辣,让人喷血的火辣。
可如今,又全然是一副清新高雅出尘脱俗的模样,让他不由得开始猜测,到底哪一面才是她的真面目?
但事实求是地说,无论是哪一面,都足以让他神魂颠倒求生求死。
“我做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一片真心而已。”余跃盯着她,动情地说道。
茉莉心中更加悸动,她却笑了,笑得眼中波光粼粼,闪烁起万千光芒:“你说话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余跃也笑了,不过他的笑容里有许多自恋:“我也不知道啊,最近甜言蜜语总是张口就来,恐怕是真情流露,也恐怕是因为我本来就能言善辩,稍稍一扭曲,就变成了油嘴滑舌了。”
茉莉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
“这样的油嘴滑舌,你要不要体验一下?”余跃忽又坏笑着说道。
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茉莉感觉到自己快招架不住了,如果继续这么展下去,自己今晚非失身不可。
“体验你个头。”茉莉痒怒地圆睁双眼,娇嗔一声。
继而一跺脚,小蛮腰一扭,往门外走去:“我不理你了,我走了。”
那小女子模样还真是吸引人,余跃看得内心一阵痒痒。
“你真的应该走了。”余跃望着她的娇美的背影,轻轻说道。
脑海里轰然一声雷响,茉莉身子一颤,猛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怨恨地看着他。
余跃轻松地一笑,站起身来,向她走去:“原本打算等你回去筹措一切之后,分团这边才与你响应,然而从现在的情况看,分团这边已经不能等了,即使我想方设法拖延时间,恐怕也不出十日就要事变,因此你必须迅赶回研津召集曼陀兵马,事不宜迟,迟了就没有机会了。”
茉莉轻呼了一口气,幽怨地看他一眼,嗔怪道:“让人家走也不挑时候。”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又是那乞丐】………
余跃嬉皮笑脸地道:“不是我不挑时候,是时候不挑人。”
说着话,他已经走到茉莉身前,换做了一脸的柔情,说道:“真的很舍不得你离开。”
那一刻,茉莉真的被她的柔情融化了,就那么柔柔地看着他:“我也……我也不想离开,甚至,我都想放弃报仇了,报了仇又有什么用呢?我的家人和曼陀兄弟已经不能活过来了。”
余跃窒了一下,继而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怎么行?你现在还没明白曼陀的处境吗?你们所面临的问题,不是报不报仇的问题,而是如何生存下去的问题,要想生存,就不得不以报仇为幌子,与研津政府抗争到底。”
“这样的道理,我何尝不知呢?可是我一个弱女子,真的当不起这样的大任。”茉莉有些彷徨地说道。
每一个女人,即使她强悍得可以呼风唤雨,都可以非常顺口地说自己是一个弱女子,这往往就是女人最可怕的地方。
“你才不弱呢,”余跃冷哼了一声,“你即使已经一败涂地了,却还懂得坚持自己的路,这是很多男人都无法做到的,从这一点来看,你就足够强悍了。”
茉莉深黑的眼眸里笼罩了层层雾气,半晌有些迷茫地说道:“这似乎是两码事情吧。”
余跃轻叹了一口气:“其实很多事情,是一以贯之的,只是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已。好了,不说这些了,时间有限,我送你离开吧。”
他下了逐客令,茉莉心中纵有千般不舍,碍于面子,也不得不低低地应承一声,转身就要向外走去。
而余跃,心中也莫名地怅然若失。
这一去,就会有些日子见不着面,那么自己这一腔情愫将何处着落?
他忽地心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茉莉最初给他的感觉,是很开放很大度的——即使衣服被扒光了,她都不会介意,最初他以为,那是一种随便,一种人尽可夫的情怀。
后来随着自己与她一步步的拉近距离,他渐渐地现,她竟然越来越羞涩和拘谨了,起初他感到莫名其妙,直到今天,他终于明白,最初之所以她会无所忌惮,那是因为她心中对自己根本没有一丝感情的存在,没有感情就没有企盼,举止自然可以做得很洒脱,而随着情根深种,她所表现出来的小心翼翼万分矜持,也正好说明她对感情的认真的态度。
其实早该想到了——头都要丝丝分明的女生,对待感情,对待自己的终身幸福,又怎会不认真仔细呢?
这样的认真仔细,使得她的内心深处,隐藏了一道无形的枷锁。
不如,今天就试着冲破那道枷锁。
“等一下。”余跃猛地喊道。
茉莉体会到他言语中的急切,立时就转过头去。
“啪”的一声,余跃的唇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下。
本来是想吻她的唇的,可没想到仓促之下,没有算准高度,便吻错了地方,然而唇间所传来的舒适触感也同样令得他心中一阵酥痒,一阵迷离,他本能地伸出手来,想要将她圈在怀里。
茉莉的脸刷地一下子变成了一张红布,仓皇地后退,脱开他的臂膀,继而像小兔子一般,逃了开去。
余跃有些窘,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之后,余跃安排几个老兵陪同茉莉一同前往研津。
老兵的任务是负责传信——待到茉莉将曼陀余部集结到淄合城下之时,万事俱备,便遣他赶回加兰通知余跃。
这群老兵之中,带头的是余跃的老熟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鄙视余跃的老兵乌苏。
此人虽然脾气不好,性格乖张,可办起事来一点也不含糊,余跃跟他同营三年深有感触,便在这种时候想到了他。
之所以选择他,一方面是给他一个立功机会,然后名正言顺地提拔他,让他摆脱老油条的束缚。
还有一个原因,这项任务,对于加兰的军队来说,似乎八竿子都打不着,若是换做其他人,肯定会问长问短,比如为什么要执行这项任务,是不是加兰要对研津开战了。而乌苏是永远不会思考这些问题的,因为他当兵是来混的,我管他妈是什么目的呢,长官叫我干啥我就干啥,我只要把事情办好就行,哪个大爷敢说我什么不是?
然后,余跃便亲自将二人送到两国边界,远远地看着一行人混过了哨卡,才放心地返回军营。
此时的北湘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胜仗,除几个将军已经接受朝廷封赏之外,大多数功勋卓著的兵将都还没有论功行赏,少部人在行军过程中就提升了——各军团有权独自进行将军以下军官的任免,但所有任免过程必须详细记录,并报军机处备案。
于是在一番商议之后,又提升了穆林卡、罗春、贺兰缺、杜拉等人的军职。
而小宇,在夏远城一战中力挽狂澜,大显神威,立下盖世奇功,然而毕竟阅历尚浅,带兵经验不足,一番激烈争吵之后,将他定位到军前亲卫旗当了一个小队长。
这里面还在商量呢,消息就已经传到外面去了,贺兰缺一听这个消息,如遭雷击,立时就晕倒了。
而余娜却再也沉不住气了,立时就冲了进去,也不管都有谁在场,指着余跃的鼻子就是一顿咆哮:“你什么意思?小宇跟我一起入伍的,他功勋卓著,我也杀敌无数,可你提升他为队长,却为什么偏偏不提升我?”
众将心中结起了疙瘩:这娘们,居然咆哮“公堂”,太不像话了!
然而她却是老大的妹妹,似乎咆哮也是有恃无恐,众将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余跃横眉竖目,叫了两声:“把他拉出去。”却没人敢动手。
“你们……唉!”余跃无助地甩了众人几个衣袖,望向余娜,气势汹汹地说道,“军营之中,有功必赏,有罪必罚,你不说我倒忘了,当日在宣化城,你是怎么说的,你说我打不过他们的头领汗木托,你这是蛊惑军心,扰乱士气,这条罪我应该怎么罚你?”
“这……这就是罪?”余娜张大了嘴,一脸愕然。
“看在你杀敌无数的份上,可以功过相抵,”余跃声音仍旧激昂,“但是如果你还要胡搅蛮缠,休怪我六亲不认。”
又是六亲不认?
“好啊,你说的六亲不认,今天我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休了你这个哥哥。”余娜圆瞪着一双杏目,指着余跃说道。
这是什么话?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余跃。
余娜却在众人的愣中,狠狠一跺脚,扭身出去了。
一段风波刚刚止息,这时候小宇就回来了。
他基本上是逃回来的!
他全身伤痕,鲜血湿透了衣衫,跌跌撞撞的跑回来,似乎已经勉强支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一跨进门槛就栽倒了。
余跃忙抢上去,扶起他的身子,关切地问道:“小宇,怎么了。”
小宇抬起头来,立时就哭了,哭得凄云惨雾:“长官,我没有追上大嫂,没有查出她的神秘背景,更没有将你要我转告她的话转告她,我,我有罪啊!”
“先别说这些,”余跃摆摆手,焦急地打断他,“先治伤要紧。”
众人上前,连忙七手八脚地扶起小宇,将他送到医务处。
医务处,军医们挥汗如雨。
小宇其实伤得不重,只是情绪十分狂躁,哭天喊地,手舞足蹈,军医们一顿忙乱,像抓野猪一般,把他按在砧板上,不是,床板上,然后拿出杀猪刀,不是,手术刀,消毒,止血,包扎,一顿忙活。
结束“战斗”之后,军医们灰溜溜地逃出去了。
小宇仍旧狂躁,哭得昏天暗地。
余跃一直在外守候,看到这情况,料想这孩子肯定是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精神上受了刺激,一时还没回过神来。
余跃走进去,便听他哭诉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与余跃分开以后,小宇循着杨寒追击的方向,一路向北,刚开始只是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情,追赶杨寒,没想到,追过几十里地之后,果然看到了杨寒的身影。
这一下小宇喜出望外,一路小心跟随,杨寒刚开始急奔行,似乎已经失去了海东青的踪影,后来便走走停停,漫不经心地赶路。
她总是晚上住店,清晨起行,虽然散漫,然而似乎目标却是非常明确,似乎正如余跃所说,她准备前往某地与某人会合。
如此,小宇遵照余跃的指示,继续跟行,希望能借此机会弄清她的神秘背景。
这个时候,有个小乞丐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蓬头垢面,全身脏兮兮的,一边仓皇奔逃,一边悲戚地大叫:“救命啊,救命!”
他后面跟着一个老乞丐,手执一根柳枝条,一边追赶,一边破口大骂:“小兔崽子,竟然趁我睡觉偷吃我的烤鸡,如果让我抓到你,我非打死你不可。”
小宇愣神的功夫,小乞丐跑到他身前,便像傍着一棵大树一般,紧贴着小宇躲到他身后,老乞丐追上来,一边大骂,一边抖动着手中枝条,绕过小宇去抽打小乞丐,小乞丐哭喊着左躲右闪,二人竟然绕着小宇就旋转起来。
小宇看那小孩哭得可怜,立时生出恻隐之心,于是向着老乞丐说道:“老人家,小孩子不懂事,你就放过他吧。”
老乞丐充耳不闻,仍旧抖动枝条,继续追打小乞丐。
这时候,小宇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刀剑无眼,他在中间当树桩,冷不防被那老乞丐狠狠抽了几枝条。
小宇吃痛,有些恼怒地说道:“你打我干什么啊?”
“呃,我不是故意的。”老乞丐带着歉意憨笑着,仍旧一顿乱抽。
于是那柳枝条仍旧时不时地打在小宇身上,而且越来越密集。
这时候小宇渐渐现有些不对劲了:以自己的斗气修为,普通人即使拿着一把大砍刀砍在自己身上,也如挠痒痒一般,然而这老乞丐只是拿着一根柳枝条,有一下没一下地那么抽打自己,就感觉身上有如刀削斧砍一般,那么疼痛。
这老乞丐不一般呐!
后来小宇下意识地迈开步伐,展开身形去躲闪他,然而他躲到哪里,那小乞丐也跟到哪里,老乞丐也就追到哪里,老乞丐手中的柳枝条也随之打到哪里。
到了后来,那枝条竟然全都跑偏了,几乎毫无保留地落在了小宇身上,小宇终于明白,原来这家伙哪里是打小乞丐,根本就是冲自己来的……。
讲到这里,小宇又哭了,伏在余跃肩头,声泪俱下:“长官啊,那老家伙他欺负人……呜呜,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 钦差】………
想来的确是够欺负人的,以小宇的心性,你如果跟他真刀实枪的打,他即便是输了也不会有半句微词,还会傻傻地对你笑一笑,然而这两个乞丐,却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去对付他,在他秉直的心灵深处,将留下多大的创伤?
也许,那老乞丐的功夫的确在小宇之上,但这一手调戏人的手段,的确太过卑鄙了,余跃自承是整人高手,都不由得自叹不如。
叹完之后,他就狠狠地咒骂起来:“妈的,又是那对乞丐!”
不用说,这老少乞丐必然就是当初百里冰护送杨寒到云都之时,半路上所遇到的老少乞丐。
由此看来,杨寒跟他们的确是一路的。
了解了这些,那么小宇此行也不算白费功夫——功夫如此高的乞丐,余跃可以将他的身份推测为神丐琼斯,那么要想追查杨寒的来龙去脉,就可以从他身上入手。
在这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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