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染没想到的是,混进唐府居然是宁溪。不过也不难猜,锦娘自然是不会露面的,肖翰肯定认得出,月晚和浣竹的性子都不行,只有宁溪是能够放心的安插在唐府的。
那天夜里,宁溪潜进了房间,萧墨染并不意外,坐起身子等着来人。
“参见主子。”宁溪规规矩矩的单膝跪下行礼。
“有事就说吧。”
“大主子要见你。”宁溪起身将藏在袖子里的纸条交给萧墨染,继续开口,“我们已经追查到了当天坏事还伤了你的那伙人的来历。东黎国杀手组织‘夜痕’的二流杀手。显然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要取了韩子歌的命。”
“他们是要给韩子歌一个警告。”不过,韩子歌怎么会和民间的一个杀手组织有纠纷?
“大主子已经命人去查了,大主子还让宁溪带了一句话给主子你。”宁溪顿了顿,才开口,“萧墨染,‘夜痕’的事就不要你插手了,好好给我养好身子,等着我的召见。”
听着宁溪尽力的模仿出北辰轩的语气,萧墨染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地呛了一下。她使劲憋着笑,努力让自己不在下属面前失了威严。不过,效果可能不太理想。
“是大主子吩咐了,一定要惟妙惟肖的把他的语气模仿出来。大主子说了,你在这里养病一定闷坏了,得给你找点乐子放松放松愉悦身心。”宁溪特地为此做出了一番解释。
萧墨染缓过了神,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对宁溪道,“宁溪,回去告诉北辰轩,他的好意我心领了,让他准备好见面和我切磋一顿。好久没动过手了。”
宁溪满脸黑线,选择了保持沉默,不说话。
“没事了就撤吧。小心点,别惊动了肖翰,他就在附近守着。”
宁溪点头,离开。
如今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萧墨染溜出了唐府,乔装打扮了一下,就连脸上也用易容膏做了掩饰。
时间到了,萧墨染站在来月客栈的后门口,不动声色的撬开了后门,溜进了院子,转身便到了北辰轩居住的小院落。
“来了?”
锦娘的声音。
“哎呦,美丽的萧大将军,没有你的日子我甚是想念啊。”
不用说,北辰轩。
果然,看样子北辰轩这个妖孽正沐浴更衣完毕,从里屋出来。
“北辰轩,几个月不见了,你皮很痒?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就不敢揍了。萧家供着的先皇御赐金鞭就是用来揍你的。”萧墨染对于北辰轩一贯是这幅态度,从小养成,半点没有受到君臣这层关系的束缚。
“真是伤透我的心了。小墨染 ;,我为了见你可是特地洗的香喷喷的。”北辰轩邪气的桃花眼微微眯着,若是普通的女子见了,定是魂儿都被勾没了。
可是,萧墨染是何许人也,早已习惯北辰轩这副模样。而且也丝毫不留面子的揭穿了北辰轩,“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见人之前总要沐浴更衣,搞得跟自己有多见不得人似的。”
北辰轩自然是知道萧墨染会这么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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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相见心难安(二)
“行了,时间宝贵,说正事。”萧墨染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眼中流露出来的冷光让人见了心便不由得寒上一分。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女将军,却能镇得住北宇国的诸多将士的缘由。收放自如,该放肆的时候就毫不做作尽情放纵,该严肃的时候周身的气势就连军中年长于她的将领都会惧上几分。
北辰轩依旧挂着他的招牌笑脸,不过这时候的北辰轩,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是如同妖邪一般的存在。每次都带着他的招牌妖孽笑容,黑眸越来越深邃,毫无疑问,北辰老妖怪要发功了。而后果,就是有人要遭殃了。
还记得上一次北辰轩露出这幅神情,是在北宇国东边的驻边大将私。通一直欺压边境百姓的蛮人时,而结局,就是驻边大将沈远突然离奇失踪。第二日,沈远的双手被人在南蛮荒野的乱葬岗发现,双腿在军营外站立着被发现,至于剩下的部分,自然是被人做成了人彘送往了蛮人居住的部落。
朝廷命人追查,却始终查不到是何人所为。他们当然查不到,因为这一切都是北辰轩个变。态让她去做的。说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去帮北辰轩做这么恶心人的事呢?想不通。
别问她为什么北辰轩不直接将沈远抓回来,先不说沈远是沈丞相的独生儿子,单是为了满足北辰轩变。态的心理,他也不会轻饶了背叛他的人抓回来砍头了事。当然,沈丞相只是用来做个对比,在北辰轩眼里,只有他自己,当然,还有萧墨书和她,萧墨染,至于其他人,他统统不放在眼里。
“小墨染,来,我们一起去赏画吧。大才子萧墨书送了幅画给我。”北辰轩阴测测的看着萧墨染,害的萧墨染一阵鸡皮疙瘩。
“北辰轩你给老娘正常点。”萧墨染终于忍不住黑了脸。
被北辰轩搂着进了内室,锦娘自然是留守在屋外不让任何人进来。
“啧啧,果然是大才子,名不虚传啊。”北辰轩看着刚被他摊开在桌上的画,摇头晃脑的评价着。
萧墨染花了好些功夫才忍住没让自己动手揍他。
“却是名不虚传,也只有他才能想得出把地图藏在画中。不细看还真是发现不了。”
“恩。这是东黎国的地图,墨书这次的远游,去了东黎国,把东黎国大概的地形摸了个透彻。有了这个,将来东黎国来范就不用担心了。”北辰轩收起画卷,小心的将画收到极其隐蔽的地方。
“东黎国有什么动作,才逼得你拿出了这幅地图?”
萧墨染当然不会认为北辰轩是为了让她惊叹一下,才将画献宝似的拿了出来。定是因为东黎国那边有所动作,他们不得不防,才让北辰轩冒着极大的风险亲自带着画来湘郡见她。
北辰轩听了,果然收起了不务正业的表情,皱着眉头道:“东黎国最近国内风起云涌。五皇子突然起兵夺权,以八千兵马攻下了皇城,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登基称帝了。”
“所以你担心,新皇登基后,会派兵进攻北宇国以立君威?”萧墨染接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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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相见心难安(三)
“嗯。现在南诏国正值盛世,楚昭和韩子歌联手,东黎国现在暂时还没有能力抵抗,所以他一定会选择北宇国作为目标,毕竟,现在对外宣称的是你在病中。”说到这里,北辰轩眼睛里闪动着不明意味的光芒。
萧墨染顿时替那个五皇子感到担忧。实际上,每一次出战,她只是负责指挥,战略计划都是北辰轩一手安排的,只有临时有变动她才逼不得已的只能自己去制定计划。但对外,北辰轩向来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丝毫没有身为皇帝该有的威压,反而是她一个女将军,被外人视为战神。
当然,这么做北辰轩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可以说,放眼整个北宇国历史,除了开国皇帝就没有人比北辰轩这个皇帝做的更好了。
而萧墨染也不是只会听从北辰轩的命令办事,她的战略才能不在北辰轩之下,只是北辰轩既然愿意自己来制定计划,她也乐得自在。除了在对上韩子歌和楚昭这一对主仆时,北辰轩的计划会被时不时的打乱,害得她经常得费脑子的重新制定战略部署。
“看来那个五皇子好不容易造反得来的江山,要白白送给你了。”萧墨染似笑非笑的看着北辰轩。
“不。东黎国五皇子项天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否则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就将项原的亲信兵马都剿灭,最后只能被逼禅位。我现在手里虽然有墨书的地图,但难保项天不会想到同一招,将北宇的地图弄到手。”虽然这确实有些不可能,否则其他国的人早就弄到了北宇国的地图,前来进攻了。当初能弄到手东黎国的地图,一是因为萧墨书的智商足以应付得了所有人怀疑他的人,而是因为项原执政时,东黎国也的确被他管理的乌烟瘴气,自然不会有人把重点放在这些方面。
“项天此人,我有所耳闻。据说他和其他几个亲王被项原幽禁在荒漠多年,一直都行事低调,在荒漠被百姓所喜爱。单看这一点,就能断定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又是身处荒漠,还能组建军队最后成功登上了那座高台,项天的谋略也是极其的可怖。谁都不能掉以轻心。”北辰轩顿了一顿,“这次你回去,定然能打听到韩子歌那边的风声。我看韩子歌被人暗杀,并非项天所为,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韩子歌。想必是有人想借此机会挑起南诏国与东黎国的矛盾。”
“项天既然想将北宇国定位打击目标,就不会与南诏国结仇。南诏国现在与北宇是死敌,项天定是会想方设法与韩子歌先联盟,一同对付北宇。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来,项天定然也是头疼。背后的人显然是见不得项天好的,若是找出那人,与之联手,我们的力量会强上许多。毕竟,能想出这招对付项天的,必然是对项天知根知底的人,提前知道了项天所有的计划。”萧墨染皱着眉分析,她有直觉,背后之人一定会来找上他们,并且是带着条件前来。
“不错。小染,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尽全力阻止韩子歌与项天结盟。若是你没有为了救韩子歌而受伤,想要阻止他们结盟显然是不可能的。但现在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好好利用。”
北辰轩说得没错,就算他没有说,她也会照做。只不过,她该怎么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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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相见心难安(四)
“你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我想项天一定已经派人找过韩子歌了。韩子歌开始可能会因为你重伤的缘故,而有所顾忌。但,你比我了解韩子歌,定然知道他是什么人。等你伤口痊愈了,再加上项天的不断派人说服,韩子歌一定会为了南诏国,选择和项天结盟联手进攻北宇,将北宇逼到死路上。”
“我知道。与其等着项天带人进攻,不如我们先发制人。事到如今,若是萧墨染再不出现,北宇很快就会人心惶惶。轩,让替身出现吧。”
萧墨染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用替身。
北辰轩有些犹豫,现在在萧府的虽然也是替身,但毕竟是不与外界接触,不会暴露。若是让替身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就危险了。
“嗯。我会看着办的。”
“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你让萧墨书回来吧,也好帮着点。”
萧墨书,自然是萧墨染的大哥。只是,身为双胞胎,萧墨染始终觉得两人一样大,萧墨书只不过比她先出生那么会儿,而已。她从来没叫过萧墨书大哥。当然,萧墨书也无所谓,对于这个唯一的妹妹也是唯一的亲人一向都是能宠着就宠着,虽然萧墨染这么强大的女人,不需要他这个大哥宠着。
“墨书已经在回城的路上了。你回去一定要万事小心,实在暴露了,杀了韩子歌就逃吧。”
北辰轩突然的一句话,让原本已经走到了萧墨染顿下了脚步。萧墨染心里有些汗颜,想到了当初自己答应净空方丈要留下韩子歌一条命,还要帮韩子歌走出心魔,莫名的有些头疼。似乎帮着韩子歌走出了那个女人的心魔,但是韩子歌失去了国家会让他更加受不了。她觉得,到那时,韩子歌会宁愿自我了断。
“怎么了?”北辰轩看见萧墨染愣在原地,有些疑惑。
“没事。”
萧墨染回过神来,离开了。
回到唐府后的萧墨染一直都在想着,净空方丈并非糊涂之人,怎么会答应她替她保密?莫非,净空方丈真的能够窥探未来?若真是这样,想到以后,萧墨染不禁心里出现了心慌。她犹记得,之前感到这种心慌,是幼年时萧墨书被仇家劫走时。
想了想,萧墨染决定不再去想这些没有定数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阻止韩子歌和项天联盟。看来,她的伤不能那么轻易的就好了。
狠了狠心,萧墨染从当初带来的包裹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决然的将药丸送进嘴里咽了下去。
这本事出宫时,为了以防万一给韩子歌和楚昭准备的毒药,虽不致命,却能让身上的患处出现伤口恶化,即使只是被割开了一道口子,服下药物后时间一长也会导致伤口腐烂,甚至毒素侵入五脏六腑。这药查不出来,原本留着只是为了在无法重伤韩子歌他们时,以防万一时用的,现在却用到了自己的身上,想想也是可笑。
过了会儿,她发出暗号,让宁溪来她屋里一趟。
次日,萧墨染药力发作,再度重伤昏迷。宁溪留下一张字条,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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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深宫步步难(一)
第三日,朝歌城传来消息,皇上命人立刻将韩小染送回宫中。
第四日,一行人立刻启程。
连夜赶路,终于用最短的时间将昏迷中的萧墨染安全送到了朝歌城。回到宫中,萧墨染立刻被太医围住,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替她诊治。
韩子歌看见宁溪当日留下的纸条,大怒,当即下令追捕。当然,追捕的不是宁溪,而是留下纸条之人。至于那人是谁,宁溪当日留下的线索直指东黎国。
这一次萧墨染是当真不惜一切也要激化韩子歌对东黎国的敌意,本来依照她的伤势,再加上伤口还未愈合完全,那药丸只需要服下一半就可以达到效果,但现在她却吞下了一整颗。后果可想而知。
而解药,自然是被宁溪通过无数的线人,成功的转移到了替罪羊手里。
若是韩子歌不能及时的将解药拿来,或许萧墨染这回事真的凶多吉少了。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可见情况有多棘手。
闹了这么一出,韩子歌本就对项天派来的使臣有成见,现在当然更加不待见,直接把人给遣送回去。
入了夜,韩子歌疲惫的走进萧墨染的淑华宫,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心里只觉得愤恨。他后悔当初没有在哪儿多留几日,等她的伤势好上一些,再带上她一同起程。看着现在的萧墨染,毫无疑问,就如同当年的白芷一样,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她们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不,这次不会了。他是绝对不会让韩小染和白芷一样消失的。东黎国,又是东黎国,两次出事,都是因为东黎国。别人或许不知道,他与东黎国早有渊源,本就无意与东黎国交好,只是念着他母妃是东黎国的和亲公主,才迟迟没有对东黎国出手。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东黎国的人交好,最多也是为了击败北宇国而暂时达成协议。当年母妃的遭遇他不会忘记,东黎国当年的君王,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让母妃顶替了原本的公主,瞒天过海的前来和亲,最后被发现,父皇不顾旧情狠心的将母妃打入冷宫,向东黎国要个交代。东黎国却对此不闻不问,舍弃了他的母妃以求一时安稳。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被幽禁与澄明寺后山。母妃善良,不愿他为此怀恨在心,他也答应了他的母妃不会对东黎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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