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翼虎瞧着妻子眼底的青色,也十分不忍,想了想,还是把周翼兴出事的事情告诉给了杜英娘。
杜英娘一听此事,当时就吓傻了!
她自然知道自家相公不会拿二叔的生死大事做搪塞,当下一颗心揪了起来,原来最近相公这般反常,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杜英娘顿时恨自己恨得不行,“相公,都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了。”她还以为相公嫌弃自己胖了,丑了,却不想是二叔出了事。她怎么那么不懂事啊,本来二叔的事儿就够让相公烦心的了,她还动不动就哭鼻子,犯小性。
杜英娘也厌烦起现在的自己了,动不动就哭鼻子,动不动的就委屈,跟以前那个开朗大方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她又想哭了。
周翼虎连忙将妻子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道:“别哭了,错不在你。”他一向是个笨嘴拙舌的人,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仅一句,就是他能想到最好听的话了。
杜英娘大概也早知他性情如此,所以心情倒是好受了些。可是又不由得替周翼兴担心起来。
“这件事,绝对不能再让别人知道。”
“我懂。”范英娘愧疚万分,自是不肯再为周翼虎添乱了。她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胎,还有就是在婆婆面前,替相公遮掩一二。
国公府那边,周佳瑶也在焦急得等待着周翼兴的消息。
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可是二哥的消息,还是少得可怜。
不过,有人说曾经在焦南的一座深山中见过容貌与二哥相似之人,但焦南山脉延绵百里,处处都是密林,深处还有毒障,如何能寻到人?
这消息,听说是采药人递出来的。那些人如何能碰巧遇见二哥?又碰巧遇到了找二哥的人?
这么巧,便真像是有人心用安排的了。
晚间,周佳瑶便问起云霆霄此事。
云霆霄只道:“山高路远,等消息传到我手里的时候,只怕时局又是一个样子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进焦南山去寻人。”
周佳瑶微讶,只道:“只说那山脉十分险峻,林子大了,野物,毒虫,毒障什么的也多,怕是十分凶险吧!”
“再凶险也得去,只要有一丝机会,都不能放过。”云霆霄突然看了周佳瑶一眼,随后大手一伸,将人圈进了怀里。
周佳瑶发现他突然板起了脸,脸上一副极为不悦的神情,当下道:“世子,怎么了?”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近日他早出晚归,周佳瑶睡下了,他才回来,她人还在睡梦中时,他便起身走了。小夫妻有阵子没有亲热了,所以像云霆霄直到今天才算瞧见了小妻子的模样,原本漂亮的鹅蛋脸,都瘦出了尖尖的下巴,腰上根本没几两肉,用手一摸,都能摸到肋骨了。
“有吗?”周佳瑶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并不觉得啊!
“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只怕连睡觉都不太安稳,有好几次,他都看到这丫头像是在做恶梦似的。
“我不过是惦记二哥罢了!”周翼兴南下的船出了事,一应货物,随行的小厮尸体都慢慢打捞了上来。可唯独他的两个亲信,和他自己下落不明,踪迹全无。
周佳瑶虽然知道,眼下这种情形对她们来说,或许就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毕竟要是真的打捞到了什么,那才是毁天灭地的痛苦呢!
呸呸呸,不能胡思乱想。
周佳瑶勉强笑了笑,“世子别担心,过几日就好了。”
云霆霄叹了口气,抱着她到椅子中坐好,然后喊了外头服侍的人来。
今天晚上是杏儿和段大娘在外间侍候。
“让厨房多做几道夫人爱吃的菜来,我陪着夫人再吃一些。”
杏儿大喜,连忙下去传话去了。最近这一段时间,夫人吃什么都不香,眼见着一日瘦过一日,她们当下人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外头还有关于世子爷冷落夫人的传言流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嘴巴咀蛆的人,那么看不惯她们夫人过好日子。
世子爷那么忙,连夫人都不想去打搅他,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又怎么敢在世子爷的面前说三道四呢!
不过,现在好了,好像世子爷终于有时间了,看样子最近应该会有时间陪夫人了。
杏儿越想越高兴,连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等丫头们都退了出去,周佳瑶才问道:“世子还没用晚膳?”
云霆霄叹了一声,道:“朝堂震荡!”
周佳瑶的瞳孔勐然一缩,“可是工部贪墨案有了眉目?”
云霆霄点了点头,“最让圣上震怒的事,牵扯出来的,都是小鱼小虾。”
也就是说,幕后黑手还是没有抓到。
周佳瑶只道:“难不成,皇上其实什么都知道,还巴不得别人把那边推出来?”
那边,指的自然就是东宫和王家。
云霆霄沉思着,才道:“圣上的用意,让人有些看不清楚。”一面想让王家被推出来,适时的削减东宫的力量,一面又不断的给梁奕挑亲事。
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皇上若是想废太子,只怕也不会扶持一个有龙阳之好的皇子吧?
梁奕那个模样,好人家的女儿谁肯嫁他?
况且,为君者,德行万万不能有亏,否则,根本堵不住这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啊!
莫说这天下人了,恐怕那些御史头一个就会站出来,撞柱子明志。
“自古帝王皆是如此,若是圣上的打算一眼就让人看透了,那才是不妥呢!况且,又有哪个人臣,敢不要命的揣测圣意?”说到最后,周佳瑶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圣意是一定要揣测的,不然如何为官?只不过揣测圣意也分很多种,有明的,有暗的,有的要适时的表现出来,有的,就算是察觉出来了,也要缩着脑袋做人,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三国时的杨修是怎么死的?
可见这天下,就没有哪个帝王是喜欢被臣子窥探,研究的。
云霆霄点了点头,眉眼微微会展开了一些。
周佳瑶就借着灯烛之光打量他。
世子方才二十出头,放到后世,还是一个在上大学的孩子,对他来说,最大的苦恼莫过于,毕业以后找一个什么工作,交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结婚时买什么样的房子等等。
可是现在的云霆霄,却已经有了指挥几万军马的能力,而且每日都如履薄冰的替国公府操持着……
“想什么呢?”
周佳瑶一抬头,便看到了云霆霄关切的眼神。她勾起一个笑容来,道:“也没想什么。”
“你呀,就是思虑太重了!”小小年纪,动不动就皱眉,忧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世子,用不用我出去跟女眷们走动走动。”朝堂是男人们的战场,那后宅就是属于女人们的战场。
女眷之间的走动,远比面上看着的那些花团锦簇之色要有内涵的多。互探消息,彼此试探,都是有学问和讲究的。
云霆霄摇了摇头,“时机不对,这个时候,宜以静制动。”树大招风,这个时候,谁的动作越是频繁,圣上越是对谁疑心,
周佳瑶只道:“我明白了!”
恰在此时,厨房做得了饭。
杏儿前来请示:“世子,夫人,晚膳摆在何处?”
“就摆在外头小厅吧!”
杏儿福了福身,连忙差小丫头把偏厅收拾了一下,摆了晚饭。
“走吧,劳烦夫人再陪我用一些。”
周佳瑶哪儿有胃口啊,不过难得云霆霄不那么忙了,又是费尽心思要哄她的,她怎么样,也要给世子几分薄面不是。
周佳瑶从善如流的跟世子去了外间。
夫妻俩也难得的把心事暂时放下,吃了一顿特别安静的晚饭。
大概是心情放松些了的关系,周佳瑶居然喝了一小碗鸡汤,还有了小半碗的粥。云霆霄时不时挟给她的菜,她也都吃光了。
这可把段大娘和杏儿喜坏了。
饭后,夫妻二人喝了会茶,便先后沐浴。
周佳瑶换完衣裳从净室里出来,就见云霆霄正懒洋洋的倒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什么书在看,好像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她也没在意,以为是自己平日里打发时间时看的游记,话本子之类的解闷书。所以私自坐到梳妆台前,梳了梳头发,便想着钻进被子里快点就寝。
早春三月,乍暖还寒,天气阴冷,还是躲在被子里暖和一些。
哪知她刚靠近床边,便被云霆霄抱了个满怀,还道:“夫人如此迫不及待?”
“嗯?”大概是吃饱了,有些困倦的关系吧,周佳瑶居然有些听不懂云霆霄这话了。
没头没脑的,说什么迫不及待?
云霆霄把手里的书一扬,唇角微扬道:“这册子里,还有好多花样咱们没试过,不如夫人配合一下,咱们试试?”
周佳瑶这才看清楚,他拿的那本书哪是什么游记,话本子啊,还不是她藏到了箱子底的那本那啥嘛!
“怎么没个正经?”周佳瑶吓得瞌睡全无,最近因为周翼兴的事情,两个人的心情都不太好,所以也没有什么亲密的行为,哪知道他突然……
突然……
周佳瑶脸红的不行,刚要再说什么,却见云霆霄突然一个翻身,牢牢的将她压到身下。
“夫人,该安置了……”
“唔……”她的抗议,全部被某人吞了下去。
这一夜,小夫妻俩要了两回水。
段大娘乐得合不拢嘴,之前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第二天,云霆霄破例没有出去打拳,反而陪着周佳瑶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周佳瑶都不好意思了,这样做,好像太过分了一点吧!她也不能因为上头没有正经婆婆,就这样胡闹啊!再者,世子干嘛非要留下来陪她,还说什么怪不得有从此君王不早朝这样的诗……
云霆霄爱极了她羞涩时,双颊飞霞的样子,打趣了她几句,也就起身了。
夫妻二人情意绵绵的坐在一起吃早饭,气氛跟往日比起来,截然不同。
丫头们都识趣的退了下去,反正,世子和夫人用膳的时候,也不用她们侍候。与其在这里碍眼,碍事,还不如赶紧退下去,给小夫妻俩留点空间。
“瑶瑶,云霆雷那个蠢货的事,是你让人去办的?”夫妻俩在一起吃饭,从来不信奉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
周佳瑶点了点头,方才道:“世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又或是搅了你的事?”
“不是。”云霆霄把手里的勺子放下,才道:“我是不想你插手这些腌的事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六百四十六章 闹开
周佳瑶怕她擅自作主要收拾云霆雷的事儿,会给云霆霄带来什么不便。
也怪她,事先没跟云霆霄能个气,透个底。这段时间他真是太忙了,两个人碰面的机会也不太多,二哥出事,自己又一心想给冯氏添堵,这才有些失了会寸。
“不是。”云霆霄把手里的勺子放下,才道:“我是不想你插手这些腌的事情。”
周佳瑶觉得主里暖暖的,却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避免得了呢!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内院之事,从来都不是小事。”一个贤惠的妻子,能顾全大局的妻子,往往会让在外行事的丈夫无后顾之忧,更有甚者,还能成为丈夫的助力。
“你说得对!”云霆霄只道:“只是云霆雷的事,太过腌了。”一个与父同~淫,专门钻寡妇门户的人,想想就觉得恶心。
“下次行事前,我会先跟世子商量,再做决定。”
云霆霄只道:“家里的事,自然是你做主的。只是那个云霆雷,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有一些嗜好,实在荒唐,我是怕你污了眼睛。”
“世子不必解释,我都明白的。”看来云霆雷的荒唐之事不少啊,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
夫妻二人用完了饭,又在小厅坐了一会儿。
云霆霄今日沐休,本来是不用去衙门的。奈何周翼兴的下落一直成迷,他除了在衙门当差处理公务外,其它的时间也不敢懈怠,全都用来追查周翼兴的下落了。
虽然山高路远,鞭及莫长,但是有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操作的。他可以透过王家,东宫,以及依附他们的属官的动态上,查探出不少有用的信息,等南边来的密报一到,便即可做出反应,免得失了先机。
头些日子,云霆霄都是早早就离开了国公府,有时候,连早饭也来不及吃。今天破例陪了周佳瑶这么久,已经难得了。
周佳瑶亲自送了世子出门,转过头来,却接到了云霆雷被捉~奸的消息。
周佳瑶倒是吃了一惊,“动作还挺快的啊!”
红衣只道:“那个镖师本来是要去外地走镖的,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根本回不来。结果有人跟他说他媳妇偷~人,他哪里还能忍得住?就悄悄的潜了回来,正好撞到。”
是谁去跟那镖师通风报信的?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史家兄弟安排的人。
“闹起来了?”周佳瑶担心那镖师畏惧云霆雷的身份,万一忍气吞声的认栽了,那她岂不是白费工夫了?
事实上,这种男人也不是没有。虽然别人偷了他老婆,但对方身份不俗,有权有势,他得罪不起呀!打又打不过,又不舍得媳妇,只能窝囊的顶着绿帽子过日子了。
“可不闹起来了!”
周佳瑶道:“你可知道内情?”红衣不是那种八卦的性子,平时她都不会去理会这些街头巷尾的八卦,所以很有可能她不知道这里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去打听一下!”整个计划都是史家兄弟一手策划的,周佳瑶只是同意了他们的作法,并没有参与其中,所以也不太了解事情的经过。
红衣领命去了,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人才回来。
事情都打听清楚了。
云霆雷这次出丑出大了,红衣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谁让他那么不开眼,敢跟自家主子作对呢!
她把事情打听清楚以后,第一时间回了郡主府,把经过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
史家兄弟,手段高超。他们事先在那姓刘镖师家附近安排了人,找机会跟那位刘镖师套近乎。
刘镖师好酒,还喜欢赌钱。
做镖师的,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他钾一趟镖挣的钱,足够小门小户之家一年的嚼用了。可是正是因为刘镖师太过好赌,又好酒,所以家里也没攒下多少家业,反而有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
刘镖师的媳妇孙氏,是个小有姿色的,两人成婚四五年了,也没个孩子。孙氏不是个正经过日子的人,有钱了,便吃吃喝喝,买穿买戴。没钱了,便怂恿自己男人出去押镖,日子过得一塌煳涂。
安排过去的人,没有几天的工夫,就把刘家的事摸得门清,他投其所好,没事就请刘镖师喝酒,还财大气粗的带他去赌档,去青楼,没多久,两人就称兄道弟了。
等两家人多少熟悉了一些,能说上话的时候,一些不太好听,不太好说的话,就断断续续的传到了镖师的耳中。
这次镖师去走镖的事儿,也是他心中有了疑虑以后,假意安排,故意说给自己的媳妇听的。
镖师走了没多久,就折了回来,猫在自己家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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