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是我宿命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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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是我宿命的审判-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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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裴融捂着脸呜呜地哭开了。
    文卿只觉得眼前眩晕,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小万怎么会死?”
    裴融哭了一会儿突然又笑了,“王八蛋的,把我害成这样,死了才好呢!最好被野狗叼了,撕烂了,扔野地里被鬼奸了!”她又咒又骂,状若疯癫,文卿看她这般样子,心生怜悯,却无可奈何。

    笑闹了一会儿,裴融突然一本正经地问文卿:“你知道是谁把赵丽从戒毒所里放出来的吗?” 
    文卿摇摇头,米倍明肯定查过,却无迹可寻,难道裴融知道?
    “是姓王的!”裴融压低了声音,说完嘎嘎大笑起来。
    文卿心里一冷,这个王律师可真是太狠了,若是赵丽一直在戒毒所里,也未必会死。裴融笑够了说:“她以为我不知道,我当初一听赵丽死了就觉得不对劲儿。我跟小万一说,小万说好办,立刻就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搞鬼。可惜,就是没证据,在法律上不能拿她怎么办。不过,我如果告诉米倍明,也够她喝一壶的。”
    裴融又狂笑起来,极兴奋的样子。文卿想,你这样真是生不如死,好好的美人,做鬼都做不了艳鬼。
    裴融闹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累瘫了,文卿连拖带拽,把她送出小区,招了一辆出租付了车钱,算是送神送到家吧。
    她不想再惹是生非了,她的世界一贯太平,今年的流年格外不利。
    走到小区门口,文卿停住脚步,想了想,问道:“是你吗?”
    好长又很短的沉默之后,身后有声音说:“你没事吧?”
    “你怎么来的?”
    “我听他们议论,说你也吃粉。”伍兵忧心忡忡。
    文卿道:“那个瘦子是你的人?”
    伍兵走到面前,抬起她的下颌仔细看了看,似乎这样就能确认她是否吸毒,“不是,他是俞露那边的,归我管,但是管不着。他们在K房里讨论,被我听到了。”
    “我没吸毒,是裴融带他们来的,要钱。估计他们认出了我,所以没收钱就走了。”文卿低声解释。
    伍兵的手指有些粗糙,指腹的茧子在下巴上滑动。昏黄的路灯迷离了他的表情,文卿看不懂。
    “别碰那东西,还有那些人,都不要理会。”伍兵声音有些低哑,像是嘱咐又像是呢喃,“公安局那里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大白的。”
    文卿只能点头,凌晨两三点,大脑会眩晕。
    “上楼吧,我在这里看着。”伍兵松开手,后退一步,站开说。
    文卿心里酸楚,但也知道俞露对他盯得很紧,不能再有多余的举动了。一步三回头,她进了屋,打开窗帘,看着楼下明灭的红色小点,那个是伍兵的烟头。她慢慢地拉开灯,灯亮了,红点消失了。等到再关上,楼下已经一片漆黑。
    文卿想,裴融就是一枚炸弹,为了钱她可以做任何事。但那毕竟是别人的事,等到消息传到她这里,一切都木已成舟。

    立冬这天,文卿穿上羊绒大衣,还有不到十天就有暖气了,可也是最冷的时候。值得庆幸的是,严律师交代的工作都已经完成。她尽最大努力让一切显得合理合法,但是人走过总有脚印,只能在心里暗暗期待陈局永远不会出事。
    刚进办公室,就有噩耗传来。
    路亚告诉她,王律师车祸,撞得人事不省,在医院里躺着。
    文卿想,估计是被人做了,但是米倍明已经取得宋沙的保证,王律师怎么会受伤呢?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文卿还想,如果王律师死了,泉韵藏毒贩毒的事情就死无对证,查起来怕更困难。
    路亚神秘地说:“米倍明和丁律师掰了,听说是他把王律师轰出别墅的,而且出事了都不去看。住院费还是王律师父母掏的。幸好有积蓄,不然人就死定了。”
    文卿觉得心寒,就算有什么龌龊,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那些相视一笑的默契与甜蜜,至于绝情如斯吗?她叹气,对路亚说了自己的想法,一贯前卫的路亚也频频点头。
    男人啊,他们也是人吗?
    下午,唐嫂突然打电话给她,约她到羊汤馆来一趟。
    文卿到了馆子里,发现唐哥不在。唐嫂支支吾吾,最后文卿才搞明白,她是故意把唐哥支走的。
    “文卿,我最近心里老是不安生。”唐嫂的开场白很动情,“我听他们说,公安局在查俞露,还说举报人已经死了。”
    文卿喝了口羊汤,大冷天的,暖汤护胃,手脚跟着暖和起来,“唐哥告诉你的?” 
    “他哪儿肯啊,我听他们聊天才知道。小文,听说你也卷进去了,还吸粉?”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羊汤喷了满世界。
    文卿抖着大衣,接过唐嫂递过来的面巾纸,一边擦一边说:“没有,就是一个朋友找我……”她突然顿住,裴融找自己的事怎么传得这么快?而且说自己吸毒?这是误打误撞的谣传,还是别有用心?
    唐嫂仔细看了她两眼,“我看也不像,你不是那种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说俞露没事吧?前两天她突然来我这里,挺反常的。”
    文卿看着胖胖的唐嫂,突然觉得她和小万不知哪里有点儿像。
    “唉,你别多心,俞露也没说啥。”唐嫂抿了抿头发,有点儿害羞的样子,“她就是喝了碗汤,你唐哥在呢。”
    文卿赶紧回神,“是吗,她没说啥啊?”
    “我不好问,不过看她心情不好,我想问问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文卿摇头否定,心里跟明镜似的。 
    唐嫂看了看周围,低声说:“俞露也是不得已,很多时候都是宋沙他们逼她做的。”
    文卿觉得刚才的暖和劲儿被抽得光光的,坐在那里只想尖叫着逃跑。
    “很多当官的洗钱、玩姑娘都是在俞露那里,宋沙让俞露录下来,回头敲诈别人。”
    “俞露说的?” 
    “嗯,前几天她给我打电话,说一个好朋友去世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消失。哭得好凶,跟我说的。”唐嫂虽然凶悍,此时却一脸的惊恐。
    文卿扶着桌子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对唐嫂说:“嫂子,这事儿您谁都不要说,连唐哥都不要告诉,明白吗?”
    唐嫂点点头,“那俞露呢?”
    文卿拍拍她的肩膀,借机站稳道:“她比你我都坚强。”
    走出羊汤馆,阳光一下子充裕起来。文卿搭手看天,只看见高架从眼前横过,原本清朗完整的天空被高楼撕裂。没了盖头,人会觉得不踏实。他们把天捅破了,不是天火就是洪水,遭罪的是那些没有登上诺亚方舟的生命……
    文卿拎着电脑包,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
    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强烈的直觉让文卿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向旁边一闪。
    脚步声更加明显,一人冲到文卿面前,一伸手,“给我!”  
    “什么?”文卿下意识地护包。
    “少废话!”那人伸手去抢文卿的包,“老子就知道臭娘儿们得整这个!给我!”     文卿不知道他说什么,但是路遇抢劫的第一原则她懂,舍财保命。她及时松了书包,看那人拎包向后一退,正要松一口气,前后左右,连人带车呼啦啦地从缝里钻出N 多人,个个拿枪把他们围在圆心,“不许动,举起手来!”
    文卿眼看着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冷冰冰、黑糊糊的东西,张大嘴喊着什么,然后一声巨响,肩膀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接着就被人摁在地上,手腕上冰凉凉的,钻心的疼,然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周围一片白,嘴巴干得冒烟。一个护士进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出去。文卿听见她对外面说:“醒啦,要问就问,快点儿!”
    走进四个人,其中两个很眼熟,是伍兵的战友,曾经来家里做过客。那时候,她是伍兵的同居女友、高人一等的律师、骄傲的鼻孔朝天的女律师。
    “文卿,你涉嫌毒品交易……”陌生的警察刻板地说着,被伍兵的战友打断,“咳咳!”
    那两人看了他一眼,退后一步,意思很明显:你来问。
    “小文,还好吧?”那人笑眯眯的,“我姓石,老石,你还记得吧?”
    文卿点点头,不知道牵动了哪里的肌肉,身上火辣辣地疼。
    那人继续说:“你认识那个人吗?”
    “哪个?”声音之沙哑吓了文卿自己一跳,她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不是自己的。
    “拿你包的那个人。”老石面色平和,坐在旁边如唠家常。
    “不认识。”
    “小文,你是律师,应该知道,二百克,可够判死刑了。”
    “什么、什么二百克?” 
    老石皱了下眉头,说:“小文,你包里有二百克冰毒,从哪里来的?” 
    文卿虽然猜到,但耳听警察这样跟自己说,还是有些惊心动魄,“我不知道,我的包里只有一个记事本,一个钱包,大件都没了。电脑在办公室,你们可以查。”
    老严的事情早就清理干净,为此她专门换了一个硬盘,原来的那个早就被老严处理掉。
    老石回头看看同伴,点点头,“你伤到胸口,差一点儿就被打中肺部,还好命大。刚刚手术取出来,暂时还不能喝水,好好休息,等你好点儿,让护士给你做个尿检。”
    “尿检?为什么?” 
    老石有些为难,但还是开口,“我们听说,你也吸毒。”
    文卿闭上眼,莫非自己一直在别人的算计里吗?
    看他们离开,心里渐渐明朗,自己的书包里装了二百克毒品,那个“抢劫”的是找自己交易的。难道,唐嫂趁自己不注意塞进去的?文卿想,唐嫂一直在自己面前,没有可能啊,既然不可能,又是谁要害自己?
    她拼着力气抬起手,手腕上红紫一条痕迹,那是手铐,而另一只手,还在病床的边缘铐着。
    这是哪出戏?怎么会变成这样?

    闭上眼,文卿安慰自己,做梦,一定是做梦!伍兵做卧底,她太紧张了,以至于做了这样一个荒唐的梦。
    一觉醒来,世界还是原来的样子。

第三十章 阳光穿透紫色鸢尾花
(万事总会有轮回,事实是怎样就是怎样,在承受了如此大的伤痛之后,我仍然不后悔选择面对。)

    一觉醒来,世界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逆向反光的玻璃看不到外面的人来人往,但是文卿总觉得似乎有人在那里看着自己。
    警察没有太为难她,取了尿样又问了问来龙去脉,就没再烦她。躺在病床上,文卿突然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精神竟是一天比一天地好起来。
    有时候她也会摸着手腕上的手铐,感受那种冰冷的感觉。她总是想,如果监狱里的感觉比这个还差,那倒不如一枪毙了。十八年后转成猪狗,每日吃吃喝喝,强似现在。
    检测结果出来,没有吸毒。
    这意味着一切都是谣言,意味着有一部分视线被转移到她身上的时候,有人借此机会做别的事情。
    文卿很想见唐嫂,闭上眼模拟两人见面的场景,却真的相对无言。她想问为什么,但是换了自己,一个平常不错的朋友求你打个电话,你能拒绝吗?她想说我不怨你,可是自己的人生完全因为这个电话改变,说不怨,真是不甘心!
    病床上的日子很难熬,熬过去又很简单。每天看着窗外的蓝天和一角的树枝,数着落叶和偶尔停留的小鸟,心会慢慢地静下来。甚至,她会忏悔,忏悔自己知道得太多,忏悔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今日之果昨日之因,谁也怪不得。      她本就是随遇而安无所求的人,对世界、对人、对己,都不苛责。慢慢地,对俞露的那点儿怨恨也没有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何况是俞露那样的人。牵制了自己,便牵制了宋沙和伍兵。她一向不信这二人,这样做再合理不过了。
    老石再次出现的时候身后跟着伍兵,“文卿同志,辛苦你了。”他解开文卿的手铐,“不过你的伤势还需要静养,这里的条件不错,费用也都付了。你好好休息吧。”
    文卿苦笑,都一个月了,这地方就算是天堂也不能待,“我能离开吗?” 
    “好好,随便你。”老石笑眯眯地说。
    穿上警服的他,笑得像街道办事处的,文卿奇怪他怎么能做缉毒警察?
    文卿扶着站起来,躺了这么久,胳膊都瘦了。不是吃得不好,是肌肉萎缩。
    伍兵没说话,一上来扶住她。老石说:“这次多亏了伍兵同志,我们才能及时破案。不过,按照伍兵的要求,我们会为他保密,既不会请他作证,也不会在任何资


料中提起。你放心好了。”他好像很亲切的样子,“唉,伍兵为了你真是出生入死啊,你不要怪他啦,他是一个好战士!”
他没说如何处理文卿。离开这里?以什么名义离开?文卿发现,自己想通的都不通,一遇到事情就变成俗人。各种情绪纷至沓来,一时间只能低头不语。
伍兵一直没有说话,人消瘦了很多。
老石说:“这些日子,老伍天天来看你,你昏迷的时候他就在外面守着。唉,不容易啊!”
原来真的有人!文卿低头去看,那人正半蹲在地上,为她穿鞋。很仔细地套好袜子,厚厚的棉线袜子,他还记得自己怕冷。只是鲜红的颜色有些刺眼,他也记得要驱邪吗?文卿想笑,鼻子一酸却要掉泪。
老石已经悄悄地退了出去。伍兵握了一下松松的裤管,起身为她换衣。文卿有些不习惯地挡住他,自己换好了内衣和裤子。
伤口只是结痂,动作并不方便。回头看见伍兵沉郁的脸,她终于笑了出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伍兵没说话,伸手阻止了更为艰难的套上上衣的动作。
轻轻褪去病号服,露出雪白的肌肤和那块狰狞的红痂。暖气早就来了,病房里温度适宜。文卿以前总不愿去看那里,似乎这样就证明一切都是梦,但是今天面对伍兵,她终于低下头,第一次去看自己的伤口。嚣张的狰狞、静态的血腥,不大的一处,鼓鼓的,聚集了天下的丑恶。她忍不住轻轻地去摸凹凸的地方,是涌出来的血凝结,然后一次次地换药,最后形成的吧。那疤并不大,也不圆,周围的皮肤好像被抻紧了一般,拉出一条条放射状的细线。
一只大手覆在她的指头上,轻而坚决地分不开。扶起她的胳膊,雪白的带着精纺味道的无托胸衣穿在她身上。这是她常穿的最舒服的一件衣服,却不是她“交易”时穿的。伍兵带来了全套新衣,就放在一边。
伍兵绕在她身后,慢慢地扣好搭绊。两只有些粗糙的手掌在她的蝴蝶骨上微微停留,便迅速离开。一件件的,从胸衣开始,慢慢地为她套好。伍兵在她身边忙活,愈发粗重的气息,在她耳边回荡,熟悉的味道愈来愈浓,文卿才发现,已经很久没有闻到了。
此番环绕,恍若隔世。
穿好后,伍兵把文卿抱在怀里。文卿微微挣扎,伍兵开口,却惜字如金,“别动。”
文卿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不许动,举起手”,莫非天道轮回,上天知她受了冤枉,用这种方式还自己一个应得的温柔?
来到外面,伍兵看了一眼老石,部首:“可以走了吗?”
老石点了点头,“回头再办手续吧!”
文卿开口,“我要现在办。”
走也要走得干净清白,她还要工作,弄不干净,律协那里不好交代。老石看了看伍兵,伍兵点点头。老石掏出一叠文件,原来都准备好了。
看着证明上刺眼的“犯罪嫌疑人”五个字,文卿问老石:“怎么,不是都查清了吗?”
老石摇摇头,“俞露在逃。和你交易的那个人是按照俞露他们的要求办事的,而唐嫂也只是按照俞露的电话把你叫去,至于叫去做什么,她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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