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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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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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五彩缤纷,打扮得花团锦簇,衣服是越穿越透明;歌声飞扬,唱起来嗲声嗲气,曲调是越来越销魂。所有这一些,确实能够给喜庆的场面增添几分热烈、几分欢快。第二,送花车的公司、商店,可以在车顶棚的两边写上自己的字号地址和出售的商品,实际上等于给自己做广告。第三,花车上的歌女,不是歌舞厅的歌女舞女,就是淑女窝里的明娼暗娼,她们出一次花车,也等于给自己做一次活广告,因此收钱并不很多。有此三方面的有利因素,所以尽管电子琴花车刚刚发明,出现不久就流行开来。开始只限于结婚做寿的喜庆场面使用,后来则发展到一切有贺客的场面,连小孩儿满月、大学生毕业都有人送花车,最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居然用到了出殡的场面。现在已经发展到以花车的多少来评估婚丧喜庆场面的大小、主家交际的广阔了,弄得朋友少的人家,为了绷面子,不得不自己花钱去请花车。
  乌冬母亲出殡,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送电子琴花车的朋友多得出奇,竟达一百多辆。曼谷全市的花车,也不过百辆之数,这次出殡,有许多花车,估计还是临时找娱乐圈内的人现凑现上的呢。
  花车一多,歌女们怕自己的车子周围没人听,场面冷落,不但起不了热闹的作用,也显得自己姿色不美丽,歌喉不婉转。因此,大多数歌女都自己出钱雇上十几个半大的孩子,跟在车后起哄,  车上唱一句“Oh my darling ”,车下就答应:“嗳,在这儿呐,叫我干什么?”车上唱一句:“爱我可是真心?”车下就答应:“当然是真的啰!”如此一路哄闹,无止无休。
  这一“盛况空前”的出殡大典,给市民们开了眼,给观光客长了见识,也给各报馆的记者们制造了新闻报道和评论的素材。有从热闹程度的角度描写的,有从气派宏大的角度描写的,有从花费巨大方面报道的,也有从阻塞交通、造成不便的损失方面报道的。有的报纸,甚至把这次出殡说成是“帮派大检阅”、“黑社会大亮相”、“是恶势力向市民的一次大示威”、“强烈要求市政府进行彻底调查,做出负责的答复”,等等。五花八门,不一而足,怎么说的都有。
  事后,市政府为了做出负责的答复,还专门组织了一个委员会真的进行了彻底的调查,结论是“乌冬对王家、对社会有功有过,功大于过;此次出殡,一为响应忠于王家、孝于父母的国王的号召,二则曾向市政府申请备案,因此既合乎情,也合于法。至于秩序混乱,乃因送葬人数过多,所派维持秩序之警察人数过少”云云。
  满天乌云一风吹。一场热闹的出殡,给曼谷市民和外国观光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报纸舆论和街谈巷议足足谈论了十几天,这才逐渐冷淡下来了。
  乌冬身在黑道,烟酒嫖赌当然样样精通。不然,也当不了龙头大哥和帮主。用他的话来说:烟就是给人抽的,酒就是给人喝的,女人嘛,生来就是伺候男人的,赌博嘛,发明出来就是给聪明人发财的。实际上,对他来说,烟和酒不过是应付场面而已,嫖和赌才是他的真正嗜好。他出身夜市场,明娼暗娼,他见得多了。这些人身上,十个中八个有梅毒,他比谁都清楚。近年来还发现了无法医治的艾滋病,更令他害怕。所以他的嫖与众不同:已经出山的妓女他一个也不沾,要沾,也是那些还没有接过客的稚妓。而主要的目标,是靠“银弹”即钞票去攻击那些还在中学读书的漂亮女学生,特别是中学生。
  此外,每逢他为黑道上的朋友解决了一场争斗,当事者双方无以孝敬,也感到很为难。给钱吧,他的钱多得自己都数不清,给他几十万几百万,他也不稀罕。知道他有这个嗜好的,就投其所爱,给他准备几个漂亮的小姑娘,第一保证是处女,第二保证没梅毒,还个个都有医院检验的证明书。然后一晚上一个悄悄儿给他送到宾馆去,他保证心照不宣,照单全收。有人说:这几十年来,乌冬玩儿过的处女究竟有多少,也和他的财产一样,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大家都知道,泰国的姑娘成熟得早,自古以来,妓院里十三四岁的小妓女都接客。要在妓院里找处女,只有十一二岁的。可这样小的姑娘第一没有优美的身段和曲线,第二还不解男女之间的风趣和情调,抱上床去,也是死狗一条,死猪一头,有的还吓得瑟瑟发抖,确实没什么意思。所以真正摸透了他脾气的,都花大价钱买进十五六岁的漂亮姑娘来,还要经过短期的专门训练,这才送上去。反正只是一夜两夜的买卖,乌东本人又是常做体检的,绝无性病,为了得到一大笔钱,有些中学生居然还自愿报效呢!
  为什么要悄悄儿给他送去呢?几十年来,乌冬走南闯北,身通黑白二道,连日本人都敢惹,可以说还没有他害怕的人和事。但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怕他的夫人,简直像耗子怕猫。夫人不在场的时候,他和姑娘们有说有笑,上下其手,什么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什么样的事儿也干得出来;只要他夫人一在场,他保证目不斜视,比正人君子还正人君子,跟姑娘们连一句笑话也不敢说。为什么会这样?无法解释,也无以名之,只能说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吧”。
  可尽管他这样小心,终于还是得了他最害怕的艾滋病,如今到美国医治去了。这病,现在还没有特效药,只怕到哪儿也治不好了。这也可以说是他糟蹋了那么多小姑娘的报应吧。据知道内情的人说,他嫖女人,有一条十分苛刻的规矩,叫做“好马不吃回头草”,再漂亮再动人的姑娘,也只睡一夜,最多连睡几夜,过后就丢手,再相见,重相逢,绝不再动心。为的就是怕沾上了艾滋病,无法医治。
  不过什么事情都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往往一次例外,终身懊悔不迭。乌冬也是如此。据说早在十几年前,他曾经玩儿过一个人家送上来的小姑娘,当时也不过十五六岁,不但长得漂亮极了,而且能歌善舞,很得他的喜爱。当时他把这姑娘藏在一个秘密公馆里,破天荒地一连在那里住了三个多星期,对她爱得不得了,真有心把她收为姨太太。可是事机不密,被他夫人派的耳目侦知,把消息悄悄儿递了过去。于是夫人醋海兴波,打上门来了。河东狮一声吼,吓得乌冬屁滚尿流,不得不乖乖儿地跟随夫人回家去跪搓板,顾不得那姑娘了。
  没想到事隔十几年,居然又跟那姑娘邂逅相逢了。那姑娘出落得比十几岁的时候更加美丽,更加成熟,而且端庄贤惠,轻易不苟言笑,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一问她近况,才得知人家对他一往情深,相信他一定会实现娶她为妾的诺言,所以逃脱他夫人的控制之后,十几年来一直守身如玉,哪怕生活再苦,也没有让第二个男人碰一下。乌冬感动之极,再一次向她保证,这一回说什么也要跟河东狮决裂,非娶她不可。当夜两人就在一起重叙了旧情,山盟海誓,恩爱非常。
  奇怪的是:三天之后,这个姑娘忽然不见了。乌冬还只以为又是河东狮搞的鬼,可是在夫人面前,他又不敢问,只好不了了之。
  过了一段时间,他到医院进行常规体检,意外地发现得了艾滋病。这才隐隐约约有点儿明白过来,准是上了那个姑娘的当,人家是以此为手段来报复的。立刻派出人四处去找那姑娘,却再也找不到她。估计是得手以后,逃到国外去了。
  乌冬经此一役,才算真正地断了“嫖”字的路,两口子一起到美国治病去了。
  说到赌,乌冬也是无所不会,无所不能,样样精通。不过他这个人,在“赌”字上也有其与众不同的风格。凡是开赌场的,可以说没有一家不做假,或玩弄遮眼手法,或制造秘密暗号,或串通多人哄抬一家,诈人钱财。独有他开的赌场,绝不做假。因此尽管他收的头钱比别家高得多,可人家还是愿意到他这里来赌钱。他那数不清的财产,主要就是靠赌场收入的。
  有道是“善骑者死于马,善泳者死于河”,武林高手,往往死在刀剑之下。乌冬善于嫖,命运已经注定他最终必将死在女人手上。乌冬精于赌,靠开赌场发了财,最后他还是在赌场上栽了跟头,失去了他的全部财产。
  往常,他只经营赌场,自己很少下场赌。偶尔一赌,也是赢的时候多。有一次,从美国来了个“赌王”,自称打遍了美国著名赌城拉斯维加斯无敌手,精通各种赌博,而且气派很大,一掷万金,来到乌冬的赌城,上场以后,还从来没输过。一连赌了三天,把场上的人都输怕了,再也没人敢跟他赌。乌冬不服,亲自下场与他较量。有道是“强者还有强中手,能人之外有能人”,乌冬这个逢赌必胜的高手,在“赌王”面前,恰恰略输一筹。所有赌博方式几乎全都试过了,乌冬居然盘盘皆输。手下人一再暗示他:要么赶紧做假,要么赶紧罢战。偏偏乌冬又是个硬性子,钱输光了没关系,面子不能丢。因此一点儿假也不做,愣是一场一场继续拼下去。
  凡是嗜赌的人,都有一个共通的毛病,那就是越输越赌,越赌越大,越大也就输得越多。乌冬久涉赌场,这些道理其实再清楚不过。但是当局者迷,别人的劝告,哪里听得进去?
  一夜豪赌,乌冬终于输光了自己所有的现金和存款。他输红了眼,最后决心破釜沉舟,来个孤注一掷:他提议:一方以来泰国后所赢的全部钱财为赌注,一方把整个赌城为赌注,进行一次“最后的一博”。赌王笑了笑说:
  “很乐意奉陪。即便我输了,不过等于没来泰国。可是如果阁下输了,可就倾家荡产,连一世英名都搭进去啦!不过我对于阁下高尚的赌品赌德,还是十分敬佩的。这一局怎么赌,任凭阁下安排,在下莫不唯命是从!”
  乌冬双掌合十,连连道谢。他从兜儿里摸出一个银币来,递给赌王看过,说:
  “这是半个世纪以前五世王时代的五铢银币,当时可以买一担大米,现在已经很少见,也可以算是文物了。这是我祖父留给我父亲,我父亲又留给我的传家之宝。我们认为它是一个‘子母钱’,能招财进宝的。现在我要用它来与阁下进行一次最简单的赌博:把这个银币扣在两个瓷碗里面,随便摇晃,然后咱们俩分别来猜碗里面是花纹朝上,还是字朝上。只赌一次,就分输赢。如果您同意的话,请先检查这个银币是真是假。”
  赌王依旧轻松地笑笑:
  “我说过,我对阁下的赌品赌德,是十分佩服的。您要是想做假,早就做了,也不必等到这最后一场。银币当然是真的。再说,只要它不是两面的花纹一样,就无所谓真假。按照通常的赌法,银币放进碗里面,不是大家都可以随意摇晃么?”
  双方都是“赌中君子”,谁也没在台面上放一个钱,只凭一句话,就要进行一场泰国历史上最大的豪赌。
  瓷碗拿来了,银币放进去。按照先客后主的习惯,先由赌王认,他认了图像的一面。因为银币上的文字他不认识。然后由他端起两个扣着的碗来,随便地上下摇了三摇。
  乌冬押的,就是文字的一面了。他端起碗来,闭上了两眼,默默地祝祷:“历代祖先在上,如果不孝儿孙还应该继续经营这个赌城,请显现字面;如果觉得不孝儿孙应该退出这个赌城了,那就请显现图面。”祝罢,很虔诚地上下摇了三摇。
  银币在瓷碗内几次翻身,叮噹作响。现在碗里面究竟是图是字?牵动着场上每一个旁观者的心。
  “为防我做假,阁下还可以再摇晃一次。”乌冬不慌不忙地说。
  “不用了,不用了。谁输谁赢,咱们就来看个分晓吧。”
  两个人同时用食指和拇指捏着上面那个碗的一边,喊声“一二三”,两人同时把盖碗掀起,几十条脖子同时伸长了,几十双眼睛同时睁大了,几十颗心全都被吊到了半空中。
  “你赢了。”乌冬很平静地说。但是脸色凝重,没有一丝儿笑意。
  “你输了。”几乎是同时,赌王也很平静地说。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开宝以前那个无所谓的微笑,不过也凝固在脸上了。
  全场静默了足有三分钟,人人只能听见自己的心在通通地跳。
  赌王环顾四周,只见人人都用期待的目光在注视着乌冬。他心里明白,这时候只要乌冬摆一下下巴或者努一下嘴,自己就会失去自由,甚至连命都不保。他走遍了全世界,对赌博王国里的事情清楚得很。即便这里是泰王国的故都,因赌博而发生的命案,官府里总是不怎么认真追究,而且往往向着本国人的。
  赌王的嘴角挂着笑意,汗却从鼻子尖儿上渗出来了。
  我们无法猜测乌冬这时候心里在想什么。两三分钟的时间,对在场的人说来,都像两三年一样长。
  终于,乌冬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笑意也挂上了嘴角,并发出了他在赌城的最后一道指令:
  “拿纸笔来。”
  手下人都知道拿纸笔来是什么意思。一个个全都站着不动。
  “执行吧。这是我最后一次请求你们做事了。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要听从约翰先生的命令了。”
  “慢!我提一个请求,可以么?”赌王收敛了笑意,神色庄重地说。
  “请吩咐。”乌冬左手一摊。
  “我只要这块银币做个纪念,刚才的一局,就算咱们没进行过。”
  “这不行。我们帮会中人,言出如山,覆水难收。请别为难在下。您这样做,不是帮助了我,倒是毁了我了。我不是说过么,这个银币,是我家的传家之宝,已经传了好几代了。要是从我的手上丢失,我死了以后,有何面目去见祖先哪!”
  手下人终于依命拿来了纸笔。经过这几年的磨练,他也已经能够勉强写些不太复杂的书信文件了,当即亲笔签了一张草契,交给赌王,并郑重其事地说:
  “这是我亲笔写的草契,本身具有法律效力。为了郑重其事,明天你我双方再到法院办一下公证手续。关于账目上的事情,凡是人家欠我的,都属于赌城财产,归您接收;凡是我欠人家的,属于我私人债务,一概由我负责归还。”
  赌王感动了。开始是一定不肯接这张草契,后来拗不过他,接虽然接了,却也很诚恳地说:
  “我是个四处飘泊的流浪汉,以赌为最大兴趣,对于经营赌城,既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更不可能叫我长住在泰国亲自管理。这样吧,我作为这座赌城的新主人,虔诚地聘请您继续担任总经理职务,营利对半分红,您每年只要向我汇报一次经营状况就可以。请您一定接受我的礼聘。”
  乌冬听了,频频摇头:
  “这个我可没那本事。这座赌城属于我,我能够随心所欲地经营管理,如果不属于我,我就没有那个胆量和能力来随心所欲了。请您也不要为难我。”
  正在不得开交,恰好手下人把他的夫人请到,乌冬立刻退避三舍,请夫人出面与赌王继续交涉。
  台云是个女光棍儿出身的阔太太,她问明白了来龙去脉,并不怯场,很痛快地说:
  “您赢了我男人,就想雇我男人给您当经理,好像也太小看我家男人了吧?他丢了这座赌城,可还是六家大饭店的老板呢!这样吧。我来跟您这个赌王赌一场。您赢了我,我佩服您,我来给您当经理;您输了,乖乖儿地让我们两口子走路,别拦我们。行么?”
  “行,行,行!咱们一言为定:我赢了,请您出任经理;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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