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逸总是笑笑,毫不在意的道,“是啊,但那个工程还在预算阶段,再说这些也轮不到我亲自监管,一个公司的运作,只靠我一个人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每当这时流湘都很想说,但没有你这个主心骨是万万不能,可每次都在萧逸充满笑意的翁定眼神中再说不出口。
这个现象,方斩殇早就察觉了,在萧逸加强外松内紧攻势的同时,斩殇也多次欲与流湘接触,但流湘仿佛缩进壳里,总是刻意躲着她,即便偶尔能单独相处的时候,也尽量找借口避开。
自那次旅游归来,整个IMAX都在暗暗流传方总和流湘的桃色新闻,但见到当事两人都出奇一致,淡定如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态度后,大家只能各自揣测,暗自观察,没人敢在明面上流露出来,毕竟吃IMAX这碗饭的,谁敢得罪了自己的衣食父母。
偶然的一次流湘和方斩殇在饮水间相遇,(当然作为总裁的方斩殇,完全有秘书可以为他服务,这个偶然即便有些刻意,但某大神并不十分在意)流湘一身湖蓝色职业装,清爽干净,整个人都带着一股纯净气息,再加上她浑然天成的艳色,让人眨不了眼睛。
她端着咖啡杯,满脑子想的是梦话奇侠2的策划案,习惯性的弯腰去斟水。
“流湘!”上方温润清冷的声音传来,流湘只觉得斜上方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射来,无处闪躲。
“方总!”不用抬头她已辩认出他的声音,条件反射性的应着。
“恩!怎么你躲我?!”他略带疑问的声音传来,挑起好看的眉毛,薄唇微抿,这是他情绪波动时常会做的小动作,流湘自然看得清楚。
“怎么会?有事么?”她依旧客套,在避无可避之时,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没事就不能打招呼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手头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既然没事情,那我先出去了!”
手腕在她转身的瞬间猛得被人抓住,挣脱不得,隐隐含了力度,她蹙眉,轻轻转身,望见他眸光中有某种晶莹闪动的波光和逐渐深沉下去的墨色,狭小的饮水间中,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下来,她不说话,只是微扬起头,毫不回避的望着她,容色上几分恼怒。
尴尬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就在她想着该如何脱身的时候,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上次不是说好了再约的么,既然不是有意躲闪,那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流湘!有些事情还是面对的好,说清楚,对你对我对萧逸都不是坏事。”
他的语气很柔和,似是轻柔的风在海面拂过,洒在人心上,舒服惬意,流湘心中一动,几乎沉溺在他营造的那种近乎暧昧的柔情蜜意和甜甜的氛围中,但她理智尚在,片刻后,她抬眸扫了眼他恳切的容色,垂下眼睑,淡淡的道:“最近恐怕不行,萧逸很忙,我下班要去接小卿,恐怕不是很方便。”
她拒绝得如此利落,几乎不带一点迟疑,话中虽有夸张的成分,但萧逸今天确实说有市级领导要到公司视察,晚上要陪领导应酬,不能来接她,也算是实话。
斩殇望着她笑笑,牵起的嘴角有些牵强,终是缓缓放开她的手腕,缓声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沟通一次,至少你有得知真相的权力不是么?而我即使是再被厌恶,也要一次完整申诉的权力。”
流湘沉默了半响,才缓缓抬起头,额首道:“恩,过段时间再说吧!”随着手腕处的压力减少,她的心也随着轻松下来,“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流湘不再看他的表情,转身快步离去,直到走出很远,离开那令人尴尬狭小的方寸之地,才呼出一口气,加快了步伐。
☆、醉酒
作者有话要说:偶是顶着锅盖来的,大家尽量拍吧:( 周末两天家里有些变故没来的及更新,先致歉了 ,明天还有一章
人生到达某种阶段就会去做不同事情;且不在掌控之中;每个人都无法预料后面的人生将发生些什么;又该怎样面对,一如流湘;5年前她从未想过会和方斩殇分手;甚至以为会和他这样幸福一辈子,5年后她也没想到会和他再度重逢。亦如她和萧逸的缘分,若在当初只怕她会兴高采烈的投入萧逸的怀抱,而现在却左右为难,于心不忍。
九月的一个晚上,萧逸有重要会议,提前知会流湘独自接小卿回家,流湘常嘱咐萧逸;一切皆以公事为重,这次风格公司承接市政道路的改造在市政规划中的重要项目,备受瞩目,实在马虎不得,这些固然为风格建筑赢来很高的效益,但也是风险和利益并存的,被千万市民关注着,实在容不得一丝马虎和瑕疵,稍有不慎都会引来非议。
出租车停到萧逸市区房子面前,流湘付费后,拉着小卿下车,低头拉开挎包翻找钥匙,此时一个高大的暗影,将她身前的光线挡住,流湘疑惑的抬头,朝上望去,方斩殇一身白色衬衣,黑色西裤正笔直的站在那里凝视着他,他的衬衣有几处褶皱,领带松松垮垮歪在一边,完全没有平日里冷漠疏离的总裁模样,更甚的是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熏人的酒气。
“流湘!”片刻过后自斩殇口中轻巧吐出这两个字,他踉跄上前一步,拉近两人间的距离,微微躬身低头,鼻尖几乎挨上流湘的面颊,缓缓呼出一口气, “我有话和你说!”
“叔叔!”小卿童稚的声音传来,显然想起在婚礼和幼儿园家长会时曾看到过他。
流湘蹙眉,快速后退两步,一把将小卿拢在怀中,不管他来此的目为何,要说些什么,小卿还是孩子,她不希望对孩子有所影响,她低头抚摸小卿红润的脸蛋,看着她因好奇而不断打量方斩殇的目光,柔声道:“妈妈和叔叔有事情要谈,小卿乖,自己回家看书去,今天老师教得内容是不是还没有掌握?”
小卿乖巧的点头,流湘安抚了小卿,她又抬首在他面上一扫,抛下一句,“不管你要说什么,我先安顿好孩子。”说完她不容他分辨,抱起小卿,绕过他,径直向楼门口走去,忽然袖口一紧,却是在他们擦肩而过时,斩殇轻拉住她的衣摆,她有些微愠,正要开口,回首却看到他凌乱的头发和迷茫的眼神,心下不忍,柔声道:“你等我!我会回来!”
手臂上的牵引力度骤然一轻,他慢慢放了手,她不再迟疑的向楼梯走去。
大约40分钟后,流湘将小卿安顿好,换上一身便装,走了出来,此刻方斩殇正坐在楼口的阶梯上,垂首不语,他看上去有些颓唐,似是听到脚步声,茫然抬起头来,恍惚间搜索到流湘的身影,咧嘴笑得灿烂,“你来了啊!我等了好久。”
“恩!不要在这里,有什么事情我们换个地方去说!”流湘自他身旁走过,低首道。
“好!”他答应得很快,似乎想要站起身来,却步伐不稳,几欲跌下去。
“小心点!”流湘一惊,手疾眼快的扶他一把,才险险将他的身形托住,轻叹口气,心中有些懊恼,刚才急着去安顿小卿,怕他会说出什么对孩子有影响的话,此刻才发现,原来他根本就不清醒,竟是醉的。
“走!我送你回家!”流湘挽着他的胳膊向大路走去,他这个样子,她如何能放他独自一人,就算是朋友也该送佛送到西的。
谁知道在她挽起他手臂之时,他竟借势将身体的全部重量倚到她身上,手臂毫不客气的环住她的肩膀。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身体一晃,转首直直瞪过去,才发现,他目光迷茫,脸上的表情竟像个孩子般茫然无助,耷拉着脑袋,再没了平日的神采飞扬,她凝视了一会,见他不似作伪,谁又能和个醉鬼计较些什么,只得认命的拖着他向大路走去,希望可以在路边打到车。
夜慢慢沉寂下来,流湘付完车费,扶着斩殇走下车,出租车在街边呼啸而过,街道上仿佛只余两人踩踏地面的声音,斩殇斜倚在流湘纤秀的肩头,口中喃喃不知念着什么,他将手臂愈发紧得挂在流湘腰间,一刻不肯放松,流湘艰难的将他扶正靠在一边,从他钱包中翻找出钥匙,按下公寓开门的按钮,深蓝的大门缓缓而开。
斩殇回国,这是流湘第一次来他家,上次幸好听他的秘书秋玲无意中提起过,不然今晚还真不知要将他送到那里,他的公寓很整洁,每件东西都摆放整齐,井井有条,每件家具和摆设都极尽奢华,却很低调。流湘将他扶到沙发上,轻敲已经有些僵硬的腰板,心中默念:好在他的酒品尚好,并没有大吵大闹或是吐得到处都是。
流湘站在房间中四顾,犹豫了下,还是觉得这样离开似乎不是很好,他已喝得烂醉如泥,虽语无伦次,却依稀可辨喊得都是她的名字,此刻他闭着眼睛,几缕凌乱的发丝落在额边,褶皱的衣衫脏乱潮湿,不知是刚才在路上她拉着他艰难行走时,在那里蹭到的。
她闭了闭眼睛,终觉不忍,那日在清凉寺,世外老僧的一席话让她原本已冷硬的心,开始慢慢软化,虽然尚不能原谅,但至少原先的那些厌恶憎恨已在不知不觉间淡去很多。
这些日子以来她用不停的逃避面对他,一方面是因萧逸的主动体贴,到此时她即便对他并不是刻骨铭心的爱恋,但相处久了,若说一点心都没有,那是自欺欺人;另一方面当初的伤痛在经历过一次后,无论是什么原因,即使有再多理由,她都像缩进壳子的乌龟,不敢再去承受第二遍,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事情发生了,永远无法弥补,所以流湘选择了放置或置之不理,至少这样就不会再想起或是回忆。
她转身走进卫生间,打算弄些热水和毛巾帮他整理好再离开,若任他这样睡下去,只怕明天的后果很严重。
当她在沙发旁,用沾过热水的毛巾轻轻擦拭他的脸颊、颈项,手指竟有些微微颤抖。在她的印象中,斩殇是个无不良嗜好的男子,以往的记忆中,他仅有一次喝醉,那会她也是像现在这般帮他擦去脸上的汗渍和污渍,时过境迁,那一幕在毛巾拂过他颤动的长睫时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不受控制,挥之不去。
她默然叹息一声,忽而觉得此刻褪去铅华的他,亦如往昔般雕刻的五官依旧让人眷恋不已。在某一瞬间她真的希望时光倒流,凝固在那青葱岁月的完美中,只可惜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她有些自嘲的努力摒除脑海中的种种杂念,停顿片刻,轻轻解下他颈中早已歪歪扭扭的领带和衬衣扣子,帮他脱下外衣,拉过一旁的薄毯将他盖好。
大概这番动作过大,他在睡梦中开始不安稳起来,突然他睁开眼睛,目光迷离的伸手抓住她帮他掖被子的手臂,“流湘,是你吗?”
“恩!”流湘轻应一声,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故作镇定的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真的是你么?我是不是在做梦?!”斩殇并没有放开她,而是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你放手!”流湘蹙眉,抿紧嘴角,全身不自觉的进入紧张状态,开始奋力欲抽出胳膊。
“流湘!不要走!也只有在梦里,你才肯见我一面,不要走!”流湘动作一顿,原来他尚在醉酒之中,并未清醒,她缓缓坐下,稳定自己的心绪,轻拍他的手臂,柔声哄道:“恩!我不走,你先放手,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休息?!”她试图用这种哄骗的方式,脱离他的掌控。
但他竟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反而半坐起,抬起另一只胳膊将她靠在沙发边的身子拢了过来,猛然间低首吻了上去。
他放开抓住她胳膊的手臂,用手托住她的后脑,不让她有丝毫退缩的余地,他温热的唇瓣带着微醺的酒气,贴上她的唇,她蓦然惊醒,用手使劲去推,却发现他虽是醉着,力度却并未减少,“放开!斩殇。。。。。。”
他的舌在她开口的空隙,轻松越过她洁白小巧的贝齿,滑入她的口中攻城掠地,舌尖在她口中辗转不停,几乎堵住她所有的呼吸。流湘只觉得一股酒香混着独特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在她最触不及防的时候,以这样荒唐的方式,让她呼吸困难,面目潮红,那种感觉顺着吻的深入,慢慢侵入她的脑中,直至四肢百骸,激发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情愫,不知不觉中,她竟攀住他的腰,开始慢慢回应,脑中一片浑浑噩噩,早已无法分析思考,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之时,他忽而放开了她的唇,本来托住她后脑的手缓缓滑到她的腰部,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之上。
她深深吸进两口气,努力控制胸口不断的起伏,神智也慢慢恢复,正欲推开他,背上传来他低沉隐有哭泣的声音,“流湘!不要离开我!求你!求你。。。。。。原谅我。。。。。。”
她心中五味陈杂,难以平复,一半为自己刚才回应他的行为懊恼,一半为他如此痛彻心扉的语气和神态心酸,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手臂慢慢抚上他的背,轻拍着,像哄个大孩子。
“我知道是梦,我又梦见你了,梦里你会温柔的抱着我,听我说话,我真的错了,错了。。。。。。可是不能因为如此连见你一面都那么难,那么难。。。。。。”
。。。。。。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慢慢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流湘将他轻轻放下,帮他盖好被子,这次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再吵醒他,放轻了脚步,带上了房门。
直到房门关上的瞬间她才呼出口气,还好,他在醉酒,不然就凭她刚才无法抑制的行为,以他的凌厉和睿智,怎能轻易放过。
以后她不会提起这件事,他酒醒亦会以为那是梦一场,这样两个人的生活和距离都不会改变,这是最好的方法,让那段感情随着5年的时间慢慢泯灭。。。。。。
☆、危机背后
自那日后;一切照旧;一切静如往昔;流湘偶尔会在IMAX大厦遇到斩殇,但他的神色平静;姿态优雅;话语间更是见不到一丝异样,这些都让流湘放心很多。那晚他是真的喝醉了,醉酒的人未必会有完整的记忆,而他已然不记得所说或所做,甚至以为那只是个梦境,若真如此,她大可不必太过在意,心中却不知为何升出一股落寞之意;但大体上她还是庆幸这样的状态。
试想以斩殇的性格,若他记得那晚的事情,不知会做出怎样惊天动地的反应,是否会拉着这件事情不放,而她内心的情感秘密却已再经不起他的任何探秘和追究。经过那样的一个夜晚,她似乎明白了一些自己都不能再否认下去的事实,当他轻轻俯□子,有些肆虐的吻下来时,当他吻的温柔无限和深入时,她身体中的情愫竟不受思想控制,不觉间冒出来,原来在她身体深处是如此不抗拒这个吻的。
为此她在午夜梦回之时,曾惊恐万分的醒来,他的好,他的坏,他醉人的酒香和索取无度的吻都将她生生压下的多年情感挖掘出来,无法逃避,她甚至有些不敢再面对他,害怕他灼然而诚挚的目光探寻。好在,好在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以目前的状况看来,他似乎对那晚意外的亲密一无所知。
而萧逸那边近来却渐渐忙碌起来,起初之时,一周偶有一两天会很忙碌,经常没有时间接送流湘母女,对此流湘没有任何怨言,毕竟萧逸做得已足够好,她早觉得他忙碌是应该的,前段时间新闻中市政招标的项目,中标单位正是风格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