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浅褐色的眸子里露出兴味的笑容：“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和你一起长大，嗯？”
他想到今天江乘莫名的悲伤，眼珠一转，“是艾丽？”没听说他们之间有奸~~情啊。
“希瑞？”看表情就不是了。不过他也闭上嘴没有再猜，今天的江乘很不对劲，江莱的那句话像是踩中了他的痛脚，让他情绪越发低迷。
甜点比主菜要上的早。
斐奥看到她点了那么多甜点还以为她是给他们一□□的呢，甜点里面有很高的热量，他在运动完之后，身体也需要摄入很多的能量，伸手去拿甜点来吃，被江莱用异样的眼光看了一眼。
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加快了吃甜点的速度，然后两个人像比赛一样，以风卷残云的姿态扫荡了七八个甜点。
等主菜上来后，两人又是一阵风卷残云，看的江乘目瞪口呆。
即使这样，对于两个人身体所需来说依然不够，斐奥又叫了一份中号营养剂。
江莱好奇地问：“营养剂是什么？”
这种六岁孩童都知道的话被她问出来，斐奥立刻露出不忍直视想装作不是认识她的样子。
还好周围的人没有听到她的话，不然……难怪阿乘在外面都恨不得装作不认识她，这种问题都能一脸天真的装作不知道，这也太……
此刻他忽然十分同情江乘，有这样的双胞胎姐姐……
倒是江乘，严肃地回答她：“非自然人的体质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基因改造过后，身体会变得比自然人强大五到十倍，甚至更高，同时身体所需的能量也越多，普通食物无法提供太多身体所需的能量，科学家便根据他们身体所需，从食物中提取纯碎的身体所需的营养成分，进行提炼而形成的药剂。”
江乘看她眼睛越来越亮，满脸的跃跃欲试，黑着脸说：“营养剂只能供非自然人使用，自然人虽然也可以服用营养剂，但因为无法吸收其营养，最多只能服用少许的低级营养剂，过剩的营养会囤积在体内形成脂肪。”
这个时代并不以瘦为美，而是以健康健壮为美。
身体越健康，表示身体的基因也越好。
像江莱这样身体柔弱，精神力等级也低的自然人女性，未来虽然不愁嫁，却也难嫁入高门，这么劣质的基因，即使人家小伙子不介意，对方的家庭也不会接受自己家族的基因因她而拉低等级，甚至出现低等基因后代，最多只能凭借江家嫁个豪门里不受重视同样基因等级低的公子哥，或是基因等级b，但没有背景的小子。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和残酷。
这也是江父说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原因。
即使她再努力，心气太高，她的基因始终限制了她，最后达不到她期待的目标，反而害了她。
江莱此时目光全被营养剂所吸引了，两眼放光地对机器人说：“这个，给我也来一份！”
“你要这个做什么？”
江莱心情好，神采飞扬：“你猜~。”
江乘：……
斐奥拿到营养剂后打开，灌了一口。她也学着斐奥的样子，打开营养剂往嘴巴里倒，江乘皱眉连忙阻止她：“以你的体质最多只能喝一毫升，不能喝多。”
江莱对着东西不了解，也不敢喝多，只喝了一小口，感受了一下，能量纯净易吸收，她运转了一下内力，不到片刻，身体所需的能量便在恢复当中，喜的她又灌了一大口。
望着旁边年纪轻轻眉头就皱的死紧，像个严肃的小老头一样的江乘，她喜滋滋地放下营养剂，塞到口袋里。
江乘以为她是拿营养剂去补贴她在外面的那个非自然人。
吃完饭江莱又要往强化训练场内跑，被江乘抓住：“你不去健身房，跟着我来这里做什么！”
江莱白了他一眼，“瞧你这话问的，来这里不锻炼还能做什么？”
见她这模样，江乘又是气愤又是难过，她总觉得家人像是在害他，反而对一个外人关心爱护，心底莫名的有些酸涩。
她的行为，让他以为原来的江莱还存在在她身体里面，又或者……她真的在骗他？
他以为他会很生气，然而这个想法一出来，他内心清晰地冒出来的情绪居然是欣喜，吃醋……和松了口气。
他难得好声好气地说：“别闹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不是要去健身房吗？我陪你去。”
“这里是精神力高级强化班，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以你的精神力，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你学的会吗？”
“阿莱，这不是你该来这个地方，快回去。”
一股强烈的排斥和反感的情绪倏地充斥在她脑海中，让她厌恶极了这种命令的，限制的，给她贴上某种标签的笃定语气。
她压下这股突如其来的情绪，忍不住轻笑着眨了下眼：“这里我该不该来，能不能来都是我的事，江乘，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第16章
“就因为你精神力是a？”她眼里依然聚集着明亮的光，脸上带着笑，却忽然让江乘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他是那么清晰的感受到她和江莱的不同，江莱是不会反驳他的，只要他说，她哪怕不高兴，也会默默说好。
“我是为你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也不该如此任性，放任自己和那些……”他面无表情，唇角讥嘲地扯动了一下，“来往，我以为你都懂，没想到我的姐姐比我想象的还要蠢。”
他所有的表情都收敛在傲然的面具下，声音平静。
江莱笑着扭头看了下旁边，又忍俊不禁地转过来看他的脸，似乎很好笑的样子，像在笑一个不懂事的小盆友。她道：“你呀你呀，什么都不知道，就冒然下定论。”
她摇了摇头，脸上笑容更大了些：“你若为我好，不是应该提建议或意见，然后让我自己选择和判断吗？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替我做决定，然后告诉我这个不该那个不能，就是为我好？”
她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笑容不由的更大了些：“江乘啊，我要记得没错的话，似乎我是姐姐，你是弟弟？光从年龄排序上来说，难道不该是我说不行，而你来听命？我说你不该来的地方你会听吗？”
江乘握紧了拳头，“你觉得我们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不就你的精神力是a吗？”她忍俊不禁道：“我亲爱的弟弟，我已经是……”她本想说是成年人，临时改口：“十六岁了，不论是好是坏，我有自己的判断力，所以，以后不论有什么事，请只说建议，但请让我自己做决定，可以吗？”
她的表情是那样陌生，明明是笑着的，却给他一种无法拒绝的强硬和坚定。
她不是江莱，哪怕她身上也存在一些和江莱相同的特质，但她不是江莱。
他揣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指紧捏了那根从她头上取下的头发，淡漠地说了句：“随你。”便再也不看她，转身离去。
江莱也没有管他别扭的情绪，而是回到强化训练场，继续为这个身体打熬基础，中途在能力快耗尽的时候，喝了一些营养剂，运转内力，迅速补充了身体所需的能量。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小时候她可是隔三差五的被爷爷放在温度很高的药汤里面煮，皮都快脱了一层，因为过度开发身体机能，却得不到及时修复，必然会给身体留下暗伤，哪怕一时不显，等年老的时候，身体就会像老迈受损的零件，再也无法让身体正常运转。
这营养剂倒是为她解决了这项隐患。
之后每天她都会和江乘一起来此锻炼，总是早上过来，晚上回去，而她也在江家的墙体冷柜中，找到满冷柜的各种营养剂。
家中只有江父是非自然人，这些营养剂都是他的食物。
在询问了机器人管家，那些营养剂可不可以拿，被允许之后，她每天都会带一支去强化训练场。
她现在还在打熬筋骨的阶段，所需营养并不很多，一天三餐只需一支营养剂，就足够她每天消化。
机器人管家将她每天取营养剂的事和江袤报告了，江袤以为她是从家里拿东西贴补她在外面的处于社会最底层的非自然人朋友，想到她在学校时不好好学习，整日和几个等级低的非自然人混在一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接下来又被满腔疲惫所取代，说了句：“随她去吧。”
很快就到了江乘去学校的日子，总是忙着不见人影的江氏夫妇终于出现，本来没打算叫这个令他们失望之极的小女儿，没想到她自己早早就起床，从容地和他们一起吃早餐。
江母看了江父一眼，温柔中带着几分征求地握着江莱的手：“送送你弟弟吧？”
原本他们都做好了她会拒绝的打算，没想到她很随意地笑着点了点头：“好啊！”又朝江乘笑了笑。
这段时间她的笑容，比过去江莱十六年加在一起还要多。
不，要去掉江莱六岁之前的那几年，那时候的她还是很喜欢笑的，哪怕前一秒摔跤了在哭，下一秒在江乘一脸不耐和嫌弃地走过来向她伸出手后，她就能破涕为笑。
很容易就笑的很开心。
桌面上忽然有些沉默。
江莱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这诡异的静默，一边进食，一边对江乘弯了弯眼睛：“好好加油！”
江乘扯动着唇角，说了声：“谢谢。”
江莱笑：“不客气。”
不知什么时候，他和她之间的对话就成了现在的模样，明明……他们本该是最亲密的。
送江乘去开普勒飞船场的途中，江母一直温柔地嘱咐着江乘：“要时常和家里联系，有事就给我和你爸爸发通讯，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从上车到下车，一直在忧心地唠叨着，江乘心不在焉地听着。
江袤只告诉他，在外面不要被欺负，望着已经到他下巴的儿子，江袤眼底有着难以掩饰的骄傲。
这两个孩子，一直都是他的骄傲。
他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去吧。”雏鸟总要离巢，学会展翅高飞。
同来送他的，还有他的好友，即将去联盟军事学院报道的斐奥。
斐奥见他和父母拜别完，走过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拍了拍他的背：“有时间来索密星玩！”
索密星，也是全联盟唯一可以同联盟第一学院并列的联盟军事学院所在星球。
江乘目光看向一直如同旁观者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互动的江莱，她眼底的情绪是那样陌生，她……完全将自己当成了局外人。
“不和我说点什么吗？”
江莱展颜，很干脆：“祝你一路顺风，鹏程万里！”
飞船场内再度响起优美柔和的催促船员尽快上船的声音，江乘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朝江父江母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清瘦的背影如同标杆一般挺拔，挺拔中透着萧索。
等上了飞船，他才从身份终端中打开一份开普勒中央医院官方邮件，邮件中是一份dna检测报告，报告中的dna基因编码和江莱出生时录入的dna基因编码完全相同。
她还是江莱，又不是江莱。
送走江乘，江氏夫妇也直接去了开普勒军事驻地，剩下江莱和斐奥两个人。
斐奥身材高大而修长，双手交叉着枕在脑后，迈着大长腿吊儿郎当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微微侧过脸问江莱：“你现在去哪儿？”
“强化训练馆，你呢？”
斐奥两眼望天，显得十分无奈：“同路。”
他心里其实并不排斥现在的江莱和他一道，现在的她似乎和她记忆中的她有了些不同，脸还是一样的脸，但似乎舒展从容了许多。
他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她脸上，舰场外，早晨金红色的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整个人像是被镀上一层金光，睫毛纤长而柔和，鼻梁挺拔，唇瓣殷红柔嫩，肌肤透明到在阳光下也见不到半点毛孔。
“以前怎么没觉得她这样好看过？”他低声嘟哝，转过头看天，脑中浮现出江楠的模样，唇角不由露出迷恋的笑，单边唇角邪邪地扬起，“不过我的女神还是江楠。”
阳光中，他继续桀骜地大步地往前走，身高只有一米六八的江莱面对他的大长腿，明明步伐不紧不慢悠然自得，速度却丝毫不比他慢。
江乘走后半个月，就到了江莱新学校圣迪亚高中开学的日子。
圣迪亚高中是开普勒星球的本土学校，但并不坐落在开普勒星球的中央地带，而是位于开普勒星西海岸商业气息浓重的都会区核心——圣迪亚城。
圣迪亚城是开普勒星最繁华人口最多的城市，也是多族裔聚居的多元化现代重工业城市，拥有全球最发达的快速交通系统，为全星球最大城市，直接影响着开普勒星球的经济、金融、媒体、政治、教育、娱乐与时尚等领域的交通枢纽，在商业和金融的方面对开普勒星发挥着重要影响力。
通俗点说，圣迪亚城是商人和有钱人的摇篮。
在这个时代头一次出远门的江莱对这世界还有些好奇，她在星网上查阅了大量的关于圣迪亚公共交通系统和快速交通系统，甚至将地图打印出来方便随时查阅，离开江家去学校那天，她把包里塞满了营养剂，冷柜里库存的营养剂都被她清干净了，让那天早上没有去上班的江父脸色黑的跟铁似的。
江莱自己也心虚的很，她不是身体原主，却受着江家人对原主的义务。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联盟政府为鼓励自然人女性自然生育，每个自然人女孩的出生，都是由联盟政府义务养育到二十岁，并提供十二年义务教育。
也就是说，这个身体还要继续拿四年政府联盟补助资金，而她此前十六年的补助资金全部在原主自己的资金账号里面。
江父江母对原主虽然缺少关心，也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却并不会在生活中克扣她。
或许她所在的学校是在本星球，江父江母虽然也送了她，却并不像对江乘那样隆重，只顺便开车将她带到机场，在机场外面就让她下来。
江母蹙着眉头略微带些担忧坐在飞车上看着车下的她叮嘱：“在新学校好好和同学们相处，不要让我和你爸爸担心，至于那个非自然人……你还小，现在还是多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江母叹口气，“等你再大些就会知道，我和你爸爸是不会害你的，去吧，到了学校给我们发个通讯，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江莱笑着挥了挥爪：“嗯，我知道，再见。”
看着江父江母的飞车离开，切身的体会过江父江母在对待家中两个孩子完全不同的态度后，江莱才有些明白身体原主的一些感受，同样是江家的孩子，同样十六岁，江乘年纪轻轻，江家人就给他买了飞车，而身体原主出门就只能坐公共交通，两个孩子同样是上学，一个是父母看着孩子背影远去，一个是孩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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