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护土朝她走过来问:“是你送那个外国人来的吗?”
她点点头,“请问他的情况怎么样?”
“还不知道,医生正在为他做进一步的检查,请你跟我去填一下资料。”
“资料?”骆海南感到万分为难。
“怎么了?”护士不解的问。
“事实上我并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窜出来,就这么和我的车子KiSS。”骆海南苦笑的说。
“你的意思是你撞到他的?”
她点点头,头愈点愈低。
“既然这样,医院方面可能要通知警察。”
拜托,这怎么行?
“不行,千万别通知警察。”骆海南赶紧阻止她。
“护士小姐,问一下管騑先生在吗?”
“管騑医生?”护士用一种打量似的眼神瞅着她看。
“你认识管騑医生吗?”
“认识、认识,他是我朋友。”她胡乱的说着,相信管騑就算再冷血也不会见死不救,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么样她都是怜心的朋友。
“你是管騑医生的朋友?”
“是、是,麻烦你请他来一下。”骆海南点头捣蒜,只为求得护士的相信。
她这句话的同时,管騑穿着一身的白袍正走来急诊室,他刚刚从手术室里出来便接到裴骤的电话。
这根本不关他的事,若不是裴騌拜托他,他还真不想多管闲事。
“管騑医生。”护士一见到刚逸俊美的管騑,心头小鹿不禁乱撞一通。虽然他的脸上从来没有笑容,仍令人无法不动心他的酷帅。
像他这样有个性的男人,最让女人无法抗拒,如果能得到他一个浅笑,哪怕是死也予愿足矣!
管騑对面带恳求骆海南完全视若无睹,迳自走进正在看诊的帘门内。
骆海南在他的背后扮鬼脸,装什么酷,真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他自己是医生,不晓得是否会将自己身上的血抽出来测过,看看到底有没有温度?
管騑进去不到三分钟便走出来,直接对她说:“你跟我到办公室。”
“怎么,他的情况很严重吗?”骆海南看他面色凝重,开始害怕起来。
他没有回答,迈开步伐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骆海南半走半跑的追上他,一起进到电梯里。当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她仿佛置身于冷冻库里,冷了起来。
她知道是因为身边男人的关系,他身上透出的寒气实在太吓人了。
看他一身漠然,再加上那张彷佛谁欠他八百万似的扑克脸,她原本想丢出问题的嘴,也只好拉上拉,紧紧闭上。
她跟着管騑走进他的办公室,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
管騑迳自走到办公桌后的椅子坐下,面色沉重,不发一语。
这害得骆海南连问都不敢问,只是静静的站着,等待他先开口。
终于,他将目光投向她,“你先坐下。”
“没关系,我站着就好。”
他一副随她高兴的样子:“你是怎么撞到他的?”
他一我也不知道,我在开车,他突然就冲了出来,到底是他来撞我,还是我撞他,我也弄不清楚。“
“你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她大叫了一声,直冲到他面前,双手撑在他的办公桌上。“我只是一个留学生,如果报警,一定会惹上很大的麻烦。”
“你不报警,才曾为自己惹麻烦。”他不是在吓她,只是实话实说,而且他没有打算擂手管騑这档事。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一点外伤,甚至连内伤也没有。”
“你的意思是他根本没受伤?!”
他点点头。
骆海南听到他这么说,一颗压在心头上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还好,只要他没受伤就好,我可以放心了”
“他没受伤,并不代表你就没事。”
“这话怎讲?”她实在听不懂他的话。
“这件事你最好还是交给警察处理。”他拿起电话,自作主张打到警察局替她报了警。
“你真的报警?”
“等一下警察来时,你就将经过说一遍,至于那个男人身上伤势的部份,医院方面会开一张诊断书给警察。”
“真的不会有麻烦吗?”
“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管騑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的念头,他总觉得这个金发男人出现的时间和方式,都存有特殊的意义。
虽然他的身份和来意他并不清楚,不过他信,骆海南只是一个倒楣鬼,成了金发男人所利用的棋子。
这回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骆海南也怕了地咽了咽口水,怯怯地说:“你会帮我吗?”
“不会。”他冷漠的开口。
她听到他既直接又无情的拒绝,几乎跳了来。“你都打电话报警了,现在才说不会?!”
她发誓,如果她因此被驱逐出境,一定不饶了他!
骆海南从离开管騑的办公室就一路咒骂着,直到回到急诊室才停住。她苦恼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烦恼接下来该怎么办?警察若真的来了又该怎么办?
管騑他男人身上一点伤都没有,那他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
还是管騑的医术太肉脚,才会检查不出来?
不行,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带着他换间医院,再检查一次比较妥当。
她从椅子上跳起来,直奔金发男人躺的病床,拉开帘门,人竟然不在病床上!
糟糕!会不会是真的有问题?紧急送哪去了。
骆海南着急的随便拉个护士便问:“小姐,请问刚刚躺在这里的外国人呢?”
“他走啦。”
“走了?!”她惊愕的重复了一遍。“他醒了吗?”
“没醒怎么会走!”护士也好笑的回答。
“可是……可是……”骆海南忘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走了也好,至少省掉一个麻烦,可是他要真有什么后遗症,她会良心不安的。
护士见她一副痴傻样,不再理她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骆海南带着满心的疑惑,走到柜台准备付医药费:“对不起,刚刚那个外国人的诊疗费总共多少钱?”
“管騑医生交代过了,这笔诊疗费他会负责。”
“你可不可告诉我,总共是多少钱?”
护士查了一下后,说:“五万三千六百元。”
骆海南一听随即昨舌。
天呐!才简单的检查一下就要花上五万多元?日本的医疗费真是贵得吓死人!但最主要还是因为他是外国人,没有保险的关系。
既然有人愿意替她付这笔帐,她就别再罗唆了,反正就她所知,管騑钱多得像座山,这间医院是他的,少赚点钱也不会怎么样。
就当他是做善事,帮帮她这个一级贫户吧,她会在自己的恩人录上记上一笔,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他。
骆海南从医院开车回花店,一路上,她的脑海里还一直想着刚刚的那件事,却是愈想愈觉得不可思议!
他竟然完全没受伤!
怎么可能,那一撞明明很大声,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她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发现自己已暗暗被人跟踪。
车子停在花店时,她看到楚怜心在花店里等她。
楚怜心一见到骆海南,便立刻迎上前,担心的问:“海南,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她一进店里,便为自己倒了一大杯的冰水猛灌。
“你怎么会不知道?”
“管騑说那个外国人一点伤也没有,后来我从管騑的办公室回到急诊室时,他人就已经走了。”她将事情说了一遍,虽然愈想愈怪,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没事就好。”楚怜心终于放下心来。“害我担心死了。”
骆海南对她微露笑容,拍拍她的肩膀。“对不起,害你替我担心。”
你是我在日本唯一的朋友,我不担心你,还能担心谁?“
“裴騄呀!”骆海南又恢复开玩笑的本性,仿佛刚刚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海南,你又在胡八道什么?”楚怜心一向容易脸红,尤其是骆海南取笑她的。
“我有胡说八道吗?”她搔搔头,装出一脸的疑惑。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楚怜心不及骆海南伶牙俐齿,每次只能鸣金收兵。
“好好,我不笑你了。”她看看时间,快下班了。“等我下班,我们一起去吃餐。”
“嗯。”她在出来时已经和裴騌说过了,今天会晚一点回去。“我先去外面逛逛,你下班我再来。”她说着就往外走,并朝她挥手。
“待会见。”骆海南也向她挥挥手。
第三章
骆海南想了好久,终于,还是忍着痛拿着提款卡到银行领了六万块出来。
想想她和管騑非亲非故,还是不要欠他人情,有钱也是他家的事,虽然五万三干六百元差不多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但还了这笔钱,至少她不会一直将这件事记挂心上。
对于这件事,她也只能自认倒楣,花钱了事。唯独不知道要心疼多久就是了。
“欢迎光临!”见到客人进门,骆海南用日文说着。
一名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公分,有着深褐色头发旁分,湛蓝色眼眸,五官相当立体,身穿亚曼尼西服的外国人昂首阔步而来,最吸引人的是他全身散发出来的那股绅士气质。
骆海南看得目不转睛,仿佛当他是个超级大明星般,完全忘了他只是一个客人。
他像是块强力吸铁,把花店里其他女店员的目光也全吸引住,大家都在看他,而且还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对不起,”蓝迪以英文问店内的几名女孩。“有谁能为我服务吗?”
大家一见他开口就是英文,没人敢上前去招呼,纷纷推给英文最溜的骆海南。
一般日本人的英文都不怎么好,就算会说几句,但发音总怪得让人有听没有懂,完全雾煞煞。
“海南,你去。”
“我?”
“你不去,谁去呀!”田中明子推推她:“你也知道我们这里没有人会说几句英文。”
她耸耸肩,说得也是。上次有个外国人上门来买花,结果明子去招呼,说着那比乞丐的衣服还破的英文,差点笑死大家。
有了一次的经验,就再也没有人有勇气和外国人交谈,免得又成为大家的笑柄。
“对不起,请问要什么吗?”骆海南以流利的英文上前询问。
“我想买花送人,但不知该买什么花比较适合。”
“请问你是什么用途?”
“我有一个朋友开店,所以我想应该送个花什么的。”蓝迪一边说,一边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孩。
从彼得查探过后的描述,相信这个女人和管騑,或许该说和狂霸四公子,一定有特殊的关系,她也很可能见过诺斯佟,所以他决定亲自来看看这个女人,再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简单。”
骆海南说完后,便走到一桶桶的花前,挑出她选中的花材及花篮,然后以她特有的专业开始动作,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将花插好了。她带着亲切的笑容,提着花篮走过去交给他。
“希望你能满意。”
蓝迪看着花篮,满意的笑了笑,接着说:“能不能请你再帮我包一束玫瑰花?”
“OK!”她转身微笑点头,走到冰箱旁,从里面拿出欧洲进口的高级玫瑰花,十一朵,代表最爱。十一朵纯白玫瑰配上特殊漂亮的包装纸,在她俐落敏捷的包装下,很快的,玫瑰花束已呈现在蓝迪面前。
骆海南将包装好的玫瑰递到他面前,“希望你一样满意。”
蓝迪笑着点点头,马上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总共多少钱?”
“因为这束玫瑰是外国进口的,所以比较贵。”她这才想到刚刚忘了问他的预算是多少,就这么自作主张的用了昂贵的花材,于是稍作解释道。
虽然他一身贵气,却不代表他是个慷慨的人,如果他嫌这花太贵,那该怎么办?
“没有关系……
“全部三万八千元。”
蓝迪从皮夹里抽出四张大钞,“这是四万元,不用找了。”
“这怎么行?”她坚持一定要找钱,于是将四万元拿到柜台结帐后,又走回他面前。
“这是找你的钱。”她把钱递给他。
蓝迪见状,只好笑着将钱收下,拿起花篮就走出花店。
在他推开玻璃门时,骆海南才想起那东白色玫瑰花还留在桌上,连忙拿起快步追了出去。“先生,你的花还没拿。”
蓝迪转过身,露出迷人的笑容,“那束花是送你的,算是谢谢你为我服务的谢礼。”留下这句话后,他便坐上停在店门口的银色宾士,随即发动引擎离去。
骆海南就这么抱着玫瑰花束站在花店门口,失神的看着高级轿车消失的方向。
这时,店里其他的店员全都跑了出来,挤在她身边,喋喋不休的说:“天呐!我还没看过这么帅的外国人。”田中明子爱慕的说……是啊!简直比布莱德彼特还帅!“红杯弓香也道。
“海南,你说是不是?”
“只可惜我的英文超烂,否则这束漂亮的玫瑰花就会送给我了。”田中明子很羡慕骆海南的幸运。
“海南,海南?”红杯弓香看她还抱着花在发呆,便推了推她。
“什么事?”骆海南回过神来,不解的看着身旁的两人。
“人都走远了,你还在看什么?”她们取笑她。“海南,你的英文怎么说得这么好?”
“我从念幼稚园开始,就被我妈妈逼着去学英文,怎能不好。”记得小时候学英文时,每次要去上课她必哭闹一次,还好当时妈妈没有放弃逼她去上课,否则现在她绝不能说上一口这么溜的英文。
“你打算将这束花怎么处理?”
“到我下班前如果有客人要买,就把它卖掉。”
“这一束十一朵玫瑰要卖到两万五千元,对她等一下要去还的五万三千六百元,不无小补。
当然,前提之下是要卖得掉。
“你还真是市侩呀!人家送你的花竟舍得就这样卖掉?”
“那当然,这花只要两天就会凋谢,但是两万五千元可是我半个月的生活费,在现实与经济的考量下,当然是得向钱看呀厂”不跟你说了。“田中明子和红杯弓香一听,便相偕转身进店里。
骆海南抱着花也跟着进去,凡事只要与钱相抵触,她一定以钱为第一优先考虑。
很多事都是事与愿违,从早上到下午,一整天下来虽然有很多人问过那一束花的价钱,在听到昂贵的价格后,全都退缩了。
就算到最后骆海南降价求售,仍是乏人间津。因此她只好失望的抱着那束玫瑰下班去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钟,她打算今天就将钱拿去还给管騑,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他会在什么地方?
医院?还是狂霸集团?
骆海南想想还是打电话给楚怜心,问她比较快。
“怜心,是我。”
“海南,你下班了吗?”
“刚下班。”她抱着一束漂亮的花,站在路边讲电话,走过她身边的人,都忍不住对她投以羡慕的眼光。
骆海南没有飘飘然的虚荣感,反而觉得手上的花突然沉重了起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信。
“怜心,我想问你要到哪里可以找到管騑?”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其实她也不知道哪里才找得到管騑。“我想把昨天的诊疗费还给他。”
“我想管騑不会在乎这些钱。”
“不管他在不在乎那是他的事,我不习惯欠人家人情,更别说欠钱了。”
“这样呀!”楚怜心认识骆海南也有一段时间了,当然了解她的个性,如果她不把钱还给管騑,相信她一定会耿耿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