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徙的飞鸟游行的鱼- 第2部分

　　　　｛来吧，小寿星。许个愿，我家丫头今年正式长大成人了，真是吾家有女初长成啊！｝牧泽有些心酸的认清事实，他还能拥有她几年。等她的翅膀够硬，也许就是她飞离自己这个老巢的时候了。

　　　　霂汐郑重其事的闭上眼合起双手，对着冉冉烧起的烛光诉说起自己的心愿：｛今天，我离开了学校。我决定不再升学，我要留在哥哥身边减轻他的负担。还有，我在心底有一个秘密。我一直在等，等自己长大成人可以亲口告诉他，我爱他。哥哥，我真的真的好爱你。｝将自己内心隐藏多年的秘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说给他听，是自己准备了很久才下定的决心。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无情的打在她的脸上。

　　　　霂汐睁开杏仁般的双眼，似乎早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眼神里充满着坚定的看着因为震撼和愤怒而发抖的他。

　　　　牧洛从未想过，他一直以来辛辛苦苦抚养长大的妹妹会这么草率的放弃上大学。更没有想过，她会亲口对他说出她爱他的话。

　　　　一时间，震惊让他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其实他的内心，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她的爱，只是因为太过依赖和习惯他的存在。

　　　　两人沉默以对，直到蜡烛染成灰烬。黑暗笼罩着屋子里，让他看不见她顷刻间袭来的泪水。也让她看不见，他脸上呈现出的无奈与悲伤。

　　　　许久，霂汐开了口：｛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改变心意。我爱你的心意，死都不会改变。｝

　　　　多么坚定的语言，他几乎就要妥协。可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他不能，她是他的妹妹。

　　　　｛我们没有可能，我们……是兄妹。｝他略有迟疑的开口，让她认清事实。

　　　　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是一味摇头，激动的说：｛我们毫无血缘关系，你不是爸妈亲生的，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是啊，为什么不可以？他不知道，他也在心中千遍万遍的问着相同的问题，可答案注定无解。他无法摆脱，自己关心疼爱的妹妹有一天变成了自己的女人甚至妻子所带来的那种轻微的恶心。他就像一个强盗，明知无果却生生夺走一颗纯洁少女的心。

　　　　｛因为，我只把你当成妹妹。｝他违心的说，殊不知此时那颗胸膛里跳动的心脏已经被一把利刃刺的千疮百孔，正在孱孱地流着鲜血。

　　　　｛就算你不爱我，我还是停止不了爱你的心。我可以等，等你爱上我的那天，就算一辈子也行。｝她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电源开关打开。原本的黑暗被乍然亮起的白光驱散，她要让他看见自己的坚决不退缩。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你应该去寻找更好的。｝他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答应，她不是你可以拥有的。

　　　　她缓缓走到他身边，在他疑惑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她将自己的唇轻轻的印上他的。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记推开她。她的吻是那么温柔，她的唇是那么柔软，让他舍不得离开。

　　　　终于，她率先撤离。轻附在他的耳畔，她好似充满魔力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道：｛知道吗？我一直在想，我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亲情吗？依赖吗？我想了很久很久，想到脑袋都要爆了我才明白，你就是我赖以生存的空气，没了你，我就活不下去。即便你不再疼爱我了，即便你现在讨厌我了。我，还是爱你，爱你的心直到死去停止跳动，都无法毁灭我对你的爱。
第五章
　　　　｛你真的不再念大学了吗？｝身为乔霂汐最好的闺蜜和发小，她真的不希望霂汐放弃上大学。

　　　　霂汐有些消瘦，精神不佳的看着她。｛我哥为了我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辛辛苦苦的赚钱养活我。你也许不知道，每次我看着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还要对我笑逐颜开装出不辛苦的样子，我的心都在滴血。｝每次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剧烈的疼上一次。

　　　　｛你可以兼职啊！不必非要放弃才能减轻你哥哥的负担。｝吴若琪绞尽脑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霂汐再次摇摇头，否定了她。

　　　　｛为什么？｝吴若琪真的不理解了。

　　　　｛若琪，现在在我的生命中学业和前途都不重要了。对我重要的，只有我的哥哥。｝把弄着手上的水杯，开口。

　　　　自从上次，她鼓起勇气向哥哥表达爱意之后，一切就变了。哥哥不再疼爱她，不会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拉着她的手说着动听的话。他总是刻意回避她，即便两人迎面对上，他也会快速的闪躲，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她曾暗暗后悔自己的冲动，应该再等等的再等一下以免吓着他。她想，他不会就这样一辈子不理她了吧！

　　　　这段日子，一直僵持的局面丝毫没有改善。她无法想象，在她记忆中那么温柔，时时刻刻给她宠爱保护她的哥哥执拗起来，竟是这样的不留余地。

　　　　因为夜夜不能入眠，让她的精神萎靡，气色也差到不行。

　　　　吴若琪看她出神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她很了解她，也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她知道，霂汐是真心喜欢乔牧泽的。从小到大，她总向仰望神一样在他身边膜拜他。一旦出现对乔牧泽有一丝爱意或者表现暧昧的女生，霂汐都会像发疯的小母狮找人家拼个你死我活。与其说，乔牧泽是她的守护神。倒不如说，霂汐才是他的守护者时刻保护着自己的爱人，不容一丝侵犯。

　　　　她曾经很诧异，一对兄妹怎么能产生这样的情愫。在这个虽然开放，但仍有着伦理底线的现代社会。

　　　　后来，霂汐告诉她真相。其实，乔牧泽并不是他们的父母亲生的孩子。当年，牧泽的父母曾是商界的成功人士，有着丰厚的财力却从不傲慢待人，乔母就曾在他们家帮佣。

　　　　直到后来，牧泽的父母因为投资失败负债累累而双双跳楼自杀，只留下刚满四岁的牧泽。乔父乔母结婚多年无所出，加上牧泽的父母对他们有恩便收养了他。说来也怪，将他带回来不久，乔母竟然神奇的怀孕了并生下霂汐。善良的夫妇认为是养子带来的福气，对他从不厚此薄彼。而牧泽的身世，从未被刻意隐瞒。就如乔父说的，让他永远记住自己的爸妈，隐瞒对他太不公平了。

　　　　｛我先回家了，我哥应该马上快下班了。｝霂汐起身有些微弱的说，最近，她好像什么力气都没有了。她真的，太累了。

　　　　｛去吧，路上小心。｝

　　　　刚刚处理完手头上的事，牧泽看看手表上的时间，心想这丫头应该已经在等他了。

　　　　｛牧泽，我们去喝酒，你要去吗？｝一个突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定眼一看声音的主人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兼同事高风。

　　　　｛不了。｝他惯性的回答。

　　　　似乎早就料到他的答案，高峰双肩一耸有些遗憾的转身离开。

　　　　｛等等。｝声音自背后传来。

　　　　高峰有些意外的转身看向他，牧泽深吸了一口气：｛我跟你去。｝

　　　　一想到回家，就要面对她饱含着爱意渴望的双眼，他真的害怕。一旦理智稍微偏离轨道，就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如果，有一天她后悔爱上他，那他该怎么办。他害怕面对这样的未来，不开始他还能安慰自己。一旦开始，她若是无情的离去，那他就无法活下去。他必须承认，在爱情里，他没有她的勇气。他是个，胆小鬼。

　　　　因为害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就像现在，他因为逃避而跟着公司几个男女同事一起来到夜店。但他没有他们那样的疯狂摇摆在灯红酒绿之中，只是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喝酒。

　　　　｛你好，我叫迟寒薇。｝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出现在他的眼前，打断他的所有思绪。

　　　　抬起头，他看到一张娇媚的脸。他记得她，一个让公司很多男人倾心的性感女人。但这并不包括他。她是个很美丽的女人，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韵味。不同于汐汐，仍有青涩稚嫩。忍不住，将眼前的女人和霂汐做起比较。

　　　　尽管，霂汐没有她那样倾国倾城的的美貌，却能因为一个笨拙的动作，一个微笑牵动他的思想、灵魂。

　　　　｛乔牧泽。｝他也友好的伸出手。

　　　　很可笑，尽管在同一间公司甚至同一个部门，他们却从未正式介绍过自己。

　　　　在公司里，唯一和乔牧泽说得上话的人除了老板就是高风。

　　　　｛经常来吗？｝迟寒薇丝毫没有拘泥的坐到他的身边，从乔牧泽第一天进公司，她就被他身上遗世而独立的气质吸引。她曾经殷切的希望吸引他的注意，可最后却沮丧的发现这个男人真的很白痴，丝毫没注意过她。

　　　　今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一个牢牢抓住他的机会。
第六章
　　　　｛我不常来，因为我讨厌人多的地方。｝其实，他撒谎了。

　　　　以前，为了更好的生存，为了给汐汐更好的生活。他曾经，在舞厅里当过打手。你可以想象，一个从小就奉公守法，除了帮妹妹出头从未打过架的少年，为了赚更多的钱在这样龙蛇混杂，每天充满着纸醉金迷的地方。对他而言，那是多么的艰难。

　　　　｛哦，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冷酷帅哥应该会常来这种地方，你一定会招很多女孩子喜欢的。｝

　　　　看着她开心的表情，他不经意想起了家中苦苦等待他归去霂汐。她也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欢喜。

　　　　也许，是内心的移情作用吧！他下意识的与她开始了更多的交谈。

　　　　而另一边，正在家里准备好晚饭的霂汐却正对着满桌饭菜默默流泪。

　　　　哥一定讨厌我了！她心中涌上一个想法，并为这个想法更加伤心。

　　　　｛爸，妈。我真的很爱他，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爱我。是我不够温柔，不够体贴，我是他的累赘吗？｝她抬头看着对面父母的遗像，倾诉内心的苦楚。

　　　　遗像上的父母，依旧是慈爱的笑着。似乎在对她诉说，不要放弃，我的宝贝。

　　　　她走到阳台上，将头倾斜伸向窗外，看着偶尔经过的行人，却没有她期盼的身影。然后，默默地等待下一个。

　　　　不知道等了有多久，她终于看见那抹朝思暮想的身影。就在她展开笑容的瞬间，在看到他身边的女人时停止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那个排斥别人接触的哥哥，竟对身边的女人有说有笑。她更注意到，那个曾经只允许她挽的手臂此刻正被那个女人亲密的挽住。俊男美女，有说有笑，赫然一幅风景图。

　　　　她不愿再看下去，转身回到自己房间锁上门。

　　　　｛今天谢谢你陪我，本来应该送你回去的，却反倒是你送我。｝牧泽神情愉快的说，近日来的阴郁被她的一番交谈一扫而空。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看着他很开心，她打算趁热打铁。

　　　　牧泽想起家里的汐汐，他委婉的拒绝了：｛太晚了，我想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家，免得父母担心。跟你做朋友很开心，谢谢。｝知道她的心思，他切断了后路。

　　　　只是，朋友吗？迟寒薇有些微怔，她以为，他已经对自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看着他离去，只留给她一个无情的背影，她有些愤怒。

　　　　不管怎么样，是我的就永远是我的！想到这儿，她踩着高更鞋高傲的离开。

　　　　听到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霂汐想冲出来劈头盖脸的臭骂他一顿。可她想到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指责他负心呢？

　　　　原来，他怎么晚不回来。就是因为佳人有约。她开始痛恨他，更痛恨起自己如此在意。

　　　　｛汐汐，你在吗？｝打开门看到桌上的饭菜没有动过，他有些愧疚的召唤。

　　　　霂汐不想回答。这段时间，她一直以为他只是需要时间去考虑。毕竟，从哥哥转换成恋人甚至丈夫是需要时间适应的。所以，她压抑所有的不安坚信他会给她她想要的答案。

　　　　她在等待，可事实却将她的所有幻想击得粉碎。她甚至听到，有一个可怕的声音一直在耳旁嘲笑她的痴心妄想。

　　　　牧泽放下多日的冷战情绪，关切的走到她的房间敲门。一室沉默，她没有如期开门。

　　　　拧动门把，却发现门被从里面锁住了。确定她在房间，他再次敲门：｛丫头，快开门。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牧泽有些疑惑，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尽管，最近他们一直在冷战，但她从没想今天这样任性的反锁房门。

　　　　｛出来，有什么不开心的出来跟我说。听话，不然我就撞门了。｝他威胁道。

　　　　撞吧撞吧！最好撞死你这个负心汉，你死了我就陪你死，省的别的女人老是对你暗送秋波。

　　　　看她丝毫不受他的威胁，他真的有些生气了。

　　　　｛再跟你说最后一遍，开门！｝他用自己都没想到的大声呵斥。这丫头，是要造反啊！

　　　　不管怎么说，里面的人就是雷打不动，铁了心要跟他对抗到底。

　　　　他气疯了，真的就用脚大力踹着门。不消一刻，门就被撞开了。

　　　　他真的，把门踹开了。

　　　　原本还在伤心落泪的霂汐，在看到他怒不可遏的表情后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打开的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他还是看清缩在角落里哭泣的霂汐。此时她的脸上，仍带着未干的泪痕。

　　　　她是………怎么了？看着她因为自己而日渐消瘦的身体，他在心中泛起疼痛。

　　　　大步上前，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起来，一把拉进怀里。力道之大，几乎让她无法呼吸。他像是要将她揉碎，融入骨血里。

　　　　连日来承受的委屈和心酸因他一个动作，顷刻间爆发了。她再也没办法故作坚强，她只能任他抱着，然后撕心裂肺的哭闹起来。

　　　　｛讨厌你，你是混蛋！你竟然背着我跟其他的女人约会，你这个大混蛋！我不想再理你了，我恨你！｝她一边捶打他的背一边哭着说。

　　　　原来如此，他没想到她会看见他和迟寒薇在一起。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他任她在他怀中撒泼、打骂，将她搂得更紧，生怕她就此离开。

　　　　其实，最脆弱最害怕失去的不是霂汐，而是他。｛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有些沧桑的反问。

　　　　霂汐停止了动作，反拥着他，只说了一句话：｛爱我，好吗？｝

　　　　不同于以往，此刻的她是如此的卑微，卑微地向他祈求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爱也好。

　　　　他明白了！他无法再拒绝，多日来的伪装让他好累。就算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也应该给自己的爱情一个机会。就算日后伤痕累累，至少此刻他能分辨出自己是真的好幸福。

　　　　终于，他给了她想要的答案：｛我爱你，从很久以前。｝他笑了，笑中带泪。

　　　　终于听到日思夜想的答案，她的激动无法用语言形容。拥他双腰的手改楼他的颈，让自己与他对视。｛我也爱你，从更久以前。｝

　　　　夜是如此静谧，也是如此美好。但愿这美好能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永久。
第七章
　　　　坦诚内心的爱恋的两人，终于不再是兄妹的关系了。他们毅然是热恋中的男女，对他们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