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是一个大卧室,一张巨大的大圆床,全套的仿古红木家俱,古sè古香。卫生间也很大,足有二十平方,全套高档洁具。卫生间的正中间位置,是一个由三个圆形浴盆组成的,巨大的浴缸,令虞松远极其震惊。
他回到一楼的保姆室,用一件衣服盖住保姆的身体,取下她嘴里的东西,“莫万英是什么时候走的?”
保姆死死地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满脸cháo红,一言不发。
“莫万英完了,枪支弹药、毒品、被绑架的妇女,足够他死一百次了。你这么年轻,他不过当你是玩物。替他尽忠,为他殉葬,有意思吗?他杀人、贩毒,都是死罪。可你又没罪,你还年轻,干吗要将自己与他绑在一起?”
保姆依然一言不发,似乎chun情荡漾的样子。
“你脸红什么?你是因为自渎被我撞破害羞,是?可惜我不是莫万英,我对你、对你酷爱的这项运动,一点不感兴趣。如果你不说,就是莫万英的同谋,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一看你就是个雏,什么也不懂。”
保姆竟然很不屑地解释开了,“我就一个烂身子,残花败柳,数不清的男人玩过我。你要想玩姐陪你,巴不得呢,害屁羞。我是……姐是吃了兴奋剂,劲还没过去呢。老板……是前天上午走的。”
“几个人?几辆车?几支枪?”又尼玛是一个腐女,虞松远没心思和她拌嘴。
“十来个人,麻袋里还捆着三个人。有几支枪,我真不知道。他们开着一辆面包车,一辆加长型大贷柜车走的。”
“车上都拉的什么重要的东西,与过去有什么不同?”
“有点……慌张地样子,把地下室内的重要东西,都搬上货柜车拉起了。走前,还打扫了卫生。我当时就很吃惊。”
“他们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老板只是跟我说,肖总也要到金瓯去。将金瓯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他们马上回来。让我看好家,管好几个保镖和那些女人。”
“底下那些女人,打算关到什么时候?”
“老板特别关照我,让我再过两三天,就把她们放了。”
“好,我相信你。你耐心呆着,一会会有jing察来解救你们。”
……
虞松远离开后,夏微内心深处确曾隐隐有一丝不安。
她的手几次拿起电话,又犹豫着放下。想到他刚才让她迅速离开的安排,她隐约意识到莫万英的劫数很可能真到了。
都说一ri夫妻百ri恩,毕竟是二十年的夫妻,毕竟他们已经有个17岁的儿子。虽然所谓的相爱也只不到两年,但潜意识中,还是不忍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失去父亲。
就这么犹豫了很久,鬼使神差一般,她终于拿起电话。电话打到庄园莫万英的a座一楼客厅,这部电话与保姆房间连着,肯定有人接听。
可电话一直响着,长时间无人接听,她忽然心里觉得无限轻松起来。莫万英,我尽到心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她用毯子将儿子裹起来,一直等到凌晨一点,她咬着牙决定逃走。
她还不能穿内衣,于是便穿上一件厚厚的棉布裙子,外面穿着大衣,拉着大箱子,推着嘴仍然被堵着的儿子,走进电梯内。
这条电梯是她家的专用电梯,其余人是无权用的。她下到一楼,然后推着儿子来到商务面包车旁边,先费劲地将儿子抱进车内,然后将轮椅和行李也都弄上车,便费力地坐上驾驶座,静静地看着表。
只到凌晨一点三十分准时到了的时候,她才启动汽车,缓缓开出小区,驶向204国道。顺着这条道,只要二三个小时,就可以到娘家了。
门岗见是老板娘亲自驾车外出,未敢阻拦。可车子油并不多,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进了国道边的加油站。
……
虞松远离开庄园后,又感到后面有人一直在跟着他。他能感觉后面的人,是友而不是敌。索xing不管了,直接驱车向向阳街驶去。
晚上路灯光线暗淡,需要贴着路边才能看清门牌,这是11号。他继续往前开去,17号到了。他停下车,心里觉得不大对劲。小院很破,房屋老旧。堂堂莫氏庄园的特保队长,怎么可能住在这种地方?
院墙破烂不堪,他翻身而入,小院内只有正房三间还能住人。两间小厨房连门都没有,低矮脏乱,里面紧巴巴地放着一张小桌子。虞松远走到正屋门前,能听到里面只有气管有病的老人,才会发出的呼噜声。轻轻一推,门竟然开了。
他悄悄走进屋内,屋内气味儿显示,这里是老人住的房屋。黑暗中,仅凭外面路灯的微弱光亮,他能辨别出,正屋的墙边,一张床上,一对老人一人一头,正在沉沉的睡着。他走到东头房,手电光下,一张破床,堆满了破旧的衣被等杂物。
西头房也是如此,乱糟糟地堆着一些粮食杂物等破烂。
这个保镖显然说了谎话,这狗ri的死得活该。虞松远在心里恨恨地骂着,走到正屋,正要外出,床上的老人却咳嗽几声,艰难地喘着粗气,开口说话了,“你也是来找那个畜生的?”
虞松远被吓了一跳,“对不起,惊扰了你,大爷。你知道我要找谁?”
“你在找我‘儿子’,很多人都来找他,这畜生十年不和我来往了。”大爷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大娘也醒了,她说,“刚解放那会,他大人死了,我们在灌河边捡了他。小时候就不听话,长大了,混龙(苏北方言,流氓无赖)一个……”
虞松远从身上掏出一万元,放到桌上。他打断了大娘的话,“大娘,打扰你们了。这是一万元,给大爷去看病用。”
大爷“啪”地一声,拉亮电灯,果然见到一万元放在桌上,可人却已经不见了。老两口吓得屁滚尿流,赶紧起来关上门,将一万元揣到被褥下,半天说不出话来。
天,一万元,在那个年代,可是天文数字啊!
虞松远开上车,先找到公用电话,给公安局报了jing。然后走到身旁的平房旁边,纵身跳上房顶。回头看一眼远处,故意向跟踪的人摆摆手再见,然后迈步从房顶上狂奔而去。
晚上,林雪下班后,看到虞松远的行李箱被打开过,上面放着的东西都被挪动了位置。她心里便格顿了一下,脸sè变了。她有感觉,虞大哥今天晚上,是带着装备出去的。
林雪心里发慌,又怕大家看出来,便早早和衣躺在床上。林雪不说,张玲与陈玫也知道林雪担忧什么,她们也睡不着。三人关着灯,挤在东头房,睁着眼一只等到凌晨三点多时,街道上忽然传来一片密集的jing笛声。
大家悄声来到院子内,只听jing笛声齐鸣,起码有十几辆车,向莫氏庄园方向呜呜地疯狂奔去。
又是更难熬的一个半小时,忽然,大将从院内一跃而上,直接窜上房顶。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都快凌晨五点了,虞松远和大将才从房顶轻轻地无声跃下。
刚落地,虞松远就用手示意不要说话。张玲和陈玟忽然啊地一声,吓得用手捂着嘴。他戴着高度仿真人皮面具,活脱脱就是另一个小帅哥。满头、满脸、满身,全都是溅上的血迹,极其疹人。
“啊……你是……”连林雪都愣了,三个女孩同声惊叫起来。
虞松远先到水池边,打了水洗了手上、脸上的血。然后走进林雪的东头房,费劲地摘下仿真面具,脱掉一身血衣进院内的盆内。这才重回到厅内笑着说,“吓着大家了!”
三人都心事重重地看着他,虞松远知道她们想知道什么,“了解得越少,你们越安全。谁也不要打听发生了什么,刚才看到的一切,也要完全保密!都听明白了吗?”
……
苏北庄园出事后,莫万英当天夜里凌晨时分,就得到消息了。
他放下电话,仅穿着睡衣,便急勿勿地走下一楼。小玉见大厅内灯亮了,也起来了。“通知肖总、顾队长、宋队长,要快!”莫万英哆哆嗦嗦地点着烟,双手颤抖,心里如惊涛骇浪一般。
在苏北浸yin多年,那块地方原始、纯朴、落后,成为他最安全的据点和“避风港”。可是,现在这个避风港最先出了问题。多年的心血化为影,自己亲手开辟的物流通道,现在被人挥刀拦腰斩断。
他起身走到三楼,进入密室,拿起电话。
肖玉书等人都匆匆来到客厅,小玉说,“老板去打电话了,各位稍等。”过了许久,莫万英才从楼上下来,气sè要好了不少。
他来到沙发上坐下,气定神闲地说,“苏北庄园,被jing方抄了!”
众人闻言,震惊不已。都“啊”地一声,张大嘴巴。宋兆坤说,“幸好老板英明,要不弟兄们可真让条子煮了。”
莫万英却低声道“得有人出头啊……”
第二十六章 谁才是老子
“老板,庄园已经清理干净,条子还能抄出个毛。”肖玉书揉揉眼睛,心惊肉跳地说。
“枪,兆坤年前购进的这批枪,走得勿忙,没有来得及处理出去。jing察找到这批枪,只是分分钟的事。庄园特保队也有枪,他们很快就会追到这里。当时,全带走就好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都是你们别动队,还想搞尼玛武装割据呢,好高骛远,胆大妄为,简直无法无天。弄那么多武器进来干什么?现在好了,大家都跟着玩完……”肖玉书不满地抱怨道。
“狗ri的,你他妈放肆!”
宋兆坤拍案而起,“两个庄园特保队,都佩枪。请问,老板一贯反对给特保队配枪,特保队的枪,难道不是你坚持要配的?”
“你……”肖玉书哑口无言。他是北方公司总经理,也是金瓯庄园、甚至整个集团的总管,是老板最信任的人。整个公司,只有他可以偶尔公开享用老板的禁脔小玉。小玉虽然风sāo,宋兆坤和整个别动队,也只能私底下偷偷尝个腥。
“行了,不能怪兆坤。他曾想带回,是我以为放到地下密室,应该没问题。”莫万英把责任全部揽了过去,“大敌当前,关键是怎么办!”
刚才在电话中,他已经得到信息,军队的反恐反暴专家,已经进入金瓯,目标就是“人民行动党”和“灰sè别动队”。小陶子案就是在反恐反暴专家的帮助下,黄义仁才落网并灭亡的。
黄义仁和宝爷落网,他心中曾经暗喜。黄吉想开辟新通道,撇下他莫万英自搞一套。现在,黄义仁象一头苍蝇一样,一头撞进公安的网里,新通道刚开张就被杜平和郭峰给灭了。黄吉最终只能倚仗他莫万英,这让他心里倍感得意。
现在,国家反恐反暴专家秘密进入金瓯,这才是首当其冲的威胁。按说他此时应该丢车保帅,可别动队已经与他无法切割,一损俱损。别动队真要出了问题,他莫万英必死无疑。最终,他只能选择与灰sè别动队共进退。
“老板,仅是几条枪,还不要紧,可以派人顶。又不是死罪,最多十年八年。按照他们办案的路子,最迟后天,苏北的公安就会到金瓯。我今晚就带着别动队撤离金瓯,到番禺躲几天,风头一过再回来。”顾枫毕竟见过大世面,建议说。
“不,现在轻举妄动,就落他们手里了。郭峰派人监视庄园,你们混不出去。目前,以不变应万变。你们住进下层药厂。药厂是我们的根本,不能出一点问题。”莫万英抬起头,望着肖玉书。
肖玉书双手颤抖着,端起桌上的水杯,一口气咕嘟咕嘟喝净。又从桌上的木盒内,颤颤惊惊,拿起一支雪茄,点了几下都没点上。小玉袅袅婷婷地走过来,接过火机,亲自给他点上,并温顺地贴着他坐下。
“老板,我是总经理,我去。家里就拜托老板了!”
“玉书,辛苦你了,今天晚上,就让小玉好好陪陪你。家里你放心,弟妹、孩子和老人,公司都会照顾好。不要怕,最多判七年。等风头一过,我会在一二年内,就把你捞出来。”
莫万英说完,又对顾枫和宋兆坤说,“你们连夜搬家,转移到药厂。地下一层,彻底打扫干净。药厂是我们的根本,不能出一点事。”
“这个反恐反暴专家,看来确实很厉害。老板,他们是冲着我们别动队来的,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宋兆坤脸上满是杀气。
“你难道想与他们对着干吗?”
莫万英声音略带不满,“你们不是想搞武装割据吗,搞这一套,**才是祖宗。你们应该好好学学‘十六字诀’,读一读《抗ri战争的战略问题》,懂一点斗争策略。自古打天下的人,试问有那个是莽夫?近期,你们要彻底隐蔽,避其锋芒。找不到你们,他们不会永远呆在金瓯的。”
……
上午,虞松远就躲在无闲斋补了一天觉。
打掉位于灌江县城的魔窟,可老魔头和他的别动队,却集体脱网了。会不会打草惊蛇,会不会给后面的任务增加困难?虞松远从咋天回来坐在房顶时,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费了半天劲,一切还得重头再来。
他有种预感,这趟任务,怕不会太简单。想想也是,魔窟内几个伙夫,都这么能打,简直武装到牙齿了。怪不得zhong ;yāng要下令严打,各路妖魔鬼怪,把朗朗晴天闹得乌烟瘴气,简直是翻了天了。
海cháo教官此刻肯定在金瓯市等着他和林涛,怎么办?是现在就出发,还是等这边稍微安全了再去?父母年龄大了,早已不是四十年前,他怎么也不想让他们到晚年了,再让人围门打架,担惊受怕。
中午,林雪从饭店直接给他拿回午饭,刚吃完,陈岚他们四人都兴冲冲地来了,纷纷将新消息纷纷告诉虞松远。
莫万英四个场子,咋晚被jing察一锅端。起获枪支弹药若干,魔窟内死了好多好多的人。银行内部今天一直在开会,准备提请法院保全莫氏北方公司的财产。在家的莫氏高管数十人,悉数被逮。服装厂工会李主席,也同时被捕。
但也有不好的消息,听说莫万英的一个重要姘头跑了,保安队长边长峰也潜逃在外,jing察现在正在全城搜寻他们。
虞松远抬腕看一下表,便推出自行车,开始泼冷水,“我要回去陪几天父母,你们今晚在这里庆祝。”林雪想同去,虞松远抱着她悄悄说,“我预感路上有事,你下次再去。”
听他这样说,林雪也不再坚持。于是,虞松远告别众人,轻松地骑上自己的飞鸽自行车,顺着204国道,慢悠悠地向家里驶去。
才下午三点多,街上人们行sè匆匆,都在忙着自己的生计。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这座县城的安宁,一点没有被破坏。人们根本就不知道,夜里曾经发生过什么。虞松远对治理这座县城的人们,不禁油然生起一份尊敬。
只是到了城南郊,才有一处jing察例行查车点。虞松远只是出示了一下军官证,便被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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