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钵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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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钵罗-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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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川和春桥几人搬了些烟火,玩得不亦乐乎。离朱抱了落儿在旁边看着,一手揽着白琥珀的腰,心底没来由地涌上阵阵温暖。
  
  沈秋实不知何时走来,俯在白琥珀耳边轻言了几句,白琥珀抬眼看看月色,无奈笑笑。“离朱,我要回白云城祭祖了。”
  “啊?”离朱愣了愣,小脸一黯,随即却又柔柔笑了。“琥珀乖乖,你要快去快回哦!”
  她话音一顿,踮起脚尖轻吻他的嘴角。“好想今天就把你娶过门儿,这样你白天黑夜都不能离开我了……”
  “你……没个正经!”白琥珀脸上一红,嗔睨着离朱,心中的幸福却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似的。“那……我走了,等一会儿回来陪你守岁……”
  离朱点头,目送着白琥珀离开的背影,衣飘袂袂、笑意盈盈。
  
  
  
  “娘!哥哥……”怀中的小人扯扯离朱头发,指着不远处一个纯白净澈的人影。
  月光下,那人倚梅而立,微微仰头,无暇的掌心中落了两三片随风飘零的梅花。墨泼般的长发随意散在身后,被风撩起了发梢,如萤虫飞舞。肩头一只赤金的蝴蝶,低敛地闭合着翅膀。
  “曼朱沙?”离朱呢喃一声,定定看着他转身,走向自己。
  净无瑕秽、内外明澈,美到极致的脸颊上,那双清和淡然的眼眸中毫不掩饰地流淌着柔情万千。“阿罗,我陪你守岁,可好?”
  “呃……好……”离朱傻傻应着,大脑被曼朱沙惊为天人的容姿震撼,一时停止了运转。
  
  曼朱沙浅浅一笑,领着离朱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又自腰间抽出一杆玉屏箫,送至唇边。清浅的乐曲声悠扬婉转,如镜中奇葩、水底皓月……
  忘川遥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低头点燃了地上的烟花。火焰冲天而起、炫彩澹荡,一朵又一朵在夜空中炸开,如同盛放的珠帘菊,垂了千瓣花丝、万缕妖娆。
  箫声随着烟火而时高时低、忽扬忽抑,落儿在这箫声中沉沉睡去,连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都没能把他吵醒。卷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皮肤莹白得近乎透明,仿佛收敛了羽翼的午夜精灵。
  离朱含笑,一手轻拍着落儿,一面仰头看着漫天繁花,清澈的眼眸中也映上了两团缤纷的颜色。
  
  
  
  很久,层叠次第的烟花归于寂灭,夜空也重新宁静。离朱这才发现那如泣如诉的箫声不知何时停了。她转头,却见曼朱沙正目不转睛地凝视自己,琥珀色的眸底似有蝴蝶翩跹,闪烁着莹泽的光彩。
  “阿罗……”他的声音如呼吸般自然,手臂微微探出,似要拂上离朱脸颊,却又在最后一秒改变了方向,轻轻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
  “呃……”离朱耳根一红,目光慌乱地扑闪着不知该看向何处。“那个……曼朱沙,喝酒。”
  “喝酒?”
  “屠苏酒,过年都要喝的。”离朱斟上一杯递了过去。
  
  古藤酒杯中,黯黯的酒色弥漫着浓郁的韵味和淡淡药香。曼朱沙脸色微变,但随即却又恢复了正常,含笑举杯一饮而尽。
  “我自己酿的,好不好喝?”离朱咬着嘴唇,眼睛亮晶晶的,仿佛一个正在等待大人夸奖的孩子。
  “嗯……好喝……”曼朱沙仍然笑着,气息却有些紊乱,握着酒杯的手臂禁不住颤抖。停在他肩头的赤血蝶忽然拼命拍打翅膀,宛如溺水者的垂死挣扎……
  “哎,我就知道会好喝的!”离朱沾沾自喜,一仰头,喝尽了自己杯中的屠苏酒。
  酒香沿着喉咙蜿蜒,她满意地笑笑,再抬眼,却惊见曼朱沙唇边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作者有话要说:俺今天又被逼着打了局魔兽~
俺的技术退步了~
输得一塌糊涂~
…_…!!
……
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为什么看不见?~
再试一次?




蚀心腐骨 为汝屠苏

  “哎,我就知道会好喝的!”离朱沾沾自喜,一仰头,喝尽了自己杯中的屠苏酒。
  酒香沿着喉咙蜿蜒,她满意地笑笑,再抬眼,却惊见曼朱沙唇边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鲜血绽放在纯白衣襟上,宛如雪地中的朵朵红梅。曼朱沙大口喘息着,身子摇摇欲坠,苍白的手臂撑着石桌,然而看向离朱的双眸里却仍然满含笑意。
  “曼朱沙……你、你怎么了?”离朱用空出的手臂下意识抱住他,大声呼唤着忘川,感觉全身的力量都被他胸前的一抹血红抽离。
  “蚀心……”忘川用神识探过曼朱沙身体,皱了皱眉。“曼朱沙,你真是胡闹,没用绛珠草凝结实体,也敢乱吃人间的东西?”
  “他、他不能吃这里的东西么?”离朱睁大了眼,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急速收缩,疼得挤成了一团。“我不知道……我给他喝了屠苏酒。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怎么办?怎么办?小川……怎么办?”
  
  忘川抱过落儿,斜睇她一眼,见她为曼朱沙花容失色、语无伦次,心中极其不悦,可又想到自己受伤的时候,她甚至放下身段去求了荼靡,心底又是小小一喜。
  “放心吧,姐姐,只是会很痛。没事的……”
  “没、没事吗?”离朱无意识地重复着忘川的话,抱着曼朱沙的手臂却仍然剧烈颤抖。“都是我的错……曼朱沙,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不如,你用蛊把疼痛移到我身上,我来替你疼,让我来疼……我不怕……你不要疼、你不要再疼了……”
  曼朱沙不言不语,靠在离朱怀中,含笑听着她颠三倒四的话语。这一刻,她好像终于记起了优钵罗,记起了与他遥遥相望的万年岁月。
  
  
  
  “没关系的,阿罗……”他的声音浅得如同空气中五光十色的肥皂泡,轻轻一碰便碎了。“你曾为我提前开花,生生受了一千刀的凌迟之苦……我为你蚀心腐骨,又算得了什么?而且……我也很想尝尝阿罗亲手酿的酒。”
  凌迟之苦……
  梦中那撕裂身体般的疼痛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离朱身子一僵,环住曼朱沙的手臂又紧了紧。“我不怕……就是再来一次,我也不怕……”
  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怔。
  离朱下意识咬紧嘴唇,刚才那句话似乎在心里盘旋了很久很久,以致于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而曼朱沙则是笑笑,强忍着剧痛的眼底浮现出春柳般的柔光。
  
  “曼朱沙,你还不回去?”忘川冷冷的声音在二人身旁响起。“继续留在这里,是想被痛死吗?”
  曼朱沙摇头,脸色阵阵泛白,唇边却笑意不减,看向离朱的眼眸中藏着悠远的眷恋如海。“阿罗,对不起……我,怕不能陪你守岁了……”
  “说什么傻话?”离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钝器一下下割着,割得淤青一片,疼入了骨髓,却又看不见血。“是我不好,曼朱沙……你、你快回去休息,我明年等你守岁……”
  “好……”曼朱沙眼中的光亮闪了闪,随手划出一片白光,隐去了身形。“阿罗,再见……”
  
  
  
  离朱怀中一空,一时竟有些失落,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扯了扯忘川的袖子。“小川……曼朱沙,他不会有事吧?”
  “他没事儿,不过姐姐……你有没有事就不好说了。”忘川把落儿交回到离朱怀中,转身背对着她,定定看向自门外相携而来的两个男子。
  当先一人细柳清风、柔怜似水,稚鹿般的眼眸在看到离朱的刹那跳跃出两点璀璨的星光,浅粉唇边漾起一抹梨花香雨似的笑容。
  而他身侧的男子则是一袭水蓝鲛绡,灿金长发闲散地垂于肩头,海蓝色的瞳孔看似波澜不惊,却在与她对视的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似要将她生生溺毙,再拖到地狱中抵死纠缠……
  
  离朱突然想起乔府中那血腥一幕,下意识打了个寒战。“呃……罗公子好,鲛王……”
  “嗯?”罗修眼睛一眯,唇边露出嗜血鬼魅的笑容。“姑娘忘了修曾说过的话么?姑娘是家兄的救命恩人,不必客气,直唤修的名字即可。”
  “那个……不太好吧,殿下……”离朱向后退了两步,抬手示意忘川带着春桥等人回房。
  “我说可以就可以。”罗修双臂环于胸前,看着她全身戒备的姿势,好整以暇地微笑。
  “呃……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修公子好……”离朱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还是认了怂……那种目光,天崩地裂一般的气势……离朱自认拼不过。
  
  
  
  “离朱姑娘,奴家听说你亲手酿了屠苏酒。这才和修弟前来,厚着脸讨要一杯。”罗潇湘扶着罗修的手臂,脸上表情不知是欢喜还是黯然。
  要怎么对她说,所有的借口都只是为了看她一眼,一眼就好……
  离朱撇撇嘴,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为了一杯酒,至于带着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来俺府上么?
  她暗自叹气,扯出一丝敷衍的笑。“沈管家,去把我这次酿的屠苏酒都抱出来,给罗家两位公子装车带走……”
  
  “离朱姑娘误会了。”罗修笑意悠然,配着他惊人的容貌,本应是副完美无瑕的画卷,可惜落在离朱眼中却是刺眼的诡异。“修与家兄欣赏姑娘府上独一无二的景致,特来与姑娘月下共饮……”
  独一无二的景致?
  离朱愣了愣,环视着自己家的园子。柳树——枯了,池塘——结冰了,就连原本称得上干净整洁的院落,都让那几只放烟火的小孩儿折腾得一片狼藉。
  如今唯一可圈可点的,只剩下一片云雾般的红梅……
  
  
  
  院外,不知是谁家点了个震天响的炮仗,竟然惊动了睡得小猪似的落儿。毛茸茸的小脑袋在离朱怀中蹭蹭,又吧唧吧唧小嘴,悠悠转醒。
  “娘……”稚嫩的声音细细弱弱,懵懂纯真的眼眸里染着一层水汽,半梦半醒的样子仿佛一只撒娇的小猫儿。
  “落儿乖,娘带落儿去睡觉,好不好?”离朱的母爱瞬间高涨,俯头狠狠亲了亲他微张的粉红色嘴唇。
  “这位是离朱姑娘的公子?”罗修欺身而至,面无表情,眼中闪烁着或明或暗的火焰。
  
  离朱下意识抱紧落儿,侧了侧身。“我儿子以前一直跟着他爹住在东越,前几天刚接回来的。”
  “如此……”罗修淡淡一笑,自腕上解下串珍珠手链,一十二颗浑圆润泽、大小相仿的鲛泪珍珠泛着灿灿的金色光芒,仿佛艳阳流火。“这串手链就送给小公子,算是修的见面礼吧。”
  金珍珠,传说一颗便价值连城,何况整整一串……离朱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礼物有多贵重。“在下多谢修公子美意,不过落儿还小,受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还请公子……”
  她话没说完,罗修却邪魅一笑,俯在她耳畔低语。“离朱姑娘,修给的东西,你要么拿着、要么毁了……万万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否则,修一个不高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你!”离朱深吸口气,恨不得撕了眼前那张祸国殃民的脸……鲛人虽然素来貌美,可是美到他这个级别,就是神仙也会深叹弗如。只是可惜,这一副能让人为其顶礼膜拜的皮囊里,却生了颗阴冷乖戾的心……
  “含烟见过我王殿下。”关键时刻,含烟亭亭而来,伸出双手接过罗修指尖的手链。“含烟逾矩,代主子和少爷承了我王的礼。愿我国民祉昌盛,我王福寿绵长。”
  金色的珍珠串在含烟的纤纤素手中散发着柔和流转的光芒,离朱看着看着,突然想开了……做什么跟银子过不去?大不了过几日拿出去卖了……
  她莞尔一笑,唤来秋云抱落儿回房。再一转头,却见罗潇湘在寒风中微微瑟缩了一下。
  
  明知自己身体虚弱,还这么晚出来吹风……
  离朱摇摇头,解下自己身上的棉质大氅,轻搭在罗潇湘肩上,又把怀中的熏香暖炉硬塞进他手里。
  “离朱姑娘……”罗潇湘愣愣看她,小鹿般的眼睛蒙了一层朦胧的水雾,泪水泫然欲滴,纷乱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担心他……她关心他……
  “罗公子,喝杯酒暖暖身子吧。”离朱捡了只干净的古藤杯,倒上屠苏酒,递了过去。
  
  
  
  夜色沉沉,偶有烟花在空中炸亮,炫极一时,却又倏然褪去……
  离朱抱来一坛青莲酒,一边喝酒,一边和罗潇湘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话,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向罗修。然而罗修倒也不生气,自斟自饮、不亦乐乎。
  一坛酒很快见底,离朱昏昏沉沉地半倚石桌,朦胧中看见一个青色人影向自己走来,剑眉斜飞入鬓,身姿挺拔修长,如欺霜傲雪的寒松。
  “琥珀,你回来啦……”她摇摇晃晃地起身,脚下却一个踉跄,直直倒进来人怀中,没看见身后一道凄怆、一道凌厉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下雪啦~
哗啦哗啦的~
上礼拜刚下过~
这礼拜又下~
2012快到鸟~~~~
………
那个~
俺还有句话要唠叨一句~
一般来说~俺每天晚上更一章~
要是明明已经看过了~
却发现俺又更了~
那就是俺在捉虫~
大家不用理俺~
呃。。。我是不是表达得不太清楚~
泪奔~




上元灯节 奉旨入宫

  一坛酒很快见底,离朱昏昏沉沉地半倚石桌,朦胧中看见一个青色人影向自己走来,剑眉斜飞入鬓,身姿挺拔修长,如欺霜傲雪的寒松。
  “琥珀,你回来啦……”她摇摇晃晃地起身,脚下却一个踉跄,直直倒进来人怀中,没看见身后一道凄怆、一道凌厉的目光……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白琥珀打横抱起离朱,视线扫过凉亭中的罗氏兄弟时,在罗修身上多停了片刻……这就是离朱说的鲛人之王?果然有着纵横四海、睇睨天下的气魄……
  “琥珀……琥珀……”离朱搂着他的脖子,在他怀中无意识地乱蹭,滚烫的嘴唇贴在他冰凉的皮肤上,点燃了一团又一团火焰。
  白琥珀撇撇嘴……上次喝多了还只是睡觉而已,这一次怎么酒品这么差?
  他改用单臂抱她,另一手制住她探向自己衣襟内的小手,对罗潇湘无奈地笑笑。“妻主酒后无状,怠慢了两位,还望罗公子见谅。”
  
  “无妨……无妨的。”罗潇湘定定望着白琥珀怀中的女子,面色酡红、眼波流转,嘴里发出一声声猫一般的呜咽,长发上的丝绦不知何时开了,垂坠下千丈乌丝,细白的手指攀在他人肩头,如蔓蔓青萝……
  他忽然觉得喉中有些干痒,轻咳了几声,遮掩着内心深处那种从未有过的灼热感。“离朱姑娘她……没关系吧?”
  “不碍事,醉酒而已。琥珀先带妻主回房休息,两位公子请了。”白琥珀含笑示意,急匆匆转身离开……他分明看见,罗修看向离朱的眼神中含着孤注一掷的玩味,仿佛经验老道的猎人发现了梦寐以求的猎物……
  那眼神,似乎就算天摧地塌也在所不惜……足以让任何人心惊胆寒。
  
  
  
  “离朱、离朱……你招惹的都是些什么人?”白琥珀看着怀中媚态如丝的女子,喃喃自语,却不经意听到一个细弱的声音。
  “谁要招惹他们了?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
  “离朱?”白琥珀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你、你没喝醉啊?”
  “当然没喝醉!”离朱霍然睁开亮晶晶的大眼睛,粲然一笑。“不然怎么脱身?人家只要小琥珀,才不要跟他们守岁……”
  
  “你、你既然没喝醉……那你刚才还、还……”白琥珀欲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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