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钵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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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钵罗-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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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离朱正啄了口茶,含在口中顿了片刻,才缓缓咽了下去。“他回来得倒巧,我正想派人去接他呢。让他来吧,我有话同他说。”
  春桥长舒口气,转身下去,过了半响又领回个人,正是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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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潇湘指尖动了动,眼圈微红,却忍着没说话。倒是碧桐一进屋,便双膝一弯,跪了下来,瘦瘦小小的身子有些颤抖,清秀的大眼睛里含着两汪眼泪。
  离朱本是正了脸色,想要好好训诫他一番,但这时看见他憋屈的小模样,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晕开了原本肃然的空气。她深吸口气,复又绷起脸。“可是知错了?”
  “主、主子,碧桐……知道错了。”小屁孩儿的头埋得很低,已隐隐啜泣起来。“求主子让碧桐回来,伺候公子。”
  
  离朱没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手从桌子下探过去,握住了白琥珀的手指,细细摩挲。
  白琥珀脸上一热,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却感觉是不动声色的调情。他默默抽回手,离朱也没有再多做纠缠,不着痕迹地一笑而过。
  “碧桐,你既然知道错了,就给白公子道歉。他若原谅了你,你就回来伺候你家公子吧。”
  碧桐如获大赦,二话不说地给白琥珀磕了三个头。“白公子,碧桐知错了。求公子大人大量,宽宥了碧桐……碧桐若再敢对公子不敬,便请公子直接取了碧桐的性命……”
  
  白琥珀不置可否,不知在想些什么。离朱也神在在地坐着,把玩着手中的瓷杯。罗潇湘处境尴尬,死死咬着嘴唇,几欲开口,最后却又生生忍了回去。
  直等到茶水渐凉,跪在地上的碧桐也几乎就要绝望,却听得白琥珀轻咳一声,上前两步,将他轻扶了起来。“碧桐莫要放在心上,你也是护主心切,我不怪你的。”
  “多谢白公子!”碧桐感激涕零,正要再次拜倒,却感觉身体被一股力量柔柔托着,怎么也跪不下去。
  “你日后好生伺候你家公子,让侯爷省些心,便是最好了。”白琥珀不咸不淡说了两句,随后身形一闪,已稳当当坐回了座位。
  罗潇湘抬头,高深莫测地看着白琥珀,却见他也正回望过来。目光交接,没有勾起天雷地火,却是了然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是万恶的过渡章。。。。。
大家要淡定~~~




拒情

  “你日后好生伺候你家公子,让侯爷省些心,便是最好了。”白琥珀不咸不淡说了两句,随后身形一闪,已稳当当坐回了座位。
  罗潇湘抬头,高深莫测地看着白琥珀,却见他也正回望过来。目光交接,没有勾起天雷地火,却是了然一笑。
  
  月上东天,映着一院楠竹挺拔翠秀、劲节修瘦。
  离朱无视碧桐惊愕的眼神,抱着罗潇湘进屋,又一个旋踢,合上了房门,罗潇湘早已红透了脸,紧紧揽着离朱的脖颈。
  “潇哥哥,方才我迫你承了琥珀的情,你有没有恼我?”
  罗潇湘愣了一愣,摇头。“怎么会?若不是我,白公子怕早已过门了。如今这侯府里大多是姐姐赏下来的宫人,我既占了先,又顶着王爷的名头,府中难免会有人为难他。他那么逍遥自在的一个人,却一直没有计较地守着你,我……倒很感激他。”
  
  他浅浅一笑,却看得离朱心神拧了拧。“潇哥哥,若是你受了委屈,我也不依的。你是我的人,我死也要护着你。”
  “我知道,我信你。”罗潇湘定定看她,眼神迷离,仿佛她仍是那个全身心依恋着他的女童,而不是已为□主的春风侯。“离朱,我有些事情,要问过你的意见。”
  离朱没说话,一双眉眼询问地看着他,却不知怎的,觉得他的表情似有些诡异,又有些几分羞于启齿的模样。
  “说罢,潇哥哥,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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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潇湘咬着嘴唇,轻缓地吐出一句话,竟如五雷轰顶,将离朱雷得天地为之变色、草木为之含悲。
  “离朱,修弟对你有意,你……喜不喜欢他?”
  “呃……”离朱足足呆滞了数十秒,表情好像活吞了只小强……这条小命活得很是风生水起,暂时还不想那么早死。她眼含热泪,挖了挖耳朵,疑似自己幻听了。“潇、潇哥哥,你刚刚说什么?”
  罗潇湘顿了顿,误以为离朱是激动了,眼神虽有些暗淡,却又连忙安抚。“离朱,若你喜欢他,我、我愿与他做平夫。”
  
  离朱额上青筋暴跳,嘴角连着抽搐了几下。“潇哥哥,这玩笑……不好笑。”
  “不是玩笑。我早看出修弟对你不同于一般女子,只是今日亲口问过了,才知他确实中意于你,愿与你共结连理。”
  “哎?使不得啊!”离朱突然想起那颗血肉模糊的鲛心夜明珠,干笑两声,撑在桌子上的手臂略略发抖。“我的意思是……他是鲛人王,自然不同于咱们凡人,身边大抵也是六宫粉黛、美女如云吧?再说,我已有夫郎。”
  罗潇湘一笑。“鲛人的尊卑全按贵族、爵位世袭,因此没有嫁娶之分。若承袭的是女子,便纳夫侍。若是男子,则纳妻室。修弟宫中并无封了品阶的嫔妃,只有些美人。他、他说……你若应了他,他愿为你遣散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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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遣、遣散后宫?”离朱的大脑还有些接触不良,呐呐重复了一遍。
  “其实历史上也有鲛人男子入宫为皇侍君的前例,民间更是流传着不少鲛人与凡人婚配的传说。离朱,你若愿意,就在西蜀迎娶修弟过门为夫。然后再去须弥海,行鲛国传统的封后大典。这样,于你来说,是多了个正夫。而于鲛国,却是多了王后。”
  “王后?”离朱瞪圆了眼,抓起胳膊上的嫩肉,狠狠拧了一把,直疼得眼泪横流……转轮王殿下,俺以后再不欺负你的冥使了,不过你也不带这么玩人的,这噩梦为毛还不醒啊?
  “离朱!”罗潇湘心疼地眼圈一红,往被她自己抓得紫青的地方缓缓吹着气。“你做什么伤了自己?”
  
  “我、我……潇哥哥,我不喜欢罗修。”离朱嘟嘟囔囔了很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个干涩的声音。
  罗潇湘却是脸色微变,黯黯垂下了头。“离朱,是在为我担心么?其实,你能想起我,又对我好,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修弟的相貌、品性、身份,都是这世间一等一的……”
  “潇哥哥,我不喜欢他,也不要他。他有多好,都与我无关,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离朱微微皱眉,疾声打断了罗潇湘……且不论罗修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意与她,她都不能放这么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我……是我错了。”她不经意的烦躁,惹得罗潇湘一双鹿眼里泪光涟涟,生怕她一气之下便又拂袖走了。“离朱,你、你别生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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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朱怔一怔,抓住罗潇湘的手焐进自己心窝里。“潇哥哥又乱想,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生你的气?刚才是我语气重了,你别恼我。只是,这件事情,我真的不能应他。”
  罗潇湘点点头,惨白的脸上终于回了些血色,一抬眼,却见离朱洞若观火的眼神望他,清澈而带着怜惜。
  “潇哥哥,以后不要这样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说得罗潇湘一愣,却听离朱继续道:“若我刚才应了,潇哥哥一定会很难过吧?”
  
  罗潇湘身子一抖,下意识摇头,迟疑了片刻,又点了点。“我喜欢修弟,也喜欢你。所以他对你有意,我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可、可是……又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连我自己,也都辨不清楚。”
  “傻哥哥!那是你吃醋了。”离朱在他额前印了一吻。“我有你和琥珀就已经很好了,小川……他如果过些年还没出阁,大约,也是要跟着我的。到时我们一家四口,刚刚好凑一桌麻将。”
  “还有荼靡公子。”罗潇湘拧着眉。“离朱,虽然你不愿听,但他当初确是为了给你报家仇,才忍辱负重地进了太师府。你们那时……如今却是这般境地,他、他……”
  “他的事情,容我想想。”离朱感觉脑子轰轰地疼,小心脏也跟着华丽丽地哆嗦了几下,便不言不语地拉着罗潇湘洗漱,除了外衣躺下……荼靡的事情她不是不愿意面对,只是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都下意识地避开,仿佛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尽管一捅就破,背后隐藏的真相,却是她难以承受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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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居然又梦到了以往梦过无数次的魇。仍是一川海水沸腾、巨浪滔天,猩红的眼睛隔了漫天水雾看她,那般炙热,又是那般决然,似要将她生吞活剥、果腹入肚……
  脸颊上有些细微地痒,想是乔落又在淘气,她随手摸了摸,又呢喃了几句,才想起自己是在罗潇湘房中。
  睁眼时,窗外仍是混沌的黑,身边的男人也正睡得安稳。离朱正诧异是谁扰了她的噩梦、救她于水深火热,却见面前一只巴掌大的赤血蝶,优雅地扑闪着翅膀,用触角顶了顶她的额头。
  曼朱沙?
  
  月色下,那人白衣胜雪,翩翩然似惊鸿游弋,矫矫兮如游龙潜跃。一双清冷的眸子里仰头望天,闪烁着悲悯祥和的光,淡若胭脂的嘴唇微抿,挽起一个可堪倾城的弧度。
  “曼朱沙,你找我?”
  曼朱沙略微颔首。“阿罗,你托我查的那个人,已经找到了。”
  “真的?他在哪儿?”离朱双眼放光,激动之下,竟紧紧抓住他的手,连掌心中溢出几滴汗水也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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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曼朱沙皱着眉,微微踌躇,似乎正在组织语言,又似乎是想找个合适的说法,沉默了半响,才轻声言道:“他、他在西蜀荣城戍边的军中。”
  “军中?”离朱双眉一挑,满是讶异。“他在军中做什么?又怎会在西蜀?”
  曼朱沙滞了滞,眉目垂下,却没有答她的问。“阿罗,你若要寻他,便快些去吧。我虽施了个法术在他身上,但恐怕撑不了多少时日。”
  离朱讶异更甚,寻思了片刻,忽然脑中一道白光闪过,霍然明朗,身子竟是晃了晃。
  曼朱沙扶她一扶,眼中尽是担忧。她却强撑着站稳了身子,转身向院外走去。“我去接他。曼朱沙,劳你跟小川他们知会一声,只说我数日便回。”
  曼朱沙不语,只凝着她的背影,明明透着仓促,却又融了无奈的哀凉……
  
  离朱连衣服都没换,只回房拎了两块牌子,就急匆匆策马上路。一路日夜颠倒、晨昏不定,所幸女帝御赐的金牌和罗府玉牌都好用得紧,保管畅通无阻、衣食无忧。
  虽说她是拼了命地赶路,但等赶到荣城时,也已是四月初的光景。
  边关气候寒冷,没有都城中的姹紫嫣红,却种了满城的杏花,纷纷攘攘闹做一团,倒也应了春景。离朱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人在杏花树下回眸一笑的模样,真正的温润如玉,却又极尽绚美。
  
  她直直闯入军中,执着御赐金牌一路横冲直撞,待见到边城守将时却是呆了呆。若说这世界小也是不无道理的,谁叫西蜀那么多武将,偏生驻守在此处的却是殷锐。
  殷锐见了离朱也怔了片刻,才笑着问她因何事而来。
  离朱沉着脸,也不做寒暄,只拉着殷锐出了将军帐,吐出几个字来。“带我,去军妓营……”
  




琉璃碎

作者有话要说:俺实在是想说~~
嫩们都太聪明了~
所以俺很骄傲~
看俺的文的大人们都这么冰雪~
俺要仰天长叹:俺自豪!!!
  殷锐见了离朱也怔了片刻,才笑着问她因何事而来。
  离朱沉着脸,也不做寒暄,只拉着殷锐出了将军帐,吐出几个字来。“带我,去军妓营……”
  
  妓营在军营中一处偏僻的角落,还未进去,便能听见里面传出的□和低吟声。离朱脸色变了变,挑帘入内,里面昏昏沉沉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淫靡的气息。
  肮脏灰白的床榻上,躺了个不着片缕的男子,双手被高高绑在头顶,腿则大张着捆在床的两角。男子身边围了五、六个衣衫半褪的士兵,不断说着不堪入耳的浪语,其中一个还跨在他腰间,看样子正要坐下办事。
  离朱脸色瞬间惨白,反手扣在殷锐腰间的军刀上,却被一只温暖而坚定的手掌制住。她抬头,惊见一双隐忍的眸子,脑中终于恢复了一线清明……
  在这里,他只是个军妓,而那些在他身上凌虐的女人却都是驻守边关、随时准备为国捐躯的兵士。
  
  殷锐心里也在打鼓,离朱毕竟是御封的春风侯,若硬要取这几人的性命,凭她的身份是万万不能阻拦的。
  岂料离朱竟真的慢慢缩回了手,垂袖立在一旁。
  殷锐赞许地看着她,轻咳两声,肃了肃官颜。“你们,都出去!”
  众士兵不明所以,虽然□高涨,却又不敢违逆将军大人的命令,纷纷穿好衣服,退出了妓营。
  殷锐顿一顿,正要撩帘出营,被离朱抓住了手,许久,才见她轻轻蠕动嘴唇,道了句:“多谢。”
  “嗯,不碍的,我去让人准备些热水。”殷锐缓缓抽出手,侧身而出。在阳光下,出神地看着自己汗津津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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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棉帘落下,帐内又恢复了昏暗。离朱一步步挪到床边,借着浑浊的光线,打量着那双目紧闭的男子……全身上下尽是青紫的伤痕,竟没有一处完好。后身插了一根粗大的玉势,染得床上血迹斑斑。
  离朱连着赶了许多天的路,都没有觉得乏力。这一刻,却扑通一声跪到在地,仿佛被人抽干了所有的气力。
  那男子似乎被下了药,自喉咙深处溢出一丝丝破碎的低吟,身子也泛着红晕,不住扭动。离朱这才注意到他的欲望已涨成了紫红色,而根部却套着一只铜环,以致于根本无法发泄。
  “少爷……”两滴眼泪沿着脸颊滑下,她张了张嘴,听见自己喑哑而干涩的声音在空气中打了个转,消失无踪。“少爷,阿四来晚了。”
  
  轻轻解开缚住乔灵素手脚的绳索和欲望上的桎梏,离朱探身,将他抱在怀里。手掌颤抖着覆盖上他的灼热,只轻轻一握,便有一股白浊喷涌而出。他腰身用力一弓,纤细的脖颈向后仰去,紧接着,大约是体力透支,又软绵绵地躺回了离朱怀中。
  离朱看了看他身后的玉制物件,没敢妄动,只是脱了外袍,把他裹好,小心翼翼地抱出了妓营。那身子宛如羽毛,轻轻帖服着她,离朱把自己的脚步放到最轻,恐怕一个呼吸都会震碎了他。
  殷锐早已备好了住所和热水,引了离朱前去,又问要不要请军医来看看。离朱想了想,摇头,只问她要了些疗伤消炎的药物。
  乔灵素身上的伤,让军医处理也许会更好一些。但军医毕竟是女子,且离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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