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都比他厉害。
这样的生活让他如鱼得水,完全没有过要改变的想法。
悠长响亮的口哨在窗台响起。
“嗨,是我——”
窗户是紧闭的。
不会吧,只过了一夜,菜刀女郎不会离开了吧?
想到这个,他拉了拉自己的长发,算是惩罚自己的不经心,都怪那个东方笨蛋缠了他整晚,害他今天睡过头。
“小枫!”他完全不避讳的叫。
想也知道他的故意,故意要让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他们关系匪浅。
窗户仍旧关得牢牢地。
是音量不够大吗?
“枫枫……小枫——”
刷!有反应了。
上下活动的窗掀开了,露出一尊胖敦敦、褐色头发的弥勒佛,手里拿着几经淬炼的抹布一条。
“日安!”标准的意大利笑容,与年纪无关的热情和活泼,是经营民宿的老板娘。
“日安,可爱的小姐!”即便错愕殷翡也收拾得很好,绅士风度恰如其分的表现。
“英俊的帅哥,美丽的小姐不在,出去约会去喽!”超大的嗓门,快到不行的说话速度。
殷翡拿下帽子完美的鞠躬。
Home妈妈拉长声音追着离去的世界级帅哥跑,“她到广场说要喂鸽子——”
鸽子啊……
他腿长脚大,不用五分钟就来到圣马可广场。
她不难找,殷翡几乎第一眼就看见她。
她真的美,被许多风采不同的男人包围着,在她身边的男人个个俊俏英挺,单就外表而言,每个条件看起来都不差。
在这金发碧眼的世界里,她是与众不同的,她的发丝在空中自由飞扬,鼓胀的蕾丝袖子像要乘风而去,素颜、黑眸,雅致的五官看起来恬静温柔,是洋人绝对没有的典型。
难怪这么多人趋之若骛。
但是,就凭这些人想跟他抢?哼!下辈子投胎再来!
正感到困扰的沈青枫实在不明白,她已经义正词严的拒绝了多少人,但是身旁的人数似乎有增无减。
再不行,她只好抱头鼠窜了!
就在慌乱陡生的时候,一只铁般的胳臂挽住她的腰,把她带出重围,男性的气息靠上她,
“你是谁?”
“……”
“哈啰,先来后到要遵守OK。”
“……”
“她是我的!”
这个声音立刻得到凌厉的白眼。
本来各自表态,互为情敌的男人没有征兆的团结了起来,抗议声浪都快要比广场前面的鸽子群还要吵了。
“你们想对我的妻子做什么?”他轻言,却炸得周遭不明人土捧心扼腕。
看看男的风流倜傥,女的轻灵秀致,简直是天上人间难寻的绝配,也还好意大利男人抱着的是处处有花香的胸怀并不会强人所难。
既然已经名花有主,最快抚平失恋的方式就是勇往直前的继续寻找下个猎物。
他们的情伤多得是,睡一觉起来或酒酣耳热后就甩到脑后。
“你的电击棒呢,为什么不拿出来用?”把她带到雕像下的殷翡忍不住醋意乱飞。
“你又来做什么?”第一时间拿掉他挂在腰际上占有欲十足的手,他却很不合作的又黏上来。
“帮你驱逐恶狼。”他讲得好理所当然。
“在我眼中你比他们还可恶,起码我看不到他们的恶意。”好!又黏上来是吗?别以为她拿他没办法。
不过,扪心自问,刚刚看见他捍卫的模样,她闷了很久的心情突然像连绵几天阴霾的天空乍现阳光,整个为之放晴了不少。
“你还在怪我对你的家人不敬?”
“并不是!”
她想过了,哥哥是她自己的,没道理要别人也一视同仁。
“我请你吃饭当赔礼。”
“不必!”
“小枫枫。”
“别这么叫我!”
“我请你吃饭!”他毅力惊人。
“我不想让你请。”她可不领情,清冷的摇头。
她不知道她冷冷把自己跟别人隔开的表情有多么动人……殷翡由衷的让叹着,却不知当他把一个人的缺点也当成优点处理的时候,也就是悄悄栽进某个他陌生、不为所知的地方去了。
沈青枫压着额头,二度拨开他越黏越牢的五指山。
他也不屈不挠的回到原点。
他又惹恼了沈青枫。
美美的指甲留着做什么用,就是用来对付不知廉耻的男人!
掐下去——
殷翡绵长的呼吸顿然断了。“你捏我?”
“你放手我就放!”
“你让我请吃饭我就放!”
切,这两人在玩绕口令啊?
“你这个大情圣的卡萨诺瓦……”
情圣卡萨诺瓦是意大利家喻户晓的人物,他是危险的诱惑者,男人女人都爱他。
“我叫法西。”
“我管你法西还是弗朗西斯!”
“我发誓!要是餐点不好吃你可以继续把我掐得黑青我都没有怨言。”
她猛然一惊。一块红黑不均的印子清楚明白的印在他白皙的手背上。
她立即松手。
他打死不退就是了,跟这样的人对抗真的好累。
除了服从大概没有第二条路走。
“你自己说的,可别反悔。”总归到最后她还是要吃饭,有人懂门路是比旅游书好用多了。
“我用人格保证!”
居然连人格也拿出来用了,人格真不值钱吶!
沈青枫不得不承认墨鱼面和红番花海鲜饭真的太棒了!
起先是那顿饭,后来中餐,下午茶、晚饭、宵夜他全部包了。
意大利人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工作,这是她到威尼斯最困惑的,他们每天工作的时间很短,大致是上午九点到十二点,下午四点到六点,午休时间很长,对游客来说不管参观、购物或办事都很不方便。
对沈青枫这习惯晚上六点进食的人,这里日落后八、九点才开始的晚餐虽然说可以持续到十一、二点,她却怎么都不习惯。
所以点心就变成她必备的粮食。
殷翡没有嘲笑她,反而到处带她去买手工饼干还有威尼斯特有的薄片馅饼、超级好吃的面包,让她在三餐中间可以垫肚子。
沈青枫不得不承认他是一本丰富的活动旅游书,好玩的地方、古迹,甚至是酿酒的酒庄,小巷子里叫人无法移开目光的商店,他都有办法说服店老板在营业时间外让他们进去闲逛。
直到这里她才见识到他老少通吃的能力。
她承认跟他在一起是充满快乐的,每天睁眼都有许多新奇的事物等着她,不管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有人陪伴吃饭所以食物入口都好吃,或是身边有人陪伴淡去一个人自助旅游的孤独感,也许这些都不是让她心中像住了许多拍翅的胡蜂,轻盈愉悦。
夜晚抱着枕头时她望着天花板,不用太多的钻牛角尖就明白自己这趟旅行因为有法西而快乐。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知道只有美食可以勾动她,他就时时刻刻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威尼斯的大街小巷都叫你我逛遍了,我们还有哪里没吃过?”不只威尼斯,他们还远征过罗马,酒足饭饱后又搭机回来。
为了吃这么勤劳,这是她这辈子不曾有过的事。
可是他却很乐此不疲。
“去了你就知道,”他故作神秘。“不过为了慰劳我的辛苦,你可以穿裙子给我看吗?你已经穿了好几天的裤装,现在换我眼睛痛了!”
经过快要一星期的相处,知晓他天性对服装的搭配要求很高,十几天没见他服装重复过,令人强烈怀疑起他的职业。
他嫌弃她穿裤装。
说是女人天生该穿裙子,当然是以超短裙为佳,要是不行,及膝裙也可以商量,就是不要穿裤装荼毒他对美挑剔异常的眼睛。
“对不起喔,本姑娘想穿的时候就穿,不想穿就不穿。”即使他极力称赞她有双天上地下都没有的美腿,她也不想为了满足他的视线改变服装习惯。
她可是出门自助旅行,为了安全起见还有行动方便,她想包的时候就包,不想为他那套鬼理论有所改变。
“我说了嘛,慰劳我的劳苦功高啊。”
“我不出去了!”
投降的人诸多微词,一路带着饱受委屈的视线指控她的不人道。
穿一条牛仔裤就出门的女人,怎么看都引不起他的“性趣”。
冶艳的女人多棒!大红色的指甲油,黑色网袜包裹着涂满蔻丹的脚指头,包不住臀部的短裙,若隐若现的曲线,会调情,爱撒娇,身体充满弹性,床上的功夫还不能太差。
他喜欢舔食这样可口的女人。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好吧!
山不肯就他,他就去就山。
把她往精品店带,拿了小外套跟同色系的软呢A字裙,要价二十万台币,还要她立刻换上,沈青枫看到价钱几乎脸发绿,他却完全不在乎,就像她在台湾随地买了五十块钱的小玩意一样。
她见识了他暴君还有暴发户的一面。
这样说似乎太不近人情……
售货小姐的赞不绝口,还有他满意甚至是迷醉的表情,沈青枫只好尊重民意,把对她来说是天价的衣服换上。
“仅此一次。”她并不喜欢像芭比一样被打扮。
“女人拥有身体自主权!”
“……”
他开着租来的车,装蒜装得很彻底。
“大情圣!”
“你瞧,我家到了。”他轻而易举的转移话题。
地中海型的白墙蓝瓦,两层楼斜盖屋顶,到处是休闲雨棚,根茎类的大型盆栽植物,绿油油的草皮看得出来都受到良好的照顾,走廊到处是舒适的座椅跟五彩缤纷的软垫。
这是个赏心悦目的房子。
沈青枫看见有个穿百慕达短裤的短发女人,正拉着长长的水管替草皮浇水。
殷翡也看见了。
他关上车门,洒水的石斛穿着夹脚拖鞋走了过来。
她是故意的!看着含水量已经超过饱和溢出草皮的水,还有她手中喷洒到他鞋子的水管,殷翡当做没看见。
“你们怎么还在?”
“老板事情还没办完。”
“那笨蛋呢?”
“洗澡。”
“叫他趁早滚蛋!”
“你自己去跟他说。”水管转了方向,拿水管的人深深看了还坐在车上的沈青枫,然后继续回去荼毒草皮。
“她是谁?”沈青枫随口就问。如冰的气质,身上有些她不是很清楚的感觉,菲佣肯定不敢用这种口气跟老板讲话的。
“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你昨晚还吃了我这路人甲的豆腐!”蛇般的水管还没去远。
殷翡沉下脸。
“我要叫东方把你开除!”没看他身边有人啊!
“随便。”这次真的滚了。
他回过头来看见沈青枫爱笑不笑的神情有些尴尬。
她没说什么,自己开门下了车。
威尼斯厚重的建筑特色没有影响殷翡对住处的品味,时尚设计跟他的人非常统一,暖橘,浅绿、鹅黄温色调,恰到好处的落地油画都是裸女,各种姿态横生,画中的模特儿看得出来都出自同一人。
各种颜色的玻璃器皿、黄金面具既是装饰也是房子的一份子。
她还见识了他一尘不染的大厨房。
厨房摆满葱蒜调味品,锅碗瓢盆,大型的冰箱打开摆满鱼子酱、松露还有很多她不认识的食材。
她以为他应该是远庖厨的男人。
他系上围裙,“往左边第三个房间是我办公的地方,你可以去那边杀杀时间。”
办公室居然可以消磨时间?
当她打开那扇拼花的门,只有目瞪口呆的份。
拜托!这哪是办公室,是酒吧跟游乐场的混合体好不好……
第四章
意大利各地的饮食虽然依照区域性的不同有所差异,可是多油、重口味是最普通的料理手法,意大利人最喜欢用大量的牛油、橄榄油,各式各样的奶酪、西红柿酱、洋葱、香料调味成丰富性高的食物,习惯清淡食物的沈青枫对于这样的重口味起初是吃得兴致勃勃的,可是天天这样吃神佛也会变烂泥。
原本她对殷翡的手艺并不抱太大期望。
直到吞下第一口特制的Promote酱料理的海鲜面,Q到可以弹牙的花枝、蛤蛎、腌腿肉、马铃薯、色彩鲜艳的红黄椒,最重要的是口味清淡,清爽好入口,搭配年份很久的水果酒,她很捧场的把一整份的面吃得非常干净。
“你的嘴……有东西。”两人坐在高脚椅上,抛弃美丽厨房的餐桌,以吧台为桌。
“呃,什么?”她不会吃得连形象部忘记了吧。
他凑过来,用舌头舔起留在她嘴边的一点酱料。
沈青枫惊愕,却叫他就势将红唇含进口中。
对于接吻,她并没有生涩得不知道反应,可是坏就坏在这里,当他的舌长驱直入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催化,她居然很有反应的伸出丁香小舌与他为之纠缠。
心跳急速上升,她静静闭上眼睛,时而感觉他吻她的脸、吻她的发梢,又吻她耳朵,温暖的唇掀起她的兴奋感。
沈青枫感觉他的重量缓缓的压过来,触碰到她不小的双峰,她浑身战栗,爱怜的轻吻让她失控。
她迷乱又心慌,无法动弹的让老手般的殷翡引导着她。
因为感觉无法餍足,他干脆把她抱上吧台,顺势将她放倒,辗转的吻她湿润的红唇,探索唇内柔软甜蜜的秘密,他的手也没闲着,掀开裙子碰触她如丝般的大腿内侧,想撩起她的欲望。
她上身的衣服扣子因为殷翡覆盖的摩擦也挣开好几颗,她雪白大小适中的胸部春光半露。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拥亲吻,但是情势好像有失控的趋势——不过两人都不想喊停……
杀风景的是,“哈啰!”
殷翡身体一僵,捷豹般的翻身跃下吧台,用以掩护仍旧在上面的沈青枫。
“我不是故意打断你的好事。”发梢还滴着水,裸着上身,一条围巾系住重要部位、毛毛腿,他没有半点抱歉的神情。
“东方狂也,把你的狗眼拿开!”衣衫不整的他怒气腾腾,不论是谁被打断了好事心情肯定好不起来。
“哪有,你没看到我在擦头发。”这只种马,昨晚才鬼混过,今天又带女人回来。
“滚出去!”
“这么大的气……”可没见过殷翡为哪个带回家的女人发脾气,越是不让他看他越要看个明白不可!
躲在殷翡身后的沈青枫手忙脚乱的把自己整理好,检查了裙子好几遍,这才笨拙的滑下吧台,悄悄的从某人后面走出来。
“啊!”她的惊吓并没有完。
东方狂也变脸了,把大掌的浴巾乱扔,黑如曜石的眸子冒出叫人惊骇的火花。
他高大威猛,怒气横生的时候气势更是惊人。
他的眼在殷翡跟沈青枫之间来回梭巡。
话,掷地有声——
“青枫妹妹,为什么是你?”
很好、很好,该死的好!
沈青枫无比端庄的坐在沙发的最边缘,服装当然是整齐的。
喔,好丢脸哦,要不是没有洞可以钻,她真不想出来见人!
其实她用不着作贼心虚的不是吗?她是成年人,做的是每个成人必经的过程……好吧,他们根本还没做到什么。
“东方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喝了口茶压压惊。倒是这两个男人干么大眼瞪小眼,好像随时要跳起来干架的样子?
“我受你小哥拜托,他说你出门好几天只记得寄明信片回家报平安,电话也不打一通,你家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有份,他人在佛光山替你很担心,还有他们说你电话可以打对方付费,他们不介意的,”
他跟沈家小哥曾是大学篮球赛国际杯的选手,两人不打不相识,过了一段肝胆相照的热血青春岁月,他毕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