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空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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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空降兵-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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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黑暗角落发生。
  我想说的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黑暗和丑恶。
  沉默间大队长推开门大步走过来,后面跟着低着头的小琳。大队长隐隐有些兴奋地说:“别说了,小琳想到了一个办法,我看能行!”
  “什么办法?”政委霍地站起来,“小琳你快说说!”
  小琳偷偷瞄了我一眼,吞吞吐吐道:“李风以前有过治疗心理疾病的记录,当时是我负责他的心理咨询的,病历还在我手上,只要稍微改改,证明李风是一个心理疾病患者……”
  “不要说了!不行!就是把老子枪毙了我也不干!”我怒不可止。
  大队长走过来右手猛地一挥,给了我一个大耳刮子,把我扇翻在地,大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死抱着你那点狗屁自尊不放?全大队的人为了你的事急得吃不下饭,你还跟老子讨价还价!你的陆军队长为了你的事都跑到了首都,你能不能为他想想?!”
  大队长呼呼地喘着气,政委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小琳则吓得掩住了脸,呜呜地哭起来。我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咽掉嘴中的血,直直地看着大队长,任凭滚烫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我不是为了自己,不是的!我不是为了自己的自尊心才不答应这样做,真的不是的!我只是不愿意因为我的事牵连那么多关心我、爱护我的人。
  假如真的这样做了,大家知道了一个患有心理疾病、连自己的行为都控制不了的人还在伞特大队继续服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第一个要被追究责任的就是大队长和政委,其次还有中队长陆军、担任过我的组长的陈冬,还有负责我病情的陆小琳。
  我能这样做么?不能!
  “大队长、政委,虽然我不是什么好汉,但是自己拉的屎绝不会让其他帮着擦屁股!”我莫名其妙地笑着,“我会要求上军事法庭!”
  ……大队长和政委走后,我把小琳也赶了出去,锁上门独自抱着脑袋思索着当时的每一个细节。想着想着慢慢发现一个奇怪的情况:从我冲进帐篷到打倒那个少校这段时间里,外面一直没有人进来。帐篷里只有我和那个少校以及那群金星还有几个参谋。其他参谋可以忽略不计,如果那几个金星中的任何一个能站出来作证,证明当时确实是那个少校先动的手,那这个事多少还有点希望的。可那几个金星会有站出来的吗?我摇摇脑袋,归根结底还是在少校的老子那里!

最后的空降兵 第二章(下)(18)
那天晚上,四个头戴白色钢盔的宪兵进了我的病房,其中两个端着95式自动步枪。里面装的应该是实弹吧?
  “来吧兄弟。”我整理好身上的雪地迷彩服,把双手伸给向我走来的两个宪兵士官。那两个宪兵士官却先向我立正敬礼,也没给我上手铐,轻声说:“中尉同志,请!”
  我愣神了,随即看到宪兵们都一脸敬佩地看着我,眼中透出一种很熟悉的眼神。我摇头苦笑,拿出床头柜子里的那条小琳专门给我送来的软中华,狠狠地拍在其中一个三级士官胸前:“哥们没别的意思,放心收下!”
  宪兵士官干脆就那么夹在肋下,朝我竖了竖大拇指。
  两个宪兵士官把我夹在中间,端着枪的两个宪兵走在后面,一前一后走在医院的过道里。夜间的医院安静得可怕,空荡荡的楼道里只有军鞋踏在地面上沉闷的响声。我以为他们会把我带到某处隐蔽的场所,但是他们只是把我带到医院中一间没有挂任何牌子的房门前。
  三级士官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亮出手铐歉意地笑了笑。我还给他一个无所谓的笑容,配合地合起双手伸出,冰凉的手铐“咔嚓”将我的双手锁在一起,那一刻我似乎真的有自己是罪犯的感觉。而这时,那个三级士官贴在我耳边小声跟我说了几句,我脑子一下子活动开了。
  那两个宪兵士官直接推开房门拉着我进去,里面黑漆漆的,却有一束灯光照射在房间中间的那把孤零零的椅子上。那应该是我的位置吧?我径直走过去,很顺从地坐到上面,明亮的灯光照得我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宪兵士官一左一右跨立在我两边,不再动作。
  “介绍一下自己?”对面的黑暗中传来一个阴沉而略带悲痛的声音。我不禁哑然失笑,这算什么?审问战俘呢还是审问罪犯?
  咧咧嘴始终没有笑出来,“38325部队18分队C组代理组长李风。”38325是伞特大队的内部代号。
  “怪不得你的外号叫‘疯子’。”又出现一个洪亮的声音。
  “知道你做了什么了吗?”阴沉的声音接着说。
  我深深埋下头,充满懊悔和痛苦地说:“我严重伤害了战友,我辜负了党对我多年的培养,我对不起党和人民,我对不起……”说到最后我俯下身子噎噎地哭了起来。我是故意的,我在演戏给黑暗角落中的不明人物看。因为就在几分钟前,我抛掉了对那个少校的愧疚感!那个三级士官是帮A军长传递口讯的,他贴在我耳边时说了一句话:你打的是军中垃圾,军长会帮你作证的!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那位少校是军中垃圾,但是我却知道这个时候他不会、也没必要骗我。
  “医院送上来的报告显示,当时你处在高烧状态且体能消耗严重。这样的情况下你没有把伤者打成这样的能力,并且验伤报告中称伤者只是头部受了两次重击。对此,医院的判断是,当时你受到了外界某种刺激,激发了你的潜能,所以才会给伤者造成了如此严重的伤害。呵呵,你的潜能倒是挺厉害的。”
  洪亮的声音似乎在念一份报告,“但是上述报告除了证明你当时确实拥有将伤者打成这样的能力之外,并没有其他意义。你怎样看?”
  我抬起头,用铐在一起的双手抹了一把鼻涕,脑中却若有所思。想了想,我继续懊悔和痛苦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侮辱了我们伞兵部队,当时我只觉得自己一直奉为生命的东西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似的,万分的愤怒和痛苦,所以不知怎么的就照着他的脸打了一拳,然后踢了他的头一脚。”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最后的空降兵 第二章(下)(19)
使劲擦了擦泪水,我哽咽着继续说:“从小到大我唯一的梦想就是能成为一名出色的伞兵,这个梦想一度遭到家人的反对,而且差点被扼杀。大学毕业我想法设法终于成了一名光荣而神圣的人民子弟兵,可是还是没有来得及实现我的伞兵梦。空军地勤一年的生活中我始终按照一名伞兵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最后终于加入了38325部队。对我来说,伞特大队就是我生命的全部,它的荣耻比我的生命重要百倍,我愿意用自己的鲜血去维护它的尊严和声誉!”
  说到后面,我真的动情地哭了,我已经忘却了自己这样做的目的,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好了!抬起头来!”阴沉的声音突然提高八度,震得我耳朵嗡嗡响,“哭哭啼啼的,38325的脸都让你丢光了!宪兵,把他送回去!”
  我默然擦干眼泪,挺起胸膛。
  27  能咳死牛的烟东北军区晨曦联合演习结束了,陆小琳所在的医疗队也结束了参演任务,昨天全员返回C军区总院,也就是我们伞特大队基地所在的那个军区的总医院,那个我和她第一相遇的地方。今天,我穿着肩章少了一颗星的雪地迷彩服,拿着一个党内记大过一次的处分,登上了一辆运送医疗补给的解放军卡,返回在东北冬训的临时驻地。
  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我呆呆地看着车外不断往后倒退的树木,思绪万千。
  原来以为最轻也得到建立在沙漠中的军事监狱待上那么几年的,却没想到得了个降级和党内记大过一次的处分。总部派来的调查组向我透露,安全部门初步调查发现,我打伤的那个少校跟境外的特工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关联。至于是什么样的关联我也不会去问,那一刻就一个念头,不用蹲监狱了,甚至还能继续在38325部队服役!
  冥冥中命运似乎在关照我,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碰上并击毙了携带地面监视器、企图监视我军,从不对外界开放的晨曦演习的境外特工,而那两名特工又跟那位被我打伤了的、在蓝军中担任作战参谋的少校有关系,我想这一关无论如何都过不了。事实上,部队不会容忍一个能对战友下死手的人继续待在部队里的,而现在却发现这个战友在替境外特工工作的时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调查组中的那位白头发的将军微笑着对我说,你要不是把二部的重要诱饵打成重伤了,给你立个功劳还是很有可能的,可惜呀……别扯淡了,我哪还管得上什么功劳?
  庆幸之余,我想起了那位温文尔雅的博士生、东北军区政委,那个声音阴沉的老人,那个军中败类的父亲。知道儿子犯下的罪行后,这位32岁就获得首都某著名大学博士学位的老将军悲痛之余,居然为我向调查组求情。
  也许,我将永远背负着对他的负罪感生活,那行混浊的泪水始终萦绕心中,不曾散去。
  粗粗喘着气的解放军卡停在了一个分岔口处,司机在前面大喊:“兄弟,你应该在这里下车。”
  抱着背包跳下车,向司机挥了挥手,我向停在一边的“勇士”走去。是陈冬,我略略有点诧异,没想到来接我的是他。
  陈冬看见我过来,便默默无声地跳上驾驶室发动汽车,我用力地把背包甩到后座,紧跑几步跃上副驾驶室,堪堪在“勇士”一飙而去之前坐稳屁股。
  我突然想起了和陈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和此时的一幕如出一辙。他还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紧抿着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最后的空降兵 第二章(下)(20)
不知什么时候,我和陈冬开始不怎么交流了,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出现了什么裂缝似的,但始终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只觉得他对我越来越冷落。
  “现在哥们儿也是一杠一星了,终于跟陈大参谋同级了。”沉闷的车厢里有点让人焦虑,我便调侃道,却看到陈冬的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中尉的肩章。我尴尬地无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
  陈冬没说话,专注地看着前面弯曲的小路转动着方向盘,沉闷继续。
  我索性开门见山,“我知道你来接我一定是有话跟我说,你说吧。”
  我的身体突然向前猛地一倾,头重重地撞在前面的防弹玻璃上,是陈冬突然刹住了车。
  “下车!”陈冬咬牙切齿地憋出两个字,一脚踹开车门跳下去,站到车前的路面中央。
  甩了甩被撞得有点晕晕的脑袋,我也下了车,走到他跟前。
  他突然启动一套组合拳结结实实地打在我身上,我被击得连连倒退。直到腰部撞在了车头上,巨大的反弹力把我摔倒在地上,一口遏制不住的鲜血喷了出来。
  “你的命是谁的?”陈冬抓着我的衣领把我提起来,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是你的吗?啊?你给我听好了!从你穿上这身军装的那一秒起,你的生命就不再属于你!在你脱掉身上的这身皮之前你的命是属于它的!是头顶那片天空、脚下这片土地的!你不再拥有支配你生命的权力!你的生与死,将由你经常仰望的那面血红色的旗帜来决定!”
  “你就是要死也要把血撒在它上面!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军人尊严而剥夺它使用你生命的权利!在它面前所有所谓的尊严都是他妈的狗屎!”
  “想知道老子对军人的使命的理解吗?听着,在我的思想里,军人的使命就是让它血红色的身躯更加血红!”
  我呆呆地看着陈冬那饱含晶莹的双眸,在这双从未湿润过的眼眶中我看见了无比坚定的执著。对那面五星红旗的执著,对头顶的天空、对脚下的大地的执著。我发现自己从来没了解过他,他与我相仿的年龄中充满了对国家对民族深刻而遥远的理想,深埋于心,埋在表面风平浪静、里面却火山岩浆般翻腾滚烫的心海之中。
  在他面前我是如此的渺小。
  良久,我扬起一个阳光般的笑容,“如果我说谢谢你,你一定会又揍我一顿的,我不想再挨揍了。”
  他嘴角向上抽了抽,把我一推,“你明明比谁都聪明,但干的净是蠢事!滚上车吧!”
  我咧开嘴开心地笑了,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陈冬并不是冷落疏远我,而是恨铁不成钢。抹抹嘴角的血迹,我笑道:“你该去当指导员了。”
  他发动车子瞥了我一眼,“那你是不是应该去文工团了?”我尴尬一笑,少有地脸红起来。想不到那晚这么严密的审问这么快传出来了,是哪个王八蛋把老子的糗事抖出来了?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呃,应该是啥坏事传千里……忽然间想起大队长的话,赶紧问陈冬,“大队长说陆军队长跑去首都了,他干吗去了?”
  “他为了你的事找他家老爷子去了,”说着他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效果很明显。他家门规很严格,队长这是第一次违反家规。”
  不用再说什么了,从陈冬轻描淡写的话语中我看到了一个军人世家的子弟在父亲的光芒下,完全凭借自己的努力在部队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却为了手下的兵毫不犹豫地去触犯了家门的禁讳。 。。

最后的空降兵 第二章(下)(21)
“勇士”剧烈地喘着气,跋涉在积满雪的弯曲的林间小路上,不需多时,我再次回到了这个森林深处的基地。
  下了车我背上背包向中队部走去,陈冬说队长让我到了之后马上去见他。
  站在门口我深吸一口气喊了报告,突然发现此时对见队长还有些胆怯。“进来!”队长的声音传出,我推开门走进去,在他面前立正。
  队长看着我,在我面前转了两圈,道:“有什么想法没有?”
  “报告队长,没有!”想了想我又加上一句,“绝对没有!”
  队长沉吟着,“嗯,滚蛋吧,继续干你的代理组长,什么时候让老子满意了什么时候让你转正,否则你就准备干一辈子代理组长吧!”
  “是!”我脚跟用力一靠大声道。
  走出队长的房间,我看到苏联还有其他我们小组的队员向这边跑来。看到我,苏联直接扑过来在我身上上上下下摸索着,“还好,没缺少零部件,糟,忘记检查枪支了。”说着伸手就要袭向我的两腿之间,我赶紧闪开,扬起拳头,作势要揍他。谁知丫的居然拱手说:“大侠饶命,俺可不想变成植物人……”
  我无奈地放下手,在这么多手下面前略略有点尴尬,赶紧转移话题:“回寝室,我有好东西给大家!”
  众人欢呼着拥着我走进小小的寝室。我拉开背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地往床上抛,“巧克力,苏打饼干,果冻……”我拿出最后一件东西,扬了扬,“知道这是什么吗?”
  大家都是骨灰级的烟鬼,都立*泛着绿光异口同声道:“烟!”
  “废话!谁看不出这是烟?问题是这是什么烟!”继续吊着他们的胃口,看火候差不多的时候,我才打开包装得意地道,“这是我家乡生产的高级过滤嘴型香烟,在我们那里可是非常有名气的!一个月前我叫老妈给我邮点家乡的双喜世纪经典来,谁知道却给我邮了这种。这烟可是辗转了大半个中国才到我手上的,很珍贵!”
  “那还说啥,赶紧给弟兄们分分呐!”苏联吞着口水说。
  “就是就是,快拆了尝尝!”
  我强忍着笑意一人甩了一包,然后拆开一包,一人分发了一根。等他们各自迫不及待地点着,满怀期待地深抽一口之后,我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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