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呆滞地瞪住他,过了好半晌,才领会了他的意思,突然映红了双颊。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女儿家的矜持还是让她对这个方面极度敏感,潜意识里就直想逃避。
那回,只是逼不得已。
如果不是娘亲病得这么严重,她绝对不会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行为!
“但是。。。。。。但是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
她从脑海里苦苦搜罗出了一个拖延的借口。
他略皱了下眉头,不耐烦地道:
“麻烦!你不是很喜欢那档子事,直接进入主题不是更好?”
他邪妄的表情令她心惊。
“不可以不喝的,娘说过,交杯酒代表的是天长地久,不喝是不吉利的。”
他像是听了一个极端荒谬的笑话般,不屑地挑眉,轻浮地勾起笑痕:
“野心果然不小,还想和本王天长地久?但是这就要看你够不够这个本事了!”
佑赫早失去和她再继续耗下去的耐心,他娶她的目的就是要羞辱她、折磨她!
他随手将放置在茶几上的合卺酒一饮而尽,翻转已空的杯子,半悬在空中,挑起眼看她。
“看清楚,酒已经一滴不剩。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招,否则你后果自负!”
“可是。。。。。。”
这样也算喝交杯酒?
“别给我废话!脱!”
他的眼中突然迸出了浓烈的火星子,强势地命令让人不可置否。
“脱?脱什么。。。。。。”
竹心瞬时就被他霸道强制的口气吓懵了,美瞳因惊慌而瞪得老大。
他冷冷嗤了一声:
“脱什么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早就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还玩什么清纯?”
竹心怔怔地看着佑赫嘴角扬起的篾笑,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还杵在这干什么?难道还等着我帮你脱?”
他轻蔑地往她的身子上望了一眼,严厉地催促。
竹心的水眸睁得徒大,面前邪狂的男人,当真教她看不透他的心思。
他不再是当初救她的“大英雄”,而彻底成了一个邪佞的恶魔。
“不。。。。。。我做不到!”
“做不到是怎样?听不懂?”他慢慢逼近喜床,蛮横地一把拉起床上的竹心,“还是,你要表现出你很矜持?”
竹心无力地摇头。
就是为了报复她,所以才要求她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的吧?
他修长的指狠厉地钳制住她尖瘦的下巴,攫住她双眼的利眸忽明忽暗,简直想要射穿她的灵魂!
“对于你这种工于心计的女人,在男人面前赤身露体应该不是件难事才对吧?”
他挑起眉,狠心的话,口气居然温柔得想说情诗。
随后,他的冽眸突然转炽:
“你最好有自知之明,别给我矫柔造作、顾作姿态,本王可没那个工夫跟你穷耗!”
竹心愣然看着他,大脑好像罢了工,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太清楚他言出必行的作风,自己执意不肯,反倒只有增加他的戾气。
“是。。。。。。”
她颤抖着双手,开始解领口的纽襻。
眼泪冲刷了她精致的妆容,试图强忍住心中强大的屈辱感,可自己手却不听使唤。
半天,她只解开了两颗纽扣。
他狎气地审视她梨花带雨的俏容,口里却尝到嗜血的快感。
他无预警地伸出一只手,异常轻柔地替她抹去了滑落在她香腮上的泪珠。
轻柔的手势称上邪妄的神情,显得特别不协调:
“哭得这么委屈,妆都花了?”他啧啧赞叹。
正文 第十六章
韩林儿撅着红润的唇,娇滴滴地叙述了一番自个儿的“情深意长”。
“哦?原来林儿是个痴情种。”
他不置可否的一笑,知道这女人的小算盘,但——
这也不是不可以。
韩林儿绝非善类,如果把她引进江王府,岂不是以毒攻毒,趁早替他扫清障碍?
思及此,佑赫的嘴角莫名地上扬了一个弧度!
甚至,他可以再多找几个女的!
也当是他这个丈夫为她准备的“新婚礼物”吧!
★★★
新婚第二日,江王爷又立即纳了十多位妾室。虽然只是纳妾,可这些妾室的来头无一不是显贵人家出身。
惊天消息一经爆料,就被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
佑赫冷眼笑看议论纷纷的人群——
难道她会传绯闻,他便不会吗?
可笑——
柳竹心,游戏才刚刚进入预热。。。。。。
★★★
“哎呦!你这个坏心肠的女人,让我喝这么烫的茶水,你想谋财害命啊?”
凌芷燕尝了一口茶水,挑剔说太烫,便开始颐指气使地教训竹心。
“应该不会的,我试过水温,稍凉过之后才端给您的。”
竹心照实说。
“还敢顶嘴?难道还是我冤枉你了?!”
凌芷燕“蹬”得一声,豁然从椅子上站起,将整杯的水全数倒在竹心脸上!
“啊——”
“倒杯水都做不好,你娘是怎么教你的?!”
她继续破口大骂。
竹心颤抖着脆弱得肩膀,蜷着弱小的身子,一句都不敢顶撞。
“你家不是穷得叮当响吗?如此说来,这种伺候人的活你做起来应该得心应手才对吧!”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马上去给您重沏!”
竹心慌张地从地上爬起。
“慢着!”
凌芷燕从背后喝住她。
“您。。。。。。您还有什么吩咐?”
竹心胆战心惊地回过头,望着一脸尖刻的“婆婆”,她真的好害怕。
娘亲就从来不会这样骂她。。。。。。
“昨晚,佑赫没回你房里睡?”
她故意问,其实一早就知道答案。
竹心垂下头,两眼呆滞地盯住地面——
“是。。。。。。”
“哼!还好意思说!自己的相公连新婚之夜都不肯留下来过夜,你也称得上是古今第一人!”
凌芷燕尖酸地嘲讽。
竹心一言不发,满腹的委屈她和谁也无法说。
“啊哼!”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今天一大早,佑赫就纳了十几房妾室。”
“纳妾?”
竹心哑然失声,大水眸因极度的惊愕而瞪得老大。
他们才刚刚成亲一天,他居然着急着纳妾!
“怎么?敢情你还不知道?”
竹心像个木偶娃娃一般地摇头。
凌芷燕冷瞥了一眼,哂笑道。
“你这个王妃算得上是彻底白当了!佑赫这么做是告诫你,不要以为怀个孕就有多了不起。只要他挥一挥手,多得是贵胃人家的女儿扑上来,以后也不在乎你肚子的这一个。
竹心只感觉一阵阵强烈的酸涩感侵袭而来,但她却不可以哭。
她怕她的眼泪,只会换来更多的嘲讽。
“现在知道佑赫为什么不愿意娶你了吧?就凭他的条件,就算纳妾都是上层社会的千金小姐。”
“我。。。。。。知道了。。。。。。”
她一直都知道她是高攀了他,一直都知道。。。。。。
“你今后最好循规蹈矩,那些个小妾都是有名望人家出身的小姐,你可得罪不起!”
凌芷燕还在趾高气扬地摆“婆婆”架子,刻薄的字眼一字字从她嘴里迸出,却无半分愧疚。
竹心麻木地“听”着,脑子里想得全是“纳妾”二字——
她的心口像被人深深剜了一刀,痛得她几乎没有知觉了,甚至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
★★★
竹心的生活比婚前更加忙碌。
她每天要很早起来。
柳娘的病情每况愈下,她几乎已经脱不了身。大夫说,她娘亲随时都可能会过世。
而凌芷燕则趁着老王爷被太皇太后宣进宫一个月的时机,更是肆无忌惮地使唤竹心。
就算她知道柳娘病危,但依然丝毫没有一点同情心。除了要求竹心每天一早来奉茶,还把竹心当奴婢一样地唤来呼去。
竹心必须随传随到,任凭她高兴。
至于佑赫,她只能听说他和后院的那些小妾打得火热,每晚留宿在那里。而她,自从大婚那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
“少王妃,少王爷传你到花园赏花。”
这天,竹心刚刚服侍柳娘喝下药,一个女婢突然来通传。
“他要见我?”
竹心纳闷地问道。
“是!少王妃。”
“可是,我娘。。。。。。”
“不。。。。。。要紧。。。。。。竹心。。。。。。你去。。。。。。”
柳娘艰难地开口。
在她看来,竹心和佑赫一定是新婚燕尔、难舍难离。而竹心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忙于照顾她,佑赫一定是感到失落了。
“娘,脱了我,你有事要叫人怎么办?”
“少王妃,您去吧!柳夫人就由我帮您照看一会儿,没事的!”
“那。。。。。。好吧!娘,我会尽快回来的!”
竹心看到柳娘隐隐期盼的眼神,只好松口。
“走吧走吧。。。。。。”
“好,娘。”
望着竹心匆匆离开的背影,柳娘欣慰地笑了——
只要他们小两口和和美美,她就再也没有什么牵挂,随时可以安心地去了。
★★★
“你来了?”
佑赫随意搭腔。
“是。”
竹心来了才知道,原来要求作陪的不只她一人。
他左拥右抱,怀里还躺着一个。
“王妃娘娘好啊!”
三个女人挑起眼,轻笑着问好。
听得出,她们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过来坐。”
佑赫用眼睛指了指旁边的空凳。
竹心没有立刻坐下。
“王爷,您已经有美人作陪了,我娘还需要我照顾,我可不可以先走?”
这样的场面,她多呆一刻就会感觉窒息!
“走?本王有说过你可以吗?”
他的眼眉轻微上调,口气邪鸷。
“坐下!”
竹心蹙紧了娥眉,但还是照他的意思坐好。
“王爷,如此美景,林儿不由得诗兴大发。林儿吟几首给您听听可好?”
睨了眼更像是“狮”兴大发的韩林儿,佑赫勾起笑痕:
“林儿有这般才情,自然是甚好。”
“不过林儿有一提议,不知道王爷赞同不?”
韩林儿往佑赫怀里挪了挪,潋起大眼,秋波暗送。
“说来听听。”
他温柔地道。
竹心愣然地看着此刻的他,多像当初救自己时的样子。
而现在,他的温柔却对着别的女人释放。
“林儿的意思是,我们这儿有四个女人,每人吟一句,刚好组成一首四言绝句。王爷您看,这样好不好?”
韩林儿娇嗲地说话,媚态万千。
“可以。”
佑赫宠溺地冲韩林儿一笑,把她搂得更紧。
竹心想傻了似的久久盯住他的脸,痴迷地看着他嘴角浮现的笑容——
原来,面对他喜欢的人,他的笑容可以这么舒展。
“那林儿就出上联了,各位姐妹,你们可都听好了!”
她望了一眼周遭景物,浅置一笑,华丽的诗句信手拈来——
“庭前芍药妖无格。”
韩林儿的上联一出,二号小妾略加思索后,立即接上——
“池上芙蕖净少情。”
三号小妾更是才思敏捷,想都没咋想,从容应答——
“惟有牡丹真国色。”
接下去,全场一片寂静。
竹心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们你来我往,预见到自己的“凶多吉少”。
看到竹心因尴尬而红起的脸颊,所有人都明白——
是卡壳了。。。。。。
“少王妃不会是对不上来吧?”
“对啊!难道小时候没有师傅教过你吗?这是最简单的诗了!”
几个女人嘲讽地哄笑起来,让本就局促的竹心更是不安。
竹心怯怯地回望她们,憔悴的小脸忽红忽白,简直要无地自容了!
佑赫盯住她,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
他是在幸灾乐祸!
或者。。。。。。
今日所谓的“赏花”,根本是蓄意导演的好戏,目的就是要让她当众出丑的!
正文 第十七章
“王妃估计是对不上了,还是由林儿替她圆上吧。”
她与佑赫相视一笑,杏口微张,幽幽道来——
“花开时节动金陵。”
“好一朵动金陵的牡丹花!”
佑赫爽朗地大笑。
“王爷,您觉得林儿对得好吗?”
她主动贴近佑赫的臂弯。
“再好不过。林儿果然是聪慧过人。”
他勾起韩林儿精致的下巴,眼角瞟过竹心的苍白的五官,笑意深浓。
“林儿多谢王爷夸奖。”
当着竹心的面,俩人暧昧地**。
“王爷,奴婢的娘还需要奴婢照料,恳请王爷恩准奴婢想先行告退。”
她还没忘记,他要她自称奴婢。
“你着急什么?难道让你陪本王赏花就让你这么难受?”
他不温不火地道。
“王爷,王妃怎么说自己是奴婢?”
佑赫左侧的二号小妾抬起俏丽的脸,狐疑地问。
“你们不觉得她这种水准,和奴婢没两样吗?”
他攫住竹心躲闪的眼,无情地讽刺。
“哈哈。。。。。。”
三女笑作一团,她们鄙夷的眼光尖锐,仿佛要将竹心单薄的身体射穿!
“以后和林儿多学着点,别给我在外人面前丢脸!”
而他竟然没事人似的“告诫”。
“是,奴婢谨记在心。”
忍住伤感,她顺从地道。
“这么想走就退下吧!看到你这副丧气样,本王赏花的兴致都被你破坏光了!”
佑赫嫌恶地撇开眼。
“是,那奴婢就告退了,王爷您玩得尽兴。”
竹心一个人落寞地起身离开。
佑赫甚至没多看她一眼!
这些细节,自然逃不过韩林儿的锐利的眼睛。
原先还以为是多少了不起的女人,想不到就是这么个目不识丁的穷酸女人,亏她还白白伤心了这么多日子!
她连指望个侧室都叫奢望,而那女人一文不名,竟然凭着一张破婚约和一个孩子,登堂入室,成为正牌王妃?
不过,路还长着,她就不信凭她韩林儿的聪慧美貌,还要不过一个乡下人!
★★★
那次特别安排的“赏花会”后两天,柳娘的病开始严重恶化。
老王爷派宫里的太医也来过了,都说柳娘已处弥留之际,最多撑不过一天的时间。
“竹心。。。。。。佑赫呢。。。。。。”
柳娘虚弱得睁不开眼睛,只能用很轻微的声音低喃。
“娘。。。。。。”
竹心已经哭成了泪人,嗓音呜咽。
“我。。。。。。要见他一面。。。。。。”
“娘,为什么要找他,您有事和我说也一样的。”
竹心胡乱地抹掉眼泪。
“叫他来。。。。。。我有事。。。。。。交代他。。。。。。”
柳娘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于是,她要见佑赫的意念非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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