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心- 第57部分

　　
　　




035　吃醋2

　　不去看邓善意的臭脸，我和本边走边说笑。
　　“君！”
　　对面一个热情的声音响起，我抬头，便看到一群熟悉的可亲的中国面孔。
　　“君，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最近忙什么呢？”活泼的王静最先开口。
　　我笑着和大家打招呼：“好久不见。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忙的，只是，家里有点事。”
　　“我们这些老乡正准备举办一次聚餐，你去不去？”她笑着问。
　　“聚餐？”我歪头看了本一眼。我们的中文说得很快，估计他一句也听不懂。于是，我用英文问他：“他们要聚会，吃中国菜，你去吗？”
　　他睁大眼睛：“我可以去吗？”
　　“当然！”一大群人热情地回答。
　　“太好了！”他的笑容大大的绽放：“可以吃正宗的中国菜了！”
　　衣襟被人扯了一下，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是谁，当做没感觉，我开口：“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东西买齐没有？还有没有要买的？”
　　留学生的生活大多是清苦的，家里有钱的毕竟是少数。偶尔一次的聚餐，既可以缓解想家的思绪，也可以花最少的钱吃到最划算的东西。我要参加，自然不能空手而去。虽然都是中国同胞他们不会计较，但我总感觉心里过意不去。
　　“都买齐了。晓君，你只管吃就是了。”斯文男子卫文开口。
　　我冲他一笑：“好啊，那我们快走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在校园里招摇，众多的黄色面孔聚在一起，又年轻又有活力，吸引了众多羡慕示好的目光。
　　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互相了解也不是很多。只是，在国外，会自然地和他们亲近。因为，我们来自同一个国家，我们流着同一种血。
　　来到他们的宿舍，各种食材已经准备好，看着熟悉的白菜黄瓜，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中国。
　　“我们的厨艺都不是很好，而且，材料也不齐全，所以，只能吃火锅。不过，这样热闹一些，对不对？”王静永远是这个小团队的活跃份子，一句话，就将大家的情绪带动了起来。
　　我笑了笑，拿出手机，给小五打了个电话。
　　大家围在一起，说笑。
　　卫文问我：“晓君，这位也是我们中国的吧？”
　　我点头，随便回答：“是，我高中同学。”
　　腰间随即多了一双大手，接着，邓善意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介绍一下自己，我叫邓善意，是晓君的男朋友。”
　　“男朋友？！”
　　听到他的话，大家一下炸了锅。
　　“晓君，这么大的事不想让我们知道吗？”
　　“就是，还躲躲藏藏的，说是什么同学，真不地道！”
　　“晓君，是不是怕别人把他抢走了啊？”
　　他们无伤大雅地开着玩笑。
　　“说真的，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这位，”我把本拉过来，郑重地介绍：“这位先生，才有可能是我的男朋友。不过呢，我还在考虑。”
　　“真的假的啊？放着那么好的自家人不选，选个蓝眼睛的？你不怕你妈回去打你？”王静笑着走近我：“那么，你真的和这位帅哥没有关系？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不客气了哦！”
　　我顺势把邓善意推过去：“我祝你们早结良缘！”
　　“晓君，这种话不可乱说！”邓善意冷着脸看我。
　　“你不高兴可以走啊，我请你了吗？”我别过脸不去看他。
　　或许看出了什么端倪，大家一下静了下来。
　　只有不了解情况的本兴趣不减地品尝着锅里翻滚的菜肴，不时地挥动着不灵活的手指用着他不习惯的筷子，对我说：“君，这个好吃，来……”
　　他用筷子夹过来，方向是给我的，却在半路落在桌子上，他嘿嘿笑着：“君，你帮我，帮我夹好吗？”
　　我笑着看他，像看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弟弟，同时心里升起一股作为中国人的自豪：“这个呀，是需要技巧的。看，像这样，喏，来，嘴巴……”
　　菜喂进他的嘴巴，他连连点头：“嗯，很好，很好！”
　　大家又都笑了，继续聊了起来。
　　我偷偷看了一眼，邓善意独自坐到了一旁。察觉到我在看他，他的目光飘过来，我连忙躲开，装作没有看见的继续和别人说笑。
　　“晓君，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卫文靠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他的笑容很真诚，也很纯真，让我想起了徐世杰：“可能最近要回去一趟。你呢？”
　　“我也有这个打算。不如，我们一起？”他笑着给我夹了一块肉：“多吃点，你瘦了。”
　　我点头：“谢谢。你有没有订日期？”
　　他看着我，眼睛里有光在闪：“你呢？我还没有具体订下来。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
　　“为什么不？一个人坐飞机很无聊的。”我一点也不吝啬地绽放着我的笑容，或许，我是故意想气坏某个人。
　　“晓君，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他突然凑近我。
　　我一愣，没有多想地点头：“好啊。正好，菜不多了，我们到厨房去拿一些。”
　　和本打了个招呼，我进了厨房。
　　“晓君，或许，我说话有些直接。但是，有些话，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了。”一进厨房，卫文放下了餐具。
　　我又一愣，他，什么意思？
　　“其实，晓君，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只是，一直没有向你表白。今天，你知道我看到你的时候有多高兴吗？”他的眸子闪啊闪的。
　　我抬手打断他的话：“卫文，我比你大，而且不止一两岁。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
　　“我早就想到的。你那么优秀，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只是，晓君，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他慢慢靠近我。
　　我继续好脾气的笑着：“卫文，有些话，说过了就没有意思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给我一个机会。”他的手伸过来。
　　我想躲开，他却快一步地握住：“晓君，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外国人吗？至少，我可以照顾你！”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地小声说：“卫文，你别这样，大家都在外面呢。”
　　“没有什么的，我喜欢你的事，他们都知道。放心，他们不会进来的。”
　　我推开他欲靠近的身体，本能地抗拒他的接近：“你想做什么？”
　　他猛地一把拥住我：“晓君，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和我一起回家……”
　　我用力反抗，却察觉到他的气息突然靠近。他的动作太快，我还来不及呼叫，他的吻已经胡乱地在我的颈间落下。
　　
　　




036　吃醋3

　　“你们在做什么？”随着一声怒吼，我的身体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提起的心终于放下，莫名地因为身后的人感到心安。
　　“邓先生，我想，这是我和晓君两个人的事情。”卫文耸耸肩：“你好像没有权利干涉！”
　　“该死的！我没有权利吗？”邓善意揽着我的手更加用力，他低头看我，眼睛喷火：“曹晓君，你告诉他，我有没有权利？你告诉他！”
　　就算我再怎么想惹他生气，可是此刻看到他这副模样，我也不忍心开口说什么了，只得胡乱地低下头去，埋在他的胸膛。
　　说真的，我绝对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而且，接近陌生的男人的碰触，让我感觉很——讨厌。
　　我悄悄地拉紧邓善意的衣服，没有道理去怀疑，他，的确让我安心。
　　一时，厨房里没有了声音。
　　下一秒，邓善意揽着我的腰，走出了那里。
　　我低着头，不知自己在想什么的胡思乱想。
　　“不好意思，我和晓君有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吃。”我听到邓善意这样说。
　　“君……”
　　我听到，本在我身后叫。
　　但是，此刻，我也的确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
　　打开房门，碰到小五。
　　她手里，提着几个环保口袋，里面装的，是在这里买不到的正宗中国菜。我刚才打电话给她，就是让她帮忙送过来。
　　“帮我转告他们，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留下这样一句话，褪下邓善意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刚走出楼道，身体再次被人拥住。
　　“曹晓君，我真恨不得掐死你！掐死你！”他用力抱着我，勒得我骨头痛：“你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好吧，你成功了！我要疯了！我要死了！他竟然敢吻你！我真恨不得……”
　　“关你什么事！”我不敢大声地说。
　　“关我什么事？”他放开我，揽着我的双肩，两眼冒火：“不关我的事吗？你敢说不关我的事？其他的，我都可以忍。你竟然说让我和别人早结良缘！好吧，你胡闹，我任你胡闹。但是，你怎么可以不保护好自己？难道你不知道那些男人看你的眼神想把你吃了吗——该死的！想起我就有气！下次，不准和他们来往！真恨不得把你捏碎了装口袋里！曹晓君，你给我记住了，以后，没有我的陪同，不可以去见其他的男人！”
　　我“扑哧”笑了出来：“邓善意，你真有病。”
　　“是，我有病！而且，已经病入膏肓！”他再次拥我入怀，这次，很温柔很温柔：“君儿，你知道吗？我好怕！那些人，都在虎视眈眈。而你，至今不肯原谅我！君儿，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只要你说出来，我……”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他不动。
　　我伸手在他腰间戳了戳。
　　他才有了动作。
　　看了一眼手机，他的动作明显快起来：“妈？你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接下来，就是沉默。
　　我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其实说到底，我承认的男人，只有他一个。和他在一起，我会没有负担地表露自己的情绪，我会安心，我会无所顾忌地发脾气，我会随着自己的意愿说话办事。
　　好吧，我再次承认，我还是爱他。
　　可是，这个坏男人，不应该受到些惩罚吗？
　　骗了我这么多次，凭什么我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怎么也要，再气他几次……
　　可是，他的脸色，为什么会那么难看？
　　手，不自觉地去拉他的手臂，我轻声问：“怎么了？”
　　他似乎才回过神来，拿着手机的手慢慢垂下，好看的眸子里写满了悲伤。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拥住了我。
　　良久，他在我耳边说：“君儿，他，去了。”
　　
　　




037　去了

　　所有的人，都回来了。
　　家，永远是那个最温暖的字眼。
　　特别，是在大洋彼岸的时候。
　　那种无法述说的心情，那种不能倾诉的思念，那种令人在午夜辗转的想念，在飞机稳稳地落在属于中国的土地上时，一切，都有了完美的结局。
　　所有的人，都回家了。
　　我，也有幸见到了传说中的包小伟的爱人。
　　没有多么的风华绝代，也没有多么的神风俊朗，淡淡的笑容，安静的气质和干净到纯洁的眼神却绝对是牵制包小伟的所有枷锁。
　　他的笑，和邓善意有几分相似，却带着淡淡的疏离。看包小伟一副小心翼翼把他捧在手心的模样，我想，追他的时候，包小伟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在包小伟的专机上，我一直看着他们。
　　其实，是想忽略坐在我身边一直握着我手的邓善意和坐在我对面一直虎视眈眈的邵其寒。
　　突然就觉得，怎么没有人和包小伟抢爱人呢？
　　凭啥他就过得那么潇洒，而我却在自己的爱情里跌跌撞撞至今不能安心地扑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撒娇使坏？
　　强迫自己去想这些，因为，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去面对这样的邓善意。
　　他的悲伤，我感觉得到。
　　即使那个人做了很多在我们眼里算不上对的事情，但归根结底，那人，是他的父亲！
　　血，浓于水！
　　我知道，他此刻，很需要我。
　　自从知道了那个消息，他的手，一直在微微的颤抖。
　　说真的，我很早就想开了。
　　无论事情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到底爱着谁，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不关乎家庭，不牵扯利益，爱，就是爱了。
　　就算他骗了我又怎么样，我还是爱他。
　　虽然不打算就这样原谅他，但是，此刻，我会陪在他身边。
　　他的悲伤，我的痛。
　　如果没有对面的邵其寒，我想，我会把邓善意拥在胸前，安抚他。
　　但是，我无法忽略邵其寒那灼人的目光。
　　从收到消息，他一路跟着我回国。
　　期间，他很少说话。
　　但是，他看我的目光，就像邓善意说的，想把我吃了一般。
　　我心里暗下决心，回来也好。
　　也许，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肖系和邵系的明烧暗火一直没有消停过，既然成不了亲家，那么谁也不想让谁好过。当然，官场上，永远不会失了脸面。谁会知道，这一刻刀剑相向的两派，明天会不会携手前进？
　　但是，总有些什么会影响局势。
　　邵其寒是独子。
　　他爸爸也是独子。
　　而我爷爷有三个儿子。
　　只这一点，便说明了很多东西。
　　老一辈的渐渐下台，慢慢把手里的权势交给自己信得过的儿孙。无论你生前多么的威风辉煌，死后，终归是一钵黄土。
　　就如，邓善意的父亲。
　　他去了，也许带着他未完的心愿，也许有他不曾实现的诺言，也许夹杂着些无法言说的遗憾，总之，他去了。
　　很快。
　　我想，他死之前，有没有想过，权势，终究是过眼云烟。有没有想过，他一心想抓住的东西，到底，还是离他而去。有没有想过，他一生所做的一切，到底，有几件是令他开心的。
　　死的人，就那样死去。
　　徒留，活着的人，伤悲。
　　看着明显消瘦的邓善意的妈妈，我的眼圈，竟也不自主的红了：“阿姨，请节哀。”
　　她如当年那般看着我，眼里有疼爱和慈祥：“晓君，他走前，特意嘱咐我，请你，原谅他。”
　　她看一眼邓善意，又看我，最后，拿起邓善意的手，和我的交叠在一起，泪水，就那么涌了出来：“小意，对你是真的，也请你，原谅他。”
　　“阿姨，我知道。”我抬头看我一直爱着的男子透着伤悲的俊朗面容：“我从来，不曾真的怪他。”
　　他如水的眸子看过来，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
　　题外话：书评组的一个朋友，走了，知道消息的时候，心里的感触很多。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一直带病写文，写评，很善良的女孩子，就这样，离开了我们。心里，很不是滋味。朋友，请珍惜你身边所拥有的。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另，今天，好像是圣诞节，希望她，在另外一个国度里，永远开心！
　　
　　




038　无法原谅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的双臂缓缓抬起来，尽情感受着家乡的风香和气息。
　　风吹过，似在问候我的归来。卷起我的衣角，起起落落间有着独特的眷恋。拂过我的发，飘起又落下，仿若母亲的手，在抚摸归乡的游子。
　　一双手，从我腰间穿过。
　　接着，耳边，熟悉的气息袭来。
　　我身体一僵。
　　那边，他已开口：“君儿，别动。”
　　我愣了一下，手臂慢慢垂下来。
　　“君儿，什么都别说。就让我，静静地享受有你的这个瞬间。”他的声音带着压抑，却，出奇的温柔。
　　我低下头，看那双在我腰间交叉的双手。
　　曾经，那双手，是我安心的港湾。
　　唇角上挑，我轻笑。今天，他依然可以让我安心。
　　但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