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呆愣了好长一会儿,半天,眼圈红了又红,她只不过是为他将来着想而已,他就对那个顾月白这般死心塌地?又不是叫他离婚抛弃她!
小红站在昔日顾月白所站的那个位置,从天麟远远地望向斜对面的中寰。
广场上,一道纤细落寞的背影跃入眼帘,长发飘逸,露出完美的侧脸,她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着她,便缓缓转过脸抬头望这边看,即使隔得远,也能感觉到她满身芳华,她是Moon,代表皎洁月光的女子,皓如明月般美好的女子,她有一个无比疼爱她的丈夫,是个令人羡慕的女子。
她扬起手对着伫立地面上的女子使劲挥了挥,脸上露出如花笑靥,她也笑着回应,依依不舍地慢慢走向中寰。
等她的身影一消失,小红便熟练地摸出烟点上,夹在指间里,猛地吸一口,姿态从容感性,微仰着头红唇微启,徐徐吐出口中的烟雾,远远看上去就是一支独自摇曳的野蔷薇,清浅却妖艳。刚要再吸一口,手上的烟被人蓦然从身后劈手夺了过去。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贱。人许劭峰。
“说吧,要怎么样才能让天麟停止恶意攻击?”
许劭峰轻蔑地笑,上下扫了小红一眼,“把你最尊贵的东西给我,我就撤手。”
回身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小红飘忽地笑了笑,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好字,然后在他错愕的目光里猛地屈膝跪在了他的脚边,他蓦然后退几大步,瞪大眼厉声问:“你做什么?”
她抬头朝他虚幻一笑,“我最尊贵的便是我的尊严,现在给你,那么,请撤手。”
许劭峰气的浑身冰凉,一把拉起她狠狠地压在墙壁上,朝她嘶吼,“我不要你的狗屁尊严,我要你的心,像对待顾月白一样,一颗赤诚的心。”
小红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他,半天嘲讽地笑了起来,以比他还轻蔑的眼神还回去,“你不配。”
许劭峰彻底怒了,一巴掌就要甩下去,却见霍薇薇不避不闪地扬高脸等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渺视地看着他,嘴角甚至噙着一抹冷讽的笑意,心里一憟,手顿住,改成捏住她的双肩死死地吻上去。
“疯狗~神经病~”她呜呜地咒骂,一句一句,像是毒药洒进他的心里,毒的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一颗跳动的心似是被她无情地丢进了具有腐蚀力量的岩浆里,滚烫的,酸酸涨涨的,一点一点腐蚀着他,生生地疼。
“霍——薇——薇~顾月白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他要碎尸万段一样,狠狠地叫着她的名字,混着她的泪水,还有口中被她咬破的舌头,抵死封住她不断谩骂他的唇瓣,妖艳的血丝溢出嘴角,纠缠不休。
隔日,所有攻击竟如从未发生过一样烟消云散。
齐灼华想到的所有应对策略都未派上用场,觉得很是蹊跷,他也着手去查了,竟查到顾生和顾麟是亲戚,那么两家联手整他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为何半途而废?
顾月白问他,他一五一十说给她听,听完,她呆了呆,不自觉走到落地窗前,那个位置……没有了小红的身影,昨天她还对着她笑着挥手,今天已是不知去向,她直觉这件事,定然是她帮了他们。
而她除了去求许劭峰,一个娇娇弱弱无势无依的女孩子还能找谁帮忙?还不知道她又吃了多少苦头。
小红小红,红的热烈灼人,让人忍不住为她心疼为她忧。
“在想什么?”齐灼华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她茕茕孑立的背影竟让他产生一刻的心慌。
顾月白靠在他的怀中,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轻轻喊出一个名字,“霍薇薇~”
齐灼华眉目微皱,沉思片刻,惊异溢于言表,“是她帮了我?”
顾月白肯定地点头,他不禁萧然起敬,半天反而笑了出来,“她定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我算是沾了你的光,她的帮助我们铭记于心,等以后有机会就报答她,可好?”
“好,一定要帮她,帮她脱离苦海,得到幸福。”
经过一番波折,建造游乐场的那块地终于拿了下来,只是预算超出了当初的计划,其他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顾家蛰伏两年多,这次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狠狠打击一番,结果才刚开始就结束了,气的顾飞天天在家砸东西,整个一个家似乎都被他扣上了仇恨的阴影。
人民医院,顾月白坚持不懈地出现在刘医生的诊室里,掐指算算时间,已经是第九十三天,再过几天又要过年了,过了这个年,齐灼华就三十三了,岁月流转,自相识到现在已经是第四年。期间谢婉找过她一次,说了让齐灼华找人代孕被他严词拒绝的事,说不感动是假的,所以越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哪怕滴水穿石,她总要刘医生点头同意。。
外面瑟瑟寒风不住地吹,刘医生下了班,穿好大衣出来,顾月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没戴围巾,鼻子冻得通红,也没戴手套,两只手不住地呵气,一路尾随,跟到了刘医生家。
天寒地冻的又站了将近一个小时,心里想着再不回去齐灼华大概又要盘问她了,只好无奈地转身离去,身后刘医生却忽然叫住了她,只穿着毛衣,连外套都未披上,他看着她,见她明明被冻得全身发抖,脸上的表情却无一丝一毫的退却,有股无坚不摧的坚韧,就那般挺直脊背站在冷冽的寒风中。
“你真的想好了?决定了?不怕危险?”
刘医生的话被狂乱的风几乎吹散了,可顾月白还是清晰地听到了,欣喜若狂地连连点头,又摇头。
心里鼓动着一股劲,她想要和他的孩子,哪怕一丁点的机会都不放过。
“那……明天来诊所找我,现在赶快回家。”刘医生说完话,转身进房,冷冷地把顾月白留在外面。
心中简直有曼妙的花儿冉冉绽放,顾月白听见了自己欢欣鼓舞的心跳声,咧开嘴笑着转身离去。
晚上的时候,格外的热情,主动迎上他的冲刺,细白的大腿挂在他的肩上,随着他一晃一晃的,娇声吟哦,妖冶大眼风情万种地看着他,像最强劲的春。药让他欲罢不能。
“唔~”忍不住尖叫,攀着他的背达到飘摇不定的顶端,感受他强而有力的喷。射,高大的身躯俯下来,吻住她的眼睛叫她小妖精,她嘴角微微地笑,抱住他,想着为他变成妖精也值了。可是,只有他,只能是他。
他歇了一会儿还要再来,她去躲闪着不让,小手推着他坚硬的胸膛,恳求似的看着他的脸,“再过两天好不好?”
她转着眼珠子算了算日子,这个星期正好是危险期,明天去看医生,先让他存点货,到时候好用啊。
他不明所以,只是不满地问,“为什么,今天不是一样?”
她推了推他,娇媚地横他一眼,“当然不一样了,嗯~”
她娇娇媚媚的样子,脸上被他爱的红红的,像熟透了的桃子,波光流转地看他,哪怕一眼,也是情不自禁,哪里能听她的话忍着。可她这次却较真,两只小手猫爪子一样挠着他的胸口,留下道道红痕,扭着娇软的身子就是不让他再来一遍。
“你这是故意引诱?”越发难耐,大掌握住纤腰狠狠一撞,温润湿滑,重的似要顶到她的心口。
第224节危机四伏(3)文/幽微红|袖|言|情|小|说
“你这是故意引诱?”越发难耐,大掌握住纤腰狠狠一撞,温润湿滑,重的似要顶到她的心口。。
她闷哼一声,停了所有反抗动作,只拿一双清澈见底的星眸看着他,看着他……他愣了愣,无奈又宠溺地停了下来,“好,听你的,别生气,老婆乖~”
“嗯,那过来乖乖躺好睡觉。”一出口,连自己都惊觉声线竟是魅惑的沙哑,他果真退了出去在她身边躺好,下面立刻传来一阵凉凉的空虚感,有点儿难受,有些心虚地埋进他的怀抱里,他的怀抱永远暖暖的,像天堂。
夜里,心里藏着事有点儿兴奋总是睡不沉。天还未亮她就爬起来要起床,被一向浅眠的他捞了回去,“天还没亮,你最近是越来越奇怪,连续几个月每天都跑出去六七个小时,告诉我,在做什么?”
顾月白心里咯噔了一下,还以为他每天忙的没时间理会她的行踪,原来他知道,不想让他知道刘医生答应的事,否则他肯定往死里反对秒。
“唔,每天要把你的衣服送去干洗,还有跟小红一起喝咖啡逛街看看电影什么的啊,反正你很忙嘛。”
“就忙这些?”与她感情深厚以后,就没派人跟过她,他只知道她每天都出去,到底做什么却不知道。
顾月白猛点头,鸵鸟一样往他怀里拱了拱,嘟囔着又困了要再睡一会儿镤。
“小东西让我知道你骗我,我可会收拾你。”他看了一眼装鸵鸟的顾月白,喃喃地说。
顾月白心想一定不能让他知道,知道了就要不了宝宝了,他的心里她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可是……
磨蹭到他去开会了,她才抽身往人民医院赶,到的时候刚好刘医生闲着,扫了一眼顾月白,一言不发地把一份协议递到她面前,顾月白细细看了一遍,就是医院那种手术前要病人或者病人家属签订的合同,大意就是过程中有什么危险或是后遗症抑或其他意想不到的状况,医院不承担责任,虽然心里很不舒服,顾月白还是拿起笔准备签字。
“等一下,这个要你丈夫签才有效。”
顾月白握笔的手顿住,慢吞吞地问:“为什么?我才是病人,我签不是一样吗?”
刘医生意味深长地摇头,想起了那位齐先生冷峻深情的脸,他们的身份也不普通,这么大的事他怎么敢单方面应承下来?
“一定要你丈夫签字才行。”
拿笔的手慢慢收了回来,顾月白无可奈何地看一眼冷淡疏离的刘医生,拿起桌面上的合同,露出毫不气馁的目光,“我会找他签好了送来给你,届时,可以让我顺利生下宝宝吗?”
“这个合同上都有写,我们医生不能保证什么。”
顾月白心中一刺,医生都这么冷漠推诿吗?
出了医院,心中便一直盘算着该怎么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字?
藏好合同,回到中寰找他的时候,他居然不在,打他电话竟是一个女人接的。
仔细辨别一下,原来是腾静姝。
“腾总裁,我老公呢?”她语气轻松地问,握住手机的指关节泛出微微的白。
“嗯,顾小姐你别误会,是小杰他发烧了,烧的太糊涂一直吵着要见灼华,所以我打了电话叫他过来,这会儿在跟主治医生说话,他的外套留在了病房里。”腾静姝有意无意地解释,顾月白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也想看看小杰,问了地址原来在明光,她就赶了过去。
齐灼华正坐在病床边,边上不远不近地站着腾静姝,病床上的小杰看样子病的不轻,脸色煞白,比前几个月也瘦了很多,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他的大衣果真脱了下来,正挂在一边的衣架上。
两人似乎都没看见她,兀自说着话。
“小杰他天天念叨你,说你没来看他,他心情一不好就不开口说话,自闭就会变得严重,养伤期间,除了问你,其他的话没超过十句,而且他的学业也落下了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女强人腾静姝带着几分哀戚疼惜的口腕,对这样的小杰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齐灼华心里微微触动,自从知道小杰的身世,他也想好好照顾他,一方面他太忙抽不开身,另一方面也不想跟腾静姝牵扯太多,面对她心里隐约有些负罪感,似乎是他让她这么不幸做了单亲妈妈一样。
可是看小杰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他沉吟一下,做出承诺,“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他的,你放心。”
腾静姝微微一笑,伸手想要拍拍齐灼华的肩膀,却又停了下来,目光流转看到了门口的顾月白,故作惊讶,“顾小姐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进来?”
齐灼华一回头看见顾月白傻傻地站在门边,皱着眉起身,几步走到她身边把她拉了进去,“外面冷,暖气都被你放跑了。”
顾月白斜他一眼,却仍笑着朝腾静姝说:“不好意思,刚刚来得急忘记敲门了。”
腾静姝说没事,倒了一杯水给顾月白,行为举止端庄舒雅,真是挑不出一点刺,顾月白捧着水杯慢慢啜饮了几口,看见齐灼华拿起了床头柜的杯子喝了大半杯又放下,重新坐了下来陪小杰。
中途,他去洗手间,腾静姝似口渴,拿起他喝过的杯子仰头就灌了下去。
“喂~”顾月白想说那杯子是齐灼华刚刚喝过的,可她几口就喝了个底朝天,还面带不解地笑着问,“怎么了?”
怎么了?你喝了我老公刚刚喝过的茶!!内心叫嚣着不满,可这种事嘴上还能说得出来么。
她只好摇头说没事。
可恶的是,她又续了一杯,放在原来的位置。
她老公也不知怎么了,从洗手间一出来就去伸手拿杯子,好似几天没喝过水一样,她蓦然阻止,“等一下。”
齐灼华放到嘴边的杯子顿住,奇怪地看向走过来的顾月白,她把自己手中的杯子举到他的唇边,笑颜如花地说:“喝我的,我的甜。”
他的眉宇间立刻晕开一抹笑意,热热的看她一眼,张开嘴巴等她喂水,她红了脸,小心地举高杯子,一杯水竟喝了好久才喝完,她的手臂都酸了,看见他似笑非笑的脸就觉得脸蛋发热。
站立一旁的腾静姝,微不可察地白了脸,借口公司有事拜托他们照顾一下小杰自己先走了。。
她一走,小杰竟睁开了眼,带点弱弱的笑意看着他们。
“叔叔姐姐~”他还是原来的称呼。
齐灼华目光犀利地看着他,小杰似乎很怕腾静姝,不愿意与她相处,更别说跟她交谈了,难怪有自闭症。
小杰见齐灼华目光冷冷的,有些怯怯地不敢看他,只直直地盯着顾月白看,觉得她好,可是哪里好他又说不上来,总之,比妈咪好。
齐灼华探了探他的额头,退烧了,放了心,“以后别叫叔叔,随着姐姐一起,应该叫大哥。”
顾月白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虽然他没告诉她小杰到底是什么来历,但跟他长得如此相像,不是齐家人她还真不信,瞧他紧张小杰的态度也不难猜到,他这大哥估计是名副其实的。
想起那位负情寡义的齐安邦,抛妻弃子不说,还弄出这么一出,心里顿时一股恶寒。不禁有些同情怜悯地看向齐灼华,没有爸爸妈妈的小孩都是可怜的,小杰也一样。
小杰看了齐灼华好一会儿,才生硬地叫了一声,“大哥~”随着第一声喊出口后,他竟叫的越来越溜,只是脸上始终带着腼腆胆怯之色。
小杰央求他们留下来陪他,中午的时候齐灼华回了一趟公司处理事情,下午五点又回来,午餐晚餐都是叫的外卖,跟小杰在医院里一起解决的,夫妻两直陪到晚上十点,腾静姝也不见人影。
齐灼华心疼顾月白,叫她回中寰睡觉去,她不肯,叫她睡边上的床铺她也不肯,撑着眼皮看小杰画画。她昨夜里没睡好,现在真的有点撑不住,偏偏凌晨的时候小杰又发烧,腾静姝还是不见人影。
齐灼华执意先把顾月白送了回去,她在车上就睡着了,他抱着她一路进了房间,伺候她脱了衣服盖好被子又依依不舍地亲了亲才转身欲返回医院。
“老公~”她忽地拉住他的手,眼睛明明没睁开,嘴里一片呓语声,“腾静姝是不是还喜欢你啊?你可得小心了。”
他愣了愣,安抚地亲了亲胡言乱语的唇,“嗯,我会小心,你一个人乖乖睡觉。”
他低沉的嗓音对她真的有效,她果真安静下来,像个婴儿一样睡着了。静谧的房间里,他无声地笑了笑,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关好门出去。
外面冷风呼呼的吹,他多想拥着老婆躲在被窝里睡觉,为什么偏偏不安生?
路人车辆稀少,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医院,走进病房的时候,发现腾静姝来了,正安静地坐在床边守着睡着了的小杰,背影孤单落寞,见他来了,嘴角苦涩地抿了抿。
“灼华~”
第225节何谓恩爱?(含何迪)文/幽微红|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