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走仙度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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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走仙度瑞拉-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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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忿忿不平的德睿在心中下了决定——等回去以后,他一定要跟两个事业伙伴谈清楚,以后类似的应酬得轮流来,不准全部丢给他!
  蓦地,一名扎着马尾的女记者悄悄来到他身边,同时递上一张名片,“德睿·莫林先生,我是『流行时人杂志』的采访记者,请问您可以让我做个简单的访问吗?”
  德睿挑起眉问:“采访我?”
  流行时人杂志,听起来像是“Vogue”或是“柯梦波丹”一类的女性流行杂志,为什么要访问他?
  女记者笑道:“因为您刚打败港星梁朝伟,荣登本月『最佳衣着男士』榜首!”
  “哈哈,是吗?”德睿干笑两声,心里则是骂声不绝。他缓缓起身,尽可能保持礼貌地道:“那我得先去洗手间,再次确认一下我的领带是不是好端端系在脖子上,失陪一下!”
  他×的!几时他又获得劳什子“最佳衣着男士奖”了?早知道上电视会惹来这么多麻烦,当时打死他他也不会去!
  看样子,这个慈善募款晚会不宜久待,反正他已经用公司名义捐出一只达利的雕塑,也以私人名义开了张台币三百五十万的支票捐给失聪儿保护基金会,应酬的事就交给公关经理去负责就好,他大少爷不奉陪了!
  德睿说走就走,脚跟一转踏出会场,进了电梯直抵饭店一楼,招了计程车就扬长而去。
  计程车驶在繁华的台北市区,夜色渐浓,五光十色的霓虹益发亮丽的闪烁着,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下班后在街上穿梭,仿彿不知疲倦为何物。
  现在是晚上八点钟,台湾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一个不眠的国度。这是德睿对台湾的第一印象。
  他的祖国瑞士,号称“欧洲的花园”,无论是城市或乡村,无一不美,就连贯穿苏黎世的利马特河,都干净澄澈得像廷天神无意中落在城市中的蓝宝石腰带!但是,瑞士人却没有台湾人旺盛的生命力,他们不是不懂玩乐,但是他们更懂得为工作负责,就像……
  德睿的脑中蓦地闪过一张白皙而恬静的容颜,他甩甩头,用力甩去脑中的影像,然后对自己苦笑。
  又来了!都过了那么久,他还戒不掉想她的习惯!
  几年了?六年,还是七年?可是他总觉得与她分别好像是昨天的事,他还记得抱住她的感觉,他的鼻端也仿佛嗅到她颈肩处的甜淡香气,那些与她有关的回忆,清晰得仿佛不曾远离……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
  手机的旋律打断了德睿的回想。这首歌据说红遍全台湾,歌词的用字有些古意,他那位中、英、德语流利的秘书曾解释给他听过,不知怎么他一听就喜欢,其中那句“繁华如三千东流水,我只取一瓢爱了解”让他心弦莫名一颤。
  这句歌词让他想起她!
  运将见铃声响了许久,不由得提醒他:“ㄟ,先生,你手机响了,你不接喔?”
  “啊,抱歉。”德睿按下通话键,“喂?”
  “德睿,是我,”电话彼端传来一缕媚媚的娇嗔,那是他刚交往满一个月的女友,台湾与西班牙混血的莎拉。“你是不是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
  “讨厌!你真的忘记了!”莎拉在电话里尖叫:“今天是人家的生日啦!”
  生日!是了,除了情人节、纪念日与生日,女人还会在什么日子捉狂尖叫?
  “人家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等一直等,以为你会给我一个意外惊喜,没想到等到现在,你居然什么也没表示……”
  该死!她可不可以别再尖叫了?
  德睿抚着太阳穴道:“我有什么办法?今天一下班我就去参加慈善晚会了,直到现在才有空……”
  “我不管、我不管!今晚十二点前你要是人不到礼也不到,我保证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再也不必交往下去了!”说完,喀的一声,她重重切掉电话。
  德睿瞪着手机,有一瞬间很想也撂一句“不交往就不交往,耍什么大小姐脾气”,但是他又想起,打从交往以来,他的确常常为了工作而爽约,连她的生日都忘得一干二净,毕竟还是他理亏较多……
  “司机先生,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礼品店?”
  “素不素要送女朋友生日礼物?”司机从后照镜看见德睿蓝眸一眯,干笑道:“歹势喔!你女朋友讲话粉大声,所以我都听到了。”
  他从齿缝中迸出:“没关系。”
  “这附近是有很多很高级的服装店啦!像是阿妈尼那种的……”
  “除了服饰店呢?”
  要是他送了件她根本不喜欢的衣服,她一定又吵翻天。算了!他可不想找麻烦。
  “那送金饰怎样?”运将热心的出着主意,“女人不是都喜欢金项炼啊、钻戒什么的……”
  “我不想让她误会。”对他而言,送项炼或戒指,代表他几乎确定会和这个女孩子走一辈子,但现阶段他对莎拉没有那种感觉。
  “那不然……手表咧?这附近有家老字号的钟表店啦!老板人很老实,不会随便哄抬价格骗外地人喔!”
  德睿想了想,点点头。
  也好,反正他是这方面的行家,送表总不容易出错。
  “嗯,那就去钟表店吧!”
  十分钟后,德睿在“三希钟表行”前下了车。
  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钟表行,外观保留台湾早期的建筑式样,红砖搭配洗石子墙,镌着金色书法字体的木雕招牌虽然有些陈旧,却别有种古朴的美感。
  门面十分整洁,玻璃帷幕擦得闪闪发亮,里面陈列的表款价格大多介于三、五千到数万元之间,但是也有几只高价的珠宝表。
  德睿发现,除了广受台湾人喜爱的劳力士,自家所产的“百年”与“鱼戏。蝶舞”竟也在其中。
  走进钟表行,他看见墙上悬着几个咕咕钟,顿时便觉得亲切起来。他是个行家,那质材、那款式,他一眼便看出那些咕咕钟百分之百是瑞士制造。
  “欢迎光临!”站在柜台后的,是一名和三希钟表行气氛完全不搭的高壮男子,他的表情严肃,那双浓眉使他看起来甚至有些慑人,怎么看也和司机所说的“老实”扯不上边。
  “先生,找什么吗?”酷男对他和善的微笑,但怎么看还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我想看表,有什么表适合送给年轻女性?”
  “喔,这款爱绮华的山茶花表不错,”酷男熟练地解释着:“机械计时码表机芯,镜面是蓝宝石水晶玻璃,一百米防水,中央的山茶花是由一百零八颗水晶镶嵌而成,售价两万八。”
  “嗯……看起来很不错,但是我觉得它有点俗气,我想找高雅一点的款式。”德睿又补了一句:“价格高一点也没关系。”
  “那就这一款了!”酷男拿出另一只,“这是『白鹦鹉』,表壳是l8K玫瑰金,表带是日本白瓷,十二个数字是碎钻镶成,售价八万,你喜欢我可以打八折给你。”
  “呃,这款看起来是很高雅,不过……你不觉得它的名字很好笑吗?”
  “啥?”酷男拧起眉。这个洋鬼子是在找碴吗?
  “事实上,我比较喜欢得过奖的表款。”德睿暗示着,眼睛还朝柜子里的“鱼戏。蝶舞”瞥去。
  “『白鹦鹉』有得过日本『腕时计杂志』钟表大赏的首奖!”酷男不爽了,双手盘在胸前,“先生,你是真的想买表还是想找麻烦?”
  糟糕,弄巧成拙了!
  “英人,你又和客人吵架了吗?”柔柔的声音从店内传来。
  “我才没有!”酷男大声喊冤。
  “你去忙你的吧!这里还是让我来。”说着,与内室相连的小门开启,一张宁静恬淡的容颜便映入眼帘。
  “又宁!?”
  德睿略带激动的呼唤与熟悉的嗓音使女孩一僵,反射性的抬起脸蛋儿,与他四目相对。
  “德睿?”又宁捣着唇,震惊、不信、讶异、喜悦……种种情绪掠过眼瞳。
  德睿喜难自禁,他长手一伸,隔着玻璃柜台,将又宁的皓腕擒在掌中,牢牢握住,一双蓝眸因喜悦而发亮。
  “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再不愿松手了!
  德睿在酷男的瞪视下,在三希钟表行硬是待到十点钟打烊,一等又宁关了店门,他立刻挟持她到最近的咖啡厅去。
  感谢台湾的夜生活,使他们还有个可以坐下来彻夜长谈的地方!
  他们隔着一张小桌子相对而坐,在两人交会的眼底,恍如看见匆匆流逝的光阴,有好一会儿,他们就只是不言不语地相视着,直到德睿打破沉默。
  “你……什么时候回台湾的?不,我应该问,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瑞士的?你又为什么离开瑞士?”握着又宁的手,德睿痴痴的望着她。打从相见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眼睛除了她以外,就不曾看过其他地方。
  “我离开瑞士,是在你前往美国的三个月之后。你母亲告诉我,你已申请到洛克商学院就读,你决心不成为莫林企业的第四代接班人,而要往你的兴趣发展。”热咖啡的雾气缓缓飘冉,使得又宁的眸子有些雾蒙蒙,“总裁知道以后非常生气,刚好那一段时间,尊爵表的设计也不顺利,所以他一怒之下,就开革了整个专案小组。失去工作后,我就回台湾来了。”
  又宁说得云淡风轻,但德睿明白,那段时间的她有多难熬。他真恨自己竟没能在她身边陪她,反而离地而去。
  “又宁,当时……”德睿有些艰难地道:“我并不是故意隐瞒你我要前往美国的事,也不是想戏弄你所以才向你求婚,我……”
  “我明白。”又宁微笑,“我知道你只是说不出口。”
  “你不生气?”
  又宁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德睿有些惊讶,“你不认为我自私?”
  又宁又摇摇头。
  “那,当时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感谢你的体贴。”
  这个回答,彻底震慑了德睿。
  “当时,在说与不说之间,你一定很苦恼吧?你一方面担心说了会动摇我,你怕我会丢下自己的梦想随你到美国去;另一方面又要担心不告而别会让我恨你……”
  “又宁……”
  她怎能那么善解人意、那么精准地料中他的两难?
  原以为,她会哭泣着要求他给她一个解释;原以为,两人再见面,她对他只有怨怼,可是她那么懂他!
  “恭喜你,你如愿完成了你的梦想。”她的微笑,仍是那样恬静,仍旧令他深深眷恋,“最近报章杂志与电视媒体都有好多关于你的消息,我知道你现在为有名的德宁集团工作,而且贵为投资部副总,你的付出如今有了收获,我很为你感到高兴。”
  德睿抿了下唇。关于媒体上报导的一切真假参半,一时间他也不想多做解释,他只想多了解她。
  “你知道我的一切,那么你呢?你现在还从事腕表设计吗?”
  “不,我现在替我爸爸管理钟表行,目前负责忠孝分店。”
  “你快乐吗?”他锐利地注视她。
  “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又宁端起咖啡啜了一口,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这时,德睿看见她的左腕上所戴的表,正是她当年所设计的“鱼戏”,那一瞬,德睿的眸色复杂。
  又宁发现他正注视着自己的手腕,不由得笑了,“这是忠孝分店开幕时,爸爸送我的礼物。毕竟是自己设计的,还是偏爱一些。”
  “我真该死!当年竟没想到要各送一只『鱼戏』和『蝶舞』给你。”
  “可是,当年我已经领了奖金了呀!”又宁笑看了一眼腕表,发现时候不早了,“德睿,已经很晚了,今天就先聊到这儿吧!明天你也要上班吧?”
  德睿起身,“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远,就在附近而已,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坚持。”他要知道她的住处。
  又宁知道他的用意,也知道拗不过他,只好叹了一口气同意了:“好吧!”
  他们并肩走在人车渐渐稀少的大街上,迎着渐有秋意的晚风,两人有好一会儿没说话。
  走在她的身边,德睿的心情莫名的感觉轻松自在,好似回到七年前,那个还不是什么知名人物的自己。但他心里又有些惴惴不安,好像有一道隐形的墙将他俩隔开,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倾诉。
  两人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又宁停在一幢公寓前,“到了,我就住在这幢公寓的三楼。”
  “我陪你上楼。”说着,他走在她前头,进了电梯。
  那是一幢还算新的电梯公寓,虽然不像雇有警卫的大楼,倒也干净整洁。
  乘电梯上三楼,又宁用钥匙打开家门,然后走进屋与他对视。
  两人面对着面,仿佛有着千言万语,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终于,又宁开口了:“德睿,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
  德睿看着又宁慢慢地关上门时,他忽然再也无法忍受了,他猛地握住门把,不让她关上。
  “德睿,还有事?”
  德睿一咬牙,用力抵住门,对她低吼:“我不要这样!”
  又宁一愣,“德睿?”他怎么了?
  “我不要这样!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把我们的关系淡化成普通朋友!”说完,德睿推开门,将站在门口的又宁扯入怀中,俯首重重地吻上她的唇。
  又宁没想到他会看穿她的用意,更没想到他会吻她,她猝不及防,双手连忙抵在他的胸瞠上,想推拒,却被他轻易捉住双手,环绕住他的后颈,方便他更加贴近。
  德睿的吻,比记忆中更甜密、更迫人,一开始的清浅吮尝很快地加深,入侵她的口中与她的舌尖交缠。
  又宁低吟一声,试着向后撤退,他却不许。他一手牢牢地圈住她的腰,另一手则捧住她的脸,好似要将她刻意隔开的距离一口气拉近,不让任何心结梗在他俩之间。
  “不可以,唔……”她觑了一个空,好不容易发出一点小小的抗议,德睿的吻却立刻追上来,再度封缄,让她的抗议全都白费。
  这一回,他放轻了力道,用她熟悉的方式引诱她回应。终于,又宁的抵抗渐渐变得虚软,她不再抗拒他的吻,低叹一声,倚入他的胸怀,甘心接受他的需索。
  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这些年来,她也一直想念着他。
  察觉到她的改变,德睿的唇角泛起一丝难言的微笑。然后,他抱起又宁,用脚踢上房门,堂而皇之的“占地为王”。
  那一夜,是德睿来到台湾后,首次没有回自己的居所过夜。
  第七章
  “……对,我要请假……我才不管今天有几个会要开,我有比开会更重要的事要做!”
  蒙胧中,又宁听见客厅传来极力压低,却又不时隐隐发飙的声音。
  那是德睿的声音。
  又宁拥着薄被,连自己都没注意,唇角跃上一抹笑意。
  “什么事?当然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我已经找到相伴一生的伴侣,你们最好祈祷我早日把到她,要不然,嘿嘿……”德睿阴笑两声后挂了电话,一路哼着歌走远,话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咦?他要去哪儿?
  又宁下床更衣,打着赤足走出卧室。
  空气里,飘着浓浓的咖啡香,只见一个高大的背影站在她专用的小厨房里,自得其乐地准备着早餐。
  男子的身上穿着发皱的白衬衫和长裤,衬衫的扣子只扣了几颗,露出大片诱人胸膛,衣摆没有塞进裤腰里,隐约还可看见他肚脐下淡金的毛发。男子一面吹着口哨一面煎蛋,晨光透过窗纱洒落在他的身上,他的金发流动着温暖如蜂蜜的光泽。
  那一瞬间,有种无以名状的感动充塞在胸口,那是她遗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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