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已经走了。”
“啊?”我知道眼前的人有阴阳眼,被他的话弄地脑子现在一卡一卡的。
“它让我跟你说小心司马明炎后,就消失了。”夜卿澜对我说完,左右看了一下,也找了一处坐下来。
“那它去哪里了?”我站起身,跑到夜卿澜面前。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前身的洛笙歌一直在我旁边,看着我做的任何事。
难道她没有多一些的嘱咐,没有多一些的未完的愿望让我帮她实现。
她在我身边守护这样久,只是让我小心司马明炎?
夜卿澜见我问他,好似听见了什么幼稚的问题,笑道:“夜某人怎知道?大概是去投胎了罢。”
我倒退了几步,抓住草草的手。
触碰到的瞬间,我发觉自己手冰凉地不像样。抓着草草温柔的手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些。
我觉得夜卿澜这个人本就是怪异的,最好不要有太多的交集。这样想着,便不再去看夜卿澜,拉着草草就走。
草草跟我走回去,两个人都沉默。
许是不喜欢这样气氛,草草安慰一般地揉了揉我的手,道:“娘娘,那澜王爷说话可真奇怪,居然说您魂魄离体!”
“你信吗?”我问草草。
草草摇了摇头:“当然不信!若娘娘魂魄走了,那您是谁呢?!”
我沉默。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突然走了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我是洛笙歌,不过……我已经不是我了。”
***
桃花宴后,宫里总算迎来了比较之前相对悠闲些的时光。
不用做什么事,我自然也就闲了下来。
是的,我甚是无聊。于是,闲不下来的我琢磨着。反正白翎羽约莫桃花宴后的一两天以来也没踏进我的月满宫。估计他今日肯定也不会登门造孽,于是我拿着桃花糕跑去司马明炎的独家小院里拜访拜访,权当打发个时间,逗逗木哒哒的弥望。
我乐滋滋地穿着绣着荷花的千层底鞋,那走起来可是飞快又舒服。那感觉,跟飞似的。
我去的时候,司马明炎正坐在树下的石桌前裁剪着什么。
我上前探看,司马明炎发现我来,正要放下手中的活计跟我说些客套话。
我一个抬手,立马说免了,让他继续做他自己的事情。
我越感疑惑地看着他拿着纱布剪成长条状很是奇怪,便指着司马明炎放在一边的布条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司马明炎哦了一句,道:“弥望脑子摔了,我给他敷些药。”
“什么?”我有点不可置信。
弥望那小子可算是少年老成的娃娃,怎么说也不会走路来个平地摔呀。
我一扭头,掀开弥望额前的刘海。
哎哟喂,那触目惊心的疤疤呀,心疼死本宫了!
我看着司马明炎一根一根地剪着甚是想帮一把,便让他把剪子给我,然后他去拿药。
我将纱布对剪了几份,又折成方块形好让弥望敷药。
然后摸着弥生的额角,问道:“咋回事啊!跟谁打架了?”
弥望眼神有些躲闪:“没什么,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跌的。”
啧,感情还让我猜对了?
不可能吧?!
看他那小眼神就不像在说实话。
我马上面露严肃:“说吧,到底是谁欺负你的,即使是皇帝也没有关系!”
“都说是摔的了,你这个蠢女人怎么就不信呢?!”弥望低垂着眼,躲着我直视他的眼神。
我还欲想说什么,司马明炎倒是拿着药出来了。一脸的淡笑春风:“弥望昨日帮我磨墨要去拿些水来,许是着急了些,便跌了。”
“是吗。”我莞尔。
看着司马明炎嘴角,眼睛的珠子。
微表情这两个地方和一些像点头啊,摸鼻子啊,是可以看出一个人是否在撒谎。
我深深地觉得……
他母亲的我要是信司马明炎的话,母猪都会上树啊!
摔一次地板丫的伤口能这么深呀!
血看起来能流那么多啊!
我又不是傻!
他爸爸的!
是觉得本宫好骗吗?!
嗯。
别人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干预地问说去弄清楚。
看着弥望在司马明炎面前倒是十分地乖巧温顺的模样,让人看着都想给他一个么么哒。
司马明炎将捣好的药泥放在纱布上,给弥生绑好咯。
弥望也是皱了皱眉,嘴里一句话也没喊。
我想要是白翎若那小鬼被这样包扎,不得把整个宫殿给喊塌了绝不罢休。
一般小孩子的声音都比较尖,不过男生成熟之后,经历了一段公鸭嗓的时光,声音都会变得低沉。
所以,世界上有女高音,女中音和女低音,而就没有男高音这个bug。
我觉得弥望的这个精神着实地勇气可嘉,便打开食盒,拿了一块糕给他吃。
弥望怯生生地看了司马明炎一眼,看着他同意了,才接下了桃花糕道了一声谢谢。
我觉得司马明炎必定将弥望管的很严,不然怎么吃块糕都得经过主人的同意?!
于是,我将装着桃花糕的盘子端了出来,放到司马明炎面前,问道:“你要不要吃?”
司马明炎拿了一块糕,道了声多谢。
我看着他吃糕,觉得欣喜异常。
司马明炎可是这宫里有些共同兴趣爱好的人,还是皇上有断袖传闻的主角。
看着他吃糕都能像现代吃牛肉喝红酒的法国人一样优雅,我着实理解白翎羽为何会爱上这样的男子~!
好吧。
纵然我的皇帝夫君没有龙阳之好,那好歹跟司马大公子青梅竹马吧,情深似海吧?!
凭借这点,我也觉得司马明炎乃是我巴结的对象之一。
毕竟像我这种一没心机,二没演技的人,哪天闪闪扑街了,好歹有个人可以跳出来帮我求求情。
好吧,实在不行,在我临死前给我送盒最后的晚餐,做个饿死鬼也不错。
看着司马明炎喉结上下滚动,我期待般地急忙问他:“味道如何?”
司马明炎表示点了点头:“不错。”
艾玛!
这句话说的真是让本宫娇羞呢!
哦呵呵!
“那我教你做好不好呀?”我摩拳擦掌,准备教一教,得个徒弟。
“这桃花糕,在我少年闯荡江湖的时候,曾有人教过我。”司马明炎说的时候,嘴角真意地笑了笑。
我顿时八卦之心大起:“是谁啊?男的女的?”
我的话好似戳到了司马明炎的笑点,他说:“女的,一个很可爱的人。”
啧。
这孩子总算说了句真话!
“你曾经闯荡过江湖呀?!”我问。
“对。”司马明炎点了头,将桃花糕全数吃了。嘴角一点屑都没留,这货当真吃艺高超啊!
我在这个皇宫呆闷了这么久,其实心里蛮期望听到一些江湖故事的。
像轻功啊,降龙十八掌啊,九阴白骨爪和乌龙吧唧掌什么的。
咳咳。
等等。
没有乌龙吧唧掌!
口误。口误。
“那你知道‘桃色门’吗?”我问道。
对于这个世界的江湖,我好像就只知道一个‘桃色门’了。
天知道是谁给他们下了委托,要来追杀我。
我的小命诶……
“略知一些,听说只要有银子,便可以委托‘桃色门’的人做任何事。”司马明炎说的时候,眼睛向上抬并且眼珠向右看,嘴角顿时没了平时要强制提起的笑容。
我仔细看着他的面部变化,他的这个表情是一个人回忆时的动作。
我的目光在他身上不停扫动,以来观察他细致入微的动作。
虽然说司马明炎看起来好像真的那么诚实……
但是,既然我的前身如此告诉我,我不信也得起一点防备之心不是。
我来这里不过四五个月,除了自己的亲人,我觉得谁都不可以全信。
若将自己的信任全数给了一个人,如果他走了,我便无处可依。
然后我身后却空无一人,我怎敢往后倒?
所有的坚强,都要我一个一个拼起来,在我的周围。垒起一个厚厚的墙壁,高高的堡垒。
这样,谁也不可以伤害到我了……
好吧,我动不动又跑题了。
“那听起来很棒的样子啊。”我对“桃色门”的事情,也不能说有没有兴趣。而是,我可能,在某一日,再一次受到“桃色门”的追杀。
“不过……据说‘桃色门’有‘三不’之说。”司马明炎说着,对弥望摆了摆手。弥望会意,拿着剪刀和剩下的布条放进容器里,拿着竹篮便一路跑进了屋子里。
我看着弥望跑远了,便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问道:“什么‘三不’啊?”
司马明炎对我伸了三只手指,对我解释道:“这一不,就是不参与朝政权谋之间的暗杀。二不,则是执行任何委托都不杀小孩子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三不,不做不顺眼的人的委托。”
我听完司马明炎所说的,感情这个时代还是个连做个委托也是要靠脸的时代咯。
等等!
这不是重点。
这“三不”中,我就占了两点啊!
难道杀了我不算是“朝政权谋之间的暗杀”,难道我不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都算啊!虽然我还年轻,但是好歹也嫁做人妻了啊!
想到这里,我手暗暗握拳,心里简直想把“桃色门”揪出来,然后扎小人戳死他!
我试探性得往前俯了俯身,问道:“那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破坏这三个规定呢?”
司马明炎想了想,他手指顺序地敲着石桌。
就这么一下,一下。
我看着他手指一直盘算,吞了吞口水,就等他的答案。
“若是熟人委托的话,多付点金应该可以的吧……。”司马明炎对我说完,还笑了一下。
笑你妹啊!
你笑个毛啊!?
有什么好笑的啊!
司马明炎看着我,笑容顿时没了,皱着眉与我道了一句:“歌儿,有句话不知我当不当讲?”
我看着他,然后站起身。
看着他的眼神一路追随地我的动作,眼神碰撞之际,我开口道:“不当讲。”
司马明炎:“……”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变的不那么鞠怀:“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啊火火。”
司马明炎点头道了一声好。
我正要走的时候,弥望刚好从院子里跑出来。
司马明炎便叫他送我送到小院外,弥望倒是很听他话地送我出来了。
我摸了摸弥望的头:“撞倒脑袋可撞傻了?”
弥望扭头,软软糯糯的声音倔强了一句:“才没有!”
我蹲下身,对他歪头一笑:“是嘛?”
弥望也不理会我问的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给我:“这个东西你以后可能用得上,暂且送给你。”
我看着那个小木盒子,打开一看,是一盒针线。
“你送我这个做什么?”我将盒子送到弥望面前,疑问道。
弥望只是把头一扭,转身就走:“若不要你别扔了吧,不要换给我了。”
我觉得弥望是一定要送给我针线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我,不过我心底还是愉悦了一阵。站了起来对他挥了挥手,笑道:“我送给你的桃花糕记得吃啊!”
弥望头也不转地对我摆了摆手:“知道了!”
我一路拿着弥望送给我的小盒子甚是喜欢,草草见我这幅模样倒是奇怪:“娘娘,一个盒子为何让您这么欢欣?”
我拿着盒子,半举着晃了晃:“因为这是弥望那个小孩送我的啊!”
草草更加疑惑:“不过是个孩子送您的东西罢了,为何开心成这样?”
我仔细看着手上的小盒子,哼着小调:“弥望以前我从他眼神看出来的是厌恶和漠视,而如今他虽然还唤我‘蠢女人’,但是,喊的心情不一样了嘛!况,我觉得这小盒子精致可爱小巧迷你,很是喜欢得紧!”
草草捂嘴笑了一下:“娘娘真好哄,跟一个小孩子似的。”
我听了草草的话,蛮不服气地哼了一下:“我就是这么可爱,要我啊……啊!”
我正说着,不小心那扣着盒子的铜扣被我解开了,掉出的线砸到了我的鼻子。
然后,悲剧就是这么发生的。
我被针线砸了瞬间,踩着青石路的鞋滑了一下。顿时,我就坐到了地上,哎哟喂!本宫的臀啊本宫的臀!
这平定摔着实丢脸,我坐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来。脸上又红又羞,本想着草草扶我起来便算了,没曾想我这幅样子被白翎羽和灵儿看见了!
啧啧啧。
这是一个什么时代。
我的面前,一米处。
白翎羽揉着灵答应站在那里,一个谦谦君子,一个灵动无双。
多么美好的一对啊!
我穿着一身莲花色宫裙坐到地上还真是挡路啊!
我故作镇静地默默将线一个一个捡了起来,然后装作一脸巧合地抬头看着头上佳人一对。
微笑道:“真是巧了,灵答应也来这里赏花吗?”
灵儿并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我。
她的眸子里带着怯弱和慌张,但是她咬着唇,看起来倒是可怜楚楚的模样。
灵儿,看到本宫你为何会害怕呢?
我将盒子抱在怀里,然后无所知地看着路旁的花朵。将手碰了碰花瓣,轻嗅其香味。
这灵儿不说话吧,白翎羽倒是破天荒地开口了:“洛笙歌,你堂堂一国之母如此做地上,成何体统?!”
哟呵。
叫我洛笙歌啦。
哟呵。
唤我皇后啦?!
白翎羽真是一个好样的。
开心的时候唤我“歌儿”,不开心的时候,一口一句“皇后”。
呵。
帝王之爱,从来就不可当真!
我不敢说我从来没有被白翎羽感动过,或许我也曾幻想。
我可能可以做一个大公无私的好皇后。
我可能真的可以成为与白翎羽“共赏盛世繁华,看遍花满天下”的人。
我突然对从前自己对白翎羽说的大话而感到羞愧。
看着对我怒目和不屑的白翎羽,我觉得现在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从前说什么“为何你独步天下,不让我在你身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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