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临头了还敢耍嘴皮子?”蒙面人被激怒了,她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反而是朵带刺的野玫瑰。
“当然敢了。”袁昶霆露齿微笑。“因为你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还不至于令我怕得失去幽默感。”
蒙面人挑起眉。“你说什么?”这个该死的姓袁的!
他竟然敢说她高超的武术造诣是三脚猫的功夫?
她豁出去了,就算不是为了蓝星之爱,今天也非要好好教训这个又讨厌又帅得过头的家伙。
疾如雷电的直拳猛往袁昶霆攻去,蒙面人拼了命的猛攻。
“你干什么?想跟我同归于尽吗?”袁昶霆一边防守一边挑眉。“可惜我对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没什么兴趣。”
袁昶霆连续闪避了蒙面人几拳之后,蒙面人看起来有点着急,突然伸腿朝袁昶霆去。
袁昶霆觉得好笑,从来没有遇过这么无赖的招式,只有女人才会在攻守之间用一这招。
戏弄之意乍起,他突如其来伸手拉住蒙面人伸过来的那只脚,往上抬起。
“啊!”蒙面人大叫一声,骤然跌了个四脚朝天。
“滋味如何?”袁昶霆笑盈盈地问。
看着袁昶霆揶揄的脸,蒙面人不甘心,伸手狠狠拉了他一把。
袁昶霆扬起眉毛,他的唇无可避免的印在蒙面人的唇上。
奇怪,好柔软,像女人的嘴唇。
“你干什么?!”
蒙面人推开他,气急败坏的从他身下起采,恼羞成怒的喊道。“该死的无赖,我要杀了你!”
袁昶霆用手背抹抹嘴唇,浓郁的玫瑰香味沾染了他一身,幸好盈盈脾气好,绝对不至于盘问他,否则他就难解释了。
“别以为我想吻你,我也是迫不得已。”他不屑地说。
“你说什么?”蒙面人眉一挑,真的发怒了。
“难不成你以为跟男人接吻好玩?”袁昶霆睥睨的看了对方一眼,这个大男人活像太监,生起气来连声音也变尖了,恶心。
“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蒙面人掏出枪来,一双称得上漂亮的眼瞳旺烧着怒焰。
“你以为只有你有枪吗?”袁昶撇撇瞥唇,也掏出一把枪。
他的手枪是牟天的特制品,小巧精致,放在口袋里刚刚好。
蒙面人首先开枪,袁昶霆也不甘示弱回敬,两人互开几枪后,在混乱之中,一支红色飞镖突然射向袁昶霆。
飞镖笔直射进他的右肩,一阵蚀骨的剧痛袭向他的神经。
“该死!”他皱起眉宇。
之后他出其不意举枪对蒙面人的足部开了一枪。
只见两人双双负伤,在暗夜里分别奔往不同方向。
袁昶霆回到雪莱饭店,直到进入房间才整个人松卸下来。
“你回来啦。”尚盈盈听到开门声很快乐的迎上去。
她一个人待在房里有点闷,他陪她吃完午饭后就不见人影,她很挂心他。
袁昶霆蹙着眉心脱下外套,怵目惊心的血迹染红了他的衣服,飞镖他已经拔出来了,但那支飞镖上有毒,因此他血流不止。
“天哪!你受伤了!”尚盈盈大惊失色,慌乱的要找电话。“我马上叫救护车!”
“不行!”他拉住她,痛苦的拧着眉心,冷汗直流。“听我说,我不能去医院,警察会盘问我的伤怎么来的,我不能告诉他们。”
“可是你在流血!”她不想知道他的伤怎么来的,可是她不要他一直流血,而且他的血一流出来就迅速的变成干褐色,看起来很不对劲。
袁昶霆感觉冷汗直流,还是佯装镇定。“我休息休息就没事了,你帮我倒杯酒来,我要麻痹一下自己的神经。”
他疲惫的走到床沿,吃力的坐下。
虽然受了点伤,但蓝星之爱顺利偷到了,这次的任务算是有惊无险,很快他就可以带着盈盈回美国。
“这样不行。”尚盈盈苦着脸,她虽然温驯,但该坚持的时候却是不容动摇的。“我们去我舅公家,他是退休的中医,虽然没有什么现代化的设备,但我想多少可以帮助你。”
她已经把自己的心许给了他,她不能让他这么玩命,不能去医院,好歹要先止住血再说。
袁昶霆皱了皱眉头。“你舅公……”听起来不太保险,好像什么蒙古大夫之类的怪密医。
“放心,他老人家很疼我,我会要求他不要报警。”
尚盈盈火速收拾了两人的衣物,她把沾染血迹的外套塞进皮箱之中,找出袁昶霆另一件外套给他披上。
离开饭店后,计程车将他们送到八灵打路,两旁矮旧的房屋贩卖着各式商品、南北货和中药,这里夜晚是个热闹又传统的市集,但由于此时夜已深,四周一片寂静。
“来,下车。”尚盈盈把袁昶霆扶下车,原本在饭店里说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他,现在已经呈现半昏迷状态。
尚盈盈叩门之后,一名头发花白,老态龙钟的老者开了门。
“舅公!”她如见救星的急声叫唤。舅公年事已高,一直是单身,喜欢云游四海,幸好今天在。
杨永禄眯了眯眼。“盈……盈盈吗?”
“是我。”盈盈把昶霆扶进屋,另一只手还提着两人的行李。
“他受伤了。”杨永禄微微下垂但精锐的老眼看了袁昶霆一眼。“伤口有剧毒。”
尚盈盈深吸了口气。
果然!她就觉得伤口不对劲。“舅公,您救救他!”
“你别着急。”杨永禄拍拍她的手安慰。“到一旁等着,自己泡杯茶喝,我要为他动个小手术。”
杨永禄把昏迷的袁昶霆扶到另一个小房间,里头的仪器都很古老,手术台也很简陋,木柜里则摆着许多玻璃盅,装的都是他多年来行医的独家秘方和药草。
手术室的房门关上了,时间静悄悄的流逝。
尚盈盈心急如焚的在外头厅堂等着,她知道她舅公的怪脾气,施行手术的时候不需要帮手,也不喜欢有第三者在场,因此现在除了等待和祷告之外,她什么都不能做。
终于,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杨永禄有点疲倦的走出来,袁昶霆则脸色苍白的躺在手术台上,他已经睁开双眼,脱离昏迷状态。
“怎么样?舅公,他怎么样?”尚盈盈急问。
杨永禄把她拉到一边去,压低声音问:“盈盈,他是个什么人哪?”
见多识广的他觉得盈盈带来的男子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舅公,他是好人!”她急着为袁昶霆说话,就怕舅公不肯收留他们,袁昶霆刚动了手术,现在实在不宜随便搬动。
“可是他伤成这样……”杨永禄摇摇头。“这种伤势很少见,他招惹了什么人了吗?”
据他所知,伤口是由毒镖造成,而剧毒的出处,只有姓欧阳的才调配得出来,可是欧阳海棠已经许久不亲自出手了,那么……
“您放心,我们不会连累您的,天一亮我们就走,不会给您添麻烦。”尚盈盈连忙保证。
杨永禄笑了笑。“傻孩子,我的意思是,他伤成这样要好好补一补才行,我去给他熬点中药瘦肉粥,你也顺便吃一点,看你瘦的,你妈要是知道你过得这么苦,她会心疼的。”
盈盈感动的看着老人。“谢谢你,舅公。”
“别说这些了,进去看看他吧,把他扶到里头的小房间去休息,那里舒适得多。”
盈盈赶忙照着吩咐将袁昶霆扶进手术室里的小房间。
颇为宽敞的单人床上搁着干净的枕头和棉被,她把袁昶霆安置在床上,看到他绑着绷带的伤口已经止血了,一颗忧虑似火焚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觉得怎么样?伤口还疼吗?”她关切的问。“你在车里突然呈现半昏迷状态的时候,真是吓死我了。”
袁昶霆虚弱的扯动嘴角,动手将她揽近胸口。“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他对盈盈的焦急可想而知,她的胆子不大,但对于送他就医这件事倒是挺坚持的。
他在心里满足的微笑了下,这个小女人。
尚盈盈小小的头颅温驯地伏在他赤裸的胸前,聆听着他的心跳声。
“抱住我。”他拉起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腰,让两人的身体更加贴合。
“这样你的伤口不会痛吗?”她有点担心。
“不会。”
他感受着她女性柔软的曲线,按捺不住的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充满柔情的双瞳,他堵住了她的唇。
他像磁铁一般牢牢的吸吮着她的唇,灵活的舌尖霸道地汲取着她口中的芳香及甜蜜。
尚盈盈晕眩的闭上眼睛,他的热吻占有欲十足,体内某种不知名的感觉在窜动,随着他双手的爱抚而燥热起来。
“盈盈……”欲望让他的喉咙发紧。
他隔着衣物轻抚着她高耸诱人的胸线,直到感觉到她的身躯轻轻颤抖着,他才意识到她有多么紧张,而自己正在进行即将将她占为已有的前戏。
“不行、现在不行,要留给新婚之夜!”
他对自己耳提面命,然后很挣扎、很痛苦的放开她。
他的自我训诫落入尚盈盈耳中,她的脸庞一下子涨红了,真是不害羞啊,刚刚她根本没想过要拒绝他,要不是他紧急煞车,她肯定会意乱情迷的献出自己,万一被舅公撞见那可就糟了,这不是个好女孩该有的行为。
“我去帮舅公煮粥!”她害羞的飞奔出房间。
袁昶霆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胸中的欲望。
“别心急,盈盈早晚是你的人,不必急在一时,况且你们会有个最完美的新婚之夜,想想这个就值得了对不对……”
他自我安慰着,手机在宁静的房间里响起,他立刻接听。
“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元赫的声音从彼方传来。
“存焰已经拿到黑星之爱了哟。”
袁昶霆不以为然地挑挑眉,元赫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挑衅,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激将。
“我也已经拿到蓝星之爱,很快会飞回练约。”他用冷冷的语调回答。
如果以里来算,他肯定不会比人在拉斯维加斯的关存焰飞得快。
不过无所谓,反正他已经达成任务,谁快谁慢他才不在乎,更何况他还获得一个至宝——一个他心爱的女人,那是其他人都没有的收获。
“真的?”元赫惊喜无比。“那太好了,我在纽约等你,不聊了,我现在得打电话催催驰风那个不中用的家伙,看来我要担心的人似乎是他,白星之爱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除了激将之外,元赫还擅长褒甲贬乙,这点大家都很清楚,因此袁昶霆只哼了一声,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结束通话,袁昶霆嗅到一阵香味,房门外传来脚步声,是盈盈回来了。
那是肉粥混合着中药草的香味,一种非常幸福的味道,他的嘴角不由得上扬,泛起微笑。
很快他就会和盈盈展开新生活,他要她做他的妻子,为他孕育孩子,她会是个贤妻良母,他终于要实现他少年时的梦想了——
娶尚盈盈为妻!
第七章
在尚盈盈的舅公家借住了五天,袁昶霆评估自己伤势已无碍之后,决定与尚盈盈动身飞回纽约。
临走前,杨永禄叫尚盈盈去帮他买些备用的中药材,他好和袁昶霆谈一谈。
“盈盈是个好女孩,好好对她。”杨永禄叹了口气。“自从她父母过世之后,她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我是没有余力照顾她了,我把她交给你,不要辜负她,否则我……”
顿了顿,杨永禄瞬间恶眉怒目的看着袁昶霆,威胁道:“否则我会找人做了你!不要不相信,我虽然老了,可是在这条街还是有点势力的!”
袁昶霆登时有点傻眼,想不到这个老人家老归老,除了医术不赖之外还会恐吓人,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您放心,有我在,盈盈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说这句话的时候,袁昶霆的表情很认真,不是因为被恐吓,他原就想保护尚盈盈一辈子,那是他的女人,他的至爱,他当然会做到这一点。
“好了,我相信你会保护盈盈。倒是你,认识一个叫欧阳海棠的女人吗?”杨永禄不放心地盯着袁昶霆问。
他想也不想就摇头。“不认识。”
“那就奇怪了。”杨永禄不解的沉吟。
袁昶霆敏感地问:“您是什么意思?”
杨永禄道。“你臂上的毒来自那个叫欧阳海棠的女人,除了她,没有人有那种毒液,你再仔细想想,你真的不认识欧阳海棠?”
袁昶霆淡淡的说:“我不想追究了,反正他没有达成目的。”
而且他开的那一枪搞不好会让蒙面人变残废,就算是报了他的中镖之苦,两不相欠,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
“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起劲?”
尚盈盈拎着大包小包快乐的进门,除了中药材之外,她还细心的替杨永禄买了些日常用品,老人家总是这样,少了什么都懒得添购,这样可是不行的。
“聊我们的婚礼。”袁昶霆对进门的她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我想请舅公当我们的主婚人。”
“你在胡说什么?”尚盈盈笑斥,不过心里甜甜的。
“难道你不愿嫁给我吗?”袁昶霆反问。
她嫣然一笑。“别说这些了,我们该起程了吧,你不是已经订好机票了吗?”
袁昶霆订的是下午的班机,趁着有时间,告别杨永禄之后,尚盈盈带着他到清真寺做最后一游。
清真寺是东南亚最古老的回教庙宇,传统的圆拱式设计,围绕着数座小型的尖塔,四周种满了椰子树。
以往每当她心情低落的时候,总会来这里与回教徒一起祈祷,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会再回来?她还真对这个她住了几年的地有点依依难舍。
“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就在尚盈盈神游之时,袁昶霆的声音飘到她耳际。
“什么?”她一时无法会意。
“我在舅公家问你的问题。”他专注的看着她,很认真的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慌乱的反问:“你、你……你在跟我求婚?”
他潇洒的一笑。“这不是很明显吗?还是你希望我拿束玫瑰和钻戒,跪着向你求婚呢?”
“我不是服个意思!”她连忙解释。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酡红的脸蛋。“那么你的意思是答应喽?”
她润了润唇,小心翼翼的问:“你……你不是很要求完美吗?我、我……”
“没错!”他笑着打断她的支支吾吾,斩钉截铁的说。“所以你就是我一直寻寻觅觅,最完美的百分百新娘!”
尚盈盈吓得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她的表情不是喜悦,而是恍如被霄劈到一般僵硬。
“怎么了?”袁昶霆笑着将她拉进怀里,轻撩她的秀发。“高兴得傻啦?”
“可是……我……可能不太完美。”她挣扎的说。
他要是知道……嗅,他一定会很失望。
“总之,你只要点头就行了。”他继续以宠溺的语气说。“其余的你都不必担心,婚礼的一切细节我都会筹备,你不必担心不够完美。”
她又润了润干燥的唇。“是吗?那……”既然他这么说,那她就不客气了。
她终于点了点头。
是他说的,她只要点头就行了,到时候可不要怪她。
“太好了!”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兴匆匆地问:“你想到哪里度蜜月?夏威夷?好像太俗气了……巴黎?还是不要好了,那里到处都是人,不够有隐私,我们应该到一个可以尽情享受两人世界的地方,听说泰国的苏美岛还不错,你觉得呢?要是你不喜欢东南亚,我们就跑远一点的地方……”
袁昶霆的手机在他大编特编未来的完美蓝图时,杀风景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