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这一目标必须在五年内实现,因为五年之后,俞国振就要开始对东北进行开发,需要一个稳固的周围边环境。第二步目标是夺取整个苔原——这是俞国振自拟的华夏歌中明确了的华夏领土,但是因为气候环境极为恶劣,所以在这块地方,只会零星建一串据点,用铁路与公路将这些据点连起,为以后的大范围全面开发做准备。第三步则是将罗刹人赶回乌拉尔山以西,让这个传统上的欧罗巴国家回归传统。但俞国振对罗刹人的警惕性并没有到此结束,他可是知道这些北极熊的胃口有多大,因此他还有第四步终极目标,彻底肢解沙俄,让沙俄在十四世纪以来扩张吞并的各个领主独立,扶持一个亲华夏的莫斯科公国。…;
六九四、胡天八月即飞血(二)
这一个多月来,偶尔也会有呆呆傻傻的女真人或者其余部族人,只当这个据点还在女真人手中,驱赶着牛羊或者携带着猎物,想要进来躲避冬天。因此,安德烈罗夫对于有女真人出现,并不觉得意外。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下令:“让哥萨克都准备好,咱们的地窖里还需要补充一些过冬的肉,如果他们不想在这个冬天里忍饥挨饿,就不要让那些女真人逃走!”
哥萨克们欢呼着上马,然后蜂拥而出,安德烈罗夫自己懒得再去冲锋,他爬上了望楼,向着西面看去。
据点只有一个门,开向东南面,这是为了避开来自西北的强风,也是为了保护据点。因此,从西面来的那几个女真人,他们或许还没有觉察到据点里的动静,一个个赶着马,艰难地在齐膝深的雪里向这边跋涉。他们赶的马不少,有十余匹,而且马身上都驼着鼓鼓的背囊,看上去收获颇丰的模样。
安德烈罗夫看得咧开嘴笑了起来。
如果马上驼的都是食物,那么这个冬天,他们的食物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安德烈罗夫看着哥萨克们冲出了城墙,然后呦喝着绕过据点,向着那些女真人冲去。女真人意识到不对,立刻调头,他们的马四散逃开,他们本人则掉头就跑。
哥萨克不担心马会跑走,都呼喝着向女真人追去,安德烈罗夫看着他们消失在远方的林子之后。咧开嘴笑了起来。
但是仅仅十几分钟之后,安德烈罗夫的笑容僵住了。
激烈的火枪声在远方传来,正是哥萨克追击女真人的方向,那火枪声是如此密集,至少安德烈罗夫就从来没有听得过这么密集的火枪声!
他知道情形不妙,立刻大叫:“关门,都进入工事。准备好,炮兵,炮兵!”
能拥有这么密集的火枪。那么来的敌人至少有千人——安德烈罗夫不禁想起了女真俘虏们在被杀死前绝望地诅咒,当时他们说“等着吧,俞虎会带着他的火器军团来碾尽你们”。
现在。那个“俞虎”来了。
安德烈罗夫可不知道,女真人口中的“俞虎”,是他们不敢直呼俞国振之名,而为俞国振取的一个绰号。但他清楚,在这远东寒林之中,被称为“虎”的,是多么可怕的猛兽。
很快,他就知道这是多么可怕的猛兽了,枪声响了不到十分钟,然后是死一般的沉寂。再然后,安德烈罗夫就看到几匹马拖着雪橇,艰难地向着据点行来。
雪橇之上,堆着的都是头颅。
华夏军砍下敌人头颅来筑京观,这种事情怕是一个传统了。而在北方军团,更是将这个传统发挥到了极致。北方军团的总督军王浩然,有个绰号“皆杀王”,他虽是文人出身,砍起脑袋来却比田伯光、齐牛更为利落,在这影响之下。北方军团哪有心慈手软的!
这几十颗头颅,当然属于方才追击的哥萨克,站在望楼上的安德烈罗夫从望远镜里看清楚之后,手中的望远镜险些跌落下去。
这么多的时间,就将几十名剽悍的哥萨克全歼,在安德烈罗夫的记忆中,即使是欧罗巴,也没有这么强大的军队!
对方一定是人数众多,甚至有可能是几千上万人,听说东方的华夏国人口原本就多,他们的皇帝派出几万人的士兵,就象沙皇派出几千人一样简单。
“架起炮,架起炮!”安德烈罗夫惊惶失措地大喊起来,虽然这个命令此前他已经下过一回,但现在,他只是拼命地大喊,希望发出些声音,来给自己壮胆。…;
六九五、胡天八月即飞血(三)
在另一间屋子的废墟中,一杆火枪正在对着俞襄瞄准。
罗刹人的顽强如同北极的冰层,这一点是值得让人钦佩的地方,在这个时候,这些罪犯、流氓,还没有放弃抵抗。不过俞襄也并未失去警惕,他的动作并不快,双眼也随时捕捉着周围的任何动静,因此,当那火枪因为随着他的移动而调转时,俞襄还是发觉了。
他猛然侧翻,在火枪声响的一瞬间撞在门侧。
火枪没有击中他,但是与此同时,安德烈罗夫破门而出,刀劈了下来。
这一刻是俞襄人生中从未经历过的事情,他虽然在华夏军中升至连长,但就象与他同期的大多数连长一样,这是按部就班升上来,而并未真正经历过什么战火。在这一刻,俞襄觉得时间仿佛停滞不前,而永恒的恐惧让他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人对死亡的恐惧是出自本能,非大恒心大毅力者,无法从容面对。在此刻,年纪还不足二十岁的俞襄,显然不是大恒心大毅力者,因此,他被惊慌所占据,几乎忘了再有什么反应。
他身边有警卫员,奋不顾身地扑倒了他,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了这一刀。饶是如此,安德烈罗夫的刀在劈入警卫员的肩膀之后,刀尖还是从俞襄的脸上划过,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这一刀虽不致命,却给俞襄破了相。
两个华夏军猛冲过来,将安德烈罗夫按倒在地。那边也传来了激烈的枪响,躲在废墟中的那个罗刹人瞬间被打成了筛子。
俞襄仍然愣愣的,警卫员连接着推他,他才缓过劲来,紧紧抱着替自己挡了一刀的警卫员,双眼顿时变得通红。
“小许,小许!”
“没事。衣服穿得多,刀子,刀子没怎么……”
那个警卫员咬牙切齿。吸着气说道。虽然他强自镇定,可是仍然插在肩上的刀,让俞襄的心揪在一起:“医务兵。快过来!”
“没事……”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俞襄暴怒起来:“医务兵,没有死吧,快来给小许看看,如果小许有什么问题,老子打断你的腿!”
他一边吼一边将小许放倒,小许还要挣扎,却被他眼睛瞪得不敢再说什么。不知道为何,小许觉得这一刻自己的连长,带上了一丝少有的霸气。
此前连长虽然也有蛮横的时候,但那蛮横多是装出来。改不了他身上受过良好教育的那种气度,可这一刻,俞襄却象是一个积年的老匪了。
俞襄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性格的变化,刚才生死关头走一遭,靠着自己的部下拼命才将他救出。这种经历,对他的影响太大。他在庆幸自己和部下都没有性命之忧的同时,一些原先禁锢着他的东西,不知不觉中也破碎开来。
再没有比生死关头更锻炼人的了。
确认警卫员无碍之后,俞襄这才来到安德烈罗夫身边,以前他是会坚决坚持战场军纪。对于失去抵抗能力的俘虏,可以杀死,但不可折磨。可是现在,俞襄已经不在乎这样的军纪了。他捡起被卫生员扔下的马刀,直接一刀就将安德烈罗夫的一只手劈了下来。
“啊!”
“狗毛子罗刹鬼,险些要了我弟兄的性命!”俞襄骂了一声,回手一刀,又将安德烈罗夫的另一只手劈下。
安德烈罗夫又是一声惨叫,他原本是没有多少畏惧的,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他面对的这些敌人,可是比他们罗刹人更为恐惧的存在!…;
六九六、胡天八月即飞血(四)
在华夏军诸将领中,王浩然得了个“皆杀”的绰号,其人凶横,往往不给敌人留退路,这种心态,让俞国振相当欣赏,在面对异族时,特别是那些极为危险的异族时,俞国振就喜欢用他。
“我这次赶到最前线来,可不只是为了你!”他看着俞襄时,目光里却没有什么凶蛮,而是多了些温情。
他与俞国振早年结交为友,后来才真正投身帐下为将,可以说是看着俞襄出生长大的,俞襄也一直称他为伯,即使在俞国振登基之后,他们这些老臣想要让俞襄换个称呼,俞国振也不让。
这便是俞国振一向所说的,即使他登基称帝,也不会再有旧日的君臣关系。
“过去君主以权柄天授来压制群臣,却免不了有臣僚生出异心,跪下来高呼圣上万岁万万岁的,未必就是忠臣,而站着与我称兄道弟的,也未必是僭越。此制将来会以法律规定下来,以为后世这制,勿令君主再成为没有任何亲近朋友的孤家寡人。”
“当真有大仗要打?”俞襄吃了一惊,旋即想明白:“罗刹人增兵了?”
“这个据点正处于黑水北岸,是罗刹人最为深入我华夏疆域内的一个据点。过了黑水,便开始有我们的林场与农庄。罗刹人虽然蠢,可是投靠他们的汉人却不蠢,那些个汉奸带路党,建虏来了他们带路,倭寇来了他们带路,罗刹人来他们还是带路。他们哪有什么真正的理想。无非就是有奶便是娘罢了……俞襄,你以后一定要记着,这种人就是杀了世上才干净!”
王浩然对于汉奸是恨之入骨的,他一番话说下来跑了题,俞襄却也只能点头。
正如俞襄猜测的,因为这个据点乃是打开了华夏大门,故此安德烈罗夫的消息传回雅库茨克之后。罗刹督军戈洛文便急派援军,希望在真正的严冬来临前巩固这个据点,将之建成前进的一个堡垒。为此。他不惜许以重赏,将派往其余地方的几支罗刹哥萨克队伍都召来,拼凑出了三千人马。带着大量的粮食补给,抵达了据点涅尔琴斯克(原本该在一六五八年建成的尼布楚,如今提前了)。
负责带队的乃是歌萨克波雅尔科无,他是一名野心勃勃的哥萨克,但他只是这支部队名义上的首领,别人都是迫于戈洛文督军的命令而暂时服从他。
对于克波雅尔科无来说,这是一次巨大的机会,他早就认识安德烈罗夫,这个粗鲁的蠢货虽然勇敢,却全无头脑。象头野猪一样到处乱窜,不过这次这头野猪干得好,乘着女真人被汉人带走的机会,占据了入侵华夏腹地的桥头堡,算是立了一大功。
但让克波雅尔科无担忧的是。早在十天前,他们就遇上了女真人派出的探子,虽然击杀了其中两个,可是还有两个逃脱了。想来那些女真人现在应该知道他们出动了大军,这样一来,想要继续扩大战果就比较困难了。这些胆小如鼠的女真人会在最短时间里把消息传出去。然后据点周围的女真人就会飞快地逃散。
“前面就该是据点了吧,安德烈洛夫那个蠢货,还没有给据点取名字啊,我觉得这个据点叫着哈巴罗夫斯克不错,你们觉得呢?”
“胡说,这个据点应该叫米哈伊尔斯克!”
“就凭你?你这个被一只狗追着就跑的胆小鬼,用你的名字为这座城堡命名,是它最大的耻辱!”…;
六九七、自此永昼无长夜(一)
“襄儿打了一场胜仗——1——”
自从俞襄上了战场之后,方子仪便在自己的屋子附近辟了一间静室,供上道祖,每日晨昏都来此默祷。俞国振到这里找她,是一找一个准儿,因此,在得到北方得胜的消息之后,俞国振就来到了这里。
“襄儿可平安?”
对于胜仗什么的,方子仪并不关心,她担心的始终是俞襄的安危。
俞国振很理解她的这种想法,因此揽过她的肩膀:“放心,有王浩然在,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还立了功,夺了罗刹在黑水以北建立起的据点。”
“立不立功我不管,我只要他安安稳稳毫发无伤地回来……济民,他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我也不依!”
俞国振苦笑了一下,对于一个护犊的母亲,可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他接到的情报中提到俞襄面部受伤的事情,伤倒不重,可是疤痕是少不了的,想必到时方子仪看到了,定然要和自己赌气。
这件麻烦事情,还是交给俞襄去处理吧,这小子也是不让人省心,竟然跑到了一线去。
“子仪,想不想回桐城去看看,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你如今母仪天下,大约也要回乡看看吧?”他只能岔开话题:“待襄儿回来之后,让他陪你回桐城,你看如何?”
“你啊。”方子仪轻轻撇了一下嘴,横了俞国振一眼。
俞国振的心思。她如何不明白,她原本就是极聪明的,和俞国振相濡以沫这么多年,对俞国振的了解更是胜过别人。
感觉到俞国振对自己的关爱之情,她只能用个白眼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说起来,子仪,这一期的《风暴集》你有没有看?”
“还没,这几天都没有心情。”
“我发现一篇重要文章哦。有人竟然用显微镜发现了极小的生物……而且还说这些生物便是疾病重要来源之一。”
俞国振说到这件事情,不免有些眉飞色舞,以前他为了方便百姓接受卫生防疫知识,只说水中如佛经记载有许多小虫,但现在有人提出这不是小虫,而是另一种独特的生物,这种生物不仅存在于水中。空气中也有,并且大胆地推断。若是能找到抑制些种独特生物的方法。那么现在许多感染与疾病的治疗就好办了。
俞国振知道这意味着生物学与医学上的巨大进步,可以说这篇文章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而且这是几乎脱离了他的指引取得的独立成果。
“是吗?”方子仪看了看他,一副没有多少兴趣的模样。
在俞国振的帮助下,她现在在自然学术上的造旨,即使是整个华夏中也是排名前列的。运用显微镜观察微生物,正是她的爱好之一。并且她还带了一个学生,就是已经换了道士装的坤兴。
“咦……”俞国振有些发愣。
“那作者名字叫什么?”方子仪淡淡地问道。
“叫俞期……俞妻?那个作者是你?”俞国振这才恍然大悟:“子仪。那个成果,是你的?”
“哼。以为就你在做事么?”方子仪又横了他一眼。
“啊,哈哈哈……”俞国振摸着自己的额头大笑起来。
他很喜欢现在这种情形,方子仪母仪天下是不错,但是她也有自己的事业,不仅是方子仪,俞国振的妻室都有自己的事业。柳如是在办报,同时以笔名在报纸上发表自己的诗词与游记;俞莲则在忙着教育,特别是少儿教育这一块,她如今可是在上海忙着筹建一所一贯制的学校。就是与俞国振关系密切的其余几位女性,象坤兴,跟着方子仪在研究生物;性子活泼的方子柠则在组织联赛,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迷上篮球。…;
就连倭国的女王,现在也在办班传播插花、茶艺。
在这些出色的女子带领下,华夏的女子们已经开始抛弃过去的重重束缚,开始活跃于华夏的建设活动中。各个纺织厂里普遍使用女工,已经不是什么新闻,现在就是一些传统上属于男人的领域,也出现了女子的身影。
女子抛头露面,在一些发达的城镇里,再也不是不光彩的事情,相反,能持家能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