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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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风暴-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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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是三位将军中哪一位的子弟?”有一人猜测道

    众人都纷纷点头,想来除了三位将军的子弟,旁人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如此嚣张的

    远离了城门,罗九河笑嘻嘻地对俞国振道:“小官人,如何,小人演得象不象?”

    他如今便是在俞宜勤俞宜轩面前也不会自称小人,但在俞国振面前却称得很是自然

    “不错,元宵之时,你可以给咱们来一段戏(高质量文字,尽在%绿『色』)”俞国振一挑大拇指

    罗九河聪明机警,他与叶武崖二人历炼得非常快,单论应变能力,他们都胜过了高大柱,只是在勇武之上弱于他

    罗九河脸顿时苦了下来:“小官人,不带这般折腾的……”

    “哈哈,无妨,到时我也来一出,人人都得演,算是同乐”

    听他这样说,罗九河也快活起来,原本对元宵之夜的会演多有恐惧的,现在也轻松了

    旁边的另一个家卫少年有些不解地道:“小官人,咱们出来,不是越小心越好么,怎么还弄得如此热闹,还杀了人……若是被发觉当如何是好?”

    “九河敢这样做,便是有他的把握,九河,说说你的理由”

    “是,小人见了这些贼人,他们纯是乌合之众,绝大多数前两天只怕还是老实巴交的佃户,如今骤然得势,必然『色』厉而胆薄就象是野狗,若是咱们低声下气显得弱了,他们必然要欺上头来,咱们身上带着兵刃,欺上头来总是有借口相反,若是咱们强势,他们必然胆怯,行事瞻前顾后,咱们越是嚣张,他们便越是畏惧……”

    桐城方宅,方孔炤捻着须,双眸中幽光闪动,他原本养气功夫极好,看上去甚为和善,但这个时候,却显『露』出深沉的一面来

    仿佛是一潭水,看起来清澈,却根本不知道其深浅

    “老大人”方以智回到腾房,恭敬地站在他的面前

    “你说说看,我们该如何将那些贼首诱来?”方孔炤眯着眼睛问道

    方以智知道,父亲心中已经有了成算,这样问一句,不过是在考他他方才送俞国振出门时便已经思考了一会儿,此刻也有些想法:“老大人,财帛动人心,要诱那些贼首,自然是用银钱了”

    方孔炤微微笑道:“若是黄文鼎在此,你这财帛动人心之术,还能有用么?”

    三个贼首之中,方孔炤最重视的就是这个黄文鼎,曾多次说过,若给此人时机,或者就是黄巢之流方以智听到这句问,想了一想,贼寇之所以到现在还能表现出一定的纪律,完全是因为这个黄文鼎的约束

    若他还在,只怕单纯地拿钱财出来,还不能诱他上当

    “况且,贼首虽然贪心,却并不蠢,你好端端地去说要送钱与他们,他们先想到的,必是其中有诈”方孔炤又是笑着摇头:“密之,你要向济民多学学,论及兵者诡道,你差他太远了”

    “老大人何出此言”方以智面『色』微红

    “你看济民敢入城涉险,你以为他为的是何事?一来是不愿强攻避免伤亡,二来则也是担心『乱』起来之后我们没有准备遭受池鱼之殃,第三则是想借助我们城中大户的力量”说到这,方孔炤略有些严励:“你比他对桐城要熟悉得多,却全然没有想到,对付贼人,还可以借助桐城中其余大户的力量济民想到了,他方才的话语里,虽然没有明说,却暗示了为父”

    “这小子……说起话都藏藏掖掖”

    “他不是藏掖,而是敬重为父,送一个天大的功劳给为父”方孔炤这时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了:“为父如今丁忧已满,若是在此次平逆中立下些功劳,声名立刻就上达天听”

    方以智目瞪口呆,他此时还年轻,正是慷慨悲歌强说愁的年纪,哪里想得到,俞国振算计的不仅仅是桐城这一地之事,甚至连远在北京城中的庙堂之事,他也在算计之中

    “不过……”方孔炤说到这,有一些迟疑,若是真做了,那么方家在桐城,以后想要立足,就需要重养望了

    “君子坦『荡』『荡』,小人藏戚戚,此事何必担忧,大丈夫仰不愧于天,俯不惭于地,那便行了”那个犹豫只持续了很短时间,他便下定了决心

    “那依大人之意?”见父亲终于不教训自己了,方以智悄悄松了口气,心中有些悲愤地想:若是济民和自己比赛写八股背四腾五经,胜的定然是自己

    “你派人打听一下,汪兆麟现在在何处,老夫去拜访城中那些缙绅”方孔炤淡淡一笑:“得知汪兆麟在何处之后,你也去,只作巧遇,待他客气一些,他必劝你去买那个什么代皇免火旗你先不肯,但拒绝的不要坚决,他必再劝,你便勉强答应下来,同时邀他来咱们家见我”

    “是”方以智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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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末风暴明末风暴正文九一、身在江湖算庙堂完毕

九二、枉做他人嫁衣裳

    汪兆麟得意地哼着小调儿,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方家……算什么,面对贼人的刀,还不是跟本公子一般,乖乖地掏了银子!”

    他心中确实欢喜,虽然在这个过程当中,他自己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反倒是贴出去了五千两银子。但只要一看到以方家为首的桐城中缙绅都纷纷解囊,多的拿出一万两,少的也拿出了两三千两,一共凑足了十二万两银子给乱贼,说是买他们的所谓“代皇免火旗”,汪兆麟心中便是解气,呸,还不是要买个平安么!

    单论长相,汪兆麟长得眉目周整,一望便是知书达礼的读书人,因此,当他来到县衙门口时,守着门的乱贼还向他深施一礼。

    这让汪兆麟心情更是愉畅了。

    “三位将军可在,学生是来给三位将军报喜的!”汪兆麟心中愉畅,却不敢托大,向那乱贼还礼:“还劳烦指挥前去通禀一声。”

    贼人初起事,黄文鼎三人自称将军,至于底下诸人,不是指挥就是百户,胡乱封出无数官职,就连他们自己也计不清。

    那个乱贼哂笑起来:“汪先生还要通禀什么,自个儿进去就是!”

    黄文鼎不在,张儒与汪国华二人能约束住诸贼不四处放火抢掠就已经是极限了,哪里还管得上什么纪律。这可不是他们藏身胡家庄的时候,手下几十个人好支使,如今那几十个人不是在城外镇子抢掠,就是在衙门边的某间屋子里搂着粉头,谁还会呆在门口喝西北风!

    也就只有这些地位不高的贼人现在还守着门。因此完全没有什么规矩。汪兆麟心中狠狠鄙视了一番贼党。觉得贼就是贼,终究还是做不成什么样子。

    他整了整衣裳,让自己显得衣冠楚楚,然后昂首挺胸,踱着方步,从那门口的贼人面前走了进去。一进去之后,便看到两个贼人端着酒壶箕坐在大堂上,他们倒不敢坐在县令的位置。那是三位“将军”专属的。

    见汪兆麟进来,那两人中一人顿时跳起,立刻给汪兆麟行礼:“汪公子安好……”

    这人曾在汪家的田庄里帮佃,汪兆麟对他也有印象,因此略有些倨傲地颔首,也不屑答话。就在这时,另一个喝酒的贼人哼了一声:“什么狗屁汪公子,老子刀下公子老爷什么的也不只砍了一个,你还理会这厮做甚?”

    起身行礼的那人一愣,然后大笑:“是极。是极,我想差了,还只道是当初给他家帮佃之时,直娘贼的。竟然给这措大行礼……我呸,这措大也敢生受老爷我的礼!”

    他一口浓痰吐了过来,正吐在汪兆麟的衣裳下摆,汪兆麟看到那油腻腻的浓痰,恶心得几欲呕吐,可这时他又明白过来。因此踉跄着便向后厅中走去。

    那两人也不拦他,只是在后面嘲笑他,汪兆麟心中羞愤交加,琢磨着如何能报复这二人,是不是去张儒与汪国华面前说这二人的坏话。但转念一想,又不知此二人和张、汪的关系,他们能箕坐于县衙大堂之上。应该是张、汪的亲信,轻易得罪不得。

    他进了后院,便听到调笑之声,他不敢直接进去,从院中的树上抓了把未落尽的树叶,将衣襟上的浓痰擦了,然后又正了正衣冠:“学生汪兆麟求见诸位将军。”

    “汪举人来了,快进,快请进来!”

    听到这话,汪兆麟受伤的心终于有些安慰,他推开门,才进去,便听到汪国华道:“关上门,给汪举人满上酒,你这小娘们儿,也贼没有眼色!”

    有个形容枯槁的女子上来给汪兆麟递了一杯酒,汪兆麟不敢不饮,才一杯下去,汪国华笑道:“痛快,我喜欢痛快之人,再给汪举人一杯!”

    汪兆麟吓了一大跳,他也是有急智的,立刻道:“不忙,不忙,二位将军,学生有喜事要报与二位将军!”

    “哦,有何喜事?”

    “今日学生跑了一天,总算将几位将军吩咐的事情办妥了。”说到这,汪兆麟心中又有些腹诽,他原本是想让自己的管家跑这个腿的,可是却拗不过汪国华与张儒的命令。…;“办妥了?有几家要买咱们的代皇免火旗?方家买不买?”汪国华顿时眼前一亮。

    “共是二十六家,凑足了十二万两银子。”

    “十二万两……哈哈哈哈!”听到这个数字,汪国华与张儒的眼睛都直了,这几日他们也劫了不少,但总数不过是五六万两,可按着黄文鼎留下的计策,转眼就赚了一倍!

    就算去襄安打劫那俞幼虎,能不能弄到这么多银子且不说,冒的风险就让这一切不值了。

    “好,好,做得好,汪举人,不错,不错,若是今后我们黄大哥坐了朝廷,少不得给你个户部尚书之职,这么会收刮,哈哈,哈哈哈哈!”

    汪国华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汪兆麟心中虽是不屑,脸上却是陪笑。旁边的张儒也咧开嘴笑了笑,但旋即想到一个问题:“汪举人,十二万两银子……你总不能藏在身上吧?”

    听得这句,汪国华也不笑了:“贼厮鸟,你们这些读书的就不是好人,嘴里说天下为公知行合一,公知公知的,却尽干些贪赃枉法男盗女娼的勾当!”

    汪兆麟缩了一下脖子,脸上浮出苦笑,反贼就是反贼,厮文扫地,但看到汪国华越骂越怒,似乎马上就要下令将他拖出去砍了,他慌忙长揖:“二位将军勿急,且听学生说完。”

    “你说,你说!”

    “那些缙绅却是不大相信学生之语,他们说,学生与他们一般,都做不得主。如今桐城里能做主的。是二位将军,故此……他们说,要得了二位将军一诺,他们便将银子献上。”

    “得我们一诺?”二人对望一眼,这可不就是一诺千金么?

    “好,好,我们必应承的。”汪国华抢着道:“汪举人,你说说。我们当如何应承?”

    “他们说了,在五印寺设素宴招待几位将军,银钱也送到那儿,请几位将军于佛像之前赐下代皇免火旗。”

    “五印寺?好,没问题!”

    若是在哪个大户人家中,汪国华与张儒还会犹豫一下,但听得是五印寺,那有什么可担心的,如今城中都在他们掌控之下,若是豪族缙绅向五印寺调人埋伏。哪里还能瞒得住他们!

    “何时呢?”张儒心细一些。

    “便是今夜酉时。”

    “酉时?那快到了啊!”张儒听到这,完全放下心,他笑道:“汪举人,此事多有劳烦。今后或许还会有借重之处。”

    汪兆麟知趣,晓得到了告辞的时候了。待他离开之后,张儒与汪国华两人对视,然后都是笑逐颜开。

    “果然,果然,还是文鼎大哥强。张儒哥哥。往常你劝我说要让文鼎大哥些,我还不大服气,今次真真服气了,他不仅豪阔,搞钱也是一把好手!”

    “那是自然,你见我服过几人,文鼎哥哥知上有贵气。贵不可言!”张儒压低声音道:“我初见他时,他枕着根扁担四仰八叉地睡着,我一看,心中便是一凛,你知道为何?”

    “为何?”

    “扁担是一横,他叉脚伸手睡着,便是一个大字,横下一大,那便是天!”

    “哥哥这话说得小弟就不明白了,小弟有时睡着也是这般啊。”

    “奇的在后头,我当时也没有细想,但才前进一步,他一翻身,变得侧睡,那扁担被勾到了腰间,你想,一人侧卧腰间一横,那是什么字!”

    “那是……一个子字?”

    “对,天子,天子!”

    两人的声音都压低了,但说到此时,汪国华还是惊得跳了起来:“果真?”

    “自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你还不信?”

    “若是如此,那么今日五印寺之行,还得办妥了,那些银钱,除了部分我们兄弟分掉外,其余多数,还是早早运入营中。文鼎哥哥若能成事,十几万两银子算得什么,我们兄弟少不得一个公侯万代!”

    “哥哥你能如此想,那便好了!”张儒也笑道:“时间不早,咱们先去一步,也显得对那些缙绅的恭敬,文鼎哥哥要成事,可少不得这些缙绅,说不准今后哪一位,真成了咱们的兄弟。咱们可都是粗人,没有那么多心眼,若是得罪了他们,被玩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呸,那个汪兆麟除外,这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只会坏事!”

    “我瞧你方才对他倒是挺客气的……”

    “不过是骗那厮替我们效力,要不他哪有那么大的干劲!”

    两人谈笑之前,将那些妇人都屏开了,他们又商量了会儿,主要集中在那十二万两银子如何分配之上。不一会儿,并勾肩搭背,一起出了门。

    不过二人总算还没有猖狂得就这样去赴约,他们还是带了五百人,点齐人马将五印寺团团围住之后,他们才大摇大摆地来到寺中。

    此时汪兆麟已经在寺里恭候了,除了他之外,城中的缙绅有不少也提前到了的。才一进门,二人便嗅到了香气,他们这两日大鱼大肉吃个不停,对这美食倒没有什么兴趣。

    “银子呢,银子呢?”两人嚷道。

    “银子已经到了,二位请看。”汪兆麟笑吟吟道。

    很快,两人便看到了银子,十二万两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足足十二个大箱子装着呈现在二人面前。二人欢喜得抓耳挠腮,不过总算还记得正事,便命人将箱子抬回营中。

    就在这同时,桐城南门,十余个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感谢死尸21、往昔随风、郁闷之死打赏。离五十票加更只差十票,难道说大伙都很体量我码字辛苦,不要我加更吗?)

九三、乐极须防生悲事

    《明末风暴》

    “什么人”见着这十余个走近的人,南门上头便有人喝问,此时天sè已晚,城门已闭,在城头上的便是下午守着城门的那些乱贼。

    “好大的狗胆,连小爷都不认识!”

    底下传来了加倍的喝骂,城头的诸人中有经过下午时那事的,举着火把向下望去,果然看到罗九河那张嚣张的脸。

    “小……小爷!”

    见果然就是下午时嚣张地杀了一人出城的“小爷”城上诸人哪里敢怠慢,他们是见识过“小爷”的蛮不讲理的,若是再惹怒了这位“小爷”自己等人只怕立刻要被砍了。

    不过他们还算谨慎,不敢开城门,而是放下了吊篮,罗九河骂骂咧咧地跨进吊篮,与他一起的还有三人。不一会儿,他们被拉上了城头,发觉身前只有十七八个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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