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等候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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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等候多久-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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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拥挤的车流,顾劲之眉宇舒展的按她的要求开到了目的地。下车走近一看不由微怔了一下。

  车前不远处那一排红顶黄灯的大排挡,差不多挤满了江边的大半条街。街上人头攒动,人声顶沸。三二成群的年轻人挤在那些临时搭起的帐蓬下,吃得热火朝天。

  沈青染早将束成髻的发放下,用领间的丝巾将头发松松松垮垮的束在脑后。正统的大衣留在顾劲之的车上。去掉了丝巾的敞领羊绒衫和她松散的发配在一起,有着说不出的闲适。

  完全没有想到这种情况的顾劲之穿着一身挺括的西服站在那里,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侧目相看。

  顾劲之很快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扬着眉头看着她,嘴角绽出玩味的笑意。随手将身上的西服脱下翻一面后再穿上,这时沈青染才发现他这套初冬时节的西服内衬,竟是千鸟格花纹的纯棉面料,心里暗自惋惜了一下。

  他又将领带解下随意打个结,塞进裤袋。散开衬衫上的两粒领扣。将衣袖全无章法的挽在手肘处,整个人一转眼间,便变成了一个不修边幅的游荡雅痞,竟也与此处的气氛有几分契合。周围已有隐约的口哨声响起。

  沈青染脸上露出几分*的神情,但很快便收好表情,笑着说:“开始我们的美食之旅吧。你会不虚此行的。”

  顾劲之含笑点头,语带双关的回应道:“我已是不虚此行了。”两人对视一笑,顺着这半条街的排挡,细细逛了起来。

  从顾劲之对食物的挑选来看,沈青染几乎可以肯定他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可他自始至终都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仿佛是此处的常客。这让时时被小摊主冷眼相顾的沈青染心理颇不平衡。

  逛到最后一家,两人已吃得有些撑了。手里却还拎着不少小吃。沈青染有些懊恼刚才争闲气的时间太多,以至于买了许多并不爱吃的东西。

  顾劲之将两人手里的东西集到一起,朝江边那几个正在开怀痛饮的年轻人走去。沈青染看到他将手上一堆的小吃放在桌上,和里面的两人拍着肩膀说了几句话,又回头看了看她。然后端起杯子和他们每人痛饮了两杯,才恋恋不舍的告别,回到沈青染身边。那几个人犹将杯子朝她举了几下,像是邀请她一道加入。沈青染奇怪的问:“顾总在这也有认识的人?”

  “第一次见面。”顾劲之扯出领带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怎么会?刚才你还和他们喝酒来着。”沈青染不相信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只是欢迎新酒友的加入而已,并不需要太熟。”找开车门,顾劲之摆摆头示意她上车,“何况还有对他们中的某人存有好感的女士请客吃东西,一起喝两杯并不过分。”

  想到刚才那几个人热情的向她举杯的样子,看着顾劲之怡然自得的神情,沈青染只能闷声无语的坐到车上,看着江边墨色的风景。

  “你要去哪?”准备开车的顾劲之好心情的问她。

  “回家。青年路九十三号”沈青染觉得很呕,却又没有办法。只好尽量少说话,免得又让这个行事叵测的男人抓到空子。

  刚说完地址,沈青染又想起杜好好送过来的猫,心里大呼不妙,急忙拿出手机一看,上面却没有什么未接来电或是未读信息。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刚才紧张得耸起的肩膀也垮了下去。

  顾劲之有些奇怪看着这个刚刚还一脸不爽的人,眨眼间就变得像是燎了毛的猫,急得在那抓着手机乱翻。这会却又如释重负的坐着慢慢的打着电话。如此表情多变,全无心防的她,让顾劲之有些开心的笑了起来。

  接通叶安的电话,沈青染看着顾劲之眉梢飞扬的笑脸,心里不由突突的跳了几下,听到电话里叶安的喂声,才赶紧回过神来。

  “你在哪?青染”工作中的叶安声音里有着平稳而温和的特质,让人心一下子镇静了下来。

  “刚在外面吃完饭。你还在加班吗?”

  “嗯。你是一个人吗?”叶安有些不确定的问。

  “呃,和顾总一起。”沈青染顺口回答了一句。那边的叶安突然间沉默下来。沈青染等了十几秒钟也没听到他开口,正要问他猫的事,叶安的声音沉沉的传了过来“青染,我还有点事没有做完。猫要你自己过来拿一下。你让顾总送你到公司来。”

  “好。挂了。”收了线,沈青染看到将车停在路边的顾劲之用手撑着头,懒懒的靠在车窗上。

  “现在去哪?”他的声音清冷中带着沙质的感觉。

  “回公司,我朋友放了东西在叶总那里。麻烦你了。”

  “不必客气。回头麻烦你的地方也许更多。”顾劲之重新发动车子,没人再主动继续刚才的话题。而开车时的顾劲之似乎并不喜欢交谈,,车内一片沉静。直到将沈青染送到她上班的公司,顾劲之也只是冲她叩首道了个别便离开了。

情伤难愈
一进叶安的办公室,沈青染便看到“芝麻”趴在沙发的垫子上,两眼眯成缝的看着叶安,像是在细细考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她不由“卟噗”一声笑了出来,看来“芝麻”是只极其了解主人心意的猫,这么早早的就已经替主人做起估量来了。她开心的走过去,将“芝麻”抱起来放到膝盖上逗弄起来。

  叶安收拾着桌上的东西,见沈青染在一旁逗猫,叹着气说:“看来你在劲安的工作很轻松嘛。都可以陪他们老总共进晚餐,也不管我一个人在这昏天黑地的加着班。”

  “刚听到有人说经常加班是因为老板的苛刻或是下属的无能。叶总认为自已算哪一个?”沈青染手指抠着“芝麻”的头,笑笑的问。

  叶安眉头一抬,“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是哪个自大狂说的话。怎么,才去了几天就想反戈相对了?”

  “当然不是,开玩笑的。”沈青染看到表情有些不好的叶安,连忙解释。

  叶安抿着嘴唇,将手里的笔在指间一圈圈的转着。脸上露出些犹疑的表情。一直低头逗猫的沈青染半天没听到叶安的动静,奇怪的抬头看着他。

  “青染,不要离他们太近。无论是陆连云,还是顾劲之。”叶安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沈青染,脸上全然没有平时戏谑的表情。

  沈青染放在“芝麻”头上的手指忍不住用力握了一下,“芝麻”发出一声不悦的叫唤声,从她身上溜一下去。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叶安看着她收紧的手指,将手上的笔轻轻的扔到桌上,“青染,希望你明白,我这只是善意的提醒,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说完后,他似乎犹豫着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他还是停住没有说。

  沈青染的拇指轻轻揉着中指的指节。她明白叶安的提醒并没有恶意,但只要涉及到陆连云,她总是没办法冷静的思考。明明已经对那个人没有任何念想和希冀,却总是容易被他左右自己的情绪。

  她有些气馁的沉默下来。也许杜好好说得没错。离开了她的陆连云已俨然成了劲安公司当然不让的二号人物,风头正键,前程似锦,身边还有如花美眷。

  而反观离开了他的沈青染,孤家寡人的吊在这家不大不小的公司里,勉强被称作经理,却终究只是个拿工资的打工仔而已。

  这让她的心理有着极度的不平衡,而还没完全淡去的感情在这种不平衡的刺激下,变得如碰到火星的油一般,随时可以轰然燃烧,伤己却不自知。

  她此时的表情里隐藏着太多的情绪,爱恨交织,无法解脱。沉静的坐在冷冷的白光下,清艳得如同随时化去的幻像。

  “要不要一起去喝点什么,难得有个下班这么早的周末。”叶安温润的笑着,极其自然的将手插进口袋,紧紧的握住。

  “呃,好。去哪?”恍惚中的沈青染定了定神,强做着热情的样子。

  叶安看着她此时的神情,终是轻叹了口气:“还是送你回家算了,总没办法带着猫上酒吧。”

  “芝麻”马上有所感应似的喵了两声。沈青染不由笑了起来,将它抱到篮子里拎着,和叶安一起出了办公室。

  周末的晚上,街上的行人比平时多了很多。沈青染抱着篮子,安静的坐在叶安的车上,看着车外的风景。

  今晚似乎所有的人都变得不善于开始新的话题,顾劲之如此,叶安亦是如此。在异乎平静之中,叶安将她送到了她住的楼下。

  “如果觉得感觉不好,就不要勉强自己。我可以找其它的经理过去接手。”叶安在沈青染下车时,口气淡淡的说。

  “嗯。”沈青染顺口应完,看着他将眉毛抬了下,笑着对他说:“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是情伤难愈的十八岁小姑娘?”

  “嗯哼,或许是二十八岁的老姑娘!”

  话音刚落,半袋猫粮便从半开的车门外飞了进来,差点砸在叶安的脸上,叶安赶紧将车门关上,笑着冲沈青染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车子如行云流水般的掉头而去。

  回到家的沈青染突然觉得有种深重的疲惫,让人乏得不想动弹。她挣扎着帮“芝麻”把窝安好,便一头扎进被子里,再也不愿起来。

  “芝麻”对墙角的窝显然不是很满意,长长短短的叫唤了好几声,才心有不甘的卷着身子睡下。听它的叫声在略显空寂的房间里回响着,无力动弹的沈青染睁着眼睛失神的望着天花板。叶安的话让她猛的惊觉,她竟是众人眼里二十八岁的老姑娘了。

  嘴角弯弯的忍不住想笑,但在这个孤冷的冬夜,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悲伤最终击穿了她一向坚硬无比的外壳,她将脸轻轻的埋进柔软的枕头,无声的流着泪水,将枕上重叠的心形图案慢慢的浸湿。

男人的魅力
早上起来,沈青染的眼睛有些肿。还好是周末不用上班。她对着镜子揉了揉眼睛,便到冰箱去翻找一人一猫的食物。

  “芝麻”呜呜的在她脚边纠缠着,她顺手拿了个盘子,将加热好的猫粮倒在里面,小猫感激般的叫了两声,低头不再缠她。沈青染边煮着自己的面条,边看着吃得正欢的“芝麻”。

  它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不过是杜好好夜游时捡回来的流浪猫。可对于那时无可寄托的好好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移情目标。可以付出而不用怕背叛。

  沈青染突然酸酸的想,是不是现在的她也需要“芝麻”这样的目标,让她真正的放下心里的一切。

  颓废而悠闲的周末,沈青染宅在家里和小猫相守了两天。白天她会抱着猫坐在窗前晒晒太阳,或是看它追着自己尾巴的影子戏耍。晚上她填着报告里的数据,而它温顺的蜷在她看得到的地方陪着她。一切如此静好,仿佛曾经的伤口全都不曾存在过。

  其间杜好好发来几条问候“芝麻”的短信,青染将“芝麻”的照片拍到手机上传给她。杜好好用短信问她“顾劲之如何?有没有兴趣成为陆某人的嫂子?”

  沈青染被她天马行空的想象所折服,想到顾劲之对女友的态度和眼里千年不变的疏离,回道“不想。但可以为你制造条件。”

  杜好好发来一个大大的笑脸,后面跟着一句话“如果再优秀的男人都让你觉得不满,那只说明你要孤独的老去。”

  沈青染笑着拿起扫把,摆了个痛揍“芝麻”的 姿势,拍下来将图片传了过去,好好立马连发了三个叩头的小人过来,沈青染闷笑着不再理她,将精力重新放到工作上。

  毕竟,她没有那个资本只谈感情不谈面包。她只是普通而脆弱的打工一族。那些个风花雪夜的事,都不过是生活中的调味剂,离了它或许没味,全靠它也没办法活命。

  度过了宅居的周末,周一是沈青染一周中最讨厌的一天。每个周一都意味着不可避免的晨间早会和男女之间暧昧的周末话题。挤在电梯中的她希望劲安公司是个例外,不要有晨会也不要有八卦新闻,让她清静的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就好。

  下了电梯,沈青染看到陈立和其他几个同事站在办公室门口轻声的说着话。看到她过来,陈立笑着说:“沈经理,你来得正好。陆部长回来了,马上过来和我们谈下那边的情况,我们可以做个参考。“

  沈青染听到这突如期来的消息,心里抽了一下,脸上也不禁有些僵硬。也许还是晨会和八卦好些,不过现在她只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好的。我回办公室准备一下。”刚要抬步往里走了几步,身后的陈立他们已经和陆连云打上了招呼。她只得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再次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 

  陆连云满脸浅笑的站在那里,看向她的眼光带着几分热切情绪。大家一起朝办公室走,卡在门口的沈青染只得最先进去。

  他们进来时,顾劲之正站在办公室的玻璃窗边。初冬早晨的天空,是一种雍容而深广的浅灰色,站在这背景下穿着黑色西服的他越发显得容颜清俊,神情淡然。看到沈青染进门时手忙脚乱的样子,他嘴角露出几分笑意。

  沈青染一抬眼便看到了他,顿时觉得前有虎后有狼。在虎狼的地盘上,只让她心里慌成一片。她强作镇定的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将带回家加班的资料偷偷放回桌上。然后一脸淡然的坐在那里干着自己的事。

  只是刻意作出的疏离只会让人更加奇怪。在大家都围着顾劲之和陆连云时,这样的她显得格外的矫情。陈立轻轻咳了一声,对她轻声的叫道:“沈经理,麻烦你过来一下。”

  沈青染猛的醒悟过来,连忙跑了过去。他们己经开始汇报上周的工作进度,并和陆连云带回的一些主观信息进行评测。外围市场的风云突变让公司融资渠道的最终确定变得有些艰难。

  沈青染凝神听着,作为融资顾问性质的她,并不需要太多的参与到这种公司的决策中来。但顾劲之没说什么,旁人自然不会开口。沈青染听了一会,发现开始涉及到公司的一些重大事项时,她还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工作中的顾陆二人是极为严谨的。顾劲之的淡漠疏离是不必说的,而陆连云脸上一惯温雅的浅笑,也在越来越激烈的讨论中渐渐隐没。是谁说过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吗?沈青染出门时的回头一望,不由在心里发出一声轻叹。顾劲之在她那声微不可寻的微叹中,将考究的目光放在她离去的背影之上。 。 想看书来

无力解释
离开了让人情绪紧张的讨论会,有些无聊的沈青染端着马克杯站在楼梯拐角处,看着楼下的人像棋盘上的黑子似的移动着,急匆匆的赶赴自己的位置。而她却在这一角悠闲的呼吸着杯子里绿茶散发出来的清香,脑海里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陆连云。

  也许离开她对陆连云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一直都是那么优秀。当初在那座小城市时,身边就常有人说他是屈材了。

  当时的沈青染很不以为然,是金子在哪不能发光。这话是她当了多年语文老师的父亲时常挂在嘴上的,也是陆连云矛盾自己的去留时,安于现状的沈青染偎在他怀里,轻飘飘的说出来的话。

  她记得当时陆连云慵懒的身体突然有些紧绷,甚至连温润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清冷。现在看来,她当初说那句话时,是抱着多么不负责任的态度。一个业务骨干的光亮怎么可以和一个公司董事的光亮相比?锦衣夜行又怎是陆连云所甘心的。

  轻轻的吹散渐渐浮到眼前的热气,沈青染笑了起来。这些说明什么呢?说明自己看人的眼光真的不错,只是最终把人看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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