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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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婚-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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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是下药、迷奸,下次呢?还会出什么状况?小的心脏不好,能否请大小姐先行告知,我才好做心理准备。”
  难道他以为……
  “没有!他没有!”她惊喊,急忙保证。“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谁知道呢?”都已经大费周章下药,还会放她全身而退?大小姐似乎当他是稚龄娃儿哄骗。
  无所谓,她要否认,他也无从查证,反正发生什么事,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克韫,你别这样——”
  “不然你还希望我怎样?”他一再放下身段,试图修补夫妻间日渐疏离的情分,她又是怎么回报他?一次又一次践踏他的心意。
  身为一个男人,他还能再容忍多少?为了她,他已经窝囊到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地步,她还希望他怎样?
  “你想要证明什么?证明你的能力?证明你不是无用的千金小姐?还是证明没有我也可以?就因为我娶你时不爱你,就活该亏欠你一辈子是不是?为了赌那一口气,你建立自己的生活圈,一点一滴将我排除在外,我不是不晓得。你要五年的冷静期,我给,二话不说忍了一千八百多个日子,但是等到最后,我等到了什么?一个独立、完全不需要我的妻子,好,现在我承认你了不起,你的表现不逊于我,再来呢?又如何?各自忙得连一起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这就是你想要的?那很好,杜小姐、女强人,你成功了,你陌生到让我都不认识了!”
  她陌生到……让他不认识?!
  杜宛仪大受打击,跌坐在沙发上,震骇难言。
  她没有存心想要否定他在自己生命中的意义,只是害怕,不敢再像过去,全心全意、毫无防备地交托一切,害怕太沉的重量会成为他厌烦却推拒不了的心理压力、害怕失去他时会难以承受……她不知道自己竟给了他这种感受,一种被排拒在外的感觉。
  她闭上眼,静静落泪。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夏书郡时,觉得她是好独立、自信的女孩子。”那是与她完全不同的典型。
  “那又怎样?”他不懂,她为何突然提起那个在生命中淡去,早已甚少往来的名字。
  那时,她想的是:原来克韫喜欢的是这种女孩子。
  也是。他那种成长环境,必然是较中意成熟懂事、能够好好照顾自己的人,不造成他的负担,绝非她这种深闺娇兰。
  现在的她,究竟有没有比较接近他喜爱的类型,她不清楚,却到今天才发现……她在丈夫心中只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真的……好讽刺。
  “没怎样。只是觉得,自己像笨蛋一样。”自己忙得团团转,人还在她身边,就已先预设好离去时的事,结果只是将他推得更远。
  “如果,这桩婚姻真的带给你这么深的羞辱,那、那我、我可以——”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音律骤降,他眸光冷得可以冻死人。“你敢开口,我绝对敢点头!”
  “我、我、我……”她说不出口,无论如何,就是没有办法,她没有办法,自己开口说要放弃他。
  她泄气地蒙住脸。“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谁知道?”谁又在乎?她早就不是那个一心一意看着他,爱得专注真诚、毫无保留的女孩,或许从决定放手让她远赴重洋那一天开始,就错了。
  “我还爱你,克韫。我的感情从嫁给你的那一天起,一直没有变过。”她酸楚低语,可是,他还感受得到吗?
  他不发一语,背身而去。
  “你不相信我,对不对?”她绝望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让他寒透了心,记者会上坚定而毫不迟疑的信任与支持,只是不得不为之的场面话,她说的话,他根本一个字都不信。
  他动作一顿,冷漠响应。“你呢?又何曾信任过我?”扭动门把,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第9章(1)
  造成这场轩然大波的,就是眼前的家伙吗?
  傅克韫迅速扫过对方一眼,心里大致有底,不过是冲动、无知的小鬼头一个。
  评估过对手实力,他拉开椅子,悠闲落坐。
  对方不满他过度轻松的态度。“你看起来一点影响都没有。”连一丝丝担心都看不到。
  “你看起来不太好,小鬼。”情绪真浮躁,三两下就被摸透了。
  “我姓游!”男学生纠正。
  “喔。姓游的小鬼。”他从善如流。
  “先生”这个称呼,是他对势均力敌的对手的敬重,眼前这个,只配被叫“小鬼”。
  游廷光恨恨地瞪他。“你不打算跟宛仪离婚?”
  “有点礼貌,小鬼,请喊杜老师。”没叫他也喊声师丈来听听就很客气了,真想将小鬼丢回国小重读生活与伦理。
  “我从来没当她是老师,我爱她。”
  “嗯哼。”傅克韫点点头。“很多人这么说,不差你一个。”
  “我不一样,我和她一定会在一起。”
  “喔。”怕自己太无聊会睡着,他甚至分神玩起手机简讯。“抱歉,我老婆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她要下厨。”
  那副没事人的样子,完全激怒了游廷光。“你不相信我会将照片公开?”
  妻子的清凉照公开,身为丈夫的脸也丢尽了,他不相信傅克韫还有办法在商场上立足,面对别人讪笑的眼神,他难道一点都不在乎吗?
  “请啊,千万别跟我客气。”傅克韫将面前的咖啡稍稍推过去。“要我离婚可能比较有难度,建议你再下一次药,直接让宛仪成寡妇,这样是不是比较快?”
  “你根本一点都不关心她会怎样!”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不在意妻子是否会身败名裂!既然一点都不爱她,为什么不放手让她去追求幸福?他不懂。
  谑笑敛去,黑眸凝起一抹寒光。“我要怎么对我的妻子,还轮不到一个十九岁的小鬼来说教!”
  “我跟她上过床了,这样你也可以忍受吗?”他不信哪个男人会有这么大的度量。
  “用那种下药的不入流手段?这样也值得你沾沾自喜?”丢尽男人的脸。
  “那又怎样?至少我——”
  没等他说完,傅克韫举起手机,直接按下播放键,重复稍早前的对话。“下药、迷奸、拍裸照、妨害家庭,先想想这几条罪可以让你关多久吧!”
  游廷光一骇,脸色转白。
  “听说你家世不错?”才会养出这么一个不可一世的败家子。“你老头要是知道生了个败坏门风的不孝子,不晓得会是什么反应?你想玩,可以,反正离婚的话我也是一无所有,倒不如放手陪你玩一玩!倒是——姓游的小鬼,得罪整个杜氏企业,你确定你玩得起?”
  玩不起。
  他与他都知道。
  他才十九岁,人生才刚要开始,没有本钱为了杜宛仪而毁掉前途。
  他终究还年轻,下药是一股冲动,但是真要他犯下迷奸女人的罪行,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最多只敢拍拍照,再掩饰行为。
  那些照片,说穿了也只能威胁傅克韫,无法有其它作用,毕竟他要的是杜宛仪的爱情,而不是怨恨,胁迫她不是本意。
  真想要她的话,照片流传出去,最后丢脸的也是自己,所以也只敢寄给傅克韫,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闹大,顶多是利用一张最不具杀伤力的露肩照片来制造舆论效果。
  得不到她,以照片为报复更是缺乏意义,两败俱伤,他又得到了什么?
  “那些照片,你爱留便留,我不反对你抱着它陶醉到死。但是,容我多嘴提醒你一句,某艺人的欲照风波是借镜,只要再让我看到一张出现在我面前,无论是不是你蓄意所为,我会让你的家人连你一根骨头都找不到,你最好相信!”狠戾威胁完,傅克韫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遗留在原地的游廷光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从头至尾处于挨打局面,认清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他——输得彻底。
  “吴嫂,先生回来了吗?”下楼来,看见在厨房准备宵夜的管家,杜宛仪上前问了句。
  “回来有一会儿了。好像忙到现在还没吃晚餐,要我煮碗粥端去书房。”
  杜宛仪点头,接过调羹。“我来,你去休息吧。”
  丈夫的宵夜,她想自己来煮。
  现在,她能为他做的似乎也只剩这些了。
  她记得他最爱吃的粥类是鱼片粥,还是婆婆教给她的,从未下过厨房的千金娇娇女,学会的第一道菜肴就是鱼片粥,第一道甜点是焦糖布丁,都是为了他。
  那时,他们刚新婚。回想起来,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竟是那无知幸福的三年婚姻。
  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能心无芥蒂,自在地相处了。
  煮好粥,她端上楼,他还埋首在满桌的数据报表中。
  “克韫,粥煮好了,你趁热吃。”
  他头也没抬,连哼一声都没有。
  她无声轻叹,放下粥,安静离去。
  她有自知之明,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
  回到房中,她一直等到十二点整,才上床就寝。
  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曾与她同房过,空冷的大床,只有她一人孤单独眠。
  她知道他在藉由这种方式指控她,怪她争强好胜、怪她轻忽大意、怪她……对婚姻不忠,让另一个人碰触原本应该是他独占的一切……
  但他掩饰得很好,人前依然与她一同扮演互信互谅的恩爱夫妻,人后如非必要,则是连话都不会对她多说一句。
  是她有愧在先,她甚至没有勇气去问,他打算为此责怪她到何时?
  他们之间,发展成同居之下的分居状态。
  很诡异的说法,但这就是事实。
  两人关系降至冰点,就连发现他娶她的真相时,都不曾如此,她知道自己正面临婚姻中最大的危机,却不知道该怎么化解。
  貌合神离,是他们目前最贴切的形容,许多时候,她常常质疑,这样的婚姻究竟还有什么持续下去的必要?无法给予对方幸福,只是绑在一起相互折磨,何必?
  可是每当她想开口,看着他,总是说不出离婚的话。
  她知道,她开了口,他一定会允。
  就因为这样,她更开不了口。
  就算没有一丝欢愉,像座沈闷的牢笼,可是……他会回来,只要婚姻关系还在,这里就还是他们的家,还能够看着他,她还是傅太太……
  这些,她放不开。
  教完那个学期,她婉辞了学校,没再继续大学的讲师工作,她告诉过傅克韫,不过他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对于她的事情,他根本不过问、不插手,淡漠得很彻底。
  她从最初的努力求和,到最后已然力不从心。
  她也累了,太浓的挫折感,让她觉得——是不是无论她再做任何努力,他都不可能谅解?就像他说过的,一旦她对不起他,他死都不原谅!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怎么做,最后,只能任由无力感吞噬,消极地看着彼此之间愈来愈沉默,愈来愈疏离——
  整整一年。
  整整一年。
  他没踏入过他们的卧房,睡在客房整整一年,居然没人发现,她实在不知该说是他们演技精湛,扮恩爱夫妻太上手,还是这屋子里的人都是睁眼瞎子?
  这一天晚上用餐时,父亲告诉她,克韫与客户应酬,会晚些回来。
  “这么多年来,克韫为公司真的付出不少。”杜明渊突然有感而发。
  “嗯。”
  “如果我将公司留给他,你没有意见吧?”杜明渊询问女儿。她不是从商的料,克韫有才干,这些年的表现也确实足以服众,那是他应得的。
  “没有。爸决定就好。”
  “也是。留给他还是留给你,没什么差别。”
  爸到现在,还认为他们能做一辈子的夫妻,恩爱到白头吗?
  娶她,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些,得到了他想要的,她又还有什么条件足以留住他?他更能无顾忌地离开她了吧!
  “你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吗?”杜明渊凝视女儿,突然冒出这一句。
  “什么?”
  “从结婚的第一天开始,他始终忠于婚姻,连应酬都不曾涉足风月场所,不管你在不在他身边、不管你们的婚姻状况如何,都不曾对不起你,他是这样在看待你们的婚姻,所以一年前爆发那件风波,他才会气成这样,心境上怎么也调适不过来。”活了大把岁数,不会看不出来,傅克韫不是在做给谁看,而是真的打心底约束自己,有些事情,就算他真做了,旁人也无法说什么,但他没有。
  “一个男人能够对婚姻忠实了十二年不改初衷,你还要去计较爱不爱?爱多少吗?”有爱情的夫妻,不见得能做到这样的自律啊!“小仪,给克韫多一点的信任,肯定自己对他的意义。”
  一直到夜深人静后的此刻,她都在想父亲语重心长的那番话。
  客厅钟声传来十一点整的敲击声响,她打开半掩的房门,整个走道安安静静,对面客房的灯未亮,他还没回来。
  正想下楼等待,凌乱的步调由楼梯间传来,她上前察看,见傅克韫倚靠在楼梯间,闭着眼调整呼吸。
  “怎么了?”靠近他,一阵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你喝醉了?”
  他又连续作了几个深呼吸,平息胃部翻腾的不适,感觉脑袋比较没那么晕眩,这才张开眼。“喝了一点。”
  看这样子,应该不只一点吧?
  他移靠过去,她赶紧伸手扶住,没防备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过来,差点踉跄地一起栽倒。
  “小心,走好。”她一步步谨慎扶着他,发现他的步伐是往他们的卧房里去。
  倒卧在一年未曾躺过的床上,他闭眼,皱着眉头。
  他看起来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她心里也舍不得。“等等,我去拿瓶解酒液给你——”
  话未说完,他探手将她拉来,跌落他臂弯。“啊——”
  “老婆。”他模糊地低喊一声,圈抱住细腰。
  再平凡不过的一句呼唤,听得她鼻头发酸,莫名地想哭。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我从没这么说过。”真不要她,就不会如此介意,怎么也无法释怀。
  他一个翻身,压上柔软躯体,细细啄吻柔唇,重温久违的甜腻滋味,滑动的指掌游移在每一寸他曾经相当熟悉的肌肤曲线上。
  她惊讶得结巴。“你、你醉了……”
  “还没醉到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
  他明明就很介意,一副这辈子都不想碰她的样子,怎么会……
  激烈缠吻的唇舌挑动沈蛰已久的火苗,她无力再思考,迎向他热烈的索求,探入唇腔的舌尖,带着淡淡的酒精味,缠惹得她也醺然欲醉。
  他无顾忌地探抚,肢体纠缠,强烈而立即的兴奋反应,彷佛初与她新婚时,探索对方身体的热烈与激情。
  或许他真的醉了,才能跨越心障,忘掉种种的不愉快,坦然拥抱她。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了。
  她伸展肢体,迎合他的需索,放任自己沉醉在他挑起的迷炫情潮中,感受他的入侵、应承他狂肆的纵情,不去想明天他们之间又将走向何种境地。
  第9章(2)
  她想,她永远也弄不懂她的枕边人。
  那天清晨醒来,看见枕卧在自己怀里的她,四目相对时,他眼中明明就闪过一丝讶异,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但她确实看见了。
  所以……真的是醉了,才会失去自制吗?
  以为一切又将回到原点,但她从没弄懂过丈夫的心思,这回也不例外。
  从那一天起,他不再睡客房,有一阵子几乎每夜与她纠缠,每次都激烈得让她承受不住,她完全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要说释怀,她反倒觉得,他是改用另一种方式在宣泄他的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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