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过她几次之后,他还以为她会收敛,怎知她还是依然故我,不知悔悟。
“我、我不……”被项毅珩张扬的气势吓住,洪清婷成了地道的虫,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我最看不起你这种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人,”项毅珩鄙视地看着她,“既然你不想做鲍副总的秘书,那就只好请你走人。”她嚣张的气焰让他再度想起了魏金凤,实在令人作呕!
“你!”项毅珩毫不留情的话语,让洪清婷心中的怨怼顿时爆发,“我哪里做得不好?为什么这女人一上来,就开始攻城掠地,抢走原本属于我的所有!不管是工作、职务,还有你的信任。”
“你以为我不知道自从宝儿上来以后,你将原事该做的工作都丢给她,而你却轻松地霸占她的劳动果实。”项毅珩睨着她说出事实,看见她惊讶的神情,他的声音更冷了,“既然她替你做完所有的工作,为什么不能取代你的职务!”
“你、你怎么知道?”洪清婷原先的震惊转为愤怒,她指向宝儿质问,“我知道了,是她告的状,对不对?”
项毅珩将宝儿护在身后。“你错了,她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过。”
“我不相信,如果不是她告状,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继续朝着宝儿叫嚣,“你这不要脸的女人,不但抢了我的位子,还四处毁坏我的名声、编派我的不是,真是不要脸!”
项毅珩脸色阴沉得吓人,他走向前去,一把捏住洪清婷的下巴,制止她喋喋不休的咒骂。“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让我听到你诋毁宝儿,否则我会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你不妨试试我话中的真假。”说完后,他立即把甩开她。
这次,洪清婷真的被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睁大眼睛瞪着他看,深怕自己一不留意就再也无法开口。
他的眼神好吓人,好像要杀人似的!她一点也不怀疑他可能会动手,如果她再度惹火他的话。
项毅珩目光犀利地冷冷瞪视她。“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洪清婷如获大赦地跑开,庆幸自己捡回了命。
等到洪清婷走了,宝儿才走到项毅珩面前手抚平他额头上的线条,轻声道:“别气了。”
“你为什么乖乖地任她欺负?!”他气她不懂得保护自己,更气自己的保护网不够严密,仍然让别人伤害她。
“她说她的,又伤不到我,我不觉得她是在欺负我啊!”宝儿自有她自己的一套标准,对于她不在乎的人,她根本不把他们的言行举止放在心上,他们自然伤不了她。
“你就是这样,对什么事都淡淡的,一笑置之,仿佛没有人可以影响你。”这也是让他——直深感不安的地方,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在乎她,甚至不容许任何人说她的不是。
可是她呢?她从未表现出她的在乎;没有撒娇、没有嫉妒,连一点点亲密的表现都没有过,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无所谓,丝毫不受影响。
他觉得这段感情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是认真的。
“谁说的,你就可以影响我!”她才不像他所说的那么没知觉哩!她只是不喜欢跟人起争执而已,更何况对象是一个不重要的人。
为了那种人气坏自己,才真是损人不利己呢!
“真的?”宝儿的回答让他喜出望外,但他故作姿态地反问,“那你说我是怎么影响你的?”先前洪清婷所带来的不愉快,已完全消失无踪。
不懂得乘机拿把的宝儿,傻傻地继续泄漏底牌。“我每天都很期待能看到你,可是看到你之后,又觉得全身不舒服。”
“不舒服?这是什么话?”前面那句话还挺入耳的,干吗还多加后面那句莫名其妙的结论!
“就是、就是看到你之后会开始心跳加速,尤其是当你靠近我的时候,我觉得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似的,非常不舒服。”她认真地解释。
听了她的解释后,项毅珩松了一大口气,原来她指的是这种不舒服,吓了他一大跳!
“有时候看到你跟其他女同事在说话,我明明知道你们在谈公事,但我就是觉得很碍眼。我是不是很坏?”有了开头,宝儿干脆将心中的疑惑一吐为快。
她说得越多,项毅珩的脸色就越柔和,原来她并不是无动于衷,甚至还懂得吃醋哩,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真是的,她就不会偶尔耍耍性子吗?害他白白琢磨那么久,这笔账当然要好好跟她算喽!
项毅珩弯身一把抱住她,走进办公室,顺手将门锁上,走到座位上坐下。
“你要做什么啦?”宝儿挣扎不出他的魔掌,挫败地嘟囔。
他瞅着她红红的脸蛋,坏坏地问道:“你现在会心跳加速吗?”
“你欺负人,我才不要告诉你呢。”宝儿气嘟嘟地低下头不理他。
难得看她耍性子,让他更想逗地玩,只见他伸出手直接罩在她胸口上,煞有其事地诊断。“嗯,你的确是心跳加速。”
宝儿又羞又气地拨开他的手。“你,色狼!”
“什么色狼!我只是想证实你说的话是否属实而已。”他义正词严地为自己的行为辩驳。
“那你现在可以放手了吧?”她的双手还在与他的手交战。
“不行。”项毅珩很严肃地摇头。
宝儿不解地反问:
“为什么不行?”他不是测过她的心跳了吗?为什么还不能放开手?
“因为我已经摸上瘾了。”给了一个任性的答案后,他的手竟然开始不规矩地上下游移,享受软玉温香抱满怀的乐趣。
宝儿的脸更红了。“你放手啦,大色狼!”
她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明目张胆吃豆腐的经验,过去这一个多月来,她和他虽然经常接吻,但最多也只是激吻而已,之后都是草草收场,因为他说如果再继续吻下去的话,会提早进礼堂。
她一直想不通他话里的意思,接吻跟进礼堂有什么关系?
现在她终于搞懂了,他真是个大色狼!
“什么大色狼!我这才是男人本‘色’。”食“色”者性也,没听过吗?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谢谢你的通知。”宝儿一挂上电话立刻冲到项毅珩的办公室。
“总裁,不好了……”
“怎么啦?难得看你这么慌张。”的确,宝儿是有名的慢郎中。
“刚才医院打电话来通知,你父亲病危、有性命危险,要你立刻赶过去!”她一口气将话说完。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他家里的事,因为他从来不提。
“……”项毅珩有几秒钟的呆愣,但随即戴上冷漠的面具,“我现在没空。”
“可是你今天没什么会议要开呀!”他现在已把许多工作都交给鲍志升负责,工作量已经锐减。
“我还没看完这些报告。”他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应付。
“那些报告没必要急着看完吧?”宝儿再度提出质疑。
“……”他闷不吭声。
“啊!我知道了,你跟你爸爸不和,所以不想去看他,对不对?”宝儿灵光乍现,恍然大悟地说道。
“……”他还是不说话,但脸色看起来更阴沉。
“父子间争吵是常有的事,我爸和我哥哥就天天吵架,但吵过就没事了,父子间哪有隔夜仇的,别太计较嘛!”宝儿不死心地继续劝说。
“我绝对不会原谅他。”他的态度有明显的疏离和陌生。
宝儿难得动怒。“为什么?他都已经快要死了,你为什么还不能原谅他?”她虽然不知道他们父子之间发生过什么冲突,但她认为固执不原谅父亲的项毅珩是不对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跟我说教!”项毅珩也跟着动怒。
宝儿也有话要说。“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当然不知道啊!”每次只要一提到他的家人,他不是拉长脸不说话,要不然就是立刻转变话题,从不透露一丝口风,她怎么会知道!
“……”项毅珩的嘴又像蚌壳合得紧紧的。
“你看,就是这样,每次一谈到这个话题,你就不理人。”宝儿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问到答案绝不罢休。
“别逼我,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情啊!”
“算了,你今天不说没关系,那……”宝儿好心地放他一马,但紧接着却提出更离谱的要求,“我们先去医院看你父亲吧!”
“我不去。”他想都没想就斩钉截铁地拒绝。
在“冷面狐狸”身边“见习”这么久,现在的宝儿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低下头语带哽咽地喃喃说道:“呜……人家难得要求你,你却想都不想就回绝,我就知道你不在乎我。”
“这有什么好哭的?”他最见不得她的泪水了,一见她落泪,他就心软。
“元儿说,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就会答应为我做任何事情。”元儿确实曾说过这句话,但她绝对想不到宝儿会确实地应用。
他满不是滋味地嚷道:“又是元儿!你干吗把她的话当成圣旨啊?”
“呜……你现在又凶我……”看来宝儿已能将耍赖这招数发挥得淋漓尽致。
“好、好、好……”项毅珩举双手投降,“只要你不哭,随便你要我做什么,这总可以了吧?”
她顿时露出得逞的笑容,眼睛里一点流泪的痕迹也没有。
“陪我去医院。”她知道他最怕见她哭,所以她才会使出绝招。
“原来你是假哭的啊!”他这才发觉自己受骗了。
宝儿抓牢他的手,深怕他改变主意。“你已经答应我了,不准反悔。”
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去见病危的父亲,但她十分希望自己能帮上一点忙,如果能让他们父子俩有机会将误会解开,就算使出假哭的手段也无所谓。
“你……我知道了。”他败给她的锲而不舍。
“走吧!”宝儿一把将他拉起,不让他有逃脱降!
“是、是……”碰上她,他也只能举双手投
“我们是项百强先生的家人,请问他现在的情况如何?”宝儿拉着项毅珩快步来到护理站询问。
护理人员查看记录后,回道:“他现在正在第二手术室里开刀。”
宝儿紧接着又问:“他是动什么手术?”
“因为他突然心律严重不齐,造成呼吸不顺,所以医生紧急动手术。”那名护理人员接着回答。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宝儿一脸担忧,明显地比项毅珩这个儿子更关心项百强的生命安危。
“现在还不知道,你们要不要到手术房门口等?”那名护士向他们指示开刀房的方向。
跟护士道谢后,宝儿拉着项毅珩来到手术室门口等候,在这段时间里,她的手没放开过他。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被人“强押”来医院,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哎呀,你都已经到这里了,干脆就留下来陪我等结果嘛!”宝儿又赔笑又陪坐地安抚他。
“不要。”陪她来医院已经是他的最大极限。
“别走嘛!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会害怕耶!”宝儿缠着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要求。
他怎么也想不到,她对他的第一次撒娇竟是用在这上头,才准备开口想抱怨,却被不速之客打扰。
“哟……”一个拔尖的讥讽声刺耳地传来,破坏原本的和谐,“项少爷,你终于现身啦!”
项毅珩视若无睹,看都不看那人一眼。
魏金风虽然对他的冷漠已习以为常,但仍冷嘲热讽:“我还以为你忘了身为人子的责任哩!”
“你只要做好你身为人妻的‘义务’就好,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项毅珩不客气地反讽。
“你……”被他反将一军,她气得浑身发抖,反驳道:“我起码一个月来看他一次,你呢?财产拿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是来探望他,还是来要更多钱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别把自己说得这么清高!”项毅珩头一次正视她,但眼神冰得冻人。
“你清高,那你就将钱全部吐出来呀!”那死老头将八成的财产都留给他,这教她怎么会甘心?!
“那些财产全是我名正言顺该拿的,不像某个‘坏女人’是偷人换来的,我为什么要吐出来?再说,如果要吐出来,也该是那个‘坏女人’,不是我。”他左一句“坏女人”、右一句“坏女人”,存心让魏金风难看。
果然,魏金凤的脸色随着他的话也越来越狰狞。
在一旁听得一头露水的宝儿,拉拉项毅珩的手臂,好奇地小声问道:“她是谁呀?”
宝儿原本以为这个全身珠光宝气的女人是项毅珩的母亲,但在听了他们之间尖锐的对话后,立刻推翻之前的臆测。
“她啊!就是那个‘坏女人’啊!”他大声的说!深怕“当事人”听不到。
“你不要说得太过分!明明是你妈自己不想活的,干吗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魏金凤恬不知耻地为自己脱罪,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如果不是你不要脸地硬巴着有妇之夫不放,还耀武扬威地到我家闹事,我妈也不会愤而自杀!”他累积多年的怨恨,又被魏金凤无耻的言语挑起,让他失控地怒骂。
宝儿再度拉拉他的手,提醒他。“毅珩,这里是医院,不要这么大声。”
项毅珩狠狠地瞪了魏金凤—眼,起身甩开宝儿的手就往外走。
宝儿随即追上他,跟着他并肩往外走。
他们俩一走,魏金凤也随后离开,反正从那老头身上也挖不出钱了,还留下来做什么?
此时手术房的灯未熄,显示手术仍在进行,但似乎已没人在乎手术的成败……
离开医院后,项毅珩直接将车子开回住处,他现在心情很糟,根本没心思上班。
一路上,宝儿只敢偷偷打量他冷凝的面容,任沉重的空气弥漫在周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失控的模样,好吓人哪!
就算之前面对藤井父女或是洪清婷的挑衅,也没见过他像现在一样的情绪失控,像是被战痛伤处的猛兽。
这近乎死寂的沉默直到他们俩进了他的住处后,才由宝儿打破。
“你愿意跟我说起这段过去了吗?”其实从他跟那个女人的对话中,她已大致猜到事情的始末,不过她更希望能由项毅珩亲口告知。若他愿意开诚布公地说出这段伤心往事,这将会是他们俩之间关系的大迈进。
项毅珩瘫坐在沙发上,抬起依稀可见悲恸的眼,本欲再度发威的他,在看到宝儿满是关怀的神情时,奇迹似的降温。
他吐了好几口大气以后才幽幽地开口:“我妈是那个人的前妻,毫无怨言地陪他在外打拼,几年后生活终于渐渐宽裕。
“结果就像那些有钱的男人一样,他开始在外面包二奶,一个换过一个,只是都在台面下,我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在夜深人静时,我经常听见她啜泣的哭声。
“我猜她还是爱着那个浪荡的男人,但是她那时的精神状况已经不稳,并且有自戕的倾向。
“就在我升高中那一年,他又搭上今天来的那个女人。她不像以往那些安分的小角色甘于情妇的地位,她要的是正式的名分!
“于是她利用怀孕,逼迫那男人跟我妈离婚,刚开始那男人还顾念夫妻情分予以拒绝,但是禁不起她的枕边细语和寻死觅活,他终于还是答应和我妈离婚,结束长达十五年的夫妻关系。”讲到这里时,他的脸上有着浓浓的嘲弄,这就是为什么他不相信婚姻的原因。
而且他绝不称那个男人为“父亲”,因为那个人不配!
“就在他们签好离婚协议书的隔天,那女人气焰嚣张地找上我母亲,大大地羞辱了我妈一番,还得意地炫耀自己的胜利。
“当晚我母亲拿着一